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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因为拉着窗帘很暗,季潇然放轻脚步推开门,被子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微微的颤抖,像只孤独无助的小兽,他定了定步子,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步摞过去,蹲在床边上。
原本以为他出去了,没想到还在家,白小乖忙擦着脸上的眼泪,拉过被子盖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季潇然一手抓着被子掀开,露出她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下安抚。
“怎么哭的跟只小花猫一样,头疼?”
白小乖咬着唇点点头,伸出一只手紧攥着他的衣袖子:“潇然,你先出去好不好,我一会出来。”
真的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以及父亲的意愿,他最近已经很烦了,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季潇然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息声出去了。
等他一走,白小乖立马掀开被子下床,里里外外把自己拾掇一番,用热毛巾敷脸,眼睛一圈的红色总算是消下去些了,拉开门跟往常一样一蹦一跳的坐在椅子上吃早饭。
咬一口,“嗯,今天的包子不错,换一家买的?”
“还是那一家,喝点豆浆。”
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还不错,味浓。”
她洋溢在脸上的笑,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切又回到最初的生活,但是他隐隐约约知道了原因,却绝口不提。
两个人一起去上班,他先送她去警局,然后在车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警局门口,在梧桐树下抽了几根烟之后才驱车离开的,车子一路驶进教职工小区。
白小乖因为心里有事情,一整天工作都属于神游状态,下班的时候被梁以赫逮住训了一顿。
“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跟他吵架了?”这是梁以赫唯一能想到的理由,问出口心里又自嘲的笑笑,为什么会觉得好受一点呢,又或是他一开始就很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不是。”
梁以赫看着站在面前低着头的女人,他们认识多久了,早不是一两年的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仔细算来都是自己的问题,是他的顾忌太多,爱的不够纯碎,在这一点上,他永远比不上季潇然。
“回去好好整理情绪,明天还我一个斗志昂扬的白小乖。”
“嗯,谢谢。”
下班的时候正巧下起了大雨,雷鸣闪电,天空灰蒙蒙,沉沉的压下来,白小乖没带伞站在警局门口,肩上挎着包,梁以赫手上拿着车钥匙从里面出来,手上拎了一个袋子,向往常一般拍拍她肩膀:“走,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顺路。”
“谁说不顺路,我正好要去那边办事,走吧。”梁以赫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两个人的头上,跑向不远处的轿车,拉开车门让她上去,隔绝外面的狂风暴雨。
“擦擦吧。”
白小乖接过毛巾把头发上的水珠擦干,还有衣服上的水渍,这雨来的太过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梁以赫发动车子,黑色的轿车行驶在公路上。
因为雨势过大,开到龙水湾的时候堵车,据说是前面出了车祸,等了很久车子才慢慢的动起来,车窗外面一条条车龙慢慢的移动,“赶时间?”
“没有。”
话音刚落,季潇然的电话来了,她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挂断,一抬头正好看见梁以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漆黑的眼里是别样的情绪,不自然的别开脸,梁以赫也觉得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咳嗽了两声别开眼看着前面。
他早已经失了先机,现在就算说出来,也无非是在恼人,至少他们现在是同事、朋友,真怕自己一旦说出口,那些东西会不复存在,梁以赫看着前方,认真的开车,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外面的雨势完全没有减小的趋势,车子总算是动起来过了龙水湾,梁以赫车子一路开到她家楼下,透过雨水打湿的玻璃,远远的就看见撑着伞站在花坛前的男人,不是季潇然,还能是谁。
“谢谢,你路上小心。”
梁以赫也看见不远处的男人,没在说什么,她打开车门,就看见那个男人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隔着车窗玻璃,他们眼神交汇点点头。
季潇然把伞罩在她头上,揽着她往里面走,雨势太大,他的衣服早已经湿了,裤腿湿漉漉的滴着水,身子冰凉。
“季潇然,你想进医院啊。”
她不悦的指着他的衣服,“进去我可不照顾你。”
