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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她叹了口气,又道:“既然老先生知道奴婢是城主座下侍女,就该让我两人过去。奴婢此次,便是引这位公子面见城主。如果让城主久等,上面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啊……”
穆如伯沉吟片刻,道:“原来如此。我家公子心中难过,难免失了分寸,请两位不必在意。”
清音又行了一礼,道:“那么,请恕我们先告退了。”
白潋晨一副闲适姿态,一言不发,只是望着着她,杏眸中难掩笑意。此时见她行礼告辞,眼中笑意更浓。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却听穆如扬扬声道:“这位公子,你与隐凤城主是什么关系?你与白琉嫣小姐又是什么关系?!”
两人停下脚步。白潋晨神情极为不悦,却听清音淡淡道:“怎么,穆如公子连这个也要过问么?”
穆如扬抿唇一笑,柔声道:“在下只是好奇……”
白潋晨一言不发,拽了清音就走,好在身后两人并未阻拦。待过了长廊,透过树丛,已看到白琉嫣居所暗红色的屋檐。白潋晨这才放慢了脚步,恨恨道:“丑人多作怪!”
清音原本正想着心事,此时失笑道:“丑人?你在说穆如公子?”
白潋晨冷哼一声:“自然。身为女子,却做男子打扮,偏偏还不知收敛,盯着本公子不放!”
清音一怔:“女子?”她仔细回想一番,还是不确定,“公子如何知道她是女子?”
白潋晨敛眉道:“我、我说不清缘由,但她肯定是女子。你若是不信,我们折回去再看。”
清音急忙道:“不必了,还是先看白小姐要紧。”
白潋晨本也不想再见穆如扬,便随着清音一同去寻白琉嫣。白琉嫣彼时正病恹恹的躺在软塌之上,见两人前来自然欢欣不已。清音在一旁细细打量,只见白小姐昔日如花般艳丽的容颜苍白如纸,乍一看竟如穆如扬一般带了病弱之气,就连一双氤氲水眸也失了神采。白潋晨关心堂妹,一见之下虽然口中不说,但心中的难过任谁都看得出来。
清音不解,白溯风已经回绝了穆如扬,为何白小姐还是这副苍白削瘦的模样?她还在担忧着什么?但看白琉嫣见到白潋晨,绝色容颜绽开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心中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清音心中有事,便找了个借口出了白琉嫣居所。她一路晃悠着,回到自家小屋。哪知她刚碰触到木门,门又“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清音顿时怔住,半晌才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房内摆设凌乱,却空无一人。清音环顾四周,忍不住冷哼一声,“既然来了,就别藏了。我知道你在这儿。”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娇笑,那女子由床帷后步出,依然是一袭隐凤城侍女的装扮,神色柔媚入骨。她掩口笑道:“姑娘,今日回来的倒早。”
清音皱眉道:“你不是来的更早?还真当白府如平地了么?”
那女子似是没听到她话中的讽刺,嘻嘻笑道:“这府中的路,我恐怕比城主大人更熟悉。”她顿了顿,又道:“你方才见过穆如扬了?”
清音苦笑:“你知道了?”
女子一双眼眸紧紧锁定她,正色道:“我自然知道。而且,我要告诉你,如果白溯风不交出白琉嫣,他若想平息两城的嫌隙,唯一的方法便是娶了穆如扬。”
清音心中一震,口中却道:“原来她真是女子。”
那女子露出怜悯的神色:“你这样陪在他身边,却永远抵不过一个地位高贵的小姐。白溯风虽好,却不是我们可以接近的。”
清音冷冷一笑,也懒得去解释:“那又如何?这与你无关吧。”
那女子恨恨道:“对牛弹琴!我今日来,还是那句话,杀了白溯风,然后随我回到夫人身边。”
清音头也不抬:“不可能。夫人和白溯风的事都与我无关,你若是想要他的命,自己去取。”
那女子脸色一变,似乎要动怒,却硬生生压了下去。她柔声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你再生气,也不能忘记夫人的恩德……不,就算你忘记了,我也可以让你恢复记忆。”
清音闻言,忍不住笑道:“哦?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那女子沉默片刻,忽道:“我去求夫人。”
清音一怔,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看来,柳清音真是当年白荔收养的五人之一了。这一点无需置疑。但她若真是白荔一手教出来的,为何会生活在那样一个小镇中呢?而柳寡妇……真是她的亲生母亲么?
而且,这些事,又与她何干?
她轻叹一声,道:“姑娘所说的这些,我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我只是一个生活在边疆小镇的民女,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隐凤城,并勉强活到了今天。现在姑娘忽然冒出来,不仅说我是夫人的人,还说我失去记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女子神色变了又变,冷冷道:“柳清音,你还是这般多疑。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才能相信?”
清音闻言一笑:“我要见夫人。见了之后,我自会判断真假。”
她笃定这女子不会让她与白荔见面,说这话完全是有心刁难。如果这女子拒绝了,她便更有借口。谁知那女子低头思索良久,道:“你想见夫人?这又有何不可?”
夫人
清音一怔,半晌才道:“什么时候?”
那女子正色道:“随时。”
清音愕然,心中更是疑惑。白荔应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脑,白溯风费尽心思也没能将她引出,现在又怎能轻易就让自己见到?就算柳清音曾是当年五人之一,可她现在在别人眼中早已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还有相见的必要么?
莫非,这是一个陷阱?
她心绪纷乱,又见这女子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她,目光清澄,浑不似说谎的模样,心中更是疑惑。自她来到这儿,她便对“柳清音”以前的经历毫不在意,浑浑噩噩的活到现在,却想不到她的身份竟然如此复杂。难到她真是白荔打入白府的一粒棋子?如果真是如此,从最初的庙会、被虏、血祭,穆如凡之死直至现在,一直有人在暗中布局……?
