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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烟雨楼,已淋的没了人样,头发湿答答的滴着水粘在前额,紫衫已然潮透。踏入楼内,阿默惊呼着扑了过来:“谢姐姐!谢姐姐你们去哪儿了?”
罩着面纱的华兰本坐在桌边,见我进来,也急急站起身来,朝我紧走了两步,急道:“谢姑娘,阿楠他……他在哪儿?”
我绝不是个会刻意为难别人的人,我自认一向是个谦卑有礼的人,我更没有因为惜断了原本系在小沐身上的情丝而怨过华兰一厘半分,可此刻,面对她焦急的询问,我却冷冷答道:“令弟武功高强,华姑娘还怕他出事不成?”忽然略有疑惑,华楠将我独自留在那里一下午,自己去哪儿了?
华兰顿住了,半晌微垂了头退回原处坐下,阿默皱起鼻子白了她一眼,转头拉住我的手:“谢姐姐,我去问老板给你找身衣服来。”
我扫过厅内,不见小沐与杰森的身影,问道:“别忙,杰森呢?”
阿默一跺脚:“哎呀,他和表哥出去寻你们了,我们早就出山了,却一直不见你们回来,杰森公子急着去寻你,表哥便同他一起去了,此时想还在那迷月山里。”
我急道:“那可怎么办,我回来了,怎么通知他们呢?”
阿默道:“别急,我差个烟雨楼的伙计进去寻,他们走不远的。”
话音未落,门口处突然传来纷沓脚步,回头一看,华楠与小沐正一边一个架着杰森的胳膊走进楼来,三人都如水捞一般浑身透湿。我惊呼一声扑上:“杰森!你……你怎么了?”
杰森长衫撩起系在了腰间,看起来竟像是件斜襟T恤,他缩着一条腿,皱着眉头,嘴中不断“哇哦”着,看似受伤了。见我奔来,眼中立刻迸射惊喜的光芒,挥了下拳头,咧嘴笑道:“三三,你终于回来了!”
我急冲上前,粗鲁的将华楠一把推开,他猝不及防被我推的一个趔趄,站住脚后鼻中重重冷哼了一声,我看也不想看他一眼,只顾搀住杰森的手臂,将他扶坐在凳子上,哀道:“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杰森刚才的痛苦状完全消失了,抬手将脸由上至下胡撸了一把,甩甩水道:“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洞里,脚扭到了,没什么事的。你跑去哪里了,我和沐先生怎么也找不到你们。”
我望望小沐,他没有看我,而是一脸肃色盯着华楠。狐狸无视小沐,挂着满脸欠扁的笑容晃上楼了,华兰忙站起身跟去。小沐看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头望我,叹道:“谢姑娘,是否……”
“没事!”我打断他,“没事,我们只是走的远了些,迷路了。”
阿默凑上:“迷路?那混蛋不是很熟悉的么?怎么会迷路?”
我没有作声,小沐紧皱眉头道:“回来就好,夜急雨大,今夜在此住一晚,明晨再回府罢。”
将杰森扶进房间,小沐早差了小二打上热水,老板送来几件干衣,我与杰森各自换了,他说我疲累又淋了雨要我去休息,我执意要先为他敷脚。
蹲下身来撩开他的裤脚,我用力抿了抿唇,才勉强压住了眼眶泛起的热,他脚上的布鞋浸透了水,右脚踝处高高鼓起,已肿得像个面包,白皙的皮肤上凭添了一抹惨色。我欲替他脱了鞋子,杰森弓身按住我的手,笑道:“三三,我的手没有残废哦。”
我嗔他一眼:“谁让你乱跑!”拨开他的手,将鞋子脱掉,把受伤的脚按进了水盆,听着他在我头顶轻轻呼了一口气。我站起来擦擦手,坐在他身边道:“舒服些了吧?”
“嗯。”
“多泡一会儿,等下再敷块热巾,擦点药膏会好的快些。”
“三三。”
“嗯?”我看向他的眼睛,碧蓝变得幽深,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你不用担心,真的只是迷路了。”我读懂了他眼里的担心。又道:“天那么黑又下了雨,你不应该再出去找我,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冒失,这山我们不熟悉,危险埋伏在哪里你也不知道,幸亏只是扭了脚,要是摔出个好坏来……我这导游可就失职了。”
杰森听着我絮叨,唇边挂着一丝浅笑。我察觉自己似乎说的确实有点多,抿嘴也轻笑了一声。
他就那样静静望着我半晌,蓝眸深幽如暗潮汹涌,突然低吟了一句:“Si loin de ton cie……”。
我听不懂,睁大眼睛道:“什么?”
