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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西北平定,收拢兵将再将他们打散重新编制迫在眉睫,涉及兵权父皇只会交给自己的亲信,而抚民和重建,就会派个皇子前去总领并处置。
西南可还有两位藩王,这里又有多少机会和余地给弟弟们,乃至宗室们施展啊。
说实话,此时太子并不担心哪个弟弟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可是他们却能在父皇的刻意扶助之下,增长见识和才干,还能安心发展势力培植人手。照此以往,有朝一日当他登上那个位子,弟弟们兴许能与如今西南两位藩王比肩,而他也会和他的父皇一样,不得不硬着头皮收拾先帝留下的烂摊子。
太子越想越觉得胸膛憋闷,可即使是面对他最为信赖又爱重的妻子,他也只能将心事说一半藏一半。
偏偏太子妃两世为人,如何猜不到丈夫真正的心思?她听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殿下,您知道防备弟弟们,控制他们的势力,还懂得适时给弟弟们上个眼药……
吾家有夫初长成!
预料到以后恐怕不会太顺遂,太子苦闷了一阵子,而太子妃却暗暗欣喜。不过太子也没用媳妇怎么劝解,自己也转过弯儿来了:他爹当太子的时候,碰上他……咳咳,比较多疑的皇祖父,日子比他可艰难多了!
于是开了窍的太子决心好好孝顺他父皇。
而太子妃在东宫闲来无事时,倒也叫上太子的姬妾们一起说话——该立威时不能手软,该施恩时也别吝啬。不求她们真能帮上太子什么,只要不拖后腿,不背主卖主,太子妃也就心满意足了。
话说回来,太子的这群侍妾之中,自然是元春最有见识,尤其是她在暂理东宫内务时也没借机中饱私囊安插人手,太子妃因此对越发高看她一眼,闲聊时也越发和颜悦色。
两人说话间便聊到了宝钗。
话说,女史不必像宫女一般只能等到年纪满了才可出宫。而女史若无贵人选中,待上几年也可自请出宫自行聘嫁。因为曾在宫中历练,多数女史都不愁嫁,当然过于眼高手低的肯定除外。
宝钗因为婚事已定,整个人也轻松下来。不再琢磨着“奋力攀高枝儿”的她眉目间透着股处处不争先的味道,倒是让她表姐元春也高看了她一眼。
须知宝钗当初为得贵人青眼,言谈行事之中挥之不去的迫切与刻意的奉承,让太子与太子妃都颇为不喜。
太子妃和元春都觉得西宁王庶出次子也是难得良配了。说完宝钗,元春又将最近听来的新鲜事儿娓娓道来,比如五皇子与翰林学士林大人的长女年纪相仿……
“林大人长女”说的就是黛玉。
元春只是随口一说,而此时五皇子又是紧跟太子哥哥的步调,她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太子妃闻言却不免神色一滞,旋即端茶轻啜一口,轻描淡写道:“皇子们的婚事,只能太后和圣上做主。”
元春闻言,立即起身恭敬领训。
不过元春还真的提醒了她,三皇子与四皇子的母亲在给儿子打听侧室时,提起的几位姑娘尤以林大人长女出身最好,分量最重,而圣上听了贵妃所言便认为因为两位宫妃居心不良,若是在气怒之下,大笔一挥就将这姑娘指给五皇子……
太子妃总算是明白,圣上听到四皇子之母念叨起林大人长女时为何出声呵斥,原来不只贵妃一人吹了点枕边风!
五皇子母子平素一向收敛谨慎,从不显山露水,可这一出手……当真不可小视!
而黛玉正在外公家,她哪里知道自己为宫中这么多位贵人同时惦念。
不过黛玉这会儿正拉着湘云,指着桌上各色络子,柔声追问,“怎么回事?”
湘云父亲去得早,叔叔家的妹妹又和她年纪差了太多,因此史令仪时常接这个丫头过来,跟表哥表姐们一同读书做伴。而史令仪也特地嘱咐过孙女外孙女们:湘云年纪最小,你们照顾好她,可别让人怠慢了。
湘云因为夜里赶工,如今眼里还有血丝,“袭人姐姐打发人送来的,说是给宝哥哥的。”
黛玉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口中却道:“这也罢了,以后不必这么辛苦。宝哥哥可得好好谢你。”
湘云笑眯眯道:“宝哥哥再出门,得给我带些新书,上回的竹子笔筒和绿泥香炉我可喜欢得紧。”
黛玉道:“等他来了,你亲口跟他说。”
黛玉跟宝玉最是熟稔,知道宝玉若有事相求,定会当面请托。此事定是宝玉房里的大丫头袭人,仗着自己伺候过湘云,才假借宝玉之名这样生事!
