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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去看一看,只有“噢,是这里啊”的短语。算是决绝吗。算是荒凉吗。
而能用到“以前的朋友”这种称呼,一定包含着“现在不是了”这样的涵义吧。尽管没有真实的原因,“不是了就不是了”,一笔带过。
'十一'随后在某个夜晚,无知无觉闯进以前的朋友的网站,接着从这个,连到那个,十年来连名字都忘记的人们逐一清晰。想起更多过往,在体育课上打羽毛球,结果卡在高高云杉的树枝上。某年的生日礼物是对着录音机录了一盒卡带。应该有一段是唱着苏慧伦的歌。她是我进高中后第一个说话的对象。好像浸了热水的毛巾。于是理所当然地睡觉时做了梦。坐了满满一车的人,窗外是紫红和蓝色混织的天,在往后的对话里明白原来是去看仙后座流星雨。而在距离仿佛只有几百米的天幕上,划满了飞逝的白光,隐约还能听见轰鸣的炸裂声响。这是个华丽绚烂的夜晚。我跟身边的人说话,又转过头去跟后排的人,或者前排的人,右前排的人说话……坐满了的车厢里,都是以前的朋友。
第4节:石头 梦见市
'十二'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不永恒的,不那么永恒的,只在某个阶段熠熠的友情。就像这个世界上有种名叫荧光粉的物质。它将之前吸收的光在随后缓慢释放,并且终有释放完的一天。当最后的一刻,从它体内映出的光束由强至弱,最后稀薄,追随而至的是完整而沉默的黑暗。先前用荧光书写的路标地名全都隐没,那么,这个时候,对于很古老很古老的一句话里说的意思,现在能明白了吗。那句话说,“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明白了吗。
年年专栏
石头 梦见市
不知何时开始……无法把握自己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
在世界的边缘以外,也许在河底的泥沙之中——连这种确认也只有一瞬间。
我又拖稿了。因为电脑蓝屏,唯一的睡衣被降温时的大北风吹走,邻居的猫叫春,4个月没剪
发,因为眼镜镜片上的刮痕又多了两道……终究原因是“写不出来”。
十一月,一个降了温却晴朗的早晨。里巷几乎尽头的一家书店。
买早餐后返家途中,经过左边一条短巷时,发觉里头有家小书店。洒在麻石路面的被深秋枯枝分割的晨光,与两旁房屋一般琐碎,风透过重重阻隔,以最舒适的力度抚在脸上,却让我意识到脸很干,嘴唇也开始掉皮。书店开在这里有什么意义?不过我连它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走近,居然没有店名,拨开与季节不相应的竹门帘小心进入,磨砂玻璃窗让透进的光减弱而均匀分布,有茶室的宁静清冷感。书架靠墙摆满,右边柜台里背坐着一个看店的男生,与其说看店,不如说在看电影,对象是他面前大概12寸的电视。似乎没察觉客人来访——或是不予过分热情招待以让客人感动轻松些?电视里却喜气洋洋到不行——“喂喂!没有人像你这样的!”“什么话!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你就不能出点别的吗?你每次都出石头,当然输光啦!只要我出布!”“我知道啊但我出不来嘛!”“剪刀!你出剪刀啊拜托~~!”“不行啦出剪刀不是我的作为!去去!”两个喜剧演员进行着超冷的拉锯战。仿佛听不见我有继续移动的脚步声,他转过来:“随便看书啊……”一张无表情也没吃早餐的脸,然后跟语气一样懒地慢条斯理转回去看喜剧片——真像在看喜剧?
“那……方便在这里吃个早餐吗?”“随便。”为了配合后来开始的另一部悲情电影气氛,我要自己尽量不要吃出声音,缩在柜台的另一端半看不看电视地吃着。电影音响的过分清晰却让周遭更安静……重点不是这个,我为什么要在第一次来的地方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吃早餐嗯?
