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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威?谁?不认识。
他说,就是那个无极门的少主。他来干什么?
哦……原来那个少主的名字叫龙威啊,很神气的名字嘛。至于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还不简单?嫖妓啊,难道还是来吃饭?
江云想眼里闪动着某种我不是很了解的光芒,他忽然问我,是不是从来没听到过他的名字?我点头承认,我开店卖人,谁直到江云想是哪棵葱那棵蒜啊。
江云想接着说,既然如此,希望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在这里的消息,以防有什么不测。说完,他就离开了。
会有什么不测?我皱着眉毛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七)
唯一的不测是,江云想不见了。
那天下午起来,老卓就向我报告说哪里都没有江云想的踪影。而房间理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象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无声无息的,彻底的消失。连声招呼都没打。
我气坏了。他这算什么?救命之恩还没报就不见了,这算什么男人嘛?这里是龙潭虎|穴我是妖魔鬼怪吗?还逃得那么迅速那么不留痕迹。可恨!
老卓看我气成那样,小心地问,是不是出去找一找?
找?去哪里找?这金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天下那么大,要找一个只知道姓名的人,很难。
死心了吗?才不。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但是在那之前,我面对现实。
我信命吗?是的,我信。至少在面对江云想的时候,我信。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是等待一个可以再见到他的机会。
我仍然不时地上街买东西吃。这是我的嗜好之一。
这些天金陵城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很多骑马挎刀的人出现在这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汉子将这秦淮河畔搅得是一团热闹。
可是我的馆子却冷清了许多。
平常上门的客人大多是一掷千金的商贾。商贾最重视的问题大概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现在秦淮河畔多了那么多横眉竖眼的凶神恶煞,谁还敢不要命地提着脑袋来寻欢作乐?
没客人,就只能当放假喽。于是无所事事的少年们洗净铅华,用最原始的模样。在馆子里走来走去。
老卓问我,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反正我也正在为江云想的失踪而难过,没心思接客,正好可以调剂一下心情嘛。
于是,老卓真的在门上挂起了闭门休息的牌子,我这开业一年多的馆子,第一次闭门谢客。
我呸!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在半夜三更敲门哪?不知道会吵死人的吗?
这是娼馆。不是客栈哪,有没有搞错?
全馆子上下似乎除了还在挑等看帐本的我以外,全睡死了。所以我只能劳动我坐麻的腿,前去开门。
危险?不怕不怕。秦淮河畔是出了名的不夜城,虽然我闭馆休息,可不表示其他的馆子也不开门啊,外面灯火通明,还有官府的衙役们来回巡视,怕什么?
开门,我还没开口,一锭银子就递到我的面前。
飞来横财?可疑!顺着手掌看上去,看到年轻的汉子身后那个玉面锦衣的少年和他脸上不情愿的表情。
双手抱胸,很是不爽。他们是谁?为什么半夜敲门?
一番问答,才知道他们是没地方投宿的客人,想借这里住上一些日子。
开什么玩笑?我这里是娼馆,不是客栈,就算有空房间,那也是接客用的。凭什么留他们?
