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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听后,止步不追。沉吟半晌,愤愤地说:“可惜我义子吕奉先出城收拢丁原旧部,若他在,我必杀卢植解恨。”
丢下剑来,董卓怒气未消,转身走入朝堂,逼迫其他的尚书书写诏书,罢免卢植。
卢植返身回府,才下马车,仰脸长叹说:“玄德这孩子曾来信说:‘一天三日,早作准备’,我一直猜不透究竟。
自年初以来,我们已经换了三个年号。先帝去世,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光熹;及少帝还宫,改年号为昭宁。一年之中三个年号,我寻思这就是一天三日的意思,以为灾难就此终止。天哪,谁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一天三日,一年之内换三个皇帝,可不就是‘一天三日’吗?”
回过头来,卢植绝望地向萧飞下令:“大事已不可为,你们走吧。请回复玄德,我已打算为汉家江山舍身成仁,希望他牢记我的教导:心之所善,虽九死其犹未悔。”
萧飞右手握拳,敲击胸甲行了个军礼:“卢师公放心,主公派我等来此,就是为了今日。”
卢植不解,刚想问点什么。萧飞已拿出一个铜牌,冲着院内的青州商社护卫,大声命令:“青州兵士,近卫军团第一营营长、尉官萧飞在此发令:披甲持戈,准备战斗。”
此令一出,院中护卫无论在做什么,均放下手中的东西,一阵脚步声过后,300护卫列成了整齐的队伍。随即,三名士官迈步出列,检查着萧飞手中的铜符。
“验令已毕,指挥权移交,所有士兵,致礼——”三名士官带头向萧飞致军礼。
“第一排,迅速赶往洛水边的快船上,通告快船,准备启航。第二排,赶往南门,占住城门等我们到来。3、4排警戒,凡有外人靠近卢府,立即报告。其余各排,收拾行装,准备上船。”萧飞板着脸,急促的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卢植黯然的看着士兵们忙碌着,颓然说:“府内的财产,我已用不着了,你们都拿去吧,告诉玄德,照顾好我的孩子。”
一眨眼间,残余的青州商社护卫扔掉了平民装束,换上了铠甲,露出了腾腾杀气。大件行李家具被掀翻在地上,散落一地的钱币无人问津,不一会,士兵们带好随身兵器弓矢,整装完毕。
“报,有一员武将穿着异常华丽,顶戴金冠,披百花战袍,穿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骑着一匹火炭般大马——好像还是一匹出云神马。他带着500兵士,向卢府四面围来。”,负责警戒的士官紧急来报。
萧飞一挥手:“架上卢师公,3、4排前方开路,5、6排左右护卫,走。”
一名士官随手给卢植扣上了一顶头盔,架起他就走。萧飞持剑压后,围着丢弃的轻便马车转了个圈,一挥手,一行人消失在街道中。
吕布刚刚赶回洛阳,急于在新爸爸面前表现,遂带着兵士杀奔卢府。冲进卢府的士兵见到满地钱财,纷纷上前抢掠。等到吕布约束住部队。卢植府中诸人已登上停靠在洛水的船只,顺流而下,直奔平原高唐。
见此情况,吕布只好无奈地拿卢府缴获的轻便马车,向董卓交差。
董卓见到马车,敲击着车壁,兴奋地向李儒说:“早听说卢植有一辆铁壁车,走起路来异常轻快。刚才在宫门口一见,上下左右护卫的格外严密,吾甚爱之。今日这车到了我的手上,此后我出行巡视,再也不难了。”
李儒附和说:“听说,这车是卢植的学生刘备敬献的,我们可以传令,让刘备再敬献十辆铁壁车,主公到时可以随意换乘,或者以之赏赐功臣。作为交换,我们就不追究他庇护卢植的罪过。”
董卓连声答应,随即又问:“卢植逃走了,尚有逃走的袁绍,怎么办?焦和到了青州为刺史,刘备,就只是齐国郡一个小郡守,青州战乱频繁,民众疲弱,我等可以不顾。而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充满天下,万一他收豪杰,聚徒众,独霸一方,我等该如何处置?”
