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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发现俺确实是天生具有经济头脑,要是俺的文化能高点儿,俺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儿,恐怕那亚洲十大富翁里面肯定……好,你别着急,俺不说这些了,还继续说俺的公司。本来让俺来当这个总经理有拉替罪羊的味道儿,他们那意思俺也明白,根本也没有人能寻思到,俺能把公司给扭过来。当时都想着,俺干一阵儿后公司干不下去了,就理所当然地给俺安个帽子,然后把俺赶下去,什么事儿也都可以推到俺头上,他们就都没有事儿了。所以那一注俺压对了后,他们都惊了,当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嘿嘿……俺这经理也就做稳了。
公司的困难是解决了,但还得继续干啊!地皮没有了,再干什么呐?当时有人劝俺再想法儿去弄点儿,俺没有听,当时俺就想,这东西现在好的都卖的差不多了,不好的卖不上价儿不说,也不一定有人去买,费那么大的劲儿去弄不见得就值得。再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是这么热?所以俺弄完那一批后,就再也没有去弄,谁知这次又让俺看对了,那股风就刮了一两年,立马就停了下来,那些拿到地的开发出的房子几乎都卖不出去。手里攒着地皮的更倒霉,根本就没有人敢开发,那批人十有八九都赔的得去上吊,也就开始那几个开发商业区的能收回成本。看看俺,早就把钱装进了腰包,站在一旁看热闹了。同志啊!不是俺想吹,就是俺一想到这事儿俺就忍不住地高兴,这就好比指挥了一次战役,简直是经典啊!可以名……那个什么历史了。
好、好,俺继续说俺的公司,俺那时是建筑公司,在那种情况也肯定受牵连,工程是少得可怜,根本就没有饭吃。所以就得想其它办法了,俺想不能抱着这一样儿等死,那时候不是鼓励什么多…多元化经济吗?俺就想,就不能再干点儿别的?可干啥儿呢?那时候干啥儿的都不少了,俺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什么来。后来俺就决定,也不想了,就啥儿都干,别人干是别人的事儿,不能证明俺就不能干了。俺不仅要干,还得比他们干得都好,现在不是说什么都得竞争吗?
跟你们说句实话吧,那时俺确实干过违法的事儿,不过俺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了,已经过了那个什么时……就是你们没权利再管了,对不对?你们都是懂法的。不过俺那点儿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用现在的流行词儿叫擦边球,究竟能不能算是违法也是两说。俺其实真的没有干什么,不就是那两年海上走私吗?嘿……俺也参与了几回,是他们给俺联系的,俺只负责接货卖货,就是以俺成立的那个商贸分公司的名义。其实也没卖过什么,就是汽车,也没有多少,卖了三四次吧!一次也就四五十辆,都是韩国日本的,那车!便宜!真便宜!要不都他妈的冒死去走私?这一辆车少说也赚个三五万,俺也就赚了个几百万,不多吧?比起那些厉害的,一整都几个亿的,就像那个什么来着……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个,俺算个啥儿?
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怨俺啊!谁让你们给走私车上牌的?要是它们上不去牌,不能开到大街上,那谁还会去买走私车?没有买的谁还会去走私,是不是?归根到底还是怨你们,再看看那些开走私车的,不都是有门路的有关系的吗?普通老百姓谁开得起那玩意儿啊?你们是不是官官相护包庇他们来着?
好、好、好,不说这个,俺继续说俺的事儿,这个事儿可和你们有关,不是我想说,是你们非让我说的,我可先说好了,出了漏子我可不负什么责任。好,既然你们都让说,那我就说……
B1:市内某宾馆(暂且保密)
这是一个套间,房间虽然很宽敞,可里面还是烟雾缭绕,主要是人太多了。会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把卧室的椅子搬出来后,还是有几个人要站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是干什么的?聚在这里又要干什么?
