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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早晨(周而复)-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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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的事,我连做梦也没想到,忽然来了两个人民警察……”
  冯永祥不让徐义德说下去,打断他的话,说:
  “我听老梅说了,真是不幸。现在人民政府根据法律办事,不会错的。守仁在外边搞的啥名堂,恐怕你老兄也不大清楚。”“那是呀。”徐义德怕他推辞,迫不及待地恳求道,“不过父子总是父子,抓进去,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希望老兄大力帮个忙……”
  “我?”冯永祥惊愕地说。
  “唔,你和政府首长很熟,最适合不过了。”
  徐义德抓的很紧,叫冯永祥躲闪不开。冯永祥心里想:这个人情不能轻易许诺,何况徐义德这个人像一匹没有笼头的野马,不上紧笼头,是不会听指挥的。他沉思地说:
  “这可是桩大事体呀!我的头寸太小,派不上用场。”
  “我看你最合适了。”
  “不,我倒想起了一个人,你找他试试看。”
  “谁?”
  “马慕韩。”
  “马慕韩?我同他不够这个交情。”
  “早两天你不是还请他吃过饭吗?交情也不错哩。”
  徐义德听冯永祥说到这里,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心头不禁一怔。他请马慕韩吃饭,没有告诉工商界任何人,冯永祥怎么知道的呢?那次没有请冯永祥,听他口气,是有意见的。怪不得今天资方代理人座谈会请了梅佐贤他们,不请徐义德哩,原来是给徐义德一点颜色看看的。徐义德感到在冯永祥手下办事不容易,老是把他放在自己荷包里。他想多投奔一些门路,对今后发展会有帮助。没想到请了一次客,就触动了冯永祥的虎须。偏偏在这个当口,徐守仁又出了事,不得不请冯永祥帮忙。他慌忙辩解道:
  “谢谢你和江大姐介绍我参加了民建会,早两天在民建分会碰到马慕韩,他说我家的无锡菜好吃,便一道吃了便饭。本来想约你和江大姐一道来的,打了电话,没有找到你们。”
  “不用约,我是常来打扰的,倒是江大姐你应该请请她,不然人家说,你过河拆了桥。”冯永祥讲到这里意味深长地望了林宛芝一眼。
  林宛芝向徐义德盯了一眼,责备他最近又找江菊霞去了。徐义德脊背骨一阵凉意掠过,他感到很窘,不仅是冯永祥当着林宛芝的面公然提到江菊霞的事,而且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叫他既不好否认,也不能承认。他觉得冯永祥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捆着他的身子,使他动弹不得,只能让冯永祥牵着走。他不甘心俯首帖耳地仰人鼻息,可是目前处在这狼狈的境地,又不得不依仗冯永祥的大力。他忍气吞声,表明自己的心迹:
  “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永祥兄对我的好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守仁这件事,希望老兄帮个忙……”
  徐义德虽说暗暗低了头,但他还怕冯永祥不答应,想起守仁现在不知道在啥地方,吃怎样的苦头,心头一阵辛酸,话也说不下去了。
  响鼓不用重槌。冯永祥一点,徐义德就明白了。冯永祥不松口,再逼他一步:
  “我知道德公不是那种人。我就怕江大姐多心。守仁的事,我不是不帮忙,就怕头寸不够,说话不生效力,叫你失望,反而不好……”
  徐义德暗中碰了碰林宛芝的胳臂。林宛芝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
  “冯先生是上海滩上的红人,同政府的首长又很熟,这个忙请冯先生帮一帮!”
