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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奇怪呢。……这个‘岛’到底怎么回事?呐,你们觉得呢?”
——这种事谁知道啊。
小混混们想要这么回答——但被孩子们可怕的气势压倒,连嘴都张不开。自己的呼吸声在耳内回响,他们认识到自己正陷于无聊的紧张感之中。
“从本土看来这个岛如何?是个美好的地方吗?还是乐园?比本土要好很多很多吗?”
来到这里之前,小混混们还这么认为。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们无法回答少年们的问题,其中一个人鼓起勇气动了动嘴唇,挤出一点声音。
“你们……是什么啊……暴力团伙吗?”
问题被问题回应了,少年却没显出不愉快的样子,只是回答道。
“暴力团伙……是说东京的独色帮吗?”
停顿了短短一瞬,白衣少年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
“无法相提并论呢。请别把我们跟那些花自己父母的钱买衣服的家伙相比。我们模仿的当然是美国人。不过,我们没有钱。跟美国的暴力团伙条件一致。因为没有钱,因为贫穷,因为不幸才形成了团伙。”
在他这一通话结束之后——白衣少年从怀中取出自己的手枪。形状的不协调感更为强烈,是把纯白色的小手枪。如果是在马戏团的帐篷里,这颜色很适合在扣下扳机后飞出鸽子的羽毛。
“正因为如此,你们接下来会死。因为我会杀了你们。OK?”
“等下!给我等下啊!跟不上你的话啊!怎么回事啊你们!”
斜了一眼缩起身体的小混混们,围住他们的少年之一说道。
“呐子城。那个倒在后面的家伙~跟平时一样赌一把吧?”
孩子们的视线集中到最初被少女击倒的男人身上。他俯卧在一片血泊之中,身体偶尔发出痉挛。
“……一分钟以内。”
被称作子城的白衣少年这么说道,接着,周围的小孩们也一起开始叽叽喳喳。
“哎~太短了。能坚持十分钟吧。”
“那个爷爷都坚持了十四分钟呢。”
“二十分钟。”
“这个,说不定死不了吧?”
“会死的。你瞧,至今为止打中的人都死了啊。”
“那是因为瞄准头部了~也没有放手不管过。”
“因为不那样做就不行,子城说过。”
“啊,说西和东的那些流氓吗?”
“不是流氓啦,是黑手党。”
听着这些话——倒下的小混混感觉到声音正在渐渐远去。
直到刚才腹部还很热,现在腹部一带——还有手脚的指尖都越来越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从内测开始变冷。
在渐渐稀薄的意识中,小混混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自己小看了这个“岛”的恐怖之深。
另一件,那个电锯女让自己不受伤地被赶走,在这个岛上是多么温柔的存在————
“死了!”
“没到一分钟。”
“好脆弱。”
“比老头子还脆弱呢。”
“果然是因为被枪射中的?”
“是吧。”
“是的。”
“唔……”
在淡淡对话的孩子们面前,小混混中的一人反胃了。是因为无法忍受被枪口指着的紧张感呢,还是因为从刚才起就暴露在包括同伴之死在内的“不可能的情况”下呢。
只不过——明明同伴都死了,他们之中却没有人感到愤怒或悲伤。他们不过就是这种程度的羁绊而已。
“逼过头了吗。”
听到小混混的呕吐声,子城叹了口气,把枪收入怀中。
与此代之的——他取出了还是以白色为基调设计的手机。
从通讯簿中选出第一个号码,按下通话键送到耳旁。
“……啊,喂喂。我是子城。……其实是同伴被小混混袭击了——就射杀了一个人。”
没过多久,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交杂着沉默的声音。子城回答了那个声音,将视线在小混混们身上巡视着说道。
“……是的,抱歉。……那么,已经确保了剩下的六人……要怎么做。”
之后他们继续进行了短暂的对话——最后,子城只有嘴角浮起笑意,对电话那头说出接下来的话。
“是……明白了。我们‘Rats’——服从金岛银河先生。没错——因为我们永远都是——不沉之船的同伴。”
挂掉电话,子城再次从怀里掏出枪。
“似乎说是,随你处理。”
子城像是有些为难地念叨着,一边将枪口指向小混混们,一边盯着他们的脸。
相互对看之后——少年对小混混们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岛上——存在希望吗?”
