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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做法将会使安全局倒退十年。同样在几年前任命伦尼为C 处处长也在军情六处
引起了士气的衰落。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考虑。军情五处有许多机密一直瞒着他们的政治上司和文职
部门的上司,而当时军情五处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透露有关搜查内奸的爆炸性新
闻,以免受到白厅上下的蔑视。
我第一次听到继位问题是在一九七一年下半年,是弗·琼斯告诉我的。他告诉
我决定阻止沃德尔接管军情五处,并说他已经去向狄克·怀特请求帮助,但情况不
妙。一个由内阁大臣主持的附属于高级职务任命选拔委员会的最高常务大臣委员会
已经推荐了沃德尔,琼斯虽已提出汉利的名字,但根本无人投票。他的资历太浅了,
大没有经验了,这些达官贵人们对他太不了解了。
“你能请你那位有权势朋友想想办法吗?”他说,他指的是维克托。
那时我每星期同维克托有一次私人会面——有时是在内阁他的办公室里,但经
常是在他家里。我在下一次拜访他的时候,提出了继任者问题。这个问题成了激起
了维克托的想像的全部因素——一场阴谋和秘密行动在他的头脑中应运而生了。
他告诉我狄克·怀特已经提醒他注意局势。狄克说他支持汉利继承这一职位,
狄克原来考虑支持莫里斯·奥德徘尔德担任这项职务。约翰·伦尼爵士虽是军情六
处有名无权的处长,但他急于要取消那位有效管理军情六处的人的职务,于是他也
提了奥德菲尔德的名。然而奥德菲尔德却声明,他不愿介入这场继任者争夺战,宁
愿等伦尼退休以后担任C 处的处长(伦尼在他儿子的吸毒罪被揭发以后提前退休,
奥德菲尔德便接替了他的职务)。
“安全局会接受汉利?”维克托问。他持反对意见时他常常把我当成安全局的
传声筒。
“当然。”我说。
“你对他有意见吗?”
我告诉他“哈里特”事件的情况。虽然维克托知道我怀疑内部被渗透,我曾同
他讨论过霍利斯和米切尔。但对他来说,他还是刚刚听说汉利曾被怀疑是间谍这件
事。
我告诉他我相信汉利是清白的,美国人也相信他是清白的。我告诉他安全局里
坚决反对沃德尔,如果他被任命,那无疑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我们需要一切可以得到的帮助,维克托!”
“特德会不高兴的,”他告诉我,并摆出高级文职人员的官架子。然后他丢开
了这种让人讨厌的官架子,恢复了他那种比较自然的深谋远虑的风度。
“让我们看看能做些什么。’他低声说,并请我尽快安排他同汉利见面。
当时汉利和我已经建立了合乎情理的工作关系。“哈里特”事件是我们进一步
亲近的障碍,但他对我很直率,我试图尽量给他各种帮助。我就像个经验丰富的汽
车驾驶员,指引他在二十年的反情报工作中前进,向他指出值得骄傲的成就和应当
避免的疏忽。我知道如果我把我同弗·琼斯和维克托见过面的事告诉他,他一定要
发火。汉利有一点社会主义的味道,具体表现在他的言语之中,他要通过自己的努
力来获得成功而不是依靠老家伙的关系网来获得成功。但到最后,抱负占了上风,
他同意在晚上同我一起到圣詹姆斯广场维克托的豪华公寓走一趟。我喝了一盅酒,
然后机智地告辞回到了我的俱乐部,好让他俩自由交谈。第二天维克托给我打来了
电话。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说,“我们今晚一定得见面,制定我们的计划。”
那天晚上,喝了一阵上等红葡萄酒以后,我们起草了我们的计划。很明显,狄
克所推荐的人没有在达官贵人的同行或特德·希思的头脑里留下印象。对于人事问
题,狄克总是前思后顾,不能当机立断,当然那并不是他的风格。毫无疑问他工作
生涯中的一大错误就是没有能力作出恰当的任命,他经常被情感和传统观念所左右。
他在军情五处把霍利斯和卡明提拔得太高,另外他也没能及时在受菲尔比影响的军