他见我张着嘴的呆样,呵呵笑开了,鼻子上几颗小雀斑欢欣的跳动着,用手轻抚了抚我的脑门道:“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我没有如之前般激烈的抗拒反应,看着他擦了半干的褐色卷发柔软的覆盖前额,看着他恢复了浅如朝海的碧蓝双眸,心里蓦然涌起感动,他若不是关心我,又怎会冒雨进山寻我,若不是紧张我的安危,又怎会不小心伤了自己。直到此时我才发现,现在的我即使直视着他的蓝眼睛,也能够流利的说出话来。可爱的不是我,而是他,这个身在异国异代却始终用他的开朗乐观感染着我的瑞士男孩。
望着那片碧蓝,脑中却突然浮现出一双妖媚的眼睛,那魅惑的声音仿佛又响在耳边:看你讨厌……
我晃晃脑袋,叹了一口气,这里的一切不属于我,更不属于杰森,我们应付不来,也不能再继续做米虫了。
“杰森。”
“嗯?”
“我们回家,好吗?”
情敌的交锋
七夕雨后,夏去秋至。满园牡丹极盛飘香,天气渐渐凉了起来。
包袱里最后的几张银票被我和杰森挥霍掉了,先前预备好要离开,杰森的脚伤一好,我们便去城内采购了许多纪念品,吃穿用品廉价首饰手工艺活,塞了满满一大包。我说古代的东西恐怕不能带回去,杰森说,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尝试一下,如果东西带不走,那务必要把小白带走,处了这样久,已经有感情了。
待我俩整好背包收拾好行头一切就绪,杰森静等我与神仙沟通时,我却无论如何也唤不出他来。尝试了若干天,一道红光也不见,一张破纸也未飘,更别提见到那人高马大的胖身躯出现了。安慰了自己若干个理由,神仙去看演唱会了,去酒吧把MM了,去执行最新任务了,直到这些安慰说服不了杰森也说服不了我自己时,我开始灰心,老头把我们忘了吗?忘了王母玉手抽中的大奖还留在古代了吗?杰森见我丧气,笑说我和上帝联系的电波中断了,等天使修好了电线,再走不迟。
王府内的人没有发现我们的异常举动,不仅因为我们掩饰的好,更因为府内近日来了客人。那来人自称蔡少寅,一日我与杰森府外购物回来,正巧在门口碰见他求见小沐。此人六尺余高,面色黄暗,唇上蓄有八字须,一双小眼精光闪闪,穿着打扮倒很平常,朴衣布鞋,看不出有何特别。我们与他一同走进府内,他不时打量着杰森,目露惊异之色,却未说话。
他在府里住了几日,与小沐谈些什么不得而知,王府里的人却突然个个表情严肃紧张起来。没人告诉我,我自然猜不透个中缘由,只需明白与我无关便好。
今天的阳光很好,暖而不炽。阿默来丹楼找我时,我正在楼侧的小园子里挖土拔草。无事可做,无家可归,无爱可恋,只好拔拔野草,晒晒我的霉气。
她今日神情不对劲,平时娇嫩灵气的小脸罩满了阴云,大眼睛也无光无神。
“谢姐姐,别挖了,陪我一同去梅筑好不好。”
“啊?梅筑?你……你有事?”
我很奇怪,梅筑是华兰姐弟住的地方,我一次也没进去过,而阿默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为何会主动前去?
“无事也可以过去坐坐啊,这里是王府的地方,她有能耐不让我进去么?”阿默脸上现了娇纵神色,我心里怀疑,她莫不是想去找茬的?
我其实满心不愿意过去,不光是因为那日我冷言冲过华兰,而是去了那里有可能会见到狐狸男,多日没照面,我乐得不见他恶魔般的嘴脸,见了免不了又要堵心生气。但见阿默撅起小嘴扯着我的衣襟,忍让心态又出来了,算了,就陪她过去坐坐,万一真是找茬,我打个圆场好了。
穿了两个长廊,梅筑院儿就在眼前,院里没有通传的婢女,阿默也不客气,拉着我直奔小楼而去。
门是关着的,阿默捏着嗓子叫唤:“梅姐姐,开门!”我一抖,梅……姐姐,喊的好肉麻,小姑娘来使怀柔战术的?
