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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将身子贴上去,温柔地吐着气息,像是春日的微风,极为妩媚,在他的唇畔飘忽地吹拂着。夜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有些许狂乱的火光,似要焚烧一切,于是低低地呢喃着:“那么,你要现在开始吗?”
悱熔凝固的眼神动荡了起来,一道浓黑的欲火,在眼底迅速游过,他的手很慢很慢地从她的手臂滑落,移动着、抚摸着,最后抓住了她冰冷柔软的手掌。
悱熔猛然用力拖曳着她向后面走去,夜宴跌撞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能感觉到自己手掌中的纤瘦手指一阵无法抑制地痉挛,好似要折断一般,他冷笑,然后随脚踹开了一扇门,把身后步履蹒跚的她丢到床上。
男子流畅地脱下外袍,然后粗鲁地覆在了夜宴的身上,得意地看着她有些扭曲苍白的容颜。他将整个身体横在她的上方,双手把她的手臂固定在身体的两侧。
“你打算这样禁锢着我继续下去吗,你害怕我吗?”
她的丁香软舌轻轻划过他的唇,从殷红唇中溢出一声恰如其分的呢喃。
“有么?再聪明的女人,到了床上也只是个女人。”
他的欲念果然如火般燃了起来,印上她柔软的唇,狂热地吸吮着,渐渐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你说的没有错。”
夜宴几乎是爆发一般从衣袖中滑出匕首,狠狠朝他刺了下去,多年争战的本能让他堪堪躲避过这致命的一击,在猝不及防中狼狈地滚下床。
然后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样,愤怒地站起来,眼中带出血腥的色彩,已经半赤裸的伟岸身躯带着将溢的怒气。一把抓住想要从床上逃脱的女子,轻易地把她重新按在了床上。
“既然你想玩点不一样的,那我就换一种方式好了。”
夜宴柔弱的身体根本无力跟他抗争,只能瘫倒在他的身下,依旧薄弱地挣扎着,却只是更多地激起了男子的暴虐。
他用一只手把她的双腕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顺势撕开了床畔垂挂着的轻纱幔帐,把她的双手绑在雕花的床柱上,确定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时,他才冷笑着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衣裙,绸缎撕裂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苍白的月光下,没有了衣物遮蔽的身体,露出线条优美的曲线,但是上面遍布着触目惊心的青紫瘀痕。
“看来,你的弟弟也很不温柔啊……”
夜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腕受制于人,无畏地抬起一双墨色的眼睛,几缕深黑色的发丝垂在苍白的面容之上。
“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悱熔从床头拿出一个细细的瓷瓶,伸手拔去她的发簪,探进瓷瓶里搅和,她的乌发泉瀑般倾洒而下,卷曲交织在身下。
他倒入口中一搓粉末,然后将唇印上了她的唇,趁着她因为缺少呼吸而终于张开唇瓣的时候,将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紧密地交缠着,有时甚至温柔得似乎要渗透到她的魂魄,于是不知不觉中她将溶化的药末都吞了下去。
许久,悱熔听着身下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这才抬起头,向地上吐出一口血。
“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喜欢在我床上的女人心甘情愿。这么不怜香惜玉的嗜好,我可不敢苟同。”
他满意地低下身,用唇暧昧地轻扫过颤抖身躯上的瘀痕,舌尖品尝到了些许汗水的味道,感觉到滑腻如玉的肌肤冰冷的抖动,他的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
夜宴感到一阵火热从脚趾窜到头顶,身体四处散播着秘药的汁液,冰冷如玉的皮肤下奔涌着好似要喷发而出的岩浆,叫嚣着四下奔腾。
她费力地蠕动着被捆绑的身体,黑色的发在雪色的娇躯下拖曳出一道道带着情色的痕迹。
“不用着急,我们还有一夜的时间。”
夜宴紧紧地绷紧了身体,但是呻吟还是冲出了樱唇,情欲之火已经无法压抑。
悱熔狼一般的眼睛里,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和同样疯狂的欲念。
月光在窗外铺洒,夜色愈加沉沦。将要燃尽的红烛照着床上扭曲的两个人。
许久许久,月已经渐渐不见,天边的启明星托起了蒙蒙的天光。
第十八章(2)
夜宴疲惫地将头枕在悱熔的臂上,觉得体内空空荡荡,骨肉魂魄俱已被抽了出去。
悱熔的手依旧搂着她的腰肢,唇舌在她的颈侧流连,细腻的触感让他发出满足的低叹:“果然是绝世美味啊,难怪……”
夜宴无力地伸出手推开他,勉强地坐起,拨开粘腻在颊畔的湿漉发丝,嗓子都干涸了,沙哑的声音挣扎着从唇中吐出:“锦璎在哪里?”
