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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开车急急到了公主坟,上了楼,拿钥匙开门,开了半天也没打开,于是按门铃,半天里面的门开了,一个陌生女人穿着件浴衣站在门口,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斜着头满脸狐疑地打量了下赵晓,问道:“你找谁呀?”
赵晓很意外,没料到是一个陌生女人,以为自己走错了,看了下门号,确认无误,心想她没准是梅青的哪个姐妹,于是问道:“请问梅青在吗?”
女人一脸的不耐烦,“没这个人。”
赵晓一惊,“啊,不对呀,她是住这儿的呀。”
“走啦,我搬过来好几天了。”女人呯地一声把里面的门关了。
赵晓面对着冷冰冰的防盗门,呆立良久,想按门铃,又停住了,她已经搬走了!为什么?赵晓怅然若失,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级一级地下了楼梯,坐在车里,脑子一片空白。坐了一阵子,赵晓又打梅青手机,居然通了,赵晓心里说了句“谢天谢地!”然而梅青没接,赵晓又打了一遍,“嘟”了好长一阵子,里面传来梅青熟悉的声音,赵晓心跳加快了,急忙问道:“青青,你在哪里?”
“找我有事吗?”听声音梅青很低沉。
赵晓一听梅青声音不对,问道:“青青你怎么了,我在公主坟,你怎么搬家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那边一阵沉默,嘟的一声电话挂了。赵晓呆呆地看着手机,又打,关机了,赵晓怅然若失地离开了公主坟。赵晓一边开着车,一边想梅青怎么会趁他去香港的时间搬家了,她怎么知道自己去香港了,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她应该不会因为那晚的一点小事离开自己的,赵晓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到母亲曾背着他让梅青离开过自己,这次不会又是母亲干的吧,赵晓越想越可怕,不敢相信……
赵晓气冲冲地进了家门,父母都在客厅,显然在等他回来,赵晓母亲眼中满是关心地看着赵晓,赵晓被这种眼神刺得一阵心痛,忍了忍,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低声对母亲说:“梅青走了!”
父母都没说话,沉默,空气凝固了。赵晓接着说:“妈妈,是不是您又对她说什么了?”
赵晓母亲仍然沉黙不语,良久从茶机上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是的,我去过她了,也和她谈了谈,她比你强,是个很明理的人,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
赵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没想到自己的判断真是对的,失望之极,站了起来,有些恼怒,“妈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知不知道这样会逼死她的!”赵晓虽然尽量控制情绪,控制声音,但是他不知道他发出来的声音仍然大得吓人,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发出的咆哮。
父亲说话了,“赵晓,你能不能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赵晓说:“哪来那么多清规戒律,她把我心爱的女人逼走了,我还能平心静气地说话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梅青的处境,为什么非要把她往死里逼。”
母亲说:“我没把她往死里逼,我给她钱她不肯要,我还对她说有困难就来找我们。”
赵晓冷笑道:“你以为梅青会吗?你们明明知道她不会,还这样假心假意,你们太假了,道貌岸然!”赵晓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
“你这个浑小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今天不教训下你,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父亲被赵晓的话气极了,抖着身子站起来要打赵晓。赵晓母亲见状忙抱住了父亲的手,哭道:“老赵,你就饶了他吧,他是一时糊涂!”
父亲把母亲推倒在沙发上,抽出手来,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赵晓脸上,顿时赵晓白净的脸上清晰地印上一个掌印。赵晓捂着被打的脸,呆呆地看着父亲,父亲也睁大眼睛怒视着赵晓,父子俩就这样对站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母亲哭道:“这是干什么呀,为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赵晓被母亲的泪搅得心一阵疼痛,于是对母亲说:“妈妈,您别哭了。”
赵晓母亲抱住赵晓哭道:“晓晓,好孩子,向你父亲认个错吧,啊?”
