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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犹豫不决,明明就是更中意自己的娘家侄女。
太子没有拆穿太子妃的用意,只淡淡说道:“也好。再过两个月,溶月的及笄礼也到了。到时候记得带着阿曜去英国公府。”
太子妃笑容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含笑应下了。
……
皇宫,凌波殿内。
“新云,去紫宸殿那边打听打听,卫太医是否有空。若是有闲暇,就请他到凌波殿来一趟。”
一个温雅动听的女子声音在凌波殿的偏殿里响起。
说话的女子身材修长苗条,穿着浅蓝色的宫装,低着头在做针线。声音不疾不徐,温柔而悦耳。说话时。才抬起头。
柳眉修长,眼似秋水,挺鼻红唇,皮肤白皙细腻如上好的瓷器。映衬的乌发如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米分黛无颜色。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个宫装丽人神色平和,毫无傲气,说话时柔声细语。
一旁的宫女新云,忙领命去了:“是。奴婢这就去。”
新云走了之后,宫装丽人又垂下头,细心地将手中的针线活收了尾。然后仔细地端详片刻,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双男子的布鞋。绣工精湛,鞋底做的很厚实。
宫装丽人抿唇微微笑了起来。
就在此刻,新云回来了,笑着禀报道:“娘娘,卫太医正好闲着无事,已经来了。此时正在殿外等候。”
宫装丽人眼睛一亮。盈盈起身:“快些请卫太医进来。”
片刻后,卫太医进了偏殿。
上午去太子府时还是一袭布衣,回宫之后自是要换上太医署的官服。大周朝的官服按着品级不同,颜色也不同。三品以上的穿玄色官服,三品以下的则穿墨绿官服。这种颜色确实稳重,却也实在算不上好看。皮肤黑一些的穿上了,便会显得脸色发绿。
卫太医却是例外。他身材修长,皮肤白皙,面容清俊,穿着墨绿的官服。出人意料的俊美好看。
“微臣卫衍,见过婕妤娘娘。”卫太医恭敬地行了礼。
宫装丽人嗔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快些过来,坐下说话。”语气亲昵而随意。
卫太医站直了身子。脸上也有了轻松的笑意:“礼不可废。”
“什么礼不可废。”宫装丽人索性扯了他的衣袖:“血脉之亲比什么礼数都重要。你是我的亲弟弟,我见自己的弟弟一面,还要这么多讲究不成。”
这个宫装丽人,正是有宫中第一美人之称的卫婕妤,也正是卫太医嫡亲的长姐。
卫太医对着别人时淡然有礼,就像戴着一张完美的面具。看不出喜怒爱憎。到了凌波殿里,整个人却放松了下来,眼里蕴着丝丝笑意。
“阿衍,我这些日子为你做了双鞋,你快些试上一试。”卫婕妤像个孩子一般,喜滋滋地拿了刚做好的布鞋给卫太医看。
卫婕妤自十六岁进宫,到今年已有整整十四年。
居移气,养移体。
在天底下最富贵奢华的宫廷里住了十几年,卫婕妤早已养出了一身富贵气度,和当年那个出身民间满心惶惑紧张怯弱的少女早已判若两人。
然而,有一点至始至终都未变过。她依然是那个最疼爱他的长姐,这么多年来疼爱他一如当初。
看着那张熟悉的温婉笑颜,卫太医心里涌起阵阵暖意,一边接过布鞋,一边笑道:“我的衣服鞋袜足够穿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做鞋又费力又伤眼,以后可别再做了。”
卫婕妤不以为意地笑道:“我整日闲得发闷,又不爱琴棋书画那些消遣,做些针线打发时间正好。”
宫中嫔妃的生活远不如外人想象中的那般精彩。每个月除了侍寝的一两日忙碌些,其余的漫漫时光,都是寂寞而难熬的。
卫婕妤生性喜静,每日除了给徐皇后请安之外,几乎从不出凌波殿,也极少和别的嫔妃来往。幸好膝下还有安雅公主,不然就更难熬了。
卫婕妤又催促了一遍:“你现在就试一试。”
卫太医拗不过卫婕妤,只得换了崭新的布鞋,走了几步,然后抬头笑道:“娘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穿别人做的鞋子,总不如你亲手做的鞋子舒适。”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令卫婕妤展颜笑了起来:“合适就好。”
待重新换回了官靴,卫婕妤又细心地将布鞋用蓝布包裹好,放到卫太医的手边:“待会儿走的时候再拿着。”
卫太医笑着嗯了一声。
卫婕妤看着面容清俊神采奕奕的弟弟,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骄傲之情。