“什么?”
悱熔不甚在意地应着她,手指逐渐上移到她的被长长发丝遮掩住的纤细颈项,拨开她零乱的发,轻轻地爱抚着上面新增的吻痕。
夜宴清秀的容颜上滑过一丝阴冷,殷红的唇角诡秘地上挑,带起一丝洞悉阴谋的味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锦璎在哪里?”
这时,好似长年不曾使用的木门忽然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清晨的舒爽空气,随着摇曳的火色衣裙流淌了进来。悱熔像是被奔涌而进的寒冷气息所冻到似的,皱起了眉。
金色的阳光流淌在锦璎的面上,仿佛在那美艳的容颜上镶嵌了一层面具,她毫无表情地看着夜宴,含着浓重怨毒地开口道:
“皇姐,怎么知道我一定在?”
“我自然知道。”夜宴忽然觉得疼了一下,轻轻地揉着因被捆绑而留下青紫瘀痕的手腕,“也只有你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不是吗?”
锦璎凝视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夜宴,优美的唇角出现诡秘的笑意。看到自己阴谋的达成,一种根深蒂固的黎氏皇族的血液在她的体内沸腾了起来。
“我做的这些,和你当年对我所做的一样,不是吗?”
“没错,所以我说只有你会用这种方法。”
“怎么样?皇姐,你可尝到了当年我所受的耻辱?你现在可后悔当年对我所做下的一切?”
“有什么后悔?就算是报应不爽好了,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是吗?”
夜宴毫不在意地从床上站起身,并没有着急穿衣服,那美丽的胴体展现在她的眼前,雪似的肌肤在晨光中闪着珍珠般的色泽,欢爱过后的斑驳痕迹清晰可见。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墨色的眸子里流转的,却是幽潭潋滟,深不见底。
床上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收紧浮上遐想的瞳孔,连带着他的表情也越发的邪恶起来。
看着她的毫不在意,锦璎冷艳的表情忽然在瞬间变得异常狰狞,一声似乎可以震碎人心魂的怒斥从咽喉中喷出:
“肮脏,无耻!你淫乱了黎国的皇宫,竟然一点羞耻都没有!真让人恶心!”
狂怒的声音震动了斜倚在床上的悱熔,久经沙场的他受到惊吓似的瑟缩了一下肩膀,英挺的面上随即闪过的却是一抹玩味的笑意。
“锦璎,即使今时今日你是流岚的妻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扪心自问,你能不能同样做到?”
说完,她随意拾起地上的衣衫,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势穿上。相较于锦璎身上勃发的狂怒,夜宴则更像是冬日积雪中的一枚寒玉,蕴含了一种内敛的气息,却让人觉得自心底向外的冰寒。
锦璎听到她的问话,却是一愣,诺诺地无法开口。
“做不到是吗,那你还有什么好怨恨的?乖乖地回北狄去做你的太子妃吧,我可以当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当我欠你的好了。若再有下次,我就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了,将来北狄的皇后,我的皇妹。”
夜宴优雅地冷笑着,目光掠向悱熔,平静地凝视着,虽然那双墨色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感,但是悱熔觉得被她的眼睛所注视,就仿佛被利刃从身体中刺穿了一样,让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躯,做出了防卫的姿态。
而夜宴却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僵直的锦璎身边走了出去。
身体中突然出现一丝战栗的寒冷,锦璎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突然觉得黎国的冬日是如此的冰冷。
赤身的悱熔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冷漠地笑道:“你瞧,我都和你说过,你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的。”
走出庭院,何冬早已守候在门前,夜宴接过他手中的玄狐披风把自己衣衫不整的单薄身躯包裹了起来,随即上了马车。
“昨夜……”
“昨夜驸马府值夜的宫人,还有守门的侍卫,老奴已经全部解决了,这件事绝对不会传到皇上的耳中。驸马的毒也已经解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正在将养。”
