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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俊所在的华东组委员入住的和西南组委员入住的不是同一栋楼。
柳俊缓步来到另一栋楼房的三楼,一位四十岁左右,极其稳健的年干部便疾步迎了上来,朝柳俊微微鞠躬,说道:“柳省长好”
“你好钟书记在吧?”
“钟书记在房间里等候柳省长,请柳省长跟我来。”
这位年干部,正是渝省省委书记钟泰的秘书,奉命在此迎候柳俊。很显然,柳俊刚才的电话,就是打给钟泰的。
钟泰的秘书对柳俊很是恭谨,也带着一点点的好奇之色。这个好奇,也不仅仅是因为柳俊的年轻和职务,不仅仅是因为柳俊顶级衙内的身份,最主要的是对柳俊这次出人意料的拜访,有些拿捏不准。
钟泰和柳俊,一个省委书记,一个省长,虽然同为封疆大吏,以往可着实没有多少交集。论年纪,钟泰与柳晋才相当,只小了两三岁而已,可谓是柳俊的父辈。论任职经历,一个在西一个在东,钟泰去渝省就任之前,基本上是在少数民族地区工作,与柳俊从未共过事。
两人也不属于同一阵营。
在六全会即将召开的前夕,柳省长忽然前来拜访钟书记,内里到底有何玄机,着实不好琢磨。
不要说是秘书,便是钟泰本人,也在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柳俊别看年轻,绝对是国内政坛的风云人物。这几年,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成为所有高层大佬共同关注的对象。这些关注柳俊的大佬里面,就包括钟泰。
老实说,钟泰对柳俊还真是不大看得透。
不过这种惊疑,是绝对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的。秘书刚引领柳俊进门,端坐在沙里的钟泰便即站起身来,脸带微笑,主动与柳俊寒暄。
“哈哈,你好你好,柳俊同志”
钟泰的笑声很爽朗。
柳俊疾走两步,上前握住了钟泰的手。钟泰的手掌宽大柔软,十分温暖。
“钟书记,您好。这么晚了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柳俊的言辞说得很客气,用上了敬语。钟泰在党内的声望很正,为官多年,清正廉直,所任之处,颇有政声。柳俊对于这样的老一辈人物,均是十分敬重的。
“哈哈,不要紧嘛。这人年纪大了,睡眠的时间就不是那么多了,以后还怕睡不够吗?哈哈……柳省长,请坐”
钟泰爽朗地笑着,似乎甚为豁达,对生死大事,看得很开。
柳俊待钟泰坐下之后,这才落座。
钟泰微微点头,仿佛对柳俊的恭谨守礼,颇有好感。传闻的柳衙内,可是个跋扈的角色。看来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秘书赶忙给柳俊奉上茶水,又给钟泰换了一杯热茶,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秘书一出去,钟泰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眼神却严肃了起来。作为一个老资格的高级领导干部,钟泰行事自有一定之规。他到目前为止,尚未猜透柳俊此番的来意,心里头自是不会那么安然。他也并不认为,他和柳俊之间,能够展什么私人友谊。
到了彼此的这个身份地位,展私人友谊需要极大的巧合。机缘使然,才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性。鉴于目前敏感的局势和柳俊的身份,钟泰“提高警惕”也在情理之。
“柳省长,请喝茶……如果要抽烟,也请自便。我这里不禁烟。”
钟泰笑着说道,主动递了一支烟给柳俊。
柳俊忙即接了过来,见钟泰自己也叼了一支烟,便抓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钟泰点着了。
“柳省长,今天那么好兴致,想起要来和我老头子聊天说话?”
钟泰抽了两口烟,微笑问道,语气听上去是很随意的。
“钟书记,我是为了渝省北部地区异常的地质板块活动而来的。”
柳俊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道,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异常的地质板块活动?”