外公家里一向不养闲人,这会儿二舅母和小舅母都在养胎,少不得人近前伺候;而两位表姐妹贾瑗与贾瑛又在准备嫁妆,也是用人之际,阵线上怕是有些忙不过来……可你袭人一个大丫头,如何能指使正经官家小姐帮你做活儿?
话说荣府如今的仆从多是贾代善与贾赦亲兵们的妻女儿孙,知根知底又值得信赖,只有很少的几户人手是水凝从外面买来。
这个袭人便不是家生子。
不过黛玉此刻也有些两难:是偷偷跟宝玉说,让他自己处置,还是直接跟外祖母告状去呢?而二舅母这一胎似乎不太安稳,湘云又是外祖母的娘家人……外祖母知道,二舅母和宝哥哥怕是难辞其咎了。
湘云再憨直却也不是真没眼色,她看出黛玉似有心事,便问,“你又怎么啦?”
黛玉有心提点湘云几句,想起这个妹妹才刚十二,言辞可得好生斟酌,结果她都没来及开口,大丫头过来禀报:宁府珍二奶奶小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月底或者下月初完结。
…
其实太子在证道“蔫坏”的时候,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傻白甜给他人添了多少乐趣,不由眼前一黑……可转念一想,今后终于可以专心看别人的笑料了,心里就又平衡了。
☆、第57章
凤姐的丈夫贾珍,虽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混蛋;但却不敢拿子嗣之事胡闹。凤姐这一胎也是在她太婆婆史氏去世之前怀上的。
正逢太婆婆史氏丧事;凤姐又爱出风头爱显示才干;揽了不少庶务杂事在身,她处置起来也的确利落分明,贾敷的妻子看在眼里,心里也颇为赞许。
宁府比不得荣府人丁兴旺,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宁府也算家大业大;颇有声势;而家产多人口少,兄弟之间便不易因为家产而起什么口舌纷争。
因此贾敷媳妇大大方方地让侄媳妇和自己的儿媳妇一起管家:正所谓能者多劳;借着太婆婆的丧事凤姐果然给自己挣了个响当当的位置和名声。
可惜凤姐太过要强;纵然疲累不堪也咬牙硬扛都不肯示弱,直到有一天醒来身子酥软,连起身都觉得费劲,身边贾珍见势不妙,赶紧去叫了大夫。
凤姐是有喜了,可大家听完大夫所说也高兴不起来:这一胎比较弱,必须小心静养。
凤姐也知道厉害,孩子才是她在宁府的立身之本。只叹苦药汤子没少喝,连自己的屋子都不敢出,结果这一胎还是没能保住。
这消息传来,荣府的姑娘们也纷纷有所表示:好歹包上些药材和食材,打发身边的大丫头给凤姐送去。等这位嫂子身子好上一些,姐妹们再亲自过去探望也不迟。
却说史骞与王彦夫妻俱在,史家自然也比前世兴旺太多了。有祖父祖母爱护的湘云不缺吃喝用度,听说宁府嫂子小月,正要打发她的丫头家去取些药材,黛玉便主动道:“你这里短什么,我先替你添上。”
湘云应道:“多谢姐姐啦。正好省得再跑上一趟。”
黛玉道:“举手之劳罢了,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湘云挽住黛玉的胳膊,笑道:“客气话可不能省呀。”
无论是外公家和自己家都受过舅公史骞的恩惠,若有机会,那可是一定要回报的。黛玉自认多替湘云着想,出钱出力,她还是做得到的。
此时湘云嘻嘻哈哈没心事的模样,让黛玉把本想提醒的话又咽回去了。
这会儿,史令仪跟前的大丫头珍珠也过来传话,告诉湘云给宁府嫂子的东西太太已经给预备下了。这个太太自然指的是史令仪。
黛玉听说,又笑道:“瞧瞧,多少人都想着你。”
湘云靠着黛玉肩头笑而不语。
午后,黛玉向外祖母、舅妈、表哥表姐们告辞之后,在回家的半路上巧遇应酬归来的宝玉。捡日不如撞日,黛玉便告了宝玉房里的丫头袭人一状。
可惜宝玉听了,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湘云一向宽厚,不会在意的。再说袭人去求湘云,正显出她们主仆情深。
黛玉这会儿也闻到宝玉身上淡淡的酒气,她不再分说,吩咐车夫启程回府去了。
