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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美右边肩膀上的伤疤,是在她三岁的时候,被她的亲生父亲用水果刀划到的,那年他因为喜欢上外面的一个女人,要跟我离婚,但见萧美还小,我就不愿意离婚,他就每天逼我,水果刀划到萧美的那一天,也是我答应跟他的离婚的日子。”清阿姨哀伤的讲述着已经过去的事情,我知道,重新回顾自己伤心的过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天,萧美跟清阿姨抱着,哭着相认。看着她们抱在一起,我轻轻的起身离开了。我最不习惯面对这样的情景,而且,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我自己的思绪。
在病房里的时候,文企山望着我,我看到了他满眼的渴望,他希望我能跟他相认,可这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难,要我自己亲手去打破已经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生活模式,我下不了手,更多的,是我不想去改变,以前,父母对我来说没有,那么以后也就让它继续没有下去,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这不是很好吗?要我叫他一声“爸”好难,每次想到这,我的心和喉咙都会被一种无名的东西堵住。
清阿姨身体康复得很快,不久她就出院了。萧美跟森没有离开,留了下来,因为萧美说她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在母亲身边。森,是真爱着萧美的,他说,萧美在那里,他就会在那里,因为他要永远守护着她。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到阳光咖啡屋来,过了今天,我就要离开N城。我打算开始旅行,在N城停留太久了,心里变得沉甸甸的,我需要用行走来倾倒心里的东西。
踏进咖啡屋,感觉跟第一次来一样,洁白的桌布,温馨得让人来到这里仿佛找到家一般的感觉。我走到我固定的位子旁坐下,不用对任何人说我要什么,东西自然会送上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对我,都是那么熟悉,因为我对事物的执著,什么东西,都是要一种唯一的执著感。
“跟你父亲有联系吗?”韩将一杯卡布基诺和一份提拉米苏放到面前,坐下来后说。
“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嘛!”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我在问你跟你父亲的事情。”
“不要说他好吗?我跟他不可能相认的。他现在出现,对我来说是一种多余。”我喝了一口咖啡说,依然是韩不变的细腻。
“寒,虽然你生命中,有二十几年的时间他没有参与,但那也不是他愿意的,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参与你以后的生活?”
“不需要。”我放下杯子,坚决的说。
“那天,清阿姨被送进急救室时,你是什么心情?我相信当时你的内心是有一种怕失去她的恐慌。如果有一天,躺在里面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而医生又宣布已经尽力了,你想给他机会参与你生活,都没有机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句话,我相信你能深刻的体会其中的意思。”
“够了,不要再说了。”韩,说到我的痛处了。确实,我的内心是在乎他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接受他,我需要时间,但上天会给我多长的时间,我不得而知。
“你勇敢的面对你的心好吗?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的心关得那么严实?看到你这样,我的心很难受。”
“放心吧,过了今天,你就不用再看到我了。”
“你要离开吗?”韩惊讶的问。
“恩,想出去走走,闻琳一直在催我的绘本,我想利用出去旅游的这段时间将它完成。”
“为了逃避才离开的吗?”韩低着头问。
“不是,就是想离开,就起程。”
“打算走多久?还回来吗?”
“不知道,也许回来,也许再也不回来。”
“不要走,留下来好吗?”韩,看着我说。
“我决定的事情,是会轻易改变的。”
“难道这里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事物?”
