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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如莲-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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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如伯死了。一个戎马半生的人竟是这样死的,实在令人唏嘘。此时前方已被潮水般涌来的侍卫团团围住,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又过了片刻,刀剑碰撞之声稍止,白府侍卫纷纷散开,白溯风满身狼狈,一把抱了少年,疾步向屋内走去。
  
  此时这院落早已混乱不堪,也没人注意清音。她心系白潋晨,便随着白溯风奔入屋内,谁知刚进门就见白潋晨仰面躺在一处软榻上,面白如纸,双目紧闭,胸口不断起伏。她吃了一惊,缓缓走至床榻边,怔怔俯视着少年。
  
  白潋晨神色平静,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那袭绿衫已是血迹斑斑。清音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却见白溯风伏在床边,忽然握住少年的手,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清音从未见过白溯风这般失措的模样。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就连泰山崩塌也面不改色。可此时他虽然极力镇定,双眸却泛出茫然之色。她心中明白,白溯风虽然为人冷酷,对这个弟弟却是极为看重的。如果白潋晨逝去,白溯风将如何自处……
  
  此时门外已经安静下来,想来白府的侍卫已将穆如氏的人制服,唯有血腥味弥漫不去。清音斟酌片刻,低声道:“城主不必担心。公子身上并无伤痕,应是中了毒,只要救的及时,就不会有危险。”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庭院中回荡,干涩而嘶哑。白溯风闻言回过身来,薄唇紧抿,双眸微红,竟是一副极力克制的神色。他坐在少年身畔,玄衣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却显得那样孤寂。清音不禁一怔,却听到他轻声道:“我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清音微微皱眉,沉默不语。白溯风顿了顿,神色越发空茫:“我说过她将是我唯一的妻子,隐凤城唯一的城主夫人,难道这还不够么?”
  
  他的声音竟然微微发颤。清音不禁苦笑,也许他永远不会明白穆如扬的心意,就如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一般。她轻声道:“因为她不甘于一个名分。”
  
  白溯风有一瞬间的迷惑,他喃喃道:“就因为不甘于一个名分,她就要挑起两城之间的战争么?”
  
  清音仍然不语,只因她不知怎样回答。方才发生的一切令她恍如梦中,但她却知道,自此之后,两城永无宁日。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只见玉清引了一个年轻郎中匆匆走进。白溯风一见那人,顿时敛了神色,道:“王先生。”
  
  那郎中应了一声,便来到白潋晨身前。少年依然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那郎中执起少年手腕,又道:“取我的箱子来。”
  
  玉清忙捧了一个木箱上前。王郎中从中取出一个木匣,轻轻打开,里面竟是一排雪亮银针,明晃晃的十分刺眼。清音恍惚想起某个春日,她曾在医馆门前巧遇白潋晨,就见识过这郎中的医术。眼看着这人将银针摆放在白布之上,白溯风忽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王郎中顿了顿,道:“普通的蒙汗药。”
  
  白溯风一怔:“只是蒙汗药?”
  
  “不错。但小公子体质特殊,一点毒剂就可致命。属下能做的,仅是封住公子大脉,暂时抑制毒性。”
  
  白溯风神色越发阴鸷,又道:“除了抑制毒性,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王郎中道:“城主应当清楚,自从小公子服下冰魄后,虽然容颜不老,但不得沾上一星半点的毒剂。不仅如此,每十年还需人血续命。属下……已经无能为力了。”
  
  白溯风闭了眼,双手紧握成拳。清音却满心疑惑,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少年,又看了看正在扎针的王郎中,终于忍不住问道:“冰魄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只是死一般的寂静。清音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开口,心中却恍惚明白起来。她面色越发苍白,忍不住浑身颤抖,仿佛掉进了冰窖,良久才颤声道:“……这么说,夫人也服下了冰魄,是不是?”
  
  白溯风这才正眼看她,虽然似笑非笑,眼眸却泛起水光。清音几乎摇摇欲坠,心底又是一片剧痛。她忍不住露出苦笑,又道:“这就是白氏最小的嫡出血脉一生无法老去的原因,对么?!”
  
