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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动物时,逆向梳理毛发是最舒服的哦。比起顺着梳。”
“逆向抚摸龙的皮肤就会变成逆鳞。你怎么没发现?”
椅丽如同独立生物般交叉在一起的指头突然停止了动作,露骨的杀意开始笼罩在她的眼瞳中。
感觉到这一点,吉塔尔林用食指咚地敲了下桌边。
刹那间——似乎传来了呼啸声,而从吉塔尔林面前的鸡尾酒杯边缘露出的樱桃茎,伴随着呼啸声一起消失了。
椅丽从始至终都凝视着这幅场景,仿佛早就预测到了似的,她完美地收起了杀气。
看起来是她有所企图并已经预测好了,才故意释放杀气的。
“清场只是玩虚的吗?”
“听不到我们的谈话不就行了嘛?”
“……有个技术高超的狙击手还真不错呢。还是说,想瞄准我试试?”
“怎么会。那才是毫无道理。杀了你西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就算是杀了你父亲也不会改变吧。我对西区有这层认识。——刚才的不是威胁你。只是想说如果你要杀了我,多少也会骨个折呢。……你知道的吧?我们东区最不擅长打架了。所以才——竭尽全力保护自身啊。”
吉塔尔林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暗暗赞赏椅丽。
——在刚才那种状况下,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说不定比她父亲更有胆识。她是那种不会被敌人绕进去的人。
想着这些,吉塔尔林把手伸向鸡尾酒杯。
“好了,客套话就说到这里吧。”
“是呢。”
杀意至极的客套话。两人每次见面都是这样,互相探查底细,有机会就将对方的心脏剜出。虽然两人之间卷入了这种氛围的漩涡,但对他们来说,就跟中场休息差不多吧。
结束了危险的社交辞令,他们总算进入正题。偏离了确定时间的临时会面——以这种形式进行对话,只可能是发生了跟岛整体有关的事情。
而说到现在城里发生的异常事态就是——
“那么……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呢。我们这边是五人。你呢?”
“八人。葛原离开岛之后,接连不断地被干掉了。”
“我们的干部中有很多人怀疑是你们做的,让我很困扰呢。”
“彼此彼此。婴大人也在怀疑东区。”
他们所说的是——这一个月来自己组织里被杀且没有找到犯人的人数。
而且,不单纯是被杀——这是挑出了被枪杀者的人数。
“不过,这么看来葛原先生的影响力还真大啊。我都想把他挖角到我们的护卫部队了。”
“我们没打算放手,而且我认为他也没打算从西区离开。”
葛原是西区自卫团团长,在孩子们中流传着“这个岛上最厉害的人是谁?”的话题,而葛原就是其中一定会被举出的名字。除此以外还有地下摔跤冠军的Greatest张、半年前还在管理最下层的戌井隼人(现在离开了岛)、活体都市传说乔普林、岛内最恶最狂杀人魔雨雾八云,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东区拉面店店长的名字。
说西区自卫团实际上是葛原担负的也不为过,他空手打倒持枪小混混的事迹可以说达到了艺术的等级。
“他说是要回故乡扫墓,就离开岛两个星期,就像是盯上了这一点——对方净是瞄准我们组织的成员。”
“虽然这里持枪的家伙并不稀奇——最近确实是增多了。而且,为了触犯我们组织的面子而进行的连续杀人,我没法视而不见呢。”
对为难地摇着头的吉塔尔林,椅丽淡淡地说道。
“原因我已经有数了。虽说只不过是原因之一——”
“哦?”
椅丽意味深长的眼睛看向下方,深呼吸一口气后述说了结论。
“——金岛银河。在城里散播我们管理之外枪支的家伙,就是这个名字。”
金岛银河。
自己的名字被搁在一边,吉塔尔林为突然出现的奇怪名字歪过脑袋。
“……是谁?这人的名字好奇怪哦。”
“半年前被葛原抓住的小混混持有我们管理之外的枪支。追问之后他们就简单地吐露了一切。”
于是椅丽开始简洁地讲述金岛银河的个人资料。
金岛银河。28岁。四年前为止还住在岛上,将从这里购买的手枪等武器运往本土的男人。
但是——以某个时间点为界,银河从这个岛上消失了。
正确的说是隐藏在这个岛上,只把自己的存在感抹消了。
是因为西区管理的枪支正式流通路线让他无法报上名来,在本土也被椅丽等人教训了一顿呢,还是因为被什么人抹消了呢——他们如此判断,也就没有深究。
“但是他还在这个岛上?”