情六处进行一次必要的大清洗。对汉利也是这样,他知道什么对安全局最有利,但
他似乎没有能力抓住机会采取行动。
平心而论,狄克同希思的关系一直不好。他们的作风大相径庭。狄克崇拜哈罗
德·麦克米伦,而那位脾气好的老人对他的情报部门的首脑也非常尊敬。同样狄克
和哈罗德·威尔逊的关系也很好。他俩的反应都很敏锐,威尔逊欣赏狄克在处理那
些令人烦恼的问题,例如罗得西亚问题上所表现出的信心和令人宽慰的态度。而希
思则是一个目中无人、虚张声势的人,与秋克以前遇到过的人完全不同。狄克发现
他自己愈来愈不能从个人角度对首相产生什么影响了。
维克托和我谈论了所有的候选人,甚至还考虑我们能否把维克托提出来作为候
选人。我知道他心里早就对这个职位垂涎三尺了,尽管他来当局长将深得人心,然
而他知道他年纪太大了,另外智囊团对他这样一位知识渊博的人来说,才是真正的
挑战。
我们讨论设法在科学社团中寻找支持,并决定由维克托去找像威廉·库克爵士
这样的人以便赢得他对汉利的支持。维克托告诉我他要想办法秘密会见希思。
“正式向唐宁街十号提出这个问题是不明智的,”他告诉我,“只要罗伯特·
阿姆斯特朗看到或者听到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就又会传回到那些该死的常务大臣那
里去。”
当时罗伯特·阿姆斯特朗是希思的首席私人秘书(现在是内阁大臣和国内文官
部部长)。他是这场权力之争的关键人物,因为其它任何人都不可能比他更经常、
更亲密地接近希思了。维克托任何特殊要求的暗示都会被他报告给常务大臣委员会。
维克托决定最好的计划是趁阿姆斯特朗不在的时候接近希思,最好的时机就是下次
智囊团召开周末会议的时候。按计划,这次会议将在几个星期以后在契克斯召开。
“我将请特德到花园散步,那里罗伯特可听不到,然后我就在他耳朵旁边……”
巧得很,那时我也经常看见阿姆斯特朗。我最近正在复查美国的“维诺纳”,
其中有一个尚未查明的匿名者使我特别感兴趣。在通讯中这个匿名者叫“19号间谍”。
“19号间谍”显然是个非常重要的苏联间谍。他连续不断地向对方传递了战时丘吉
尔和罗斯福在一九四三年六月三叉前会谈中的谈话细节。
美国人猜测19号间谍是前捷克斯洛伐克总统埃德瓦特·贝奈斯。他作为苏联的
傀儡做了一辈子间谍,所得到的报酬就是在一九四八年被不光彩地赶下了台。贝奈
斯参加过三叉朝会谈,而且被公认为是向苏联人传送情报的人。尽管如此,我还是
查看了电文本身,我开始怀疑这种解释。19号间谍所报告的谈话很明显是丘吉尔和
罗斯福之间的非正式谈话,内容是关于第二战场的计划,特别是关于海军和航行部
署。令我吃惊的是,贝奈斯是不可能得到准许去参加这些讨论的,因为捷克斯洛伐
克根本没有舰船,捷克是一个内陆国家。
我开始怀疑19号间谍可能是更加接近英国的什么人。第一步就是寻找英国所保
存的有关三叉朝会谈的丘吉尔和罗斯福会晤的记录,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到一份19号
间谍所提及的那次会晤的记录,如有可能,找出一份参加会晤的所有人员的名单。
寻找幽灵般的三叉朝会谈讨论记录,是我工作生涯中最稀奇古怪的经历。维克
托安排我去见罗伯特·阿姆斯特朗。他非常愿意帮忙。他是一个平步青云的官场人
物,已经可以看出他即将升任内阁大臣。由于他需要情报社团支持他获得这一职位,
所以他急于同我拉关系。他像一个孩子,立即把所有的精力投入了在唐宁街十号寻
找记录的工作中去了。但过了好几个星期,我们却一无所获。
阿姆斯特朗建议我去拜访丘吉尔的前总参谋长伊斯梅勋爵和前任私人秘书约翰
·科尔维尔爵士。他俩都记得三叉朝会谈,但却没参加过这些专门讨论。我又去拜
访了玛丽·丘吉尔,她也没有记录。最后,阿姆斯特朗又安排我去会见丘吉尔的历
史学家马丁·吉尔伯特。丘吉尔任首相时,每天有一位私人秘书保管他的约会记录,
吉尔伯特保存了所有这些记录的汇总本。也许在这里能找到一次记录。我把有关的
日期告诉了吉尔伯特。他便查阅了整个日记索引。
“天哪,”他说,“那天的日记是空白的!”