然后——在最下层,装过消音器的枪声响起了六次。
少年面不改色——没有等待小混混们的回答。
△ ▲
过了一会,穿着花哨夏威夷衬衫的青年来到少年们身边。
“唔哇……做得好有排场。”
看到现场的样子,夏威夷衬衫男的眼睛睁圆了。
“啊啊……大地先生,你好。”
对子城没有抑扬顿挫的话语,被称作大地的男人一脸无聊地俯视着少年们。
“你们啊……金岛大哥虽然不会生气,但与其把弹药浪费在这种小混混身上,不如早点把西和东的家伙收拾掉。”
“我们不接受你的指示,大地先生。”
子城仰视着嘿嘿傻笑、身穿夏威夷衬衫的文雅男子。但是,他的话却完全把对方看低了。
“我说啊……至少叫我土海这个姓吧。毕竟我的年龄比较大。”
“不挺好的么,土海这个姓太难叫了。而且——我们和你都只不过是金岛先生的下属……所以,立场上应该是对等的。”
“对等……说什么呢你们,明明到现在都只听过金岛大哥的声音而已。”
“那被用作跟只听过声音的家伙联络的你,不也够下属了吗?”
露骨地把大地当成傻瓜的话。
但是,夏威夷衬衫青年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只是为难地叹了口气。
“你们啊。”
“还有——我们拥有力量。比你有力的多。”
子城一只手举了起来——直到刚才为止都沉默注视的孩子们,一起从怀中掏出手枪。孩子们的脸上粘着不像人类的笑容。如同勉强让人体模特笑起来一般,毫无感情的微笑。这里面不含有对大地这个男人的嘲笑之意,只不过——毫无意义地笑着。他们给人以这种印象。
在众多枪口面前,大地不由自主地用双臂护住上半身,蜷缩起来。
“喂喂!?等、等下,别开玩笑!”
“开玩笑的啦。”
子城将举起的手挥向一旁,孩子们都迅速将枪藏入怀中。
“对了对了——不要误会哦,大地先生。虽然我说我们比你更有力量——但我不认为比得过金岛先生。”
大地长长地舒了口安心的气,以怨恨的眼神吐出威胁台词。
“可恶,你们绝对不会成为正经的大人。”
“不会成为正经的大人……那具体来说,会成为怎样的大人呢?”
对子城含有讽刺的提问,大地毫不犹豫地给出回答。
那是——对子城他们来说,正中胸口的一句话。
“从这个腐烂的岛,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的家伙。”
译注
①巴卡拉:baccara,一种纸牌赌博游戏。
《第二章 东之闲人、西之魔女》——完
第三章 《Miss·Unlucky & No·Fortune*①》
第三章 《Miss·Unlucky & No·Fortune*①》
八十岛美咲,是个不幸的孩子。
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
只要把不幸当成借口接受——在任何境况下,都基本能忍受了。
她来到这座岛是三年前。从成为了父亲在东京地下赌场借钱的抵押品开始。
——现在还会成为借钱的抵押品,简直就像是古装剧。
一开始听到时,她以为是开玩笑。实际上真变成这样之后,她认为这一定是一千万人中只有一个人的概率。
没想到自己就成为了那一个人。
说是借钱的抵押品,开始时她完全没有自觉。她没怎么跟父亲谈过心,也就是所谓的冷淡家庭环境,想要高中毕业后随便做点自由职业,但是——
“有个熟人介绍你去做一份薪水丰厚的打工。”
听了父亲的解说,似乎是娱乐中心的工作人员。听到时薪2300日元这种超值价格,她没有问清楚就奔过去了——结果就是,其中1500日元都要用来偿还父亲借的钱。
——没错。一开始是我不对。没有详细问清楚,那时起就失去借口了。所以我才这么想,是我的运气不好。为什么我的头脑就不能好一点呢。我头脑不好,也一定是因为运气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的。这只不过是个很逊的借口罢了。所以啊,润,我只告诉身为朋友的你哦。……嗯~虽然也有点希望你会生气……还是该说,想要你呵斥我呢。不过,润生气的时候,会让人搞不懂到底是哪边在生气……哎,咦,等下,骗人的,我骗人的,我有在好好反省啦,所以所以不要不要把电锯取出来啊不要、不要————
美咲跟润聊起自己的境况时,润都会像这样举起电锯,直到燃料用完之前,絮絮叨叨地不停说教她。
“总之!美咲太狡猾了!说这种话,不过就是在为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让自己轻松一点罢了~!”
