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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开封现在是什么情况……”伸着懒腰站起身,她举着步子慢慢踱出凉亭,在这洛阳宫的日子其实相当清静自在,有人服侍得周周到到,只是找不到半个说话的人。“皇叔与母后被软禁,燕王虽未被禁足却也是离不开京城,泽华这会儿应该也已回京了……”边喃着边往卧房走去,芄兰暗暗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虽知自己被困于此想这些都是徙劳,她却无法不去想,也许她可以做些什么?
皇上在这个时候使计将他们三人召回京城到底有何意图?现在已经八月中旬了,离宋太祖死时的十月只余不过两个月而已,宋太祖之死会不会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等等!
“……八月中旬……”蓦然想起什么,芄兰猛抬头再次看向夜空中硕大的明月,“今天不会刚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吧?”没想到不管走到哪里,这等节日依然是一个人度过,不知道泽华现在在干什么?如果京城现在不是人人自危的情形,不知这中秋会是怎样一场热闹?
“王妃……”小心翼翼的称唤,来自服侍她月余的秋菊,当初蓝文将她与夏荷带回京城交给皇后处置,皇后念及她也是受骗才犯下错事,便只将她调离皇宫谴到这洛阳宫来当个扫地丫头,而自己在一次无意间见到她后便将她调到身边服侍,只是这丫头似乎还因上次的事无法释怀,在面对她时总是战战兢兢的,她已从无奈渐渐习惯了。
“什么事?”
“今天……是中秋,奴婢做了小饼,王妃您、您要不要尝尝?”
“小饼?”芄兰讶然睁目,唇畔慢慢弯了起来,“好呀,你便拿点过来。”这丫头其实是个相当心细的人,如果她的态度能不这么惶恐,自己大概会更自在点。
目送秋菊一脸雀跃地离开,芄兰突然之间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她微笑着转身返回适才离开的凉亭,坐回石椅内。不管怎么样,在这洛阳宫还是有个熟人陪伴,虽然秋菊一直不敢直视她,却也是她这一个月来比较平静的原因之一。
不刻,秋菊便领着两名粉衣宫娥进了凉亭,每人手里都端着个精致的瓷盘,每盘内整齐地摆放了三块小饼,看起来倒是精致可口得很。
“秋菊留下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兴致勃勃地从其中一个盘中取来小饼,芄兰张嘴咬下,惊喜地瞠目,“这饼甜而不腻,松软可口,倒是跟一般的小饼有些差异,不过很不错!”细细咀嚼着小饼,她弯着唇笑了,“秋菊,你的手艺很巧呢!这是绿豆口味,你以做糕点的手法融入这饼的工艺中,让这小饼多了份松软,是非常不错的做法。”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听到称赞的秋菊喜出望外,兴冲冲地指着另两盘喋蝶不休,“王妃再试试这两种,分别是用栗子粉和花生粉做的,奴婢只是想让王妃吃起来更易入口所以才这样做,王妃喜欢的话,奴婢改天再多做些给您好不好?”
芄兰笑眯眯地侧目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一定没发现自己的口气没那么结巴了,伸手取一块栗子味的饼吃了起来,她佯装漫不经心地应道:“好啊!”
秋菊万分雀跃地站在芄兰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将三盘小饼吃完,立刻上前捧过一杯茶,随后将盘子收妥,正待退下,芄兰却将她唤住:
“秋菊,先别忙着走,陪我说说话。”
秋菊条件反射地握紧手中的盘子就想跪下,“王、王妃?”
芄兰一个急出手拉住她往旁边一扯,秋菊顺势坐了下来,一脸呆滞地看着她,芄兰无奈一笑,“秋菊,你不必如此惶恐,我又不会吃了你,好好坐着陪我说说话。”
“王、王妃想说什么?”
芄兰笑睨着她,突然掩嘴轻笑出声,“你这模样好熟悉!”还记得她刚到秦王府时,璇儿对她的态度跟秋菊现在这样异曲同工呐!不过璇儿那丫头在婢女与护卫两个角色的转变中倒是让人叹为观止,当婢女时的乖巧柔顺,当护卫时的冷静忠心。
“秋菊,你在这宫中呆的时间比我长,之前又时常在各个殿中走动,对此地应该很熟悉了吧?你可知这宫中大概有多少人?”