  “这个,”冯永祥一见林宛芝开口,他心里早就软了。林宛芝拜托的事,冯永祥哪有不奉命办理的道理?他望着她微微一笑,说,“德公的忙,我当然要帮,不过,慕韩兄出面说一句话,那就更有力量了。”
  她从他的微笑里,知道他心里已经答应了,用不着再催。她看到梅佐贤那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滴溜溜地注意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心里有点发慌,唯恐被他发现内心的秘密。她撇清地把人情推到徐义德的身上:
  “对啊,你和义德是要好的朋友。……”
  徐义德见冯永祥死揪住马慕韩不放,要打开这个结。他想出了一个妙法:
  “永祥兄说的也有道理,你们两位出面,守仁的事一定没有问题了。……”
  “十拿九稳。”梅佐贤在一旁打边鼓。
  “慕韩兄那里,还得依仗你老兄的大力,”徐义德接着说,“我同他提,怕碰钉子。”
  冯永祥正愁不好急转弯,听了徐义德的话,暗暗钦佩他想的好主意:
  “德公的事,我不能不帮忙,一定遵命办理。最近慕韩兄要请工商界朋友们聚聚,我把你的名字开上,吃完饭,我们慢点走,一同给他当面谈。我想,他会答应的。”
  冯永祥对徐义德说完,毫无顾忌地注视了林宛芝一眼,要她领这份人情。她羞答答地避开他的眼光,微微低下了头,心急剧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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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慕韩请客的名单曾经和冯永祥商量,原来列了徐义德的名字。虽然徐义德和他顶撞过几次,但是徐义德精明强悍,在重大问题上,特别是对政府方面,他们是一致的,今后和政府进行合法斗争,是一把手。何况徐义德最近又参加了上海民建分会,在民建分会改选上,他也能起一些作用。马慕韩从北京回来,徐义德在家里请他们吃饭的那天晚上,希望他出面邀请工商界朋友们谈谈民建分会改选的事,表面上他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公开拒绝,心里觉得当仁不让,是义不容辞的。利用传达全国工商联筹备会和民建二次扩大会议的机会,他已经分别请了工商界各方面朋友吃了便饭,还把冯永祥、江菊霞和唐仲笙约到他家里深谈了几次。最近又开了资方代理人的座谈会,阵势已经布置好了,他认为到了应该出面邀请大家来谈谈的时机。不料冯永祥不赞成请徐义德,使他莫名其妙。现在正是要用冯永祥这帮人,徐义德是冯永祥推荐到星二聚餐会的,宁可得罪徐义德,也不能不买冯永祥的账。他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就接受了冯永祥的意见。但他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冯永祥葫芦里卖的啥药。
  晚上六点半钟,马慕韩根据冯永祥的建议,准时到了江西中路莫有财厨房。这是上海一家著名的维扬菜馆,过去是银行家出入的地方,现在是棉纺业老板们碰头的场所。莫有财名气虽大,但是外表并不堂皇,也不引人注目,陌生人走过那座灰色的大楼下面,绝对想不到夹在许多写字间当中,有这么一家著名的菜馆。马慕韩上楼走进去,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样熟悉,跨进靠马路的那间房间里,不禁大声叫道:
  “阿永,你倒比我先来了。”
  “前后脚,——约好了,怎么敢迟到?”
  马慕韩脱下身上深灰色的克什米冬大衣和头上的咖啡色的丝绒呢帽挂到衣架上,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紧紧靠着冯永祥,指着那间僻静的房间说:
  “这儿很安静,谈话方便些。”
  “菜也有名,——你挑的地方真好。”
  “听你的话,今天请的人不多,可以敞开谈谈。”
  “星二聚餐会取消了,碰头没有过去那么方便,多少总有点别别扭扭的。”
  “那也没啥,多选几个地方碰头,调调味口,也蛮有意思的。”马慕韩接着问他,“你说起星二聚餐会,我倒想起德公来了,不是你介绍他参加的吗?这次请客,你说不要请他了,怎么你今天又把他的名字添上了?”
  “唉,这位德公,不晓得从啥地方听到你今天晚上请客,向我打听。我本来不想告诉他,因为你讲过请他,就大胆代你请来了。你该不会反对吧?”
  “你给我办事,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慕韩兄真是统帅风度。”
  “但比不上你——既能代表我们工商界,又能代表人民政府,真是四面灵通,八面威风。”
  “要讲代表工商界,我提不上,只有你才真正是我们工商界的代表,有实力,有地位,头脑清爽,年纪又轻,前途远大!老实说,上海工商界那些老老,哪个也比不上老兄。”
  “阿永,你别把我捧到天上,摔下来可不轻啊!”
  “不要紧,我们来保驾!”
  说这话的是唐仲笙,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江菊霞。她娇声滴滴地质问道:
  “阿永竟敢欺侮慕韩兄?”
  “我也没有吃豹子胆,怎么敢欺侮慕韩兄?”
  她把身上那件紫色素缎面子的灰鼠斗篷递给服务员挂在衣架上,里面露出夹绒的大红旗袍。她像一团火也似的走上来,对冯永祥说:
  “谅你也不敢!”
  “大姐驾到,小弟更加不敢!”
