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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嬷嬷的意思。来人,把金子交到秦嬷嬷手上。”王霸经常流连花馆,当然明了秦嬷嬷会狮子大开口。
“王公子真是太会做人了!”秦老鸨双目瞠大地接过沉甸甸的金条,笑得好几条皱纹都黏在一块。“我这就去替王公子说服桃花,你等等,我很快回来。”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秦嬷嬷这样的钱鬼。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脚步细碎,两个花娘从内厅里出来,领着王霸进沁香阁。
“我的心肝宝贝儿,我来看你了。”王霸一见到桌边的风桃花启齿微笑,秋波流转,妩媚不胜,便想到上回销魂蚀骨的欢爱,立即往她扑去。
风桃花轻轻一闪,躲过王霸,用眼角示意王霸将烛火吹熄。
王霸心急得立刻照办,在黑暗中搂着风桃花上床……
但床上那个风桃花不是真正的风桃花,而是怡红院另一名花娘青衣:青衣容貌不差,身形也和风桃花相似,这是秦老鸨想出来的法子,既然现成的摇钱树不肯真正卖身,便鱼目混珠一番。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气,那是远从西域而来的催情香精,只要点上一些些,便会催发体内的情欲,外传她“技艺高超”,多少也和这个有关。
卸下帐幕的床上传来高亢的吟哦声,风桃花坐在桌边等待。
她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藉由被戳破的窗纸孔眼,双目熠熠地由外往内窥探。没多久,沁香阁房门倏地被一股劲风震开,却又无声无息。
冷月斜照,淡淡的月光照着房外站立的张狂。
他脸上虽有恼恨憔悴之色,却也掩不住一股英华飞逸之气,尤其一双眸子精光灿然,似体内有着极深的内力一般。
自从风桃花成为花魁首次接客的那天起,他们便玩着这样的游戏——
每夜他都持剑而来,挟风雷之势——
劫走她!
※※※※※※※※※
张狂双足力蹬,冲天跃起已到了对面屋顶。被他夹带着的风桃花眨动着杏眸,在心底大呼过瘾地享受飞步行走的妙趣。
明月楼的栀子花香溢幽清长廊,荷花池中鱼群相互追逐嬉戏,鹅卵石铺成的长长石道、柳园、八角亭子……风桃花闭上眼睛,都能——描绘。
两人缓缓落下,张狂将风桃花带进他的房间,而非关明月赠给她的花阁。
“这么每天劫走我,面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不心动?”风桃花走近,由背后抱住张狂。
张狂弹着古琴,一句也不说。每夜他都把床让给她睡,自己就在椅上打盹。
有时她并不多话,和衣倒头便睡;有时她一夜无眠,睁着眼看他;有时就像今夜这般,自问自答许多话。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我听青衣说了,那些男人在床上个个如狼似虎,常搞得她下不了床。”风桃花口无遮拦地道,眨动着淡密的睫毛,娇谑的神态,似笑非笑,琴声霍地戛止,张狂抬眸紧瞅着风桃花,这才藉着烛光见到她脸上、唇上烟脂擦得红扑扑的,明艳端丽,嫣然动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终于晓得什么叫人比花艳!她比前些日子又更是美上几分。
“剑神果然信守承诺,把我保护得密不透风,别的男人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只是剑神每回出现都是在夜里,我还以为我见不得光。”风桃花明褒暗损,瞧他的眼神又恼又恨,心中大大地不悦。她真不明白,难道他的笑脸只为姊姊舒展?
“你不要再当花魁。”久久,他才叹口气。
“嫁了人就不当。”她睇了他一眼,眼波一转,笑了。
“你不是一个妓……”张狂忍住未说。
他不语,风桃花却逼到他身前,清清亮亮的眼神逼得人不敢直视,而他也不遑多让,意味深长的目光,深不可测。
“没啥不好说的。”风桃花轻吐兰语,情的、欲的、爱的、恋的,全在她接下来的话。“我是一个妓女!还只想当“那个人”的妓女,你晓得那个人是谁吗?他就是张……”
倏地,张狂渴切地拥住她,将她的唇压向自己。
情的、欲的、爱的、恋的,还有在这些以前的,他都想经由嘴唇把胸膛里的东西一古脑儿传给她。
为什么令他动心的人是她?