绝大多数人都在大口地吐着烟圈儿,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的一个人说话了:“都把烟灭一灭,现在我们得说正经的。”这个人四十多岁年纪,看穿着,看外形,应该是个干部。干部难道还有记号?确切地说没有,但熟悉的人应该知道一些干部所特有的特征。比如说,干部穿着讲究,从上到下要的是一个体面,但他们穿西装时很少扎领带,除非正式的场合,而那些整天扎着领带的有官模样儿的多是企业老板;再比如说,干部很注重自己的发形,当干部的人一般都是脑力运动超负荷,所以脱发的人居多。虽然企业老板也有这种现象,但企业老板的头发大多都会在各种美发店进行过专门修理,那造型一看就是在扬长避短。而干部却很少有搞造型的,他们的头发都顺其自然,只是用梳子梳得整齐一点儿而已。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敢,因为他们出入的工作场所不像老板们那么无拘无束。
好了,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说明一个问题:这个说话的人是个干部,至于是哪个部门的就不得而知了。他的话说完后,就有人搭话说:“老总,这还有什么说的,按老规矩办就是了。”这个干部被人叫做老总,那就暂且称他为老总。老总说:“你们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合起伙儿来就想坑我。”又一个人说:“老总,你这话说的,我们谁敢坑你啊?他还想不想活了?”还有一个人说:“是啊!老总,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谁敢坑你啊?”
老总说:“那我问你们,为什么这几次叫的价儿那么低,你们就都不叫了?”没有人说话,抽烟的人赶紧低下头,借着抽烟躲开老总的目光。老总说:“是不是你们都商量好了?我说这几次这么奇怪呢?后来我一想,才觉得不对,你们他妈地在合伙儿耍我呐!”
“老总,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兄弟都是交往了多少年的了,谁能坑谁啊!”说话的人竟然是李大龙,李大龙说:“俺们确实是商量过了,兄弟们也是有苦衷的。你说像以前那样兄弟们争得头破血流的,谁也没有多少赚头儿,到时候都是在给你老总打工。要是真为你老总打工,兄弟们也认了,可这钱你老总也没全拿着,不是都给了共产党了吗?兄弟们觉得不值,那天兄弟们也都商量好了,以后也不用拍了,俺们几个就轮流来,价钱当然也不会让你太难办。当然你那一份儿也少不了,俺们兄弟都商量好了,多给你两个点,怎么样?”
老总停了一会儿说:“你们也知道这事儿我说着不算,规矩也是上面定的,这几次拍的价儿这么低,上头儿已经不高兴了,这让我怎么……”李大龙说:“老总,规矩始终是人定的嘛?你们上头儿也应该为俺们想想,现在你们查走私货查得那么严,虽然你们不会来查俺们,可对下头那些人查得厉害啊!他们不敢接,俺们的货卖给谁去?再说现在这价钱也卖不上啊!就说三个五吧,市面上的价儿现在是七十几块,以前拍的价都在五十左右,你说他们二手贩子什么价进?他们还得再倒一手,这层层扒皮,俺们根本就没有多少赚头儿。”
“是啊!是啊!”“龙哥说的对。”几个声音跟着附合着。李大龙又说:“老总,这有钱大家赚,再说你也不是给你自己赚钱,就手下留点儿情,兄弟们哪个能忘了你?”老总抿了抿嘴说:“这个我知道,就是回去不好交差啊!”李大龙说:“你就回去把我们说的这些告诉你们头儿,他应该明白,这些年要是没有俺们,他哪来的钱盖大楼?哪来的钱买大奔?哪来的钱交到上面去邀功请赏?听说他快升了是不是?那更得感谢俺们兄弟了,大伙儿说对不对?”