想到他至今还没娶妻,卫婕妤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提起了这几年来每次见卫衍都会提起的话题:“阿衍,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你已经二十四了,还要这么蹉跎下去不成?”L
☆、第一百四十七章 缘由(一)
卫太医笑容微微一顿,很快神色自若地答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悠闲自在,无家室之累。我能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地钻研医术。”
又是这套说辞。
卫婕妤一脸无奈:“阿衍,我知道你醉心医术。以你现在的医术,将来做到太医院提点不是难事。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在这个年龄,至少也是两三个孩子的爹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孑然一人。身边总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再者说了,卫家只有我们姐弟两个。我如今入宫做了嫔妃,膝下有了安雅,这辈子也算有了依靠。卫家要传宗接代,就要靠你了。”
卫婕妤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通,句句入情入理。
卫太医无从辩驳,索性也不吭声了,任由卫婕妤絮叨。
“……你十八岁那年,皇后娘娘要为你保媒,让你娶徐家旁支的嫡女,你心中不情愿,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立誓终身不娶。那只是一时的脱身之计,你可不能把这种誓言当真。如今已经六年过去了,你再不娶妻生子,可就真的耽搁终身大事了。”
卫婕妤口中唏嘘感叹,脑海中却浮现出当年的情形。
徐皇后欲将徐家旁支的女儿嫁给卫衍,卫衍坚决地推拒了亲事。
她在宫中看似得宠,实则根基不稳,如履薄冰。根本无力和徐皇后对抗。明知道徐皇后是要借此事试探他们姐弟,却无力护住胞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衍立下终身不娶的诺言。
这几年来,每每想及此事,她便心如刀割。
都是她这个姐姐没用!
“娘娘,当年的誓言是我心甘情愿立下的,并无半点勉强,你不必耿耿于怀。”
知姐莫若弟,只看卫婕妤眼底的那抹自责,卫太医便猜到了卫婕妤在想什么,张口安抚道:“只要你和安雅过的平安幸福。对我来说便足矣。”
卫婕妤轻蹙眉尖:“可是,一日不见你成家,我这心中便一日难以释怀。阿衍,就算是为了我。你就早些成亲吧!”
卫太医心肠堪称冷硬,能让他动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今日对着燕王的百般刁难也面不改色。
这份冷静镇定,到了满眼祈求的亲姐面前,却是不管用了。
卫太医终于卸下了笑容,低声道:“大姐。这宫中是什么情形,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姐弟在宫中,看似左右逢源,实则身陷险境,无力自拔。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娶妻生子,不过是多了弱点和把柄。一旦为人所迫,逼着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到那个时候,不止是害了你我,还会牵累他人。”
“我一直没有成家的心思。就是不想再牵连一个无辜女子。”
卫婕妤心里一颤,默然不语。
是啊!
外人只看到他们姐弟的风光,却无人知道他们在宫中生活的艰辛。她这个婕妤看似是卫衍的依仗,其实,姐弟两个真正的主心骨一直都是卫衍。
卫衍凭借着高妙的医术,博得皇上的器重和信任,成了皇上的专职太医。这个职位官职不高,却十分重要。
每天都能面圣,对皇上的龙体安康了如指掌,皇上所服的汤药都由卫衍斟酌开药方。卫衍还定期给徐皇后和太子问诊。
身为唯一一个能接触大周朝身份最尊贵的三个人的太医。卫衍暗中结下的人脉关系,远比常人想象的多。
在这样的情形下,卫衍的一举一动也尽落入众人眼中。凡事都要谨慎细微,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也怪不得他迟迟不肯娶妻生子。
日夜殚精竭虑之下。他哪里还有这份心思?