李儒微笑着,解释说:“袁绍,干大事而惜身。贪小利而忘义,不足为虑也。主公可拜为郡守,袁绍喜得免罪,必心中暗暗感激,不会再生他变”。
董卓恍然:“好,下诏,拜袁绍为渤海太守,封邟乡侯,袁术为后将军。还有,任命曹操为骁骑校尉。”
诏书下达后,卢植出奔的消息迅速传扬开来。袁术恐惧罹祸,奔往南阳;曹操不愿出仕董卓,奔回家乡兖州东郡。
九月八日,董卓下令废少帝,改立陈留王为皇帝,史家称为献帝。少帝退位后被任命为弘农王。董卓随后下诏大赦,改昭宁元年为永汉元年。
少帝于四月嗣位,九月被废,相距仅五月间,改元两次。至献帝既立,又复改元,一岁中有四个年号,也是奇闻。
诸官朝贺完毕,献帝还宫,董卓即勒令弘农王刘辩,带同宫妃唐姬,搬出皇宫居于外邸。同时胁迫何太后迁居永安宫。何太后自己惹得祸,迁居时难免满腔悲愤,无处发泄,带哭带骂,口口声声,咒诅董卓老贼。董卓闻讯后,立即用鸩酒毒杀何太后。
由此,天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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漯阴馆驿,焦和尚在等待盖瑞返还,突然,城内钟声响起,一名大嗓门的士兵沿街叫喊:“敌袭,青州功民们,拿起刀剑来,集合。”
颜斐不解的问:“刘备控制青州如此严密,怎么还有敌袭?看这情形,似乎敌军已至城下。刘备怎会让敌军穿越平原打到漯阴城下?”
无人回答,半晌,王修豁然站起,大声念叨着:“城下?难道是盖瑞?”
焦和大惊,急道:“快去打听。”
王修颜斐慌忙奔出,不一会,返身回报:“主公,很可能就是盖瑞。据驿吏答复说,不知那来的奸细共200人,摸到了漯阴城郊,他们与乡人争执,杀了几名乡老。城郊八乡已敲响了钟声,乡民卫队正在合围,捕杀贼党。”
焦和疑问:“怎么肯定是盖瑞呢?”
王修答:“盖瑞所率家丁正好200人,必是他们到了乡里,讨要土地时与乡民发生争执,故此打死了几名乡老。”
颜斐补充说:“青州民风凶悍,据说周围的乡民皆是黄巾降卒,被刘玄德安置在此地。乡老被打死后,漯阴八乡共集合了4000青壮,正在围捕盗贼。主公,事态不稳,我们先走吧。”
随行的乡绅急问:“我们走了,盖瑞怎么办?”
王修决然的说:“顾不上了,我们此刻不走,万一那真是盖瑞,一旦他被擒后,供出是与我们同行,恐怕我们都走不了。”
焦和迟疑的说:“青天白日,乡民胆敢闹事,不怕官府吗?我们找刘备,让他弹压民变。”
颜斐都快哭出声来:“主公,你怎么这样想呢?乡民愤恨难平,一旦知道我们随行,岂不把怒火向我们宣泄。再不走,等刘备来了,我等尸骨早寒了。”
王修急急的催促说:“主公,走吧。即使刘备来了,我看也挽回不了什么?我听说青州律法严苛,一县之长都没有审案的权力,刑审由专门的人员负责。若这伙人真是盖瑞,不经审判擅杀乡民,也是死罪。我等与他同行,若是被乡民扣住,问个同谋之罪,即使刘备最后出面,与大人官声上也不好看。”
这下焦和明白了,立刻跳了起来,催促道:“快走,快走。”
乡绅们也理解过来,收拾行装,狼奔豸图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经过这番教训,焦和等人收敛了嚣张气焰,唯恐漯阴问罪之师撵上,日夜赶路直奔临淄。2日后傍晚,一行人跑进了临淄城。此时,众人已精疲力尽,走路摇摇晃晃。
刘备带领龚景的长子龚青,把焦和等人迎进了原青州州牧府邸。一进官邸,焦和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刘备微笑着搀起了焦和,打趣说:“明公何事如此匆匆?晚到几天,刺史一职又不会长腿跑掉,青州战乱频繁,没人跟明公抢这官职。”
焦和在刘备的搀扶下,勉强坐到了椅子上。喘息未定的打量着这官邸。
这所青州州牧府邸,是龚景养病之所。龚景放手让刘备管事,刘备也把这府邸装饰的极为奢华。议事大堂顶上,悬挂着16盏巨大的琉璃吊灯。这琉璃吊灯上方,还带着吊索与滑轮,以便随时升降,为之添油换捻。
三面大墙上,是一扇扇巨大的琉璃窗。许多琉璃窗微微敞开着,暮色中,秋风徐徐,说不尽的凉爽可意。
而唯一 一面没有窗户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青州郡县图。地图边树立着一架梯子,便于就近观看。
厅堂内,成两列摆放着许多椅子,茶几。这些家具都刷上了桐油,闪闪发光。
经过几年的推行,中原大地已经开始流行桌椅,但这种流行,还只是在少数贵族和官宦家中流行——毕竟这椅子最初出现的时候,是以元老椅的名义呈现的,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此刻,这大厅中摆放的无数桌椅,让它显得格外高贵。
看着焦和还在喘息,刘备微笑着站起身来,说:“明公一路劳累,我们明日交割手续,如何?”