那个早上,我知道了那家店,以及知道原来有个24小时都在放90年代港产片的电视台,期间插播广告永远不超过半分钟。回家途中忽然记起还根本没看过那里有什么书。至于他,后来只加了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啊。”
这里很闷。还好,能看电影。不懂的事情太多,所以从来不多想。看店的话,只要会给客人结算,书不被偷——要是被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行。不过今天早上,居然有人来书店是为了找个地方吃早餐……听起来好像比当时在看的喜剧有趣一点。他会再来吃早餐吗?早餐的热气让人有室内稍微变暖了的错觉,我有点饿起来。他看上去很疲倦。
回到家才明白,应该是不想再独自一人在家对着电脑吃早餐。而无论如何在书店吃早餐不太好,但他看上去没有讨厌。“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啊。”不过今早买完早餐经过时,店没有开。面前word文档,依然写不出一个字。脑海回响看见店没开的时候,旁边巷子正传出“收买废品~!收买废品~哟!”的叫声,还有其单车轮子偶尔碾压在凹凸太厉害的路面时,车身就会不受控制似的发出快要整个震碎掉的声音。整个震碎掉的声音。晨光明明是一样的。
今早先去巷子里远看一下,店开了。于是我买了两份早餐,再走进店里。他趴在柜台上看电视,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递给他一份的时候,他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如果他至少表现出一点惊讶,那我已经可以把这种惊讶当做感谢……我是这么想得到回应?“昨天……店没开?”“嗯,去拿一点新书回来。”“噢,那我今天就在这里看书吧。”“我把电视声音关掉。”“哦不用的!我看书时不怎么会受外界影响……”“没关系。”
第5节:浮现之泡沫
接下来我们的世界里,连声音也消失,只有雀跃到不自然的电视影像偶尔或多或少地投射在各自的脸上,却只像在死睡不醒的梦里寻求玩伴的颜色丰富的话语。他始终话很少,我却特别多话似的,但不是通过“他说话比我少”对比出来,而是跟平时没什么机会说话的我。晚上打烊时,我买了两本,一本因为已经读完,另一本因为刚开始读。
原来吃早餐感觉很好。一个人住之后就没吃过什么早餐,很想感谢他,不知怎么开口。
“入梦的花街,全途都被他用悔恨撕碎然后重合成不曾存在的回忆……”“野外生存时我们必须防范野熊,以下四点要注意……”“那终究是不可期盼的愿望——站住!苏斯!我知道你很爱她……”“从此以后,任何人看见美杜莎,都会立即变成石头。这是雅典娜对她的惩罚。”眼睛离开书本。他正在折纸,看上去不太成功,纸扭成一团不明物体。“像石头……刚刚书里写,有一个人被惩罚了,无论谁看见她都会立刻变成石头。我觉得她有点可怜,不是指变成石头的观众。”“……美杜莎吗?”“对,你知道诶。”“嗯……永远都不能被看见和接近啊。”他重新把纸慢慢摊开。“就是觉得她不得不一个人生活,那一辈子也无法跟谁说话吧,一肚子的话。”“刚开始可能不情愿,但总有妥协和习惯的一天啊。大概独自生活的人都这样。”沉默,可以听见店旁晾着的地拖把水滴到塑料桶里的声音,平稳而无聊。“……你好像把过程说得很简单。”“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他抬起头,见我有点愕然,他第一次笑了,虽然看上去有点紧张:“别介意,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他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已满布皱痕的纸上,皱痕间微妙的阴影下仿佛就埋藏着他“这么过来”的一切过程。只是看不透。
那是安慰对方的笑,在我眼里,却与他内心相反。
有点意外。离开厌倦的房间逃到这个地方,还是遇见了跟自己相似的东西。
“过程”。嗯。想起前年曾在我头顶不断飞过的那些飞机。
…待续
题目:浮现之泡沫
作者:末日
这是我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令人心安的后背,脸贴在上面是绒绒的又有点粗糙的毛衣质感,敏感的皮肤能够分辨出微小的温差,是与周围深夜寒风不同的温暖。
应该是亲密的关系。并且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属于一个男生的后背。
然后这个梦的末尾,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即使他回过头,在醒来后也干净得不留下一点痕迹。
还发生过什么呢。自己记得的只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后背。
事实上就算发生过什么,也只不过是自编自演的独角戏。
我之所以在开头便不明所以地讲述这个梦,是因为我所想告诉你们的他。
虽然过去已经一年了。但花2个小时都背不出一篇短短语文课文的记忆中枢,此刻却可以清晰地想起关于他的所有。
他坐在我前面的前面。夹在我们中间的是个矮个儿的女生,我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他总是用左手托住下巴,更多的时候,习惯性地摩挲着耳垂。
他对于我来说,一直都只是个背影。他几乎不回头,事实上,他根本就不太说话。但是他的后背,大概是我的错觉,总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
其实他不是那么冷。至少你和他说话他不会置之不理,问题是他似乎从来都不会主动搭话。
沉默而内敛,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性格的男生了。
好吧,我承认,他长得的确很好看。
也许你们会说,哟,这怎么又是个俗套的暗恋故事。
然而又有哪个少女情怀是不俗套的呢?