  白溯风轻抚过少年的脸庞,道:“不错。这就是白氏一族显赫至今最轻微的代价。”
  
  。
  
  ——不错,代价。
  
  清音今日才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是否承受得起,另当别论。
  
  传说白氏祖先是由上古时代的一只凤凰将卵产在莲花中孕育而生,是以白氏以莲花为图腾,尊崇神鸟凤凰。神庙与巫觋所居大殿中皆刻有巨大的凤莲图,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其后裔皆以巫觋血脉为尊,每十年举行血祭祷告上天。
  
  巫觋代代出自嫡出血脉,在十五岁那年就停止生长,直到终老。永葆青春,容颜不变,这可是所有人毕生向往的。若说白氏幼子不是神的仆从,那么谁还能有这个资格?
  
  但事实并非如此,容颜不老只是历代城主制造出的假象罢了。白氏幼子从一生下来,便要服下一种名为“冰魄”的药物,从此被剥夺了长大的权利。虽然容颜不老,永葆青春,但身体极为虚弱,不仅每十年需人血续命,还不得沾上一星半点的毒剂。
  
  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
  
  清音怔怔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本是历代城主与药师才能知晓的秘密,今日王郎中情急之下,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便是世人眼中至高无上的白氏巫觋,却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白荔若没有服下“冰魄”,一定会像普通世家小姐一样出嫁,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白潋晨若没有服下“冰魄”,也许可以纵马高歌,逍遥红尘。历代巫觋都应如此,白氏每十年为他们举行人祭,到底是谁才是真正的祭品?
  
  她怔了半晌,心中越发悲凉。她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白潋晨,低声问道:“公子与夫人知道他们服下了‘冰魄’了么?”
  
  白溯风沉默片刻,答道:“不知道。”
  
  清音似乎已经没了愤怒的力气。她又问道:“如此说来,他们都是棋子?”
  
  白溯风并未反驳。清音冷笑不止:“可怜你待白潋晨极好,原来只是赎罪。”
  
  白溯风不语,半晌才答道:“……不错,我是在赎罪。这本是上代传下的规矩,我无权更改。”
  
  清音恨极了他这不温不火的模样,就如血祭那日一般。她正欲开口,一旁的郎中却道:“这位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这是白氏的内事,与你无干。你也许觉得这样太过残酷,但你事实就是如此,巫觋一旦逝去,白氏必将大乱。”他将一根银针扎入白潋晨大穴,又道:“一个人的性命与整个白氏相比,孰轻孰重?历代城主对待巫觋,又有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姑娘,你又凭什么怪罪城主呢?”
  
  清音心中乱成一团,竟然不知该怎样回答。从方才到现在,哪一件事不是荒谬至极?她望着白潋晨,见他双眉紧锁,□的上身扎满了银针,在灯下反射着丝丝冷光,心中一酸,终于哭出声来。
  
  她只是觉得他可怜。
  
  这样的少年只是一个棋子。他的爱与恨,悲与喜,都被尽数磨灭在这样一具躯壳下。她犹记得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吐露心事。他板着脸,眼中却是湛湛水光,薄薄的唇吐出“你又在骗我了”这几个字,伤人伤己。他不需要她的同情,却又一再向她示弱。她还记得昨日清晨他对她露出的那个微笑,晚上却要面对他即将死去的事实。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出口……
  
  白潋晨,你根本不该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中,白氏配不上你。
  
  她低低啜泣,缓缓跌坐在地上。地板冰凉,丝丝寒气顺着身体一点点爬上来,仿佛死亡一般阴冷。她这样哭泣,却并未有人喝止,在场几人只是沉默不语,就像几尊石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郎中扎好了银针,这才逸出一声叹息。此时窗外已是黎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再过一会,阳光就会划破云层,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白溯风望着天边,缓缓站起,低声道:“玉清,你去将所有长老召集来。快去。”
  