钟泰浓厚的眉毛顿时微微一蹙,重复了一遍。
这个所谓异常的地质板块说动,钟泰其实是清楚的。这两年,华兴慈善基金会与何大小姐在渝省折腾得可够厉害,四处做防震宣传,教导人们怎样防范地震,在地震之后怎样提高生存的几率。
据何大小姐说,钟泰对他们的防震宣传,比较支持,还亲自出面,请何大小姐吃了个饭。
不过柳俊心里明白,钟泰之所以支持,之所以请何大小姐吃饭,多半是看在何长征与何老爷子的面子上,心里对何梦莹与华兴慈善基金会的所作所为,只怕是十分的不以为然。
在钟泰这种老派的领导干部看来,何梦莹与华兴慈善基金会几乎就是在胡闹了。想想也是,渝省好好的,一片歌舞升平的迹象,何梦莹跑过来大呼小叫“防地震”,不是危言耸听吗?弄不好就会搞得人心惶惶。主政一方,尤其是钟泰长年在少数民族地区工作,脑袋里绷得最紧的一根弦,就是“安定团结”。一切工作,均是围绕着这个前提展开的。
这也是柳俊今晚上之所以前来拜会钟泰的原因。
瞧钟泰的反应,柳俊觉得自己的很有必要走这一趟。如果不让钟泰在内心深处重视这个问题,大难降临之时,后果就太严重了。
柳俊很清楚,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在央全会召开的前夕,自己这一回拜访,一定会让很多人煞费神思,也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猜测。但这一趟,他是非来不可。他和钟泰,各自坐镇一省,不借助开会的时机,平时很难有机会单独坐在一起聊天说话。
当然,柳俊也知道,因为钟泰的年龄以及身体状况,央很可能在近期对他的职务进行调整,由谁来接替钟泰的职务,也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人选。这样的情况,柳俊的关系能够收集得到。但柳俊目前只能找他,不可能去找钟泰那位可能的继任者。
一省省委书记的更替,是大事。央的任命件没有公布之前,柳俊如果找到了钟泰的继任者去谈这个事情,如何解释?
省委书记也是你柳衙内可以内定的吗?私相授受啊
而且,正因为钟泰有可能在近期调离现职,柳俊觉得找他谈这个问题更加合适一些。无欲则无求,只要说服了钟泰,钟泰完全可以在他离职之前采取一定的措施,至少是定下一个规则而不用担心流言蜚语。继任的省委书记,不至于一上台就将前任书记定的规则推翻。相对来说,柳俊这亦是为继任的渝省省委书记扫清障碍。如果继任省委书记也对这个事情足够重视,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诟病,尽可以拿钟泰做“挡箭牌”。
老书记定下来的规矩嘛,咱们还是要坚决贯彻落实的。
“是的,钟书记。我和国家地震局科技预测司的屈晓东司长是朋友。他们地震局前两年就监测到渝省北部地区的地质板块活动异常,几大板块在那里形成了明显的挤压。根据他们的专家分析,这种情况正是可能生强烈地震的前兆。”
柳俊缓缓说道,语气平静。
屈晓东已经被提拔为科技预测司的司长。这也是柳俊的幕后推手。不过这一回柳俊为屈晓东升官,可不是看在他与白杨是老同学的关系,关键在于,屈晓东职务越高,话语权就越重,做出来的预测就越有权威,最有可能被外界采信。如果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技术员做出这样的预测,会在多大程度上被人采信可想而知。
钟泰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说道:“柳省长,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谈这个事情的。前段时间,华兴慈善基金会的何梦莹——哦,你可能知道她,就是军委何副主席的闺女——她就在渝搞防震宣传。实话说,当时我也是比较吃惊的,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忽然会想起来要搞这个。后来约她见了个面,她就是这么说的。也说是国家地震局的预测……”
说到这里,钟泰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个事情很荒唐。
好在华兴慈善基金会在渝北地区不但搞防震宣传,还实打实的捐款建学校,建仓库,调拨了很多物质过来,说是预为之所,万一生地震,这些都用得上。眼见得华兴慈善基金会是真心诚意在做善事,并没有别的企图,钟泰也就没有强力制止,只是很不以为然。假使何梦莹与华兴慈善基金会有其他的企图,想要借做慈善为名,在渝省为华兴置业集团做“开路先锋”,纵算何梦莹是何长征的女儿,钟泰怕也不会那么客气。
钟泰这种老派的高级干部,固然很在意维护同志间的和谐关系,但一些原则性的东西,是十分坚持的。如果维护关系和原则生了冲突,钟泰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现在,连柳俊都亲自登门说这个事情了,钟泰心里泛起了一股警惕之意。
前段时间,国内好几个省市同时出手,针对华兴置业集团和秋水酒店,钟泰自然也是听说过的,络上也炒得沸沸扬扬。钟泰是老官场了,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的玄机。华兴和秋水酒店,肯定和严柳系的某些大人物有牵连,所以才成为了那边针对的对象。
前几天程子清高调出席旅游工作研讨会,亲自为秋水酒店授牌,更加证明了这个猜测是有根据的。为了平息严柳系某些大人物的愤怒,程子清不得不作出这个姿态。
如今看来,这两个大集团背后的人物,极有可能就是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省长。
“那,钟书记对这个预测,怎么看呢?”