“回王妃,奴婢、奴婢只呆了两个月左右,之前一直在偏殿做些扫洒之事,虽然可以自由走动,可宫中有多少人奴婢不太清楚。”
“是吗?那么你们平时有没有机会出宫?”
秋菊倒也机灵,听她如此一问,小心翼翼地转眸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王妃想出宫吗?”这大概是她一个月来最胆大的一句话,自见王妃出现在这里,而且行动受限,她虽不明了事情真相,却也知将王妃关入此处的就是当今皇上,王妃刚进来没多久将她调到身边伺候时,曾不止一次受人警告,切不可让王妃出任何差池,否则性命不保。
芄兰轻笑一声,“就算我如何想又有何用?我又出不去。我只是在想,若是有人可以出宫,不知可否帮我买些东西。”
“王妃想买什么?”
芄兰支着颔侧首想了想,其实真要说起来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只是这日子再这般无所事事地下去,她就算不被逼疯,大概也会痴呆。
“能不能找到那种丝线?”芄兰若有所思地开口,眼睛突地一亮,“对,能不能帮我找到那种较普通丝线要粗上好几倍的丝带,大概——”她转眸四顾,视线落在园中一株粉色秋海棠上,笑道,“且将这花枝做个比较,大概就这株海棠花枝的一半那么粗,我要红、黄、粉三色,可以找到吗?”
秋菊顺着她的视线看着那株海棠,心底虽疑惑,却是不敢越矩追问,便答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让他们出去找找。”
“那就请他们帮忙找找吧!”芄兰笑眯了眼,总算有事做了!
“其实……”秋菊有些迟疑地开口,见芄兰扬眸看向她时,小心翼翼地道:“王妃,今天中秋。”
芄兰挑眉,“所以?”
“洛阳城里颇为热闹,您若想出宫玩玩的话,奴婢去跟徐姑姑说说,也许行得通。”
徐姑姑便这洛阳宫里主事者。
“当真?”芄兰惊喜地瞠目瞪着她。
秋菊忙垂下眼去解释,“奴婢只是提议,也不知道徐姑姑会不会答应。”
芄兰兴冲冲地拉过她便奔出凉亭,“不管她答不答应,你既然有提议就说明这个办法有几分可行性,咱们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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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一下:这里的小饼就是月饼的前身。
中秋节的说法是到宋太宗当皇帝的时候才有的(这一点下一节也会提到),北宋初期的中秋节还没有明文规定为“中秋”。那个时候有叫“仲秋节”、“秋节”、“八月节”、“八月会”、“团圆节”、“女儿节”、“月节”、“月夕”、“追月节”、“玩月节”、“拜月节”等等很多种。
当时,北宋的皇宫里吃的是宫饼,民间吃的是小饼、月团,这些中秋节特制的饼类又被称为“荷叶”、“金花”、“芙蓉”等,制作方法非常精巧。
在本节中,我提到以做糕点的手法融入小饼的工艺中,让小饼多了份松软,这是我自己瞎想的,没有任何依据……咳!看官们看看也就罢了啊~
如此~
下周再见喽~
第56章、重叠泪痕缄锦字(2)
中秋节的起源很多,但正式明文规定中秋节为节日却是在北宋太宗年间,当时宋太宗在京城开封正式定八月十五为中秋节,取意于三秋的正中,届时万民同庆,举国同事。
而芄兰所在的开宝九年,虽还是太祖年间,中秋这一天还未被列入节日,但在民间,这一天的活动却相当的多。自汉至唐,骚人墨客纷纷吟咏月亮及月中之事,八月十五月圆时成为抒发感情的极佳时刻。又因月中嫦娥以美貌著称,故自古便有少女在中秋月圆之时拜月,愿“貌似嫦娥,面如皓月”。
洛阳城内到处都悬挂起了精巧的灯笼,有几处城门前竖起了十来丈高的灯架,上裹金银织锦料,装饰着万盏彩灯,远远看去如海市蜃楼般美妙。
芄兰与秋菊乔装成普通少妇模样混在人群中一路行来,看到如此灯景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难怪秋菊会提议出来,没想到城里居然这么热闹,就算自己是个“囚犯”,今天也算得到特赦了,方才她们去找徐姑姑居然没受到半点阻挠,只不过——
芄兰侧目觑了一眼紧跟在后的几人,无声笑了一下。
这几人是徐姑姑以保护名义派遣而来,究其底也不过是“看守”,不过她实在想不通徐姑姑为什么答应让她出宫?徐姑姑完全可以拒绝她才对,毕竟是皇上下了令将她禁在洛阳宫,徐姑姑怎么会冒险让自己出宫呢?她不怕自己趁机跑了吗?若不是皇上曾对徐姑姑有过某些交待,那便是徐姑姑对于看顾自己有绝对的把握。
“王——夫人,前面有家卖锈线的店辅,您要去看看吗?”