“交易时都使用假名,但被葛原抓住的那个男人——在本土见过金岛。”
“也就是说事情暴露了——是吗?不过还真奇怪呢?为什么要在这个岛上贸易啊?从你们西区购买枪支再卖到本土,会更有赚头吧。”
对吉塔尔林理所当然的疑问,椅丽静静地露出微笑。那是混有对金岛的兴趣和嘲笑,让观者胆战心惊的冰冷笑容。
“——复仇。”
“什么?”
“——不,这件事还没确认,忘了它吧。”
“是吗……”
吉塔尔林一副无法释然的样子,静静地表示认同。椅丽不是那种会在会面时说出推测层面话题的女人。反过来说,这下反而更能确认这次的连续枪击事件跟叫金岛的男人有关。
“不过,只要把散播枪支的那家伙抓起来就是了——问题在于使用那些枪射击我们同伴的团伙是什么人?——说是团伙,也可能是单独犯。”
组织里的人接连被枪击,却没有目击者一类的证人。而且这里本来就是没有正式警察组织的“岛”。居民基本上都不会想扯上关系,也不会积极地上报——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个疑问。
被打中的人都是在单独行动时被盯上的。最初发生枪击事件时,有通报让干部们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并带上护卫。
即使如此——犯人,或者说犯人们,还是找到对象一个人独处仅有的间隙,射出凶弹。简直就像是在岛上安放了监视器,在逐一监视组织成员的行动一般——
杀害现场和时间的相关性支离破碎,犯人如果是单独犯的话,行动方案实在让人无法解读。如果是多人犯案的话,究竟是怎么限定目标的——其中也有偶然一个人行动时被射杀的人。果然只能形容为——是个能够同时把握所有人的行动,在他们变成单独一个人的瞬间进行瞬间移动出现在对方面前,魔术师一般的敌人。
“或者是以杀掉一人是一人为宗旨,瞄准组织的全体成员……不,但是,那种程度的大组织如果进入这个岛的话,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吉塔尔林不断地自问自答,冷静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
“如果是跟那种大组织为敌,就相当麻烦了。”
“没关系。”
对吉塔尔林的口是心非,椅丽的表情中浮现起尖刻的笑意。
“不管是大组织还是国家——就算是跟美军做对手,那些人都看轻我们了。只有这个事实是最为真实的。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这边就算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也会跟他们硬磨到底,让他们后悔自己的存在——只是如此而已。”
是因为她的话而放心了吗,吉塔尔林平静地闭上眼睛,表情中恢复了轻松的笑意。
“还真辛苦。那么,来讨论一下今后的对策吧。”
△ ▲
“好过分哦润~!为为、为什么昨天给我打电话时没告诉我啊!”