柳俊微笑着问道,望向钟泰的眼神却是炯炯生辉。
钟泰不防柳俊有此一问。在他看来,柳俊再年轻,也是一省之长,主政地方,要就是要保证安定团结的大局面,这一点是相通的。没事就宣传地震,不是和这个大目标背道而驰吗?华兴慈善基金会与何梦莹,毕竟只是民间的机构和民间的身份,“胡闹”一下可以容忍,怎么你柳俊也搞得煞有介事?
不过钟泰还是保持着必要的礼貌,认真地想了一想,才说道:“柳省长,根据科学的观点来看,现有的预测技术,很难对地震作出真正准确的预测。”
这个也是实话。
准确预测地震,乃是一个世界性的技术难题,迄今没有很好的解决之道。
钟泰这话说得明白。国家地震局凭什么断定渝省会生地震?要是搞错了,这个责任谁也承担?
柳俊还是不动声色,轻声反问了一句:“钟书记,万一真的生了地震呢?”
钟泰不由略略愣怔了一下。
是啊,万一真的生了呢?现在不预作准备,真的生了地震,怎么办?
实际上,在钟泰而言,或者说在渝省的主政干部而言,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撇开地震有可能引的巨大自然灾害不谈,它也有可能引巨大的“官场灾难”。
如果没有地震局这个预测,没有华兴慈善基金会的抗震宣传,没有柳俊今晚上这一趟拜访,地震生也就生了,自然灾害嘛,非人力所能逆转,谁也怪不到他钟泰和渝省官员们的头上。真生了地震,全力抢险救灾就是了
但现在不一样,地震局科技预测司已经明白出了警告,何梦莹也已提前在做准备了。如果渝省无动于衷,视而不见,甚至指责他们“危言耸听”,一旦地震果然生,到那个时候,就太被动了。
不说政敌会以此大做章,就算按照正常的问责制度,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真生这样的事情,不要说基层官员,纵然是省委书记和省长,都是会丢乌纱帽的。
明明得到了提醒,却置若罔闻,不拿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当回事。这样的大帽子一旦扣下来,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到那个时候,还能用“地震无法准确预测”做借口吗?
钟泰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柳省长认为,这个地震一定会生?”
柳俊很镇静地答道:“钟书记,不是一定会生,但也不是一定不生。我个人的意见,既然地震局已经有了明白的劝告,对这样的事情,本着对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负责的原则,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当成百分之百去对待。现在预为之所,在群众普及防震教育,另外储备一些救灾物质,组织几次大规模的防震演习,都是很有必要的。只要我们把宣传工作做到位,一些不良的影响就能降到最低的程度。我们的群众,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何况这也确实是为了他们着想。”
听了柳俊的言辞,钟泰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认,柳俊说的很有道理,钟泰已经不怀疑他的来意了。
“嗯,柳省长言之有理。对这样的问题,确实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回去之后,会召开专门的会议研究对策,把这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