  王郎中抬起头来,眼中露出询问的神色。玉清跟随在白溯风身边多年,却隐隐明白了几分。她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城主,您这是要……”
  
  白溯风却道:“快去,不要再耽搁了。”语毕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玉清便不再言语,垂首退下。
  




绝望

  白氏有七位长老,都是族中德高望重之人。他们居住在隐凤城各个角落,平日里并不抛头露面,除非有关乎全城安危的大事,城主才会召见他们。然而这次却不同以往,天色未明之时,他们就接到城主密令,便一路赶了过来。待进入白府,却见侍卫肃立,火光漫天,似乎刚刚平定了一场混乱。
  
  议事大殿中亮了几盏油灯,映着窗外微光。白溯风坐在主位,以手支额。他身后立着白和,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泄露了些许心事。长老们面面相觑,心中不解。犹记得上次齐聚,还是在今年四月的时候,大家为穆如凡之死商量对策。这次突然召见,又是为了何事?
  
  白颐看了白和一眼,却没有看出什么倪端,便沉声问道:“城主,您将我们召集过来,有什么事么?”
  
  白溯风闭了闭双眼,低声道:“穆如扬死了。”
  
  他话音刚落,长老们顿时一阵骚乱。这穆如扬不是将要成为白氏的城主夫人么?怎么会死在这样一个当口!且穆如凡才死未过半年,穆如家的长女也死在隐凤城,白氏该怎么向穆如氏交待?一名长老颤声道:“……穆如小姐怎么死的?”
  
  白溯风道:“自尽。”
  
  众人一怔,只觉得荒谬至极。一个即将嫁人的女子为何要自尽?又有何事可以逼死穆如家的小姐?他们满腹疑惑,议论纷纷,一时间殿内嘈杂至极。而白颐站在殿中,心中也是极乱。虽然穆如扬之死十分蹊跷,但他却更关心自家侄儿。
  
  白溯风是他大哥长子,与他虽不算亲厚,但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性子到底如何,他心里也算清楚。只是这次一见,却发现白溯风面色苍白,双眼也晦暗无光,就像蒙尘的珠玉,没了往日的璀璨光芒。白颐暗自心惊,当初大哥暴亡,也没见他露出这种神情,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能让他至此?
  
  他斟酌片刻,沉声道:“城主,穆如小姐为何要自尽?”
  
  白溯风轻叹一声,道:“都是我咎由自取。”他环顾众人,又道:“不过这件事以后再提,现在,我有另一件事要说。”
  
  众人一怔,就听白溯风道:“此时巫觋性命堪忧,我要举行血祭,请各位长老速去准备。”
  
  这次却是一阵静默,众人半晌都未回过神来。巫觋可是白氏最为重要的人物,一旦失去,后果不堪设想,隐凤城百年基业也可能毁于一旦。白颐性子本来就急躁,此时更是沉不住气,他猛地上前一步,大声问道:“城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巫觋会性命垂危?白府的侍卫都是怎么保护他的?”
  
  白溯风抿唇不语,白和却怒道:“白颐长老,您这是在指责城主么?”
  
  白颐也动了怒,厉声道:“住口!这件事轮不到你来插嘴!城主,巫觋到底因何而性命垂危?难道、难道是因为白荔那孽畜么?”
  
  白溯风缓缓摇首:“与她无关。这件事……也是因为我,其中原委我会向各位说明。只是晨儿此时中了毒,虽然暂且抑制住毒性,但只能活过三日。我召集各位速去准备血祭,也是逼不得己。”
  
  他话音一落,又是一片死寂。白溯风静了片刻,便道:“如果各位没有异议,就去准备吧。”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动身。血祭是十年一次的大事,单以祭品的挑选来说,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在三日之内想要完成,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且这个时候再举行血祭,定会使得隐凤城百姓人心惶惶。一名长老为难道:“城主,一定要举行血祭不可么?”
  
  白溯风颔首,眼神如冰。众人心中更凉,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巫觋掌权的时代,巫觋并不时常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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