清场后——在赌场一角的吧台。
送鸡尾酒的酒保装扮女孩,坐在柜台一端的座位上,对润发泄着不满。
“我没听说会来那么厉害的人物!还想着重新开张是后天的事,为什么突然要把我叫来……真是的,我还想着如果把酒洒了可是会被杀掉哦!?最近刚好没被卷入什么事件,我还以为自己的运气总算变好了呢!啊啊真是的,我果然被神抛弃了……”
“抱、抱歉,美咲……”
被酒保追问着,润在思考之前先条件反射地道了谦。她也完全忘记了今天是会面日,所以才跟好友从傍晚一直打电话到深夜。
而现在,她被打电话的对象责备了。
她的名字叫八十岛美咲。是三年前起在东区工作的酒保。
像是命中注定抽中穷困潦倒的签一样,她会来到这个岛工作,也是因为家人在本土的地下赌场输了一大笔钱,她就被当作借钱的抵押品卖给了东区的人,来到了这里。
“我完全忘记了……对不起……”
润直到现在还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停颤抖着。让人实在想不到这样的她背后背着两台电锯。
她是听到引擎音就会安心并振奋起来的类型,但附近没有引擎音时,即使面对小孩子也会变得十分弱势。
与此相对,她拿着电锯时就跟人格改变一般变得情绪高涨,看过她形象改变的,有八成人都怀疑她是多重人格。
看着如同没有睁开眼的小狗般发抖的润,美咲没法再生气了。
“话说回来——果然是那个吧?组织的人有好几个都被杀了——”
对转变话题的美咲,润一边说“大概……”一边点了点头。
“呼……好可怕。润也要小心点哦?”
美咲不是不知道润属于护卫部队并且持有电锯。但是——看到刚才弱势的润,就无论如何比担心自己还要担心她。
不只是美咲,听说润是护卫部队队长——不,即便说是护卫队员,也有九成的人不会相信。
比起保护平时的她——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润只给人以“如果没人保护她的话就会陷入危险”的印象。
△ ▲
这对西区的女性干部来说也一样。
椅丽说自己是干部时,对方也大多会用带有露骨疑问的眼神看她(当然,表示怀疑的对象都被整到后悔得要死)——
即使从拥有同样经验的她看来,砂原润也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
“话说回来——”
在今后的方针确定好之后,椅丽提出这个疑问。
“你自满的护卫——那女孩真的可靠吗?”
“还在怀疑吗!?真是的,椅丽小姐还真是个多疑的人呢!?我都要生气了哦?”
嘴角虽然带有怒意,吉塔尔林的脸上却全是笑容。
“别看她那样,也是护卫部队的队长哦?”
“但是,不是通过猜拳决定的吗?”
椅丽当然也不相信这种事,但还是讽刺地说出海报上的内容。
但是——
“哎哎,没错。是猜拳。每月一次的猜拳大会,她已经连续两年获得优胜了。”
“……”
“那孩子只有猜拳,绝对不会输。”
——难道真是通过猜拳来决定的?
她很快就相信了这个事实——但之后所说的“连续两年获得优胜”让她开始暗自考虑。
东区护卫部队中,椅丽所知的就有十五人以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规则,但以那种人数为对手连赢二十四次——人类真的可能连续赢那么多次猜拳吗?
“当然不是因为她的运气好。而这也正是——我信任她的理由。”
“?”
“她呢——我只在这里讲下哦,出了老千。”
对这淡淡的坦白,椅丽没能理解他的意图,以带有疑问的眼神看过去。
“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时机——即在对方决定出什么手形的瞬间,她会变化自己的手形。实际上只是毫厘之差,旁人是看不出来的。瞬间的集中力和爆发力,还有针对敌人的观察力。我对那孩子的这一点很买账。在她向我坦白之前,我也没有注意到哦。”
“……为什么需要向你坦白?”
“——似乎是因为有罪恶感。不过,那时她是这么说的。‘我今后还会用这一手。如果您不能认同的话就请说出来。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用。’。比起之后暴露,先请求作为雇主的我原谅哦?公然承认自己出老千。”
听到他的话,椅丽缓缓将视线移向吧台方向。在吧台一角的座位上,酒保啪啪地拍着润的肩膀,正在安慰着她什么。
盯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椅丽的侧脸,吉塔尔林脸上浮现起温柔的笑容说道。
“小润她呢,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很多。虽然有些小狡猾,但她是个本性率直的好孩子。所以我才信任着她。”
稍微有些自得地挺起胸膛——东区老大对西区夸耀着自己的同伴。
“本来嘛——通过猜拳决定出的队长是谁都行。怎么样都行。是谁来管理都无所谓。——反过来说,我们的护卫部队聚集的全是这种人。”
△ ▲
同一时刻————最下层
如果说东区的赌场是垃圾堆里的乐园——那被称作垃圾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