屋内立刻响起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华兰穿着一件老气横秋的灰色褂子,头上没有蒙纱,挽了个侧髻,头上未见一钗一簪,相当朴素的装扮。这是我第一次在光天白日下认真打量她,截断目光,单看她的右脸皮肤眉眼,也是雪白秀美非常,可再看其左半张脸上的惊心疤痕,皮肉的坑洼纠结,已经让人再联想不出半点她从前的影子。
她满眼讶异之色,似没有想到我们会来。站在门边嗫嚅道:“阿默……谢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阿默咯咯一笑:“怎么了?梅姐姐不欢迎我们啊?”
华兰眼中惊慌更甚,忙侧开身子:“怎么会呢,快进来坐。”
我与阿默步入房内,眼光扫了一圈,便能看出这屋子主人时下心态的黯然,屋里唯一的窗户上糊了厚厚的窗纸,光线很难渗透进来。整个房内除了一套黑色圆桌凳和一个矮条几外,再无一物,比起我住的那禅室般的丹楼更显得简陋。
阿默拉着我坐下,华兰慌忙为我们倒了两杯茶,我双手接过,礼貌道:“谢谢!”
华兰愣了一下,脸色微红着点点头,坐在我的身侧。
阿默转着脑袋左右打量,嘴里啧啧不住:“梅姐姐,我记得你原来最喜欢在屋子里摆花插朵的,那些花瓶喜柜都哪儿去了?”
华兰面有尴尬之色,轻道:“那些……嗯……那些拿走了。”
“哦?”阿默夸张的睁大眼睛,“你最喜欢的东西都不要啦?瞧你这屋子,大白天的还关着窗户门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里面藏了个外人呢!”
华兰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轻垂下了脑袋。我暗叹一声,小姑娘果然是来找茬的,这才刚坐下就开始夹枪带棒了,瞧着华兰隐痛无语的模样,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安,这样直刺别人的痛处可不是什么高明的招数。忙岔话道:“华姑娘,近日身体可好些?”
她听我问话,缓缓抬起头来,勉强笑道:“谢姑娘有心,最近好多了。”
阿默向前一趴,盯住华兰道:“梅姐姐,你回来这许多日了,我也没来问候你一声,你不会生我气吧。”
华兰嘴边一丝苦笑:“阿默,我怎会生你的气。”
阿默撇撇嘴:“不生我的气,前几日去玩时,你为何一句话也不同我说啊。”
华兰蹙起眉头没作声,我无奈的看了阿默一眼,你动不动白眼冷言对着人家,人家又如何跟你说话呢?
阿默歪头看看楼梯又道:“梅姐姐,你弟弟呢?”
“他去了前厅。”华兰声音很低。
“前厅?表哥正在那里接待客人,他去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
“哼!”阿默鼻中冷嗤,“哪有男子成日守着姐姐不去寻个正当事情做的?”
我咳嗽一声,这分明又是挑衅,不过却说到我心里去了,所以我不接话。
华兰的脸涨的通红,咬了咬下唇,手按桌边站了起来,对着我与阿默弯身施了一礼,我忙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啊,华姑娘。”阿默也直起身子,面色不快的看着她。
华兰一副愁苦的模样,对着我哀道:“我替阿楠向你们赔个不是,先前他不识阿默,误伤了她,之后……之后去那山中又对谢姑娘你不敬,害你受了惊吓,他告诉我后我也斥了他。我虽与他多年未见,但也知他从小就是这爆烈妄为的性格,心肠还是好的,求你们勿再怪他。”
阿默惊诧的望着我道:“谢姐姐,那日在迷月山是华楠……”
“没有!”我截了她的话,“确实是迷路了。”不能让阿默再找到攻击缺口,本就看华兰不顺眼,若让她知道了华楠捉弄我,难免又拿此做文章将矛盾激化,我不喜欢看吵架,更不喜欢参与吵架。
华兰听我为其弟掩饰,忙又对我施了一礼。
看着华兰的举动,阿默不但没有放她一马,反而翻了脸,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目瞪住华兰道:“他犯的错要他自己来道歉,你道算什么?性子爆烈?我看他是性子狠毒才对,不然又怎会杀了那么多人!”
华兰哀柔的表情霎时僵住了,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猛地向后一退,将身后的凳子撞翻,惊惧道:“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