  “大姐不来,阿永就要放肆?”
  “不是这个话,我们的军师,别在小弟身上做文章。”冯永祥向唐仲笙拱拱手,他一眼望见门外挤满了人,为首的是徐义德,他连忙把目标转移,说,“有本事的,和铁算盘斗斗……”
  徐义德不知道冯永祥那句话意思,见江菊霞站在旁边,她的脸和她的旗袍一样的通红了。故做惊诧地问道:
  “我刚到,就惹到我的头上来了。”
  江菊霞怕徐义德上了冯永祥转移目标的诡计,慌忙插上来说:
  “别听阿永的鬼话,我们正在讲他哩!”
  紧跟着徐义德进来的是潘信诚父子两个。他们身后是宋其文和柳惠光,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是金懋廉。马慕韩查点客人已经到齐,便让大家就座,把一张大圆桌子坐得满满的。桌上的酒菜早就摆好,四大碟子的拼盘不但味道鲜美,色彩也配得很好。每个人面前那杯陈年白兰地,地道的法国货,是马慕韩要司机从他家里带来的。他知道冯永祥最喜欢喝这种洋酒,今天特地好好灌他一下。冯永祥这个酒鬼一闻到那香味,口水差点要流出来,忍不住端起酒杯,向大家敬了一圈,一饮而尽,然后拿起筷子,说:
  “今天是慕韩兄请客,大家用不着客气。”
  “阿永请客,我们也不会客气,”江菊霞用筷子夹了一片凉拌腰片送到嘴里,赞赏不绝地说,“这腰片真嫩!”
  “不然怎么叫做莫有财?”金懋廉在上海解放以前,就是这里的老主顾。江菊霞赞赏莫有财,好像就是赞赏他自己。他说,“好的还在后头哩!”
  马慕韩听到客人赞赏,很高兴,说:
  “懋廉兄是行家,常上这里来的。他的话没有错。”
  “不是行家,是吃家。从前倒常来,银行界的朋友喜欢在这里碰头,现在来的次数少了。”
  潘信诚抬起头来看看房间四周挂的字画,迎街的白布窗帷早已拉起,房间的门也关得紧紧的,屋子里的暖气烧得正合适,很暖,但是不太热。屋子里一个闲杂人也没有,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门开了,服务员端进来一碗鸡丝煮干丝和一大碟红白相间的肴肉。他随大家夹了一筷子干丝吃了,等服务员走出去,才说:
  “在吃的方面,银行界的朋友最精不过了。过去,我们有事请银行界朋友吃饭,得请他们自己带厨子来;就是现在,到银行界朋友家里吃饭,也比外边饭馆好。”
  “对,对。”冯永祥年纪轻,他并不知道工商界老一辈的情况。潘信诚说了,大概没有错,他就信口同意,摆出对过去工商界情况也很熟悉的神情,说,“懋廉兄,啥辰光请我们到府上讨扰?”
  “阿永赏光,十分欢迎。”
  “那我们这些人是不受欢迎的啦。”
  金懋廉看了唐仲笙一眼:
  “有智多星在座,讲话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要挑剔。
  只要大家赏光,啥辰光都欢迎。”
  “那很好。”唐仲笙说,“从北京开会回来,我以为传达之后,再开人代会贯彻,今秋一定丰收,农民购买力提高,必然有好气象,旺季就要到来,过年要好好‘加料’。现在看来,问题还多,今年私营企业业务不如去年。拿今年上半年来说,每月平均营业额只有三万多亿,和去年同期就相差很远。下半年比去年同期也不如,现在到年底不足两个月,估计不会好。过去,大家说淡季不淡,旺季更旺。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眼看着年就要到,这个问题不解决,过年‘加料’也就成了问题,只有靠懋廉兄了。”
  “请到懋廉兄府上‘加料’,”冯永祥向大家拱拱手,笑着说,“希望大家赏光。”
  “阿永办事真快,”徐义德奉承地说,“马上就发请帖。”
  他很愿意和金懋廉多打交道。金懋廉对他也特别照顾,沪江纱厂向信通银行轧头寸,金懋廉没有一次不帮忙的。大家一听到“加料”,个个神采焕发,只有宋其文无动于衷,他抹一抹胡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
  “请客当然是好事,就怕顾不上,今年的这个年怎么过法,还是一个大问题哩!”
  他这几句话吸引了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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