回到家的黛玉扑到母亲怀里,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
贾敏笑着安抚女儿,“你做得对。亲朋好友的一二疏忽,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该隐瞒。只是他们承不承你的情,倒是另外一回事了。”
黛玉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也是。”
贾敏又道:“纵然是亲朋,也不敢说事事合拍投契。宝玉回护他的丫头,也是人之常情。”
话虽如此,黛玉可察觉得出母亲的言外之意:纵容大丫头欺负正经的表妹……也是个糊涂的。
袭人并非家生子,却能吩咐指挥宝玉其余的丫头,虽然说不出口,但黛玉也能猜到个中缘由。见色忘义……黛玉对宝玉刚刚升起的些许情愫也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彻底烟消云散。
此时宁府凤姐房里,贾珍也正劝慰媳妇,拉着她的手道,“你也太好强了。”
凤姐有气无力道:“别说了。”没有子嗣,不管是钱还是权,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攥也攥不牢。
再说,贾珍在回京后就让亲祖父贾代化“揉捏”得屁滚尿流,之后行事自然规矩得不得了。
惜福养身、清心寡欲了数月,特地请来的老太医在看过贾珍之后,还是留了一句“公子伤了肾水,以后要专心保养不可恣意而为”……
这回凤姐反复思量,觉得这一胎孱弱终至小月,跟她丈夫也不无关系,因此这阵子对贾珍也没什么好气儿。
话说宁府的势力和财力大半集中于祖父贾代化一人之手。想讨祖父欢心只要两条:脑子好或者孩子多,贾珍自知他爹贾敬哪样都没占上,他要吸取教训,嫡子就必不可少,因此哄好媳妇也是当下要务之一。
为祖母守孝之际,他和他媳妇正好养足身子,到时候一举得男,他便能名正言顺地“松快”去了。
贾珍虽是神情温柔,心里却颇为恼怒,可看着媳妇面色惨白,双目无神,火气迅速散去之后又难免心虚几分。
凤姐抬手便是一枕头,正中贾珍胸膛,可思及回京后他也没收用什么通房,这份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
宁府除了贾代化,男丁多数都要丁忧,后宅里的小矛盾小纷争传进史令仪耳中她也只当笑话听听,在这位荣国公夫人看来,闹不到朝堂上可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再说以她今时今日的身家地位何须太在意小辈们的心思?她正忧心西北局势呢——因为她的长子和将来的孙女婿都在前线。
夫妻相守多年,发觉妻子颇有远见卓识,贾代善在公事上并不藏私,两口子教学相长,感情越发深厚不提,史令仪的眼光也已经赶得上不少朝中官员了。
只看忠义王咽气,其子和麾下旧将大多投降圣上,但大军只徐徐撤出小股骑兵,并未全体挥师回朝,她就知道后面应该还有一仗……
这会儿收到太子妃送来的消息,她心里更是有了底,只等丈夫归来看他有什么话说。
贾代善下衙归来,一见媳妇脸色不佳,脱下官服再换上家常衣裳便坐到一言不发的媳妇身边,调笑道,“谁惹你了?”
史令仪也不隐瞒,直接用太子妃送来的密信追问丈夫,“你可知情?”
贾代善接过小小一张笺纸,看过便坦然道:“自然。”
他虽然不知道媳妇与太子妃如何结缘并几乎无话不谈、互通有无,却也乐见其成:他不愿送女儿孙女儿进宫,却不会拒绝后宫之中多个有分量的内援。
荣府也不需要什么人时不时地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只要隔三差五送出些只言片语已然足够。
贾代善又顺着密信内容说道:“北狄缺盐铁,而西北既产盐又有铁矿,忠义王坏了事,北狄人定会趁着西北乱局再捞上一把。”他想了想,决定说得再详细一点,“为了围困忠义王府兵,圣上特地调动了北疆守军。北面自然略有空虚,北狄人这回应该是从北面边关进兵,同时西北这儿也要派些精锐劫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