赵晓不想让母亲难过,捂着被父亲打了脸,对父亲说了声对不起,转身上楼了。赵晓心痛欲裂,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耳光,就连一般的体罚都没有,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深得父母宠爱,没想到父亲居然打他耳光。进了房间思前想后,想到父母想到梅青,心里特别痛苦。
他只想简简单单认认真真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
第六章重逢
第四十五节
赵晓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去幼儿园找宝宝,还好宝宝还在,赵晓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宝宝不在了。宝宝一见赵晓欢呼雀跃起来,搂着赵晓的脖子说:“叔叔叔叔,你去哪儿啦,我好想你呢!”
“叔叔有事,没来看你,对不起喔。”赵晓抱着宝宝,爱怜地看着满脸委屈的小家伙。
宝宝说:“叔叔,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傻宝宝,叔叔怎么会不要你呢?宝宝,你和妈妈在哪里住,能带叔叔去吗?”
“我不知道,那儿不好一点也不好,看不到汽车。”宝宝撅着嘴。
赵晓失望了,宝宝太小还不认路,于是带宝宝去附近的肯德基吃东西。宝宝一进肯德基高兴得要命,这也要那也要吃了不少,小孩子不会掩饰吃相,赵晓看得心疼,心想小家伙一定好些天没吃好东西了,估计梅青现在一定很艰难。吃完肯德基,赵晓又带她去超市买了些吃的,把她送回了幼儿园。
等到星期五的下午,赵晓早早就等在幼儿园的门口,等了大半天终于看到了梅青,赵晓马上从车里出来,站在梅青面前。梅青在看到赵晓的一刹那,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没想到赵晓会出现在这里。赵晓小心地问:“青青,你没事吧,怎么不接我电话,还在生我气呀?”
梅青低着头,淡淡地说:“没有。”
赵晓问:“那你一直不接我电话?”
梅青没有回答赵晓的问题,说了句“我去接宝宝”,进了幼儿园。赵晓等梅青抱着宝宝出来后,带梅青母女去餐馆吃饭,宝宝又见到赵晓非常高兴,“叔叔叔叔”的叫个不停。赵晓拿出在香港买的公主裙给宝宝,宝宝十分高兴,吵着要梅青给她立即穿上,梅青拗不过,只好带她去洗手间换衣服。赵晓等梅青进去了,从她包里拿出钱包一看,里面只有几十块钱,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从自己钱包里拿出几百块塞进去。
宝宝穿着新裙子兴高采烈地跑出来,转了几圈给赵晓看,赵晓连夸她漂亮,宝宝喜滋滋地爬到赵晓腿上,赵晓说:“宝宝真好看啊,像个小公主呢,以后叔叔给你买好多好多的衣服,让咱们的宝宝成为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小公主。”宝宝听了更加高兴,一脸灿烂的笑容。
梅青坐下来,没有意识到包被赵晓动过,对宝宝说:“宝宝,还不谢谢叔叔!”
宝宝于是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赵晓拿起宝宝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下。不一会菜上来了,宝宝吃得挺香,梅青却没怎么动筷子。赵晓看在眼里,心想她一定是受母亲的刺激了,于是说道:“青青,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梅青神情淡淡的。
“青青,你别听我妈妈胡言乱语。”
梅青听了一惊问道:“你妈妈对你说了?”
“嗯,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这些天去香港出差了,你别怪我,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钻牛角尖,我向你道歉,另外我妈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她一时半会没法接受,不过以后会理解你的。”
梅青叹了口气,说:“你妈说的是对的,我们不合适。”
“合不合适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清楚,旁人是没法体会的,你给我时间,我会让他们接受你的。”
“你别太固执了。”
“青青,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难道你不愿意再坚持下去?”