跟引擎音一起响起的怒吼声。
确实如此,对她来说没法找借口——但是,如果不把不幸当成借口来渡过难关——在这个“岛”上生活就太艰难了。
最开始那件事的确是自己的责任——但实际上陷入只能用不幸来形容的状况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她的工作是东区赌场的所有杂役。她对为什么这种工作时薪会有2300日元感到有些奇怪——但第一个月,她就不情愿地知道了其中的理由。
盯上赌场销售额的强盗,一个月五次。
还有,被当做人质两次。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在工资范围内,可以认同。但是,只是住在这个岛上,就有各种不幸向她袭来。
在城中被卷入枪战四次。
卷入没有枪击的打架六次。
遭遇抢劫十三次。
被蓝蓝电波的DJ货车撞到两次。
还被卷入过其他大大小小的各种事件。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理由大多只是出现在那里而已,就会被卷入事件。
最过分的是半年前——在桥的入口附近,她看到了憧憬的西区干部。
想要搭话而追上去的瞬间——自己和那个干部之间的壁障爆炸了,堆在桥入口处的材料危险地将她活埋。
似乎是盯上那位干部的恐怖分子所做的——爆炸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那个干部了。
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的不幸把那个人卷了进去,于是有一段时间连害怕都不敢表现出来。
鼓励这样的她的,就是东区的护卫部队队长,砂原润。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美咲朋友的人,在遇到困难时互相商量和鼓励。在美咲工作的赌场周围,除了润以外也没有其他同年龄段的女生了。更为决定性的原因是——润有很多次都把美咲从各种“不幸”中解放出来。
美咲被劫为人质或赌场被袭时,把她从危险处境中救出来的都是润率领的护卫部队。尤其是有很多次,她都是直接被润所救的,于是她有种润是救命恩人的强烈感受。
其实没有润的话,美咲至今为止已经死过五次了吧。
对卷入不幸的她来说唯一的幸福——就是遇到了润。
——所以,她真的很感谢润。没有你的话,我一定连给自己找借口的空闲都没有,就崩溃在这个城市里。
在电锯的燃料用完后她如此说道,润一脸要哭的样子说“没、没没这回事……”低下了头。虽然她知道有无引擎音时润的落差有多大,但这种时候不管再过多久,她还是不习惯。
自己的不幸都是因为不幸。
只是运气不好。所以,现实的艰苦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么想着忍受生活的艰辛,就可以抓住小小的幸福。
至少,她是这么相信的。
△ ▲
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幸或不幸。
这是子城——子城彼方的心情。
星期四 白天 东区——拉面店内
《来来,绅士熟女小伙阿婆,为了拉回你们远离的耳朵今天也将美好的电波送入你们心中!因为电波的力量连午饭也会增添一层美味。没有人招呼的话就马上退场,所以赶紧把饭粒送入自己耳内是最好的办法。今天午间万万岁的嘉宾是——半年前作为“街头蓝蓝传说”嘉宾登场的地图小朋友,雾野夕海!》
在一个人吃午饭的子城耳中,飞入了情绪高涨的奇怪谈话。
稀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