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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最新型号的导弹驱逐舰模型,是按照一定比例完整缩放的,功能齐全,惟妙惟肖。当初娄海英知道自己即将和柳俊一起赴d省任职,便抽空和丈夫老谢专程去挑选礼物。她知道柳俊是体制内的大阔佬,严菲更是日进斗金,钱财之类的东西,在他俩眼,当真就和浮云一般,没有任何意义。娄海英和柳俊共事那么长时间,对柳俊可谓十分了解,也绝不会给柳俊本人送什么礼物。就是给阳阳挑一个礼物,表示一下心意罢了。
老谢了解到柳阳是个十来岁的男孩,便主张送一个航模,正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最喜欢的玩具。娄海英最初看的是一艘美国的航母模型,觉得那个更加气派。还是老谢笑着提醒了她一句,要注意柳俊的身份。
娄海英这才猛醒。
若是普通家庭的男孩子,送一个美国航母模型,自然毫无顾忌,但柳俊是何等样人?最年轻的政治局候补委员,党和国家领导人身份,怎能在他的家里,出现一个美国航母的模型?要是传扬出去,搞不好就要引起什么风波了。
所以最后就选定了这艘“南方号”的航模。
真实的南方号,是南海舰队的主力水面舰艇,又是以“南方市”命名,这样的航模,摆放在省委常委院一号楼,那才完全合乎柳俊的身份。
“阳阳啊,军事上的知识,阿姨就不如你懂得那么多了,这个战舰,它开得挺快的,是吧?”
见柳阳十分喜欢,娄海英心里也很高兴,笑着问道。
柳阳抚摸着南方号光滑的隐形设计甲板,很兴奋地点点头,说道:“是啊,娄阿姨,最高航十节呢,相当于时十八公里了……我看过一些航模的书籍,一般的航模都是用电力驱动的,这么重的南方号,用电力驱动,度肯定达不到十节。用柴油机驱动,度就快了……”
严菲笑道:“阳阳啊,看不出来,你对舰船知识懂得不少嘛,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柳阳笑了笑,说道:“妈妈,这样的事情,说给你听,你也不会听的。”
严菲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却是被儿子“质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嘴里兀自“不服”,说道:“妈妈是女生,所以不喜欢这些嘛,你可以说给你爸爸听。”
柳阳又瞥了柳俊一眼,说道:“爸爸比你还忙。”
这一回轮到柳俊汗颜了,讪讪地一笑,说道:“阳阳批评得对,我下回一定改正错误。”
见柳书记两口子被“小柳衙内”挤兑得下不来台,娄海英嘻嘻而笑,出来打圆场,说道:“阳阳啊,刚好这里有个白马湖,你可以去湖里玩这个航模了。到时候叫爸爸妈妈都陪你去,好不好?”
柳阳笑着点头,说道:“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
“这孩子,独立性还蛮高的……阳阳,你长大了,想要做什么工作?”
娄海英笑着问道。
柳阳便认真地想了一想,说道:“娄阿姨,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等我上初了再回答你。”
娄海英感叹地说道:“书记,阳阳这可真是和你一模一样了,少年老成,没有想好的问题,绝不随便回答……要我说啊,长大了肯定也和你一样,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柳俊微笑道:“孩子以后长大了,要走什么样的道路,由他自己选择,我们不干涉。只做一些必要的引导。无论他以后从事怎样的工作,只要对国家有益,那就行了。”
娄海英微笑点头。
只是可以想见,柳阳自幼就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触目所及,无一不是高官显贵,想要不受一点影响,恐怕是不可能的。瞧柳阳少年老成的样子,今后要是接柳书记的班,也未尝不可吧?
当然这个话,娄海英就不会提起了。和柳俊关系再好,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海英书记,你请坐!”严菲请娄海英落座,沏了茶水,笑着问道:“家里都安置好了吧?住几号楼?”
娄海英笑道:“不远,就是五号楼。这下子方便了,我可以随时过来串门子,咱们好说话。”
严菲也很高兴,说道:“是啊,方便了。哎,海英书记,谢教授什么时候调过来啊?”