“我……”
赵晓抓住梅青的手,深情的看着她,说:“今生今世我只要你,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以前的是是非非谁对谁错,咱们都计较了,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好吗,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如果我父母不同意,咱们就自己结,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毕竟情融于血,日子长了,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梅青一惊,把手抽了出来,说:“好女孩多的是,我这样了……怎么能面对你的亲戚朋友,左邻右舍。”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干嘛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做人不能太自私。”
“爱一个人是自私的,我们凭什么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幸福扔掉。”
梅青不说话,她不想多说了,她早已经做出了决定,赵晓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吃完饭赵晓送梅青母女回家。
赵晓刚走进地下室就觉得一阵阴冷,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出租房,说真的他从来不知道地下室的条件如此简陋。地下室里杂乱不堪,过道里亮着昏黄的灯,有的地方挂着些衣服正往下滴着水,有青年男女从里面嘻嘻哈哈地进进出出,七拐八拐,梅青掏出钥匙打开了一间门,按了下灯。赵晓在浑浊的灯光下,看清了梅青的新家,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连扇窗子都没有,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屋子里一张桌子,一张床,地上放着赵晓给宝宝买的玩具,墙角堆了几个纸盒和编织袋。最醒目的是赵晓给她买的那架钢琴,用一块床单包着,看来梅青搬到地下室后一直没弹过它了,她连弹钢琴的心思都没有了,赵晓没法体会她这些日子是种什么样的心境。赵晓看得一阵心酸,问道:“你怎么住这种地方?”梅青低头不语,脸上表情很尴尬。
赵晓又问:“是不是没钱了?”
梅青说:“还有。”
赵晓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又问道:“你怎么没教书了,不是教得好好的吗?”
梅青说:“菲娜找到我了,学校都知道我的经历了,我没法教下去。”
赵晓一听又惊又气,忙问道:“她都对你做了什么,有没有又让人打你,我饶不了她!”
梅青悲伤的说:“她死了。”
赵晓十分意外,问道:“啊,怎么死了?”
梅青眼中立即溢满了泪水,说了那天的车祸,说完泣不成声,赵晓搂住了梅青,安慰道:“青青,别哭了,有我在。”梅青抽泣了一阵子,见宝宝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于是擦干泪,把宝宝抱了起来。宝宝也哭了,“妈妈,别哭了。”
“宝宝乖,妈妈不哭了,宝宝睡觉好吗?”
“嗯,我要叔叔给我讲故事。”宝宝看着赵晓。
赵晓见状,说道:“好,宝宝睡,叔叔给你讲故事啊。”于是给宝宝瞎编故事,宝宝抓着赵晓的手,听着听着渐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赵晓见宝宝睡着了,于是轻轻抽出手把梅青抱在了怀里,吻着梅青的脸。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不在的日子里,梅青一个人又承受了这么多痛苦,他心里万分内疚,觉得自己太不负责任了,一个劲地安慰梅青,向她道歉。梅青静静靠在赵晓怀中一句话也不说,她的心里十分十分的疼痛,她真想就这样一直靠着这个男人,她给他柔情,他给她保护。可惜,她不能,她不能,她不能。她的心在泣血,她终于明白杜鹃鸟为什么不是泣泪而是泣血了,因为泪干了,只有血……
赵晓不知道此时神情冷淡的梅青内心有着如此深的痛苦,他对找到梅青感到高兴,他终于又见到他了,他相信,他们之间缘没有尽,他们的缘不止五百年,不止一千年,他们有一万年一亿年的缘。他吻了会梅青从包里拿出在香港买的那串项链,梅青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被那颗钻石耀眼的光芒惊呆了。赵晓温柔地说:“喜欢吗?”说着要给梅青带上。
梅青躲开,说道:“我不要!”
“你戴着一定很漂亮。”赵晓把项链戴在了梅青雪白的脖子上,在灯光下钻石熠熠生辉,赵晓看着梅青,越看越漂亮,不由得又紧紧搂住了梅青。他说他还要买一颗大钻石戒指给她,然后他们结婚,过幸福的生活。
赵晓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下来了,回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睡得格外踏实格外香。直到第二天快中午了听到母亲的敲门声才醒来,母亲让他去火车站接奶奶,他叔叔陪奶奶来北京看病。赵晓一听奶奶要来赶紧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到了火车站。奶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