嘴上凶,实际上心里心疼的厉害,一进家门就给他放好洗澡水,催着他去洗澡,她在外面捧着衣服递进去,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像极了夫妻之间的生活,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季潇然今天心情很好,在浴室里一边洗澡一边哼着歌,一扫早上阴郁的心情,白小乖没往心里去,只当是他公司上的事情,也没多问。
洗了澡出来,他从后面抱住她,故意把头往她脖子上蹭啊蹭,然后伸出舌头舔舔耳垂,白小乖被他撩拨的就差身子一软,掐着他的腰:“季潇然,在闹,晚上不给你吃饭。”
“那——吃你吗?”这么说着,大手也不规矩的伸、进去,这个动作,季潇然做过很多遍,所以异常的熟练,白小乖被他从后面抵在流理台上动弹不得,他的手在胸、口为所欲为,舌、尖流连在耳、垂,偶尔咬一下,酥、麻感从脚底升起,“小乖,嫁给我,嫁给我……”
怀里的人身子一怔,季潇然依旧保持原先的姿势没动,却在嘴里一遍遍的低喃,白小乖眼底渐渐氤氲一片,倔强的不掉下来。
“伯父我会去说服,我的女人不需要替我挡着这些,岂不是显得为夫太过无能。”
明明现在的话题有些沉重,他偏偏语气里带了些玩意在里面,缓解了此时的气氛,也让白小乖的眼底积聚的氤氲慢慢的散开,扭头撞进他怀里。
“哎呦,轻点小乖,撞坏为夫了。”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别一天到晚的为夫。”
“呵呵,为夫正在提前熟悉,要不你也提前熟悉熟悉,叫一声老公。”季潇然真的是竖起来耳朵,十分的期待这一声老公,从她嘴里发出来,定是酥麻了他全身。
白小乖紧握拳头,一拳打在他小腹上,牙齿里蹦出几个字:“季小骚。”
大若曾经说漏嘴,叫过他一次,那次他炸毛了,不欺负女人,便欺负起了傅凌宸,那晚被他灌了不少酒,走的时候脚步虚浮,双眼迷离,若不是大若扶着,估计直接倒在地上。
今天她不怕死的叫出来,盯着他慢慢变的脸色,眉头纠结在一起,是不是在想怎么对付她呢,瞅准了时机,推开他撒着脚丫子往门口跑去,季潇然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靠在墙上,眼睁睁看着她跑掉,呵呵,都到嘴里,怎么允许跑掉呢,季小骚,该死的夏若。
白小乖一口气跑到他卧室里来,反锁上,喘着气靠在门上,不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摇着头不开,只听见一阵痞痞的笑声,然后脚步声远了,难道这么快就放过她,这不像他的风格,这么想着,不一会,钥匙插、进孔里的声音。
他一手拿着钥匙在空中晃荡着,邪魅的笑在脸上荡开,白小乖想她今天是死定了。
“过来,我罚轻点。”
白小乖闻言,往后退一步,正好抵在床上,拿过枕头朝他扔过去,还有被子,有什么扔什么,季潇然一一躲过,趁着她转身,直接扑过去。
白小乖被他死死地压在床上,脸埋在床单里,双手被她反剪在背后使不出力气,季潇然骑在她身上,俯身咬着她的耳朵:“叫声老公我就原谅你。”
白小乖当然不愿意,死活不叫,使足了力气想把他从身上掀下去。
“既然这么害羞,为夫只好动手调教了。”
季潇然一肚子的鬼点子,从她身上下来,仍旧反剪着她的双手,只感觉一阵酥、麻感从神经末梢传来。
“啊~~啊~~”
“嗯,舒不舒服,小乖?”
白小乖咬着唇,脸色泛红。
见她不说话,季潇然加重了力道。
☆、第五十二章
“啊~~别碰那里,啊~~你松手,我们单打独斗。”
“打斗多伤情调,好,我轻点。”季潇然这次下手真的轻点了,慢慢的挠,指腹在脚底板轻轻滑过,“舒不舒服?”
白小乖最怕痒了,现在被他折腾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咯咯笑了好久。
“小乖,听话,叫声老公我就放开你。”
季大尾巴狼开始诱惑纯情的小白兔,见她不叫,他又不轻不重的一挠,简直是痒到了心坎里去,使劲的踢脚,也甩不开,最后笑到无力了,软软的趴在床上,他还在不屈不饶的挠来挠去。
“别挠了,我叫还不成吗,我叫,老公~~~~”
季潇然终于满意了,一声娇媚的老公,心里美的冒泡,放开反剪着的双手,把她翻过来,身子抱在腿上,宠溺的刮着鼻子:“我们家的小乖真乖,赏你一口。”
季潇然就是个无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赖,这是白小乖事后得到的感想,而得到这感想的也不知她一个,很久以后,白弘义酒后在饭桌上也是这么形容。
…………
陈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走进了警察局,当时白小乖端着刚倒好的热水,一抬头正好看见警局进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子,她缓缓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顿时,警局里无声,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然后自己将双手拷在一起,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她到底还是来自首了。
至始至终不明白陈欣所占的立场,若说她爱王威志,但她似乎把金钱上的享受看的更为重要,如此,她还是选择来自首,或许是东躲西藏的日子受够了,没人知道她的想法,听着她平静的陈述犯罪过程,白小乖心里竟没有一丝的波动,她以为自己会恨她的。
“我可以跟她说句话吗?”
梁以赫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白小乖,然后点点头,“一刻钟,我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
陈欣的目光一直盯着梁以赫的背影,直到门关上,她才缓缓地收回