“我只是觉得应该离开,就离开。我是一个随性的人。”
“我爱你,留下来,让我好好照顾你。”
韩,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不知所措,虽然知道他爱着我,但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感觉很恐惧。也许我如他所说,我是想逃避,逃避爱。人,这一生,能伤害你的,不就爱吗?所以,我才一直惧怕去靠近,去接受。
我们的谈话没有再继续,我起身离开了。就在转身的时候,文企山出现在我身后。
“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的?”我看着韩,询问他。
“是的,寒,很多事情是你必须去面对的,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文夕,原谅我们好吗?原谅我们曾经放开你的手,以后,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文企山说。
“你不是有文杰吗?有他就够了不是吗?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不要再找我,让一切都回到以前。”明明心里是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嘴上还是甩出冷冰冰的话语,也许这样,离别的伤心会少几分吧。
“文杰已经别抓了,因为他涉嫌绑架你,又亏空公款。”
“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不要告诉我。”说完,我就迈开步伐离开。
“寒。”韩,叫了我一声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我要走,谁都留不住。
“孩子,这个给你,你出门需要用到钱,我会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萧美和森已经搬到家里跟我们一起住了,森,现在我们家的公司帮忙,我们等你回来团圆。”文企山眼里含着无尽的父爱说,随后,他将他钱包里的一张金卡塞给我。
我看了他和韩一眼,接受他的卡,离开了。也许,这是不再抗拒他的爱的方式。虽然我知道那张卡我不会用到。
隔天,我坐了早班机离开了N城,之所以选择一大早就离开,是为了不想跟谁告别,我始终怕离别的场面。离别时的眼泪总是那么多,牵牵绊绊的,让人难以离去。我还是一个上路,一切都没有变。
在上飞机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韩发给我的“寒,你今天穿的橙色衣服很适合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当我看到这条短信时,心咯噔了一下,泪“刷”地流了出来,韩,他刚才在机场,他看着我离开。这段时间,他早以了解我。
将短信删除了,关了手机,上飞机,离开。
半年多的时间,我在不同的城市之间穿梭,感觉那些城市始终陌生,冰冷。心在旅行中慢慢的平静下来。这半年里,我的手机从未曾开过,行走期间,我不希望带着回忆上路,这也是我的习惯。
今天,有一个网友说要跟我见面,在异地,没什么事情,当作打发时间。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屋见面,我提前到那里,等他。我习惯等人,别人也好像理所当然的让我等。各自内心都没有内疚,因为这是彼此都愿意的事情。
“小姐,请问你要点什么?”我进去后,一个男的服务生走到我身边问。
“照旧吧!”我脱口而出。
“照旧?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服务生尴尬的说。
“不好意思,一杯卡布基诺,一份提拉米苏。”我回过神,赶忙解释。
“好的,请稍等。”说完,服务员转身离开。
这样的情景,让人感觉那么熟悉,仿佛昨天。阳光咖啡屋,韩,又仿如回到第一次我到咖啡屋的情景。
不久,跟我约好的网友出现,她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整个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话,这样的女孩我是欣赏的,因为她们是生活在阳光下的精灵。
“这个送给你,祝你圣诞快乐。”在我们要分手的时候,网友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分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我。
“谢谢。今天是圣诞节?”出来那么久,每天过得都一样,所以,我几乎不关注日期。
“不是,明天才是。再见。”说完,她就离开了。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这个节日对于某些人,有什么样的意义呢?网友走后,我将礼物放回包里,离开时的手机依然安静的躺在包包里,我拿出手机,按了开机键。正想打电话给萧美,手机却连续不断的收到留言。
“寒,你走也不说一声,真是的,无论走多久,走多远,都要记得回来哦,我们都在原地等你回来。”萧美。
“你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可你的影子却总是停留在我脑里,不曾离去。”韩。
“寒,今天我跟森订婚了哦,我们决定等你回来,再举行婚礼,所以你要快点回来,我才能嫁出去。”
“孩子,你在外面过得好吗?有空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父亲。
“今天是我们一起去看烟花的日子,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放好吗?”
“回来了吗?好希望哪天一挣开眼,就看到你出现,这是我每天的期望。”
“离圣诞节越来越近了,你会回来吗?我一直等着你。”
“现在阳光咖啡屋都摆上向日葵了,我们都在等你。”
……………。
听着一通通留言,我的泪水溢满眼眶。原来,我离开的这一年多,包里一直装着他们对我的牵挂和思念,而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听完全部的留言,回到出租屋,收拾完东西,拦了一辆出租车,往机场的方向驶去。
我要回去了,回到那片充满阳光的地方。在车上,我伸出手,感觉手心很温热,那是阳光吗?应该是的,韩对我说过,只要我愿意,只要我伸出手,无论我在哪里,他都会给我全世界上最灿烂的阳光。
我不要再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我要去承接阳光带给我的温暖和光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