芄兰失笑,“王夫人?你没事给我改什么姓?”见秋菊一脸羞愧,她敛了笑,“走吧。”拉过秋菊挤过人群,余光瞟一眼身后奋力排开人群想跟上的宫人,掩嘴轻笑,揽着秋菊进了那家名为水云间的店辅。
一入门槛,宽敞的大堂内,左面是依大小摆着以各色丝线锈制的布匹,花色繁多,令人应接不暇,右面则是各种手工编织的同心结吉祥结等等成品样品,五颜六色非常抢眼。
“夫人,您要做什么的丝线?奴婢找掌柜的过来可以吗?”
“我想编一个同心结。”芄兰拿起一个红色同心结的样品,微微一笑,“秋菊,你让掌柜的帮我取红、黄、粉三色,线款就与这个一样。”说着,将手中的样品递给秋菊,看着她去找掌柜的取线,芄兰回身沿着货架缓步踱着浏览其他编织品,未曾发觉店中一店小二正悄悄向她靠近。
“夫人,本店内堂还有些花色特殊的样品,您要不要进去瞧瞧?”
听闻有人出声,芄兰转头看去,见一年轻店小二带着笑容看着她,便回以微笑答道:“不用了,谢谢。”她只会编简单的同心结,何况她只是用来找发时间,实在没心思去学编织那些复杂图案。
店小二笑容不改,并未就此退开,“夫人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希望您能给小的一点机会证明,请随小的进内堂好吗?”
“我说不用——”芄兰蓦然止住,认真地对上店小二的双眼,突觉这眼神竟有几分熟悉,“你是……”谁来着?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夫人可否移步内堂说话?”
看了看那方与掌柜的交涉的秋菊,芄兰缓缓点了点头,“走吧。”
绕过柜台自偏门进入内堂,芄兰随着领路的小二穿堂而过来到后院,在悬挂着的灯笼的光线下踏上一段木制楼梯来到二楼,进了一间厢房。
芄兰跨门而入,回首对上合起房门的小二,淡笑:“带我来这有什么事?”
“回王妃,是我家老爷找您,请稍侯。”
“你家老爷?”芄兰看着眼前的小仆,听到此言便猛地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是在薛府,这小仆正是那日为她与泽华领路的仆人,想到此,她瞪大了眼问道:“你家老爷何时来了洛阳?京里发生何事了?”
“我以为王妃应该已经猜到京城发生何事了。”
冷静的嗓音波澜不惊,随声出现的中年男子撩起与外室相隔的珠帘,看向回眸对上他的女子,接道:“王妃虽在洛阳,但皇上应该没对你封锁消息不是吗?”
“薛大人。”芄兰微笑着行了个礼,笑道:“虽未封锁,却也没有特意告诉我,我如何会知道?大人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薛居正踱出内室,直言不讳,“北方战事连番告捷,京内却发生三王相斗之事,圣颜如何舒展?王妃可知事态再发展下去将会有何后果?外扰本齐心可抵,但若内患再起,国难不远矣。”
又来一个“讨伐”她的吗?这态度与当初的晋王何其相象。
国难本就不远了,只不过赵光义登基得还算顺利,虽然名不正言不顺,还闹出了个千古之谜,但北宋初期的改朝换代相比前朝要和平得多。
“大人认为与我讲这些有用吗?我不过一介妇人,又如何管得了朝政之事,何况现在又被皇上禁闭在洛阳宫中,莫要说国事,我想见我夫君一面都难。”
薛居正静听她一番自嘲之言,缓慢道来:“王妃若想回京也非难事,老夫今日前来便是想要问你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