她出了一身冷汗,禁不住微微发抖。她一直告诉自己,白荔与白溯风之间的争斗与她无关,可此时她却迷茫了,她早已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漩涡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也许,早已不像关系到她的生死那么简单了……
清音敛眉,低声道:“夫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我?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罢了,怎敢劳烦夫人呢……
那女子却冷嗤一声:“无足轻重?柳清音,你说这话是想笑死我么。”
清音抿唇不语。如果她见了夫人,一定会越陷越深。那日白溯风与她交谈,分明就是有所暗示,虽然他对她温柔如水,但水下却隐藏着刺骨寒冰,如果她真与夫人有任何瓜葛,就如城主那日所说,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除去……
她叹了口气,正色道:“就算以前曾是,现在却不同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夫人见我这个废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那女子神色一变,带了怒意:“这么说,你又不见夫人了?”
清音缓缓摇头:“不见。”
那女子勾起唇角:“果然成了废人,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清音也不动怒。她一直告诫自己,此事本就与她无关,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那女子见她不语,顿时怒火中烧,往日柔媚入骨的神情消失殆尽。她恨恨道:“我说你是废人,你就真成了废人?难到你不想找回曾经的记忆?你就不想知道夫人为何与白溯风为敌?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是谁?”
清音一怔,缓缓握住右手手腕。在衣袖的遮掩下,右腕之上一道疤痕如蜈蚣一般狰狞,那便是致命的伤痕。她垂首,声音十分平静:“夫人知道那男子是谁?”
女子颔首:“自然知道。”
清音将嘴唇咬得死紧:“既然知道,为何在小镇之时不告诉我?”
那女子神色渐渐僵硬起来,清音冷冷道:“现在却提起这个,无耻。”
那女子愤怒至极,喝道:“柳清音,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仗着夫人的宠爱,肆意妄为——”她硬生生压住怒气,“罢了,我只替夫人传达一句,夫人很想念你。你若是累了,随时可以回来。”
清音缓缓闭上眼睛:“如果我与夫人相见,你就不怕白溯风知道而坏了大事?”
那女子怔了怔,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便要看你是否会告诉他了。”
※※※
时光荏苒。
穆如扬在自家三弟葬礼上的所受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他仍然没有回到伏虎城。府中也渐渐有了白氏与穆如氏联姻的传闻,却不知要联姻的正主儿是谁。少年每日前来,翠绿衫子也换做皎白单衣,越发显得俊秀出尘;白琉嫣忧愁的神情渐渐退去,恢复少女明朗天真的模样;而白溯风淡漠如初,却见得越发少了。
这日,晴空万里,湖面上的莲叶之上长出了第一个花苞。清音站在长廊之上默默遥望。这长廊错综复杂,在湖面上形成阡陌窄道。隔着碧波湖水与田田莲叶,她遥遥望见白溯风与白和两人由另一条长廊经过。他一如往日般耀眼,一袭华美黑衣,胸前银饰熠熠生辉,随着主人脚步而叮当作响。
莲叶随风起伏,便如她此时的心情。她目送着两人远去,这才缓缓回身。身后一袭侍女装扮的女子露出柔媚微笑:“啧啧,一面湖水的距离,却恍若天堑呐。”
清音不可置否:“大白天的,你竟然也敢出来。”
女子失笑道:“他没有发现我。行了,走吧。”
清音颔首,忽然道:“我们以前很亲密么?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沉默良久:“念音。”她道,“我名唤念音。”
——念音,念君之音,如闻钟磬……
清音脑中忽然浮起这么一句来。她不禁苦笑,与这女子一起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亭台楼阁,碧波粼粼,府中侍卫来来往往,却无人盘问两人的身份。她们经过一片树林,便来到一处草地。这草地四周生长着极为茂盛的枫树,可惜现在是初夏,看不到秋日那般枫叶流丹层层尽染的美景。
清音有些心不在焉,与那女子在空地中央站定。她环顾四周,只见绿草茵茵,不远处一泓碧水,开遍奇葩,恍若仙境。一间黑漆漆的小屋就在草地一隅,墙壁上爬满绿藤,点缀着嫣红的花朵。
清音乍一望去,立刻脸色大变。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被那名名唤念音的女子唤住:“你要去哪里?”
清音脸色青白,怒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念音了然一笑:“怎么,怕了?这便是最初关押你们的地方吧。”她遥遥一指,“夫人就在那间屋子里。”
清音看了眼那间黑漆漆的小屋,又紧紧盯着念音:“你撒谎。”
念音面不改色:“你去看看便知道了。虽然现在的你很无用,我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杀你。”
语毕,她率先向小屋走去。清音站在原地冷眼望着她的背影,脸色越发难看。她心中迟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己真是疯了,明明跟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何一定要见她?柳清音的从前和她一点也不想了解,至于那个男子是谁,她是否报仇,似乎也不重要了……
念音此时缓缓走到门旁,轻触那道乌漆漆的木门。门很快向后打开,悄无声息。屋内是无尽的黑暗,念音身着一袭素白衣衫以极缓慢的速度缓缓步入,直到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外,仿佛被吞噬一般。门自她身后缓缓合上,仿佛一张巨口。
清音遥遥望去,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她也曾站在远处,望着一人缓缓步入黑暗,永不回头……
她压下心中悸动,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外。看来,无论白荔是否在屋内,她一定要进去看看了。她定定神,将门推开一条缝。只见屋内晦暗不明,其中两个身影一站一座,白衣在暗处透着微光。
她看到此景,手竟然猛地一颤,将门开的更大。霎时,一道阳光照射进去,映出屋内带着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