年轻汉子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五张百两的银票递到我面前,当场我就改口了。
我说过,我极度的市侩。这些日子没有客人,有点额外的收入也是好的。
挖起老卓,叫他安排这两个人的食宿。我打个哈欠上楼准备休息,没注意到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华服少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第二天,老卓问我他们的来历。我也说不上来。反正钱收到口袋里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就全交给老卓了。
老卓照我的意思去办事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真庆幸当初捡到了他。
那是在我来金陵的道上,我捡到了一个快饿死的流浪汉。那个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我用三个馒头换回了他的命,于是他便跟在我的身边,忠心耿耿地为我当牛做马。
老卓其实并不老,顶多三十出头。只是相对还不到十五岁的我而言,他已经是长一辈的人了。老卓有一张看来平凡普通的脸,可以让人在转过身后就记不住他的面部特征。但是他的身材很搞很挺拔,比起江南文弱的男人们,他高了很多。
他很老实可靠。行事的手段更是比我圆滑。这馆子交给他还没出过什么纰漏。他做地很好,所以我才可以放心地去玩。
我从来不问他会跟在我身边多久。我只知道在他离开我之前,我可以信赖他。所以日常给他的薪水就较普通的丰厚。他不亏欠我,我也不亏待他。
(八)
一年的经营,不信少年中的明眼人不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毕竟我是太嚣张了。而这种嚣张,在收留江云想这件事情上表现得最明显。
十年的养尊处优和三年的流放,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对我的影响最大?都有。只是我不钻牛角尖的个性让这两中印记成为我生活的一个侧面。适应它,享受它,能舒舒服服地过的话,我就舒舒服服地过,要吃苦的时候,也咬紧牙关撑下去。
如果说我和那些少年之间真的没任何感情的话,那是骗人的。都是天涯沦落人,只要看看眼角眉梢的表情,就知道是同类啊。我与他们的关系,一直维持在不远不近的适当距离。
一年的时间真的不长。但是足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忘记前半生的种种迫害伤害卸下重重心防用比较自然的态度面对自己及同伴。毕竟这里不存在着坑死人的争斗,在不动心不动情的前提下好好接客赚钱,日子过得算是平和了。
争风吃醋不是属于这里的东西,大多数人的无情断情绝情,让生活很轻松。
其实大家的年纪都不大,只是因为经历的缘故而使得心境过早衰老。纵然一张脸依然年轻美貌,但心已经是百孔千疮。
这些,能怪谁?如果是乱世灾荒,为了生存,还有理由原谅这样卖身的行为,可现在是太平盛世,只为一己私欲就用尽方法糟蹋别人的人生,只能说,这世界上的某些男人。真的不是人。
难得的假日,让忙碌很久的人都清闲下来。几天过去后,他们中的有些人开始觉得日子有些无所适从。他们来找我,要我去问问老卓,打算什么时候结束休假?
我的心情眼睛调剂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开门迎客。根据老卓在外面打听来的消息,金陵城里的江湖人似乎在进行了一场什么比武招亲后,走得差不多了。
据说这要招亲的,是江湖第一美女。上台打擂的人个个都是江湖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包括黑白两道的超级狠角色都来了。最终的决战是在白道武林盟主和黑道总舵主之间进行的。具体的结果究竟是谁输谁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谁都没娶到那个大美女就是了。
比武招亲啊!我偷偷地笑,吐了吐舌头。这辈子我和女人是没缘分了。再漂亮的女人对我而言都只是鲜花一朵,看过,就算了。
一边笑着,一边把长发在身后挽了个结。这一身纯白的衣服是为庆贺休假结束穿的。今天没有接客的打算,只是心情很好,想上琴台,为擅舞的绿腰助兴。
绿腰是馆子里最早来的少年之一,有一头天生的红发和一身绝妙的舞技。蜜色的皮肤和深刻的五官轮廓带着明显的西域特色,美丽得就象一团火焰。
但他本人,却是极无情的。除了在舞台上热情似火,在私底下他的表情总带着一种雪般的冷酷。他曾经说过,他在这里工作的唯一的原因,就是要攒够钱给自己买一块好墓地。
他人冷,舞却极美。超凡的舞姿常常勾起我弹琴的欲望,所以偶尔我也会上台,现一把不算太糟糕的琴技。
绿腰对我的琴声表示出了足够的忍耐。毕竟他那热情奔放的舞蹈很少有琴师能和好,我庆幸这馆子里还有一个真正的操琴高手。
