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芄兰扬眸认真地将眼前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见他与泽华有些相似的容颜,身型却较泽华来得高一些,表情也与泽华完全不同,泽华即便不言不语时,脸上还是很温和的平静,而眼前的男人可谓是冷漠得很呐!瞧这一双冷眸,若非她已知晓他的身份,怕会被吓一跳吧?
“阁下是不是搞错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吧?你是谁?如何进得内园的?今天的宴席可不是设在这里。”
赵德昭朝她欺近一步,重重握起她的手腕,一双冷气逼人的眼睛怒视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兰儿呢?你把她怎么了?”
“痛……”芄兰狠狠咬牙,瞠目瞪着他,“放手!你这人实在莫名得很!我是谁关你什么事,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的家,麻烦你出去!”
“你的家?这一切都是兰儿的!你胆敢说这是你的家?”
上帝!这男人发起怒来真的很可怕!
芄兰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她低咒一声,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想怎样?一进门就兰儿兰儿的叫,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芄兰到底在哪?快说!”
她真的被逼火了,这男人知不知道他抓得她的手快断了!芄兰低头朝那只大掌背重重一咬,在他吃痛得松手之际急急闪开,远远地逃至儿子的小床边,一脸戒备地瞪着他。
“我就是芄兰!焦芄兰,赵德芳的妻子,赵惟叙的娘!你想怎样!”岂有此理!怎么没人告诉她赵德昭是个疯子?
“少骗我!就算你与兰儿长得一模一样又如何,你根本不是她!”
芄兰嗤笑:她还不想当他的那个兰儿呢!
“我是不是她跟你无关吧?焦芄兰已经是秦王的结发妻子,她怎么样都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燕王殿下?”这人到底对芄兰是个什么心思?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为芄兰生气?
赵德昭眯了眯眼,“你认识我?刚刚又何以说不认识?”
她冰雪聪明猜的!不行吗?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芄兰细臂一抬,指向房门方向,微扬的视线里同时跃进一个人,她讶异地睁目,惊喜地绕过眼前的男人奔了过去。
“泽华!”
刚进门还不及站稳的赵德芳急急扶住她,“芄兰,怎么了?”
“有个疯子。”芄兰骤然放下心来,靠进他怀里瞪了一眼那方的赵德昭,低声道。
赵德芳微怔,看了一眼踱至他们面前的赵德昭,温眸微垂,将芄兰移出了怀中,“芄兰,莫要这般无礼,他是大哥。”
第11章、满月酒宴识旧人(2)
她知道这男人是赵德昭,但她并不想认识,芄兰撇嘴,“无礼的是他好不好?一进门就吼我,你看我的手,被他抓得都快断了!”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给他看,这一看之下却是不得了,身边的两个男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她自己也惊了一惊——
五个泛青的指痕清晰地印在她细瘦的手腕上,相当的触目惊心。
赵德芳一把握住她的手,好生心疼地轻揉着淤青处,“很疼吗?”说着,他抬头看向一脸惊震的大哥,第一次对着自小便崇拜不已的大哥皱起了眉头——
“大哥,你明知芄兰的身子很容易淤青,轻微一个小磕小碰也会淤青十天半月才会好,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
赵德昭有些无法接受,兀自盯着芄兰手上的淤青,半天,才涩道:“她……真的是芄兰?”
“她自然是芄兰,”赵德芳低低地说着,弯唇笑了一下,“她只是失忆而已,并不是……并不是故意不认你,你莫怪她。”
泽华干嘛要说这种话?
芄兰在一旁错愕瞪他,赵德芳没事去安慰别人做什么?他自己才需要别人来安慰吧?自己妻子的旧情人出现在面前,他竟然还反过去给人家解释。
“失忆?”赵德昭怔怔地看向一直盯着赵德芳的芄兰,缓缓摇了摇头,“不,她不是芄兰。”芄兰不会这般无视她,芄兰也绝对不会将他遗忘。
很好,两兄弟里还有个比较聪明的。
芄兰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燕王说的对,我不是芄兰,或者应该说,我不是你的芄兰,现在的芄兰,是赵德芳的妻,是赵德芳儿子的娘,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话一出,同时呆掉的赵氏兄弟齐刷刷地瞧着她,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却是一脸激动,芄兰勉强一笑,退离了赵德芳旁侧,往后倒跨一步,小心翼翼地道:
“我去芫娘那里瞧瞧!你们兄弟两好好聊聊,别吵到我儿子就行了!”说罢提起裙摆便往外冲去——不管是赵德昭探寻的视线,亦或是泽华激动的目光,她现在都应付不了,就让他们两两相对去吧!