关明月早就断言她会成为他的儿媳妇!
是的,关明月是他的爹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恨关明月,恨一个不负责任的爹爹,若不是关明月风流成性,他母亲不会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殡,他更不会成为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
这么多年来,他连句“关叔”也不愿叫,因为他认为关明月不够资格。
风桃花是关明月钦点的人,从小到大,只要关明月喜欢哪个人,他就打定主意去讨厌那个人……
但他现在不管这一切地将风桃花拉搂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如烈火炽焰,烧烙出密密麻麻的吻。
他除去她头上的玉簪,让一头秀发柔媚地披散至腰,他的大掌揉着那对呼之欲出、若隐若现的浑圆,耳边听着她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当那柔嫩乳尖被扯出外衣、含入他口中时,她娇喘一声。
听着乳尖被吸吮得啧啧有声,风桃花有丝羞意,但她还来不及羞,张狂便将手伸向她身下,拨着她两腿之间不断抖颤的花瓣,然后任指尖在花缝处来回地悠游……
风桃花全身酥软了下来,难耐地轻轻摆动细柳般的腰肢,乞求他的指再探得更深一些。
随着张狂不断的逗弄,风桃花抓紧他肩膀的小手也越来越用力,呢喃声也越来越娇媚……
绝美的双峰高高地挺立,顶端的乳尖紧绷成美丽的粉色,幽蜜的花口也流下丰沛的花汁。当他的坚挺刺入她湿润的花口时,她的红唇不住地嘤咛着。
张狂用热仵顶着她,暗自发誓绝不让他以外的男人碰她!他想到王霸那双色迷迷的眼盯在她的身上,心中便老大不快。
于是,他用牙咬住她紧绷又敏感的乳尖,另一手则大力地抚上另一边的浑圆,不断地掐揉。
她是他的女人!他不准别的男人觊觎她!
望着她染上欲彩的红艳双颊以及蒙胧的眼眸,在她体内的硬杵更硕大了……只要他往上一顶,她的双乳便惹人怜惜地波涛汹涌起来,她的身子也泛着一层妩媚的嫣色。
他用力往上顶,让她失声娇啼。
“嗯……这么快会跌下去……”风桃花双臂环住张狂的颈项。巨大的快感令她快要哭出来,吟喘未曾间断。
“这么淫浪的叫声,你想喊给谁听?”他握揉着她挺翘雪白的娇臀,让每一次的刺入都能深深地抵进花心,那诱人的嘤咛声弄得他的欲望更加灼热。
“是狂哥哥弄得人家太舒服了……”风桃花只能不断娇呼。
张狂起身,让她挂在他身上,两人躺到床上。
黑色的发散在雪白的床上,眼前的佳人是那样诱人,张狂感到下腹的欲望更加火热……他要不够她!他压在她身上,将自己的硬挺整个抽出,再用力往里一送。
果然,她欲仙欲死般地啼吟着,紧接着响起两人双腿的拍打声。
随着张狂越来越快的律动,风桃花只觉快感与欢愉由身下的花径源源不绝地送进,她拱起纤腰,由着他需索无度。
当他撤出,她失落;当他勇猛地冲进,她感到深深的满足。
一进一出之间,她吟叫得快哑了嗓子,于是她的声音开始破碎,红唇轻颤,她紧抓住被子,高声吟哦着、浪滞着,任由体内那股漫天惊浪的快感袭向她的四肢百骸,将她席卷至天际……
张狂拂开风桃花额际濡湿的发丝,心中充满怜爱地将累得睡着的她纳入怀中。
风桃芸说的对,如果他没悄悄爱上她,也不会对她尽心尽力,拚死也要去守那个诺言,而将当时自认喜爱的风桃芸置之不理。
他爱上她了,但他不会让关明月看一出好戏。
他知道关明月为什么对风桃花好了,在他还不懂什么是爱的时候,关明月只当风桃花有可能成为儿媳,后来又见他的态度诡异,料想他已经对她动心,所以才故意激他,说什么年龄不是问题之类的屁话!
张狂低首望着沉浸梦乡的美人儿,莫非她也参与了关明月的计划?