吵吵闹闹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对游戏规则有点儿异议。确切的情况就简要说一下,便于大家理解。老总是某部门的代表,其它的人都是一些有地位的老板,基本都是从事商品倒卖的。某部门每年有大量的罚没商品,按规定应该销毁,但某部门觉得销毁了太可惜了,于是就想把它们卖出去,也能为部门增加收入,至于这收入是入了国库还是私人腰包,或者是按什么比例分配的,就没有必要深究了,我们只要知道这些商品是卖了就行了。当然不能普普通通地卖,这是要秘密进行的,所以每次只有这些与他们关系密切绝对可靠的老板才能参加。有人或许会问:既然是秘密,那卖给一个人不是更隐蔽吗?这个想法某部门当然不会没想到,之所以找这么多人,某部门是考虑到如果让一个人卖,那价格上就没有什么余地了,而且会受牵制。所以他们找来许多人,每次把总货物估算一下,然后给个底价让他们竞拍。开始时事情进行地挺顺利,每次也都能卖个好价。最近几次却不一样了,往往是一个人一举牌子,其它人就没有跟的了,而这个价格也让老总头疼,它是不上不下,让你心里痒痒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再笨的人也应该想到这是有预谋的了,实际上这确实是有预谋的。这些老板也不笨,像刚才李大龙说的,他们都能想到,所以他们几个凑一块儿一商量,也不用拍了,哥几个就排个顺序挨个来算了,一人拿一次,价格当然就十分理想了,这样谁都有好处。说白了,这是一场某部门参与的拍卖非法罚没物品的游戏,至于它是否合法,也不要去追究了,谁也没有这个权利。我们只要知道这种游戏让某部门及一些个人都得到了好处,而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是李大龙就行了。
B2:市郊某工厂(暂且保密)
厂子在年前建起来时,没有人知道是干什么的,村里的百姓都在嘀咕,村长知道的多点儿,毕竟上面来征地时是通过他的。村长说:“上头儿也没说,就说这地是让一家厂子给用了,他们准备在这儿建厂房,生产那个什么化工产品。还说到时候咱村的人,可以考虑安排到里头干活儿,你们就等好儿吧!”
村长的话确实让村里的人兴奋了好一阵子,要知道这祖祖辈辈的守着黄土,从来也没有人敢想有一天能到厂子里上班,而且这里是个比较偏的地方,虽然离城市不太远,但因为周围全是山,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更别说来建厂了。所以很多人都怀疑村长的话,尤其那些年轻人,盼着吧又不敢相信,都天天眼巴巴地瞅着,这厂子啥儿时能建起来?
要说这厂子建的还真快,转眼就拔地而起,那大烟囱一支起来,浓浓的黑烟一冒,村里的年轻人还真的进去当了工人。虽说这活儿累点儿脏点儿,可比种地挣钱多,村里人还挺高兴的。那到底是干什么的?在里头干活的说,就是整天和油打交道,人家文化人叫石化,就是专门提炼那汽油柴油的。
这个厂子李大龙是不常来的,从建起来他来的次数能数过来,主要是他讨厌这里的味道,那种空气里遍布的油腻的味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来也放心,因为在这里管理的侯经理是他信得过的人。李大龙自己也知道,这里比较重要,而且麻烦可能会多,要不当时也不会找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而且把侯经理派过来。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还是得来看看,因为他心里老是没底儿。侯经理陪着他参观厂区,李大龙就弄个安全帽扣在头上,装模做样地走了一圈。李大龙说:“那帐目都弄的没问题吧!”侯经理靠上去说:“我做事儿你还不放心,我找的这方面的高手,你放心,保证滴水不露,他谁来查也查不出来。”李大龙点点头,又说:“那卖的咋样儿?”侯经理一听这个,马上喜笑颜开地说:“这还用问吗?咱的价格比他们的都便宜,这来要货的都打破头,咱这规模要是再大些就更好了。”
李大龙没有说话,心里想,就这样都提着脑袋在干,还敢再大些?侯经理见李大龙没说话,就说:“李总,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李大龙沉思了一下说:“可能还得过几天吧!最近海上查得严,那些船都不敢靠过来,我们的船都他妈的放了好几次空了。”侯经理眉头紧锁地说:“这样就麻烦了,原料现在已经不多了。”李大龙说:“实在不行就按正常渠道进点儿。”侯经理说:“那价格就得高了。”李大龙说:“高也得高,你总不能丢了你的客户吧?”
侯经理没有说什么,李大龙就说:“小侯啊!你在这里干确实是辛苦啊!不过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这里是非常重要的,交给别人俺不放心啊!你再坚持坚持,等有了合适的人后俺就把你调回去。”侯经理听了赶紧说:“李总你说的太客气了,没有你哪有我今天?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就算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别说还是在这儿当经理了,这可是很多人想当都当不上的。”
李大龙笑了笑说:“有空儿就多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