夜宴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凝视着身侧的年老宫人,轻点了一下头,随即勉强勾勒起唇角:“我有时真怀疑你是不是人老成精了。”
“公主过奖。还有,昨夜上元夜宴上您那盅雨花汤圆,被一名宫人偷食,不到天明就毒发而亡。”
“这么愚蠢的法子,只有苏轻涪才能想得出来,算了。”
“是。那现在是……”
第十八章(3)
夜宴眼中滚动着隐忍的浊流,好似清澈的波纹下深藏的淤泥一样,投向车窗帘外晨曦中渐渐熙熙攘攘的街道,在带着丝丝冰冷的凉气中瑟缩起了肩膀。
“去皇宫,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锦瓯翻脸了。”
旒芙宫里鎏金炭炉袅袅地冒着青烟,殿中迷漫着浓浓的暖意,淡金色的阳光下映着枯树的剪影,摇摇曳曳地抹在烟罗纱上,而纱帐之内的夜宴用锦被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倚在床幔之中,微微地蹙起了眉头,似是惆怅百转地看着锦瓯。
直到他坐到了身侧,夜宴方才回过头来看着他,眸中还是一片冷凝。
锦瓯看着她的神色,喜悦瞬时冷了大半,紧绷着脸,但话语间那炽热的呼吸还是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耳鬓。
“舍得回宫了?”
“昨夜流岚中毒了。”
夜宴依然躲在被中没有动身,只是那乌黑的眼睛忽然闪烁了下,玄色珍珠一样的眸中映着他的身影。
“哦,你怀疑是朕做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不用担心我上了他的床。”
锦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扭曲了一下唇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但一直漠然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小小的笑容而有所缓和,依旧冰冷地半赌气似的开口:“那你应该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才是,怎么进宫来了?”
“我看最应该被照顾的是你……”黑色的刘海下,夜宴的眼睛淡然地躲开他的凝视,缩了一下身子,把包裹着自己的锦被拉得更加严密。
随后,缓缓倒在身侧的枕上,抿起了唇角,清秀的面容上很难判定露出的到底是冷笑还是微笑,只听得喃喃细语:“我很累了,真的……”
锦瓯紧紧地抿住薄唇,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才抑制住要拥抱她的冲动。最后,淡淡地苦笑,用手指轻轻地抚过她消瘦的面颊,带了些细微的心疼。
“睡吧。”
锦瓯把锦被的被角小心掖好,沉默地凝视着阳光下闭目熟睡的女子。
许久许久,确定她熟睡之后,突然,胸膛之中升腾起猛烈的感情。
“朕知道你为什么回宫,害怕他会有危险吗?没有被毒死真是可惜啊……”
她会属于他的。
完完全全不会再有人来分享,即使只是名义上的。
锦瓯看似淡漠的面孔下,心思却是千思百转地沸腾,谋划着某种东西。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冷酷地挑起唇角,微笑。
本来早该启程的悱熔,却因为锦璎来势汹汹的病情,延误了行程。
直到一个半月之后,身体渐好的锦璎在悱熔的陪伴下来到乾涁宫向锦瓯辞行。
宫人引着他们无声地步入殿中,黎帝锦瓯与夜宴在榻上相坐对弈。
跪拜赐座后,听到他们要辞行归国,锦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宫人奉上茶,锦璎和悱熔便在一旁静静地品着茶。
盏中的是新贡上的碧螺春,茶色碧青如翡翠,映在秘色的茶盏上,绿意嫣然。星罗棋盘旁边的两人,出手极慢。铜漏流沙,待得铜炉中的沈水香燃尽,盏中茶亦是凉透了时,锦瓯才缓缓开口道:“锦璎,瘦了很多,要是身体不适就留在镜安休养些时日吧。”
“谢皇兄关心,臣妹已经好多了。”
锦璎模糊地微笑了一下,躬身回道,凤冠珠珞下明丽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手执黑子的女子。
榻边的女子正垂眸凝思着僵持的棋局,金镶玉步摇钗端如翅,镶着精琢玉片穗珞垂坠在鬓间。
长窗外日正中天,透进一缕强晖,映在棋盘之上。晶莹剔透的手指从外罩的嫩绿重莲纱罩衫的广袖中探出,捏着圆润乌黑的棋子,颦眉思考着,似是并没有看见她一般。
悱熔也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