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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推断出的真相此时被证实了。
“……是特意让他们拥进赌场,然后一网打尽吗?”
《抓老鼠最基本的方法就是用饵料吸引后关起来吧?西区的背叛很明显,知道了这一点再抓住现行犯一切就结束了。》
张完全理解了卡尔洛斯的话。
“……之后给你们每人七个垂直过肩摔,给我记住。”
听上去像是玩笑话,但张一点也没有发笑。
听到七个这种具体又微妙的数字,卡尔洛斯打岔般地笑着回答。
《啊哈哈,小润是想告诉你的哦?只不过被我们和老大拦住了。》
“……知道了。那润就算了,其他人每人八个——”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一件事。
监视器中开始绑缚孩子们的护卫部队。
其中没有那个关键人物的身影。
“……喂,润怎么了?”
《小润去护卫啦。》
“护卫?谁的——”
张因为疑问而挺直身体,正要靠在栏杆上继续对话——
《那是…………是……喂,张。在听吗?》
但是,张没有回答。
张回头的瞬间看到了某样东西——就这样因愤怒而僵住了。
不是针对任何人的。而是对自己的愚蠢产生的强烈愤慨。
在他面前散落着好几根被割断的绳子。
原本应该被这些绳子绑住的土海大地已经无影无踪——
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绳子的断面是被锋利的刀刃切断的。
△ ▲
“差不多——到时间了。”
沉闷引擎音回荡的地下空间。
子城看着手机的显示屏,缓缓移开靠在墙壁上的身体。
在放置引擎的空间内,他所在的通道上方直到无限高远的天花板之间,还有数不清的通道穿过。
子城判断自己等待的人快到了,便在引擎音中静静地竖起耳朵。
——刹那间,他听到了走向这边的脚步声。
“!”
声音渐渐地向这里靠近,似乎是从离子城最近的出入口传来的。
通往这个地下空间的通道没有专门设置大门,少年也没去迎接来者,只是站在原地等待对方出现在通道的阴影中。
但是——出现在通道阴影中的,不是他在等的人。
“呀。”
男人浮现起柔和的笑容,挥起一只手。
“你是……”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夏威夷衬衫男,子城奇怪着叫出对方的名字。
“大地先生……为什么在这里?”
“不……‘为什么在这里’是我要问的台词吧。”
突然现身的夏威夷衬衫男——土海大地笑着歪起脑袋,踏出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十米左右。引擎音在四周回荡,却没响到妨碍两人对话的程度。大地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上半身前倾着缓缓走近。
“我很吃惊呢。如果只是‘Rats’背叛金岛大哥跟了西区的话还好——”
继续走近一步,大地停了下来。
“你又背叛了‘Rats’本身——把它出卖给了东区。”
“……”
子城没有回答。
大地口中的简单解说,正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还真是不得了啊。没想到你会把自己养大的‘Rats’同伴,像这样‘利用’起来呢。金岛大哥问过一声——你就认为是个机会吧,所以你们得到了武器。做得漂亮。”
大地像在为难似的摇了摇头,依然微笑着继续说。
“于是——得到武器的你们,没有按照金岛大哥说的那样盯上组织的人——而是立刻跟西区进行了谈判。”
“……为什么说是西区?西区的人也被杀了哦?”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子城只是提出一个问题所在。
“我这边也做了不少调查呢。很奇怪的是,被杀掉的人都是西区中同一派别的人。而且还是连杀八人。……本以为只有东区不是一条心,但其实西区也是一样——不,应该说西区那边,分裂同伴的对立更加根深蒂固吧。”
子城再次沉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话。
“你们假装按照金岛大哥所说的话杀掉西与东的人——其实只是按照西区组织所说的办事。能杀掉八个心机很深的西区人物,也不只是因为你们人多,还因为得到了西区内部的情报吧?”
这是混有推测的发言,但其实事实正如他所说。
子城的眼瞳中包含着警戒的神色,他来回扫视面前的“联络员”。
至今为止都被自己等人耍的团团转,废物型的渣滓青年。本以为是如此——但现在他从对方的笑脸下,可以感觉到隐藏着如同刀刃的锋利气息。
“而你们最后的一项大任务就是袭击东区赌场——本应成功——你却把这项计划告诉了东区组织,出卖了自己的同伴。还有西区的交易对象。”
大地说到这里止住话头,沉默着等待对方的回应。
在宽广地下空间的一角,只有沉闷的引擎音包围了两人。
子城暂时保持沉默——最后还是放弃般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始讲述。
“——西区打算在全部结束后解决掉我们。我是这么判断的。所以——我把‘Rats’卖给了东区。把从金岛大哥那里得到的五十把新型手枪当作附赠的礼物。”
子城毫无挫败感地说出背叛同伴的事实。跟他的白衣服白皮肤相比,子城浑浊的眼神中有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么……大地先生又来这做什么?我听说你被东区的人抓住了……而且——为什么要来这?”
子城一边提问,一边伸出右手。
他手中握着纯白色的枪身,瞄准了大地的头。
虽然是射程很短的手枪,以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足以造成致命伤。但是——为了保证命中,少年开始缓缓地走近对方。
不过,大地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害怕。以前被枪指着会陷入恐慌的男人,现在没有显示出丝毫动摇。
对逐渐靠近的子城,大地缓缓地说。
“想办法逃出来了呢。至于你所在的地点——你拿的那把特别制的白色手枪啊……”
“哎?”
大地插在裤子口袋中的右手微微一动。
刹那间——子城所持的手枪发出咔嚓的声音。
“!?”
“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拿一把特别制的白色手枪吗?”