喜欢一个人,暗恋一个人,又或是被人喜欢,都是单纯到俗套的情感。
我想至少我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
所以在开学过后的第四天,当我发现坐在我前面的前面的他是我们班动物园里进化得最成功的一只男性生物之后,我强忍着内心的喜悦,平淡地度过开学以来最兴奋的一天。
第6节:浮现之泡沫
其实本来只是和同桌女生闲聊时不专业的八卦,但是在同桌的怂恿下完成〃问手机号〃这个实质性的动作,以及一并具化了〃出生地〃、〃出生年月〃等原本一片空白的背景之后,对于他的每一个举止,都开始有了不寻常的意义。
在恰好的时间、地点、人物之下。
起因,经过,结果也不得不发生了。
其实问手机号并不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
某一天,开学不久,排队去做室外操。因为是第一次,狭小的走廊里挤满了不知道往哪走的队伍。后面的人走得太急,不小心推到我,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到前面就是他。如果看到的话,大概不需要后面的推挤,我的身体也会带着一小点儿邪恶自动向前倾斜吧。
总之就是撞倒了。我抬起头发现是他,一下子结巴了起来,含糊地说〃对不起〃。
他头也没有回,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或许连〃嗯〃也没有。
然而我却更加确定了,这和梦境中一样温暖的后背。
和他不多的接触是建立在我短信、话费狂涨的痛苦之上的。自然是没话找话,〃起床了么〃,〃饭吃了么〃,〃作业做完了么〃,〃睡了么〃,看着手机跳出〃发送成功〃的提示框,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很八婆。可是第二天仍然在睡觉之后躲在被子里,对着闪烁的手机屏幕上〃发送〃的按钮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了〃确定〃。
而他,过了很久才回一条。有时候干脆就不回。
我大概是烦人的。
学校里总是有情侣明目张胆地牵着手,直到下一个转角碰到教务处主任之前才不情愿地松开紧紧相扣的十指。
与此相对的,也有些情侣是极其保密的,在白天像陌生人一般几句话都讲不上,而在放学之后才慢慢地走在一起,无比默契地说说笑笑。
而他,我本来以为他的沉默可以阻挡女生的猛烈攻势,然而这似乎更激起了女生对美好事物无穷的好奇心。开学15天之内,我在某天的放学后看到他和一个小个子女生亲密地走在一起。
我见过那个女生一次,她和她的朋友曾经来过我们班,那时我坐在后门的位置和同学眉飞色舞地聊着天,她径直走进来,看到门口的我就问,你们班是不是有个高高的很帅的男生?
我只好僵硬地维持着前一秒钟的微笑,像白痴一样回答,没有啊。
但是她的朋友早一步发现了趴在桌上睡觉的他,拉着她兴奋地议论。
这六天之后,我就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当然不是在学校里他们在学校里可以装作完全不认识地擦肩而过。他是安静的男生,完全不知道〃嚣张〃这两个字怎么写,可是这样恰好的沉默,再加上出众的外表,为他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这对我来说自然是坏到家的事,然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泪水可以用〃滴〃的单位来计算。
那么我在这短短的高中三年里为他流了多少〃滴〃眼泪?
第一次是知道了他有女朋友。前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