酒宴摆在前院的沁茗阁主厅,应邀前来的大小官员约莫二十来个,分坐大厅两侧,赵德芳和赵德昭则坐于主席,芄兰抱着儿子坐在赵德芳侧后方。
酉时三刻,酒宴在一曲《月儿高》中正式开始。一屋子人饮酒赏乐,惬意得不得了,时有人捧着酒杯上前给赵德芳敬酒,少不得一番咬文嚼字的长篇贺词,听得芄兰险要昏昏欲睡了,若不是对同席而坐的两兄弟的态度颇为忧心,她怕是早躲回房去了。
这两个人,从坐下开始,便没说一句话。
赵德昭是一贯的冷眉冷眼,有人敬酒便喝,要不然就死盯着场中央的舞娘,活像个不会动的石雕;泽华呢,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是勉强得很,看得她直皱眉头。
他们没出什么事吧?方才她离开后他们谈了什么?莫要是因为她而起的啊……她可不想成为让人兄弟反目的祸水。
真让人头疼。
无奈地抚着额,垂眼看着怀中沉睡的稚儿,她轻移身子靠近赵德芳,在他耳边低道:“泽华,叙儿睡了,我先带他回房可行?”
她话刚落,赵德芳仅回眸看了她一眼,还不及答话,右侧霍地射过一道冷冽目光,芄兰闭了闭眼,侧过头去迎上那双不带一丝情绪的淡眸,勉强对他点了点头便收回了视线——
赵德昭,你在看谁呢?
“你先下去吧。”
听到身边男人贯来的温柔嗓音,芄兰勾唇微笑,无视那方射来的不善目光,起身往侧门退了出去——
赵德昭,不论你跟芄兰曾有过什么,如今也别想寻回什么了,我现在是赵德芳的妻子,同你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相对前院的热闹,内园倒是清静得有些不太正常。
芄兰将儿子暂先放在自己的卧房后便出了房门,往隔壁的院子而去,疑惑于不见一个丫环——芫娘今日回宫,其他的丫头怎地也一个不见?
说到芫娘回宫一事,芄兰稍稍提起来了心。泽华说,原本在宴前理应先进宫给皇后请安,让她看看叙儿,倒是皇后颁下旨来,让他们安心把满月酒宴办好再去看她。今日芫娘回宫便是去安排她明日进宫一事,因为泽华要前往贵州任职,她这次进宫怕是要在宫里住好些日子。
大宋皇宫啊,几人有她一般好运,能亲见千年前的大宋皇宫?但她没办法开心起来,想到以前的芄兰,想到皇后对那个芄兰的疼惜和宠爱,教她如何安心得了?
举步迈进小院——平日里几个丫头都是住在这里的,芄兰转眸四顾,不见一个人影。
“璇儿!”奇怪,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这几天璇儿也忙得快翻了,因为自己实在什么也不会,只能在一旁看着。想着,芄兰无奈一笑,一个转身往回走。
罢了,权当给璇儿放假好了。
拐入樱园,芄兰自然地扬眸看向近在眼前的主屋,唇边无奈的笑僵住了,震惊地瞪着那棱窗上的黑影——双手高举过头,掌心一个包袱形状的影子。
那黑影在扔什么?!
第12章、满月酒宴识旧人(3)
芄兰脸色惨白,举步奔了过去“嘭”地一声将房门撞开,惊震的目光对上床边举着她儿子的粉衣丫头,大叫出声:“苏离!你在干什么?!”
苏离微微低眉看了过来,细长的单凤眼在此时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冷地盯着芄兰看了良久,才缓缓放下高举的手,低眼看向怀中沉睡安然的孩子。
“他不该出世。”苏离开口,声音平平,淡漠得仿若在说一件无生命的东西。
芄兰见她放下孩子,暗暗松了口气,小心地往前移了几步,“苏离,你怎么了?叙儿还在睡,你先把他放下好不好?”她竟大意至此!苏离何时潜入樱园的?