娄海英的爱人叫谢崇安,以前是玉兰工业大学的教授,后来娄海英 的工作调到都,谢崇安也转到了都的一个科研机关工作。是典型的妇唱夫随。如今娄海英的工作又调到d省,料必谢崇安也会一起调过来。毕竟两口子在一起,起居也有个照应。
娄海英笑着说道:“他啊,不急。说是有个课题还没有做完,等做完了这个课题,再调过来不迟。”
柳俊微笑道:“知识分子就是这样,做学问要紧。我看啊,海英书记,你的小孩也可以调一个过来嘛,不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不是很好。时间长了,和孩子们的感情都要疏远了。”
娄海英一子一女,都在外地工作,其一个在省。作为省委一把,柳俊关心班子里同志的家庭生活,也是题应有之义。
严菲马上赞成,说道:“是啊,海英书记,我看把孩子调过来,是比较好。”
娄海英笑道:“谢谢书记关心,这事不急在一时。等熟悉了环境,把工作理顺了再说吧。”
柳俊说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两不误嘛。明天我与秉和同志谈一下这个事,请他出面办理吧。”
娄海英也不多所反对,微笑应诺:“谢谢书记!”
华南大学系古代学专业,大教室里济济一堂,人头涌动,怕不有三四百学生。大家在一起交头接耳,神情振奋。
却原来今天是系最大牌的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博 士生导师姜老先生亲自给学生上大课。
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很多学生都早早赶了过来,在教室里抢占位置,为的是一睹姜老先生的风采。姜老先生在学术界的声望那是不用说了,绝对的泰山北斗。尤其难得的是,先生以八十岁的高龄,竟然每个学期都会坚持给大一大二的学生们讲两堂课。大儒风范,令后生晚辈无限仰慕。
当姜老先生缓步走进课堂的时候,原本吵吵嚷嚷闹成一团的教室,忽然就安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带着无比仰慕的神情,仰视这缓步走上讲台的老夫子。
姜老先生依旧容貌清癯,腰板挺得笔直,满头白如银,脸色红润,颇有点鹤童颜的味道,看不出是年逾八旬的老者。所谓心底无私天地宽,说的大约就是先生这种情况了。
两名年轻的助手便忙着给老先生调整麦克风的位置,将一些资料在讲台上摊开来,做好了上课得准备。
“起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数百学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朝姜老先生鞠躬。
“老师好!”
“同学们好!”
姜老先生微笑着答礼,又轻轻往下压了压双手。
“都请坐吧!”
无论何时,老夫子均是气度从容,脸带微笑,一代大儒,风范俨然。
其实以老夫子的年龄,以他的学术声望,是无须给刚进校门的学生们上课的。但是老夫子治学严谨,坚持“教书先育人”的治学精神,主动承担给新生们上大课的任务,学校方面,自然是求之不得,学生们也很是欣喜。绝不是任何一个普通大学生,都有机会当面聆听大师授课的。
“同学们,今天上课之前,先给大家讲解一下,什么是‘学习精神’!”