“不行”,焦和急忙拉住了刘备。开玩笑,一大群愤怒的乡民追在后面,若不赶快上任,被乡民抓住了,如何是好。
“现在交接吧”,焦和喘息着说。
刘备嘴角上翘,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了嘴边,说不上是讥笑还是赞赏。
“明公可真是一心为国啊!”,刘备点点头,接着说:“如此,请出示刺史印绶,我等开始交割。”
龚景长子龚青上前一步,代表自己的父亲、已故青州州牧,检验焦和的印绶。随即,开始移交青州薄册。
大权在手,焦和缓了口气,指点着手下,向刘备介绍说:“玄德公,这是我手下高才、北海王修,我准备让他出任青州别驾,这是济北颜斐,我准备让他出任青州主薄。玄德武艺高强,我准备让你出任青州兵曹从事,通管青州兵马,如何?”
刘备淡然的回复:“就依明公所命。”
没有行礼,也没有称呼“主公”,焦和有点不高兴,正要借机发难,颜斐发出一声惊呼:“什么,我听说青州百姓家有两年之粮。为何这青州财账上,只有3个大钱。”
焦和面沉似水,阴沉的问:“玄德,这是怎么回事?”
刘备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回答:“这本账是错的?”
焦和咬牙切齿的问:“那么,钱到哪里去了?”
刘备飞快的回答:“没钱。”
焦和暴跳着:“刘玄德,刚才你也说了,这本账是错的,大家也都听到了。现在账上只有三个大钱,其余的钱到哪里去了?”
刘备微笑着,答:“青州五年没收税,上缴朝廷的税赋都是我自掏腰包,严格的说,青州财税,尚欠我五年薪水,五年垫支的农税。只是刺史大人新来青州,为了欢迎刺史大人,我把旧账抹去,自掏腰包垫上了3个大钱。所以,我说那账是错的。若是刺史大人有意追究,我就把旧账补上。好在明年青州开始征农税,既然刺史大人有意,我也就却之不恭,还望征收农税后,刺史大人能如数补偿我的垫支。”
焦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嘴里还嘟囔着:“眼看年关要过,没有钱,怎么开支、办公?”
王修冷冷的笑着,建议说:“无妨,既然玄德公要求归还垫支,我们就下一道命令,要求青州百姓补缴这五年的税款,以便我们归还玄德公。”
焦和一喜,是呀,打着刘备的旗号收税,付给刘备三成,自己可以落得七成。以刘备这几年的人望,青州百姓不敢不交,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抬头看看刘备,焦和发现刘备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顾不上猜测刘备的心理,焦和急忙补充说:“玄德公,这几年青州以军法统理,如今,青州四方乱平,我们还是恢复大汉律吧。”
刘备微笑着,答:“既是明公主政,由明公做主。”
王修打量着所在的大厅,兴趣盎然的问:“玄德呀,你那广绕城中官邸,是否也如同这样?”
龚景长子羡慕地回答:“玄德兄好美服、美食、美器,广绕城中官邸,虽不如这里宽大,但器物精美更甚于此。”
王修欣然点头,道:“玄德公既已交脱了青州别驾官衔,请在即日内搬出青州别驾府,我明日就去广绕城中,请玄德公移交。”
刘备微笑着,话语越来越冷,一字一句的说:“广绕城,是故州牧龚使君答谢我救援青州,所送我的谢礼。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