他们两个人一同把他当作泥娃娃抓在手中掐圆捏扁,以为如此一来,他就会认关明月作父、成为一个乖儿子?如果是这样,他们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第七章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以为就算他不爱她,仍有一丝丝情分在。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说什么?”风桃花跌坐在八角亭内的石椅上。
近午醒来,只有她一个人在张狂的床上。她以为他只是如同寻常地到一处无人的野地练剑,却听见……
“狂儿说想娶亲了!对象是城西卖豆腐的姑娘,有“小西施”之称。听说刚死了爹,要卖身葬父,狂儿早早就出门了……”
关明月双手环臂。
他看着从他面前急掠而过的娇俏身影,暗忖着这一回他会不会算错了?
他用手摸着下巴,陷入长长的沉思。
他一点都不介意风桃花成为怡红院的花魁,娶妻娶德,他自认最懂得欣赏女人的真善美,女人的价值不在于那一层薄薄的处女膜,有思想、有主见的女人才最令人玩味。
五年前他就相当欣赏风桃花的机伶聪慧,正好能治服脾气阴晴不定的张狂;况且眼下风桃花还是一个令人跌出眼珠的大美女。
这一路走来,他看出这对妹有意、郎有情;可怪的很,两人之间的红线就是没定的很,似有若无的飘呀飘,令旁人雾里看花,越看越花。
像昨夜这对小儿女明明已经睡在一块儿——观察女人是不是受过男人的宠泽,是他的强项——今天太阳一打东边出来,男的就说要去娶别人,半点都不怕被天打雷劈,难不成故意要学他年轻时候始乱终弃?
关明月望着远方,在心中思忖着:狂儿啊狂儿,什么都可以拿来跟爹赌气,唯独拿自己的幸福赌气,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啊!
※※※※※※※※※
风桃花第一次那么行为失礼!
烈日当头,她没戴面具、没有面纱,只管在街上横冲直撞地跑着。
就算撞了人,只是匆匆低声说句抱歉,云步摇掉了也不抬起,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城西的方向疾去。
沿路上,她的美貌引起众人的侧目与议论,毕竟怡红院的花魁不是每个小老百姓能见的,有人误以为作了白日梦,梦见天仙下凡。
这也是风桃花五年来第一次奔走那么多路,刚来京城时,因姊姊风桃芸是怡红院的花魁,除了她自己贪玩外,她哪次出门不是坐轿子?等到她自己成为花魁,别说轿子,连华丽的马车都坐惯了。
那卖豆腐的“小西施”叫史欢喜,风桃花听怡红院的厨娘提过数次,知道她在哪里摆摊。
等她赶到那儿,正见张狂和史欢喜并肩迎面而来。
张狂看见前方披头散发却仍是美丽的风桃花,他停下脚步。
史欢喜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更胜南方姑娘一筹。皮肤比一般人白透,鼻梁比一般人高,唇比一般人饱满水润,轮廓比一般人深,眼瞳比一般人乌清,完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而这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姑娘,和她身旁的男人,就像两具木头般立在街道中间。
张狂将风桃花的所有细细地纳入眼目,她手颤抖着拂开被吹乱的发丝,似乎想替自己的狼狈做些加分的动作;她的衣裳因一路跑来,湿贴着玲珑姣美的曲线,妖惑众生;她的眼神在在控诉着他何以昨是今非……
他们心底都有谱,就算没有说出世俗的誓言与甜言蜜语,但彼此对对方都有一份难以言明的感情。
也就是那份难以言明的情感,令他们纠缠至今。
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气的流动也变得缓慢下来。
一大条的街,那么多的人,由喧语哗声趋于寂静。
史欢喜见此二人的神情,心底明了了个七八成。她不讲话,乖顺地默默候在张狂身边。张狂已经买下她,从今以后他就是她的主人。
张狂牵起史欢喜的手,往风桃花的方向一步步地走来。
他的肩和她的肩轻碰,然后擦身而过——
但风桃花自然不许张狂就这么从她眼前经过,她回首转身,大喊:“你不能要她!”
张狂继续往前走,风桃花追上他,成串的泪珠从她的眼眶簌簌落下。
“我说了,你不能要她!”风桃花抡拳捶着张狂的胸膛,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张狂这回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