大地笑着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的液晶屏上
“——为了通过装在里面的发信器监视你啊。不过,发生这种事的话还不如当初装上窃听器呢,但毕竟电池的电量有限。”
一边说着——大地再次开始走动。他比刚才更为迅速的步伐,明显是为了截住子城的去路。
子城觉察到对方动作中的危险,身体迅速行动起来。
没有后退,也没有转身——子城毫不犹豫地扣下手枪扳机。
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别说穿过消音器的发射音了,连内部击铁下坠的咔嚓声都没有。
“!!”
“所以说啊,为了让发信器——跟内部的击铁不掉下来——啊啊,也就是说——装了让枪无法发射的机关。”
没法用枪。这个事实暗示出对子城来说相当绝望的状况。
面前这个子城至今为止都普通看待的男人,他突然陷入了对方是自己天敌的错觉。
不——准确的说,现在的大地简直就是另一个人。柔和的表情还是老样子。但是,里面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我……是来惩罚你的。”
于是——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体内,是个远远超乎自己想象的危险存在——少年出自本能地如此确信。
子城听着从自己肺部漏出的粗重呼吸,注意到自己已陷入紧张状态。
“为了向你——给予背叛金岛大哥的惩罚而来。”
“啊……”
在子城想要逃而移动身体的瞬间,大地刹那间蹬向地面,一口气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破绽完全被抓住的子城——还未反抗就被大地的左手捉住了。
手臂被抓住后,又这样一口气拉近。
接下来的瞬间,子城的脖颈被用力抓住了——少年纤细的身体轻飘飘地悬在空中。子城在同年龄的小孩中也算瘦的,但即使如此,瘦弱的大地也无力做什么吧。
但是——大地的动作并不寻常,根本没有受到这一点的影响。比起身体的能力,更像是强化了抓住时机和临机应变领域的体术。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联络员……!
注意到这一点时,子城已经进入了无法抵抗的状态。
即使双脚乱踢也无法弄脏对方的夏威夷衬衫,即使掐中对方的手臂,也有种比起对方的肉自己的指甲会先剥落的感觉。
“尽可能地……享受痛苦吧。”
大地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掐在少年白皙脖颈上的手指渐渐用力。
“我说啊,你失败的原因,你们失败的原因,就是抑制了感情。否定了恐惧之时,你们就已经走错了路。”
子城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咕唧的讨厌声音,视野从上方开始变暗。
想要求助而环视四周,通道上却没有人影。
应该有管理引擎的人在——但是他们因为不想牵扯到小混混和小孩之间的纠纷,没有人站出来发表异议。
少年的意识模糊了一半,对周围的声音却听得异常清晰。
于是——少年注意到了。
配合着岛心脏的巨大引擎音——
尖锐的、高亢的——小小的小小的引擎那强有力的低吟声响了起来————
△ ▲
“!”
大地也注意到那个声音,因为声音被周围的墙壁和通道反射,再加上被巨大引擎的声音遮蔽,他没法找到声音的源头。
他一边向四周扫视,一边警戒地把手从子城脖子上松开。
子城因脖颈被突然放开而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却,最后一屁股坐倒。
像是要插入这样的大地和子城之间一般——
她从天而降。
在上下空间十分宽广的这里,设有数条上下重叠的通道。
子城和大地所在的地方,以大楼为比喻,正好就是二楼的位置,跟位于一楼的引擎最为接近。
至于——砂原润,是从他们正上方的通道,三楼部分跳下来的。
她手中只有一台引擎。她从背有两台电锯的包中只取出了一把。
于是,她在空中挥舞着旋转的电锯,一边调节重心一边落在地面。
子城一瞬间陷入了她的腿被地板吸入的错觉中。
她的腿为了抵消下落的势头,像海绵般折叠起来,吸收了地面给予的冲击。即使是降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她的身体也基本没受到冲击。
以毫不拖泥带水的流畅动作飞舞降落——这时她的身影,让人联想到从屋顶跳下的猫的姿态。
落在两人之间的润减慢了电锯的加速装置,把旋转数减少的电锯前端指向大地。同时,她取出背后的另一台电锯——
电锯的轰鸣声突然停止,只留下待机状态的引擎空转声。
以这个声音为背景音乐,润冷静地说。
“……呃……”
虽然是有些缺乏自信的声音,对于求助的子城来说,却有无比可靠的感觉。
“请不要打架——呃,子城君和————”
接下来的瞬间,她的话中凝聚了力量。
“——金岛……银河先生。”
(插图)
沉默。
沉默在三人之间流淌,只有在他们下方延展的引擎若无其事地继续计时。
又沉默了片刻——报上土海大地之名的男人缓缓开口。
“……为什么知道?”
冷静的语气。虽说是种尊重对方的说话方式,但没有丝毫刚才——与张在一起时的卑微感。
一边表现出对对方的敬意,一边像自己就是一切地挺起胸——就是那种饱含威严与自信的声音。
对于土海大地=金岛银河的事实,子城沉默却惊讶地睁大眼睛。
对此,润依旧举着两台电锯,嘴角浮现起柔和的微笑。
是为自己的猜测没错而感到满足吗,她用有些开心的声音回答金岛。
“那个……是手。”
“手?”
“昨天——与你猜拳的时候,跟普通人比起来——你的反应有瞬间的迟钝。呃,普通人在说剪刀石头布的‘布’时,手指就开始活动了。但你有一瞬间的落后。还有——手指的动作跟真正的手相比也有些不自然……所以,我就想你的手会不会是假肢。”
“而说出金岛银河有假肢的,就是猜拳之前的我……这样吧。”
金岛自虐地笑着,看向面前的女孩。
她的眼睛依然藏在刘海后方,但从她的表情中感觉不到退缩。恐怕她只是推测出真相,想像这样对现在的自己指摘出来吧。
金岛不认为自己被套了话。暴露身份的事,从昨天傍晚被润他们抓住时,他就有所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