搜查19号间谍的工作就这样搁浅了,一直遗留到现在。
正当我搜查19号间谍的时候,人们就弗·琼斯的继承人问题争吵不休。于是我
向维克托建议,由我而不是由他去探听罗伯特·阿姆斯特朗的意见。保持维克托的
中立位置是很重要的,没有人能责怪我在继位问题上的党派偏见。在我再次拜访唐
宁街十号的时候,我曾向他暗示过军情五处内部有一些恐惧,可他微微一笑。
“局势对你不利,”他说,“我想这个问题不值得再提了。”
我告诉他,如果明智的人企图任命沃德尔,那他们就错了。
“我们不是文职官员,”我对他说,“沃德尔没有能力干这个工作……他太教
条太死板了。”
阿姆斯特朗除了告诉我一些我已经知道的情况以外,例如常务大臣都是坚决支
持沃德尔的,几乎没有向我透露什么。
“他们只想犒赏他一下,他们就不能在其它部为他找一个高职位?”我苦苦地
说。
阿姆斯特朗哈哈大笑起来。
“啊,不,彼得,我们没有那么精明!”
过了几个星期,我又见到了维克托。他已经在阳光灿烂的契克斯同希思谈过话
了。他告诉希思军情五处内部强烈反对任命一个外面的人做局长。希思表示同情,
但他说要反对文官事务委员会的提议必须得有充足的理由。最后,维克托终于设法
说服他同这两名候选人进行面谈。
这是一个重大突破。我们完全相信汉利那富有魅力的性格将会给希思留下深刻
的印象,而沃德尔的胆怯肯定会引起希思的反感。汉利听到消息后立刻改变了态度。
他看出事情正在向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他走到我的办公室,相当自负地对我说,
他第二天就去见首相。
“不需要汇报了,非常感谢你。”
我想任命很快就会宣布,但几天以后,我们什么消息也没听到。白厅的每个角
落都有人在打听有关情况。每次我去内政部时,总要核实一下最新的情况。除了听
到不断重复的老调:“菲利普·艾伦不管怎样也不会任命汉利。”其它什么消息也
没有。
周末我和妻子到威尔士多尔格劳为我们最近在康沃尔买的一个农庄购买一些母
牛,买农庄的目的是为了安排我们退休以后的生活。自从霍利斯受审和我离开D 处
三科以后,我就计划着要回到务农这一行去。我为自己规划了前途,一个痛苦较少
的前途:我将远远离开军情五处那些充满叽喳声的走廊和堆积如山的文件。拍卖者
用难懂的威尔士土话高声叫卖,这时我已忘记了白厅的事。皮鞭下,公牛和母羊在
拥挤不堪的小圈子里进进出出,它们的主人又叫又喊又吹口哨忙着照应这些牲口。
突然我从扩音器里听到一个声音。
“从伦敦来的赖特先生请到办公室接电话,…··”
我从拥挤不堪的台阶上挤出来,走过成百个挤成一团的威尔士农民,他们个个
伸长脖子向圈子里张望。最后我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拿起了电话。是维克托
打来的。
“你知道这帮家伙干了些什么?”他吼道。
“你在说什么,维克托?”
“他们换马了。他们要任命一个叫格雷厄姆·哈里森的家伙。你知道这个人吗?”
“他们永远也不会接受的,”我嚷道,“这个人是伯吉斯和麦克莱恩的朋友。”
我突然记起了我所处的环境。但我不必担心。拍卖者的办事员在继续算账,没
注意我的谈话。我告诉维克托我一回到伦敦就到他那儿去。
弗兰西斯·格雷厄姆·哈里森也是内政部的一名副大臣。虽然没有人暗示过他
是间谍,但他却是盖伊·伯吉斯的密友,而且曾在牛津与珍妮弗·哈特和阿瑟·温
等人合住在一起。任命与这些人有关系的人,用弗·琼斯的一个短语来形容,是荒
唐可笑的事。我告诉维克托,安全局里的人是永远不会接受他的。
第二个星期初,维克托又来了个电话。
“明天就要宣布了,”他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