老夫子缓缓说道,苍老浑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教室的各个角落,每个学生都听得清清楚楚。随即转身,在白板上写了五个大大的黑字——论学习精神。
姜老先生是著名的书法家,他的墨宝,在市面上高达十几万元甚至是几十万元一幅,往往还有价无市。尤其是近几年,除了至交好友之间唱和往来,老先生基本上已经不挥毫了。商业性的活动,更是绝不参加。这几年老夫子大的墨宝流传到市面上的,只有一回,还是为华兴慈善基金会捐款,老爷子亲笔书写了一幅堂,最后被某个知名企业的大老板以八十八万元的天价购得,所得款项全部捐献给慈善事业。
这五个大字一挥而就,铁划银钩,功力非凡。
教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啧啧”赞叹之声。作为系古代学专业的学子,尽管刚进校门没有多久,大都对古代学有所涉猎了,对于书法的欣赏能力,自然非一般学生可比。
“什么是学习精神呢?就是我们常说的做学问,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认真二字……”
老夫子依旧不徐不疾。这也是老先生一贯的作风了,尤其是大学新生讲课,老夫子从来都是深入浅出,将一些深刻的道理,以幽默风趣的方式讲解出来,听上去很是寻常,但那股从容的风度,先就令人心折。而且讲着讲着,老夫子嘴里就会冒出一两句人深省的话语,儒学大师的底蕴便带了出来,令人心悦诚服。
老夫子毕竟年纪大了,一堂课不能讲太久,不过也绝不偷工减料,四十来分钟还是足足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老夫子的一位助手,便向先生使眼色,提醒了他一下。一般来说,这样的助手,同时也是老先生的弟子,博士研究生吧。
姜老先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治学和治国,有什么共通之处?这个问题,我想请在座的一位同学来回答……坐在右边最后一排的那位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好吗?”
老夫子径直点了名,眼睛望向教室右后方角落里的一个高大年轻人。
很多学生也跟着望了过去。
这个年轻人穿一套黄色休闲服,腰板挺得笔直。不过大家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应该不是大学生了。所谓年轻,是相对而言的,怎么着也该有三十几岁了,神情沉稳异常。
高大年轻人闻言站起身来,先就朝先生鞠了一躬,微笑说道:“治学和治国,基本道理是一致的,就是先生说的‘认真’二字!”
姜老先生哈哈大笑,说道:“柳俊啊,果然是你!”
这位气度沉稳的年轻男子,自然就是姜老先生的昔日入室弟子柳俊同学了。柳俊一到d省,就想着要拜访先生,刚巧打听到今天先生要给新生们上大课,便早早赶了过来,在教室里占了个位置,聆听老师的再一次教诲。
老先生一开始并未现柳俊,后来才有所关注。近年来,大学招生制度改革,一些年纪大的人也能进入大学课堂就读,类似柳俊同志这样的“老学生”,也不是绝无仅有。而且姜老先生的大课,就算是外系甚至外校的一些研究生,得知消息也是会过来听课的。
这年头,若是商业性的操作,请一个知名教授讲一堂课,那门票可是贵得很,更不要说姜老先生这样全国知名的教授了。能够免费听他的课,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不过老夫子耐心也真是不错,将将一堂课要讲完了,才提了这么一个问题,点名叫柳俊回答。
“先生好眼力,这么远还能看清楚,真是让人欣慰啊!”
柳俊边说,便站起身来,走向讲台,再朝先生鞠了一躬,这才上前和先生握手。
姜老先生仔细打量他,不住点头:“柳俊啊,你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很好啊,你做得很好,老师很欣慰!”
柳俊忙即说道:“这都是先生教诲之功,我只是牢牢记住先生的教诲,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嗯,好好,听说你调到d省来主持工作了?前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新闻报道和任命决定。”
姜老先生关切地问道。
“是的,先生,前天刚到。”
姜老先生便很感慨。柳俊前天到任,今天就来看望他,还规规矩矩坐着听了一节课,丝毫没有以央领导人自居,执弟子礼甚恭。
“呵呵,好啊,d省人民有福气了。哎,要不要给大家说几句话?”
柳俊忙即笑着摇摇头,说道:“先生,今天就是专程来看望您的。说话就免了吧。要不,待会就不能好好跟您聊天了。”
柳俊如今的身份,何等了得,省委一号长忽然出现在华南大学,校方得知消息,那还不得赶紧跑过来聆听指示,这么一闹,还想要和先生坐下来好好聊天说话,就成了奢望。
对这一点,姜老先生也是深知,便微笑点头,说道:“那好,咱们这就回去,好好说话。”
师徒俩聊了这么一阵,底下的学生们早就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不知道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何方神圣,竟能得先生如此看重。
当下先生结束了授课,和柳俊一起走出了教室,胡浩然和另外一名卫士,紧紧随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