“说到底,总是我连累了你。”
卫婕妤眼圈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当年我被逼无奈进了宫,心中放不下你,这才求皇上恩典,让你进了太医院。原本想着我们姐弟两个有机会在宫中相见。又为你求了份好前程。没曾想到,却将你拖进了这一潭泥沼里……”
说着,泪水悄然滑落脸颊。
徐皇后把持后宫,扶持徐家,暗中结党,野心勃勃。
因为她的缘故,卫衍也变相地被徐皇后控制在手中。
一旦风起云涌,无情的暴风雨就会席卷而来。他们姐弟或许侥幸能保全性命,或许就会被卷入风雨中尸骨无存。
当年的一念之差,却造就了如今的进退两难的局面。
想及往事,卫婕妤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卫太医轻叹一声,声音又低沉了几分:“大姐,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回了。当年能进太医院,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有幸跟着太医院提点学习医术,读尽太医院里的医书,这才有了现在的医术。”
“若没有当年,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人生祸福难料,没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你不必悲观,有我在,一定能护住你和安雅的平安。”
卫婕妤抬起迷蒙的泪眼,卫衍俊美坚毅的容颜顿时映入眼帘。
这么多年来,每当她低落难过的时候,幸好都有卫衍陪伴在身边。
她惶惑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
用帕子擦拭了泪痕,卫婕妤的情绪平静了不少,又叹了口气:“这些年,宫中内外倾慕你的女子实在不少,其中不乏才貌出众之辈。我还记得皇后娘娘身边那个叫绿珠的女官,是官宦千金出身,擅长诗词,容貌也十分美丽。她对你颇为倾心,我看着你对她也算和善。原本还想着为你求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绿珠没这份福气,出了天花,被送出了宫。还没等回到家就病逝了。”
说完,又长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惋惜。
卫衍对女子不假辞色,因为常出入徐皇后的椒房殿,和掌管椒房殿的女官绿珠有些来往。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暗暗高兴。
可惜绿珠命薄,和卫衍没有夫妻缘分。
提起绿珠,卫太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莫名的寒意。口中却轻描淡写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L
☆、第一百四十八章 缘由(二)
绿珠虽好,却已病逝四年了,再提起也没什么意义。
卫婕妤话风一转,又关切地问道:“阿衍,你经常出宫去回春堂,听闻有不少闺阁千金生了病也会去回春堂求你医治。难道就没一个你能看得入眼的么?”
卫太医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我去回春堂,是为了治病救人,从未留意过什么闺阁千金。”
“可我听说,近来福敏郡主一直在缠着你……”
此时没有外人,卫太医也无需遮掩隐藏,语气中流露出了浓浓的厌恶:“别说我不会成家,就是要娶妻,也绝不会娶那种刁蛮任性霸道的女子。”
那份厌恶不喜,绝非作伪。
卫婕妤立刻改了口:“是是是,福敏郡主虽然出身尊贵,蛮横的性子确实让人吃不消。你既是不喜欢她,以后避着些也就是了。”
福敏郡主就是再任性,也不能逼着卫衍娶她吧!
卫太医嗯了一声。
不知怎么地,他的脑海中忽的闪过一张闪着殷切和希冀的少女脸庞。
那张脸庞毋庸置疑是美丽明媚的,宛如春日里绚烂夺目的牡丹,又有着远胜同龄少女的冷静沉稳聪慧。
也怪不得少年老成冷肃少言的皇太孙对她另眼相看,就连看似生性浪荡实则心思深沉的燕王也对她青睐有加。
而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清澈,只有对医者的尊敬,并无眷念不舍或痴迷留恋。让他轻松自在了不少。她对双生弟弟的怜爱呵护,也让他难得对一个女子生出了些微的好印象……
“阿衍,你在想谁?”卫婕妤的声音打断了他漂移不定的思绪:“我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应。”
卫太医回过神来,敷衍地笑了笑:“我刚才忽然想起了一张药方。”
刚才那样的神情,可不像是想到了药方啊!
卫婕妤瞄了卫太医一眼,并未说穿,顺着他的话音道:“你每日钻研药方。最是耗费心力。今日晚上就留在凌波殿里用了晚膳再回太医院。我这就让人去御膳房说一声,准备几道你爱吃的菜肴。”
卫太医却婉言拒绝了:“我身为太医,留在后宫里用晚膳总是不妥,还是回太医院的好。”
卫婕妤嗔道:“我是你嫡亲的长姐。这宫中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在我的凌波殿里用晚膳,还有谁敢乱嚼舌根不成?你行事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