“小姐!”苏离防备地瞪着她,退了一步,“莫要再前行了,否则苏离一个失手摔着小少爷可不太好。”
芄兰滞了一下,停在锈有红梅的紫檀屏风旁边,朝着她猛点头,“我不动,你冷静一下,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咱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苏离咬着唇,带着些许幽怨地盯着她,眸中浅露湿意,竟溢满晶莹泪花,嘶叫声也骤然哑了,“小姐,你怎么能把燕王忘了!你怎么可以!”
燕王?
果然!三天前的信当直是苏离传出去的,怕是想挑乱她与赵德芳之前好不容易平和的关系,却见这三天来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丫头便慌了?所以来伤叙儿?
“苏离,我很抱歉,但是失忆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是你说的!”苏离骤然尖叫起来,“是你承诺,不论上天入地都不负燕王!你竟然……竟然为秦王怀了孩子,你这个骗子!”
芄兰何时做过这种承诺?她不是对赵德昭死心了吗?
“苏离,你先冷静一下。”芄兰担心地盯着被离儿紧紧圈着的稚儿,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种时候总要抓个弱小来做威胁?这欺软怕硬果直是古今一致。
苏离看着她担忧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手中的孩子身上,突然一个举手又将襁褓举了起来,冷道:“小姐,他原本不该存在,既然燕王殿下已经回来了,你应该跟他走,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语罢双手一松,毫无预警地让襁褓往地上坠去!
芄兰只觉得心脏在那一刻骤然停了,整个世界仿若瞬时消失一般,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有些呆滞,但基于本能地冲了上去,想要接住孩子——
“啪”地一声巨响,一条红绸破窗而入,似是有自我意识地卷住了那离地不过半尺的孩子,一个回旋带着孩子跃出窗去。不及收势的芄兰扑了个空,整个人瘫在地上,惊愕地举目从破窗往外瞧去,迎上一双冷漠依旧,却隐约含着愤怒的漆目。
赵德昭!
脑子里闪过那人的名字,她慌忙起身冲出房门,看着那人站在台阶下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自廓下随意取来的红绸,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孩子……”芄兰张了张嘴,双眸瞬间刺痛难忍,她哽咽了一下,踉跄着扑了过去抓住他的衣袖,“孩子还给我……”
赵德昭无言地将怀中小娃儿递给她,芄兰含着泪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看着怀中安然沉睡的稚儿,眼泪再没隐忍地滑下双颊,“叙儿……叙儿……”
“这是怎么回事?”
赵德昭负手冷冷看着走出房间的苏离,沉声喝道。
苏离低垂着眉眼,朝着他屈膝行了个礼,静静回道:“王爷,奴婢在帮您。”
“帮我?”赵德昭冷哼,“你今日欲谋害秦王之子,你胆敢说此举是在帮我?这话不嫌有害我之虑吗?”
苏离震了震,猛抬眼看着他,“王爷!这孩子原本就不该出世,不然一年前你与小姐许下的誓约当如何?小姐现今失忆,难道您也失忆了吗——”
“闭嘴!”赵德昭震了震手中的红绸,长长的软绸刹时硬如钢刀,狠狠地打上苏离的身子,苏离顺势飞了出去,撞上廓边的朱红柱子,无力地跌下台阶。
“你干什么!”芄兰震惊地抓住身边男人欲再次挥出红绸的手,扬高头瞪着他毫无温度的双目,“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打死她吗?”
“她该死。”赵德昭淡淡说了一句,将她的手移开,正要往前跨——
“站住!”芄兰闪身跃到他身前阻住他,“你且说说什么叫‘她该死’?她一心为你,即便今日之举确实不对,但她出发点的确是为了你,你却要她的命?赵德昭,你不觉得你太无情了吗?”
“无情?”赵德昭歪头看着她因生气而发亮的眼睛,低低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突然抬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问道:“兰儿,那个时候……你是有怨的,对吗?”
什么?
芄兰傻眼地看着刹时变得温柔的男人,脸上传来他粗糙指尖划出的麻痛之感,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