琴师的名字叫白琴,也是那些最早的少年之一。他有俊秀的面容,左眼却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刺人瞎了。开始的时候他也接客。可是他对男人的恐惧比我想象的更严重。勉强几次后,他实在是不行了,于是我只能让他担任专门的琴师,他的一身琴技也得以施展。这一年多下来,他渐渐成了这附近极有名气的大使级的人物。
可以这么说,他们俩是我的朋友,也是这馆子里除了老卓外知道我真正身份的唯二人。毕竟最早的那批人只有三五人,除了病死的,离开的,如今也只剩下他们了。
绿腰很久不接客了。他的舞蹈足够赚取大票银子。在这个馆子里,他们俩是异数。也可以说,我这馆子之所以没沦落成为下三流的娼馆多少能在这秦淮河畔打出名号,都亏有他们存在。
绿腰冷烈,白琴温怯。他们俩想必各自有各自的一段故事,要不然怎么会变成路边的流莺被我捡到?但是如果他们不说,我就不问。何必呢?再轰轰烈烈的过往也只是过往,人啊,还是活在现在比较实际一些。
(九)
在台子下整装,深呼吸,上台,在琴边坐定,然后,抬眼看向大厅中的舞台。
舞台上的绿腰已经准备好了。红发编成辫子束在脑后,一身的红衣,艳极,烈极,象一团燃烧着的火。
手指在琴弦上拨了几个音,然后一轮金戈铁马的琴声在我的手指下响起。
由静,忽然转变为动,在中央旋转,跳跃,飞舞的身影,疾如风,静如林,狂猛如火,沉寂如山,就象一把,染着无数人鲜血的绝世名剑。发辫上金色的束带,就象长长的,长长的,缠绕名剑的穗。
——很奇怪吧,一个卖身的人,怎么能够跳出这样杀气腾腾的舞?那种狂烈,那种毫无理智,那种一往无前,岂是一个小小的男娼可以了解可以表现?以身化剑,需要怎样的沉醉?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舞蹈不适合我这烟花之地,不久以后,舞姿转为缠绵。静静地讲述离别的故事。
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舞蹈,却让我的手指累得抽筋。无视于一票寻欢之徒目瞪口呆的沉迷样,绿腰拉着我,还有一直等在台下等着换手的白琴,躲进了他的房间。卸妆,聊天。
喝着茶,白琴为我按摩手指。藏在长长刘海下的唯一的一只眼睛中有温柔的光芒。如果我是正常普通的人,我根本不能想象是谁能那么狠心,生生刺瞎那么美丽的温柔的眼睛。
但我不是。我出身在一个官宦的家庭,曾经以将在官场中争权夺势并处在不败之地视为人生的唯一目标。然后,我亲眼目睹了人间最残酷的刑罚发生在我唯一的亲人身上,最后,用自己的身体亲身体会了人性的野蛮和残酷。我相信,为了某种理由——甚至不需要理由,所谓残忍是很轻易的事。而绵羊般的温驯怯懦正是勾引最大虐杀的最好的诱因。
绿腰解开长发,卸下舞衣,一边嘲弄我不中用的手指。他那曲线优美的后背上有一头栩栩如生的烈火狮子。看那种线条和色彩,那是纹上去的。它代表什么?绿腰为什么要纹它,这些都令我有些好奇。
好奇,但不说。还是那句话,何必?
绿腰说我的琴技进步了,至少能跟得上他的舞步,我却说那是因为他老了,跳不动了。我的话招来绿腰长发的一扫。
绿腰问我为什么要休息那么久,我说因为我怕。
绿腰大笑,说我这个缺心眼的小子若知道害怕怎么写就可笑了。
正说着。老卓进来告诉我,有人要见我。
是那夜里来投宿的人,年轻汉子依然笑眯眯的,玉面公子也依然一脸冷漠。
在我房间——接客用的房间接待他们,我还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呢,至少老卓是那么告诉我的。没想到他们还会出现。
很神秘的两个人,至今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凭什么笃定他们在馆子里进出不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哪里来的自信?凭我看人的眼光?
他们坐下来,很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不是救了一个叫江云想的人。
我的心一跳,表面上依然一派平静。我问,江云想是什么人?
他们告诉我,江云想是他们的师兄,他们受他的委托,来还他欠下的债。说着,打开手边的小包袱。
厚厚的一叠银票,看数目,是我当初算给他看的那些,甚至还多些。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两人还在嘀咕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心里充斥着想大笑的冲动,就象,听到望要被处死的消息时一样。
江云想,虽然我只是一个男娼,但是仍然要说,你用了最好是方式,彻彻底底地羞辱了我。
够狠。用钱来砸我,是要永远和我撇清关系?
很好,如你所愿,钱我收下了,反正我市侩嘛。但是,从今以后,如果让我看到你,那就是你的不幸了,你等着吧,
我冷笑,学望,笑出一脸的威胁。我告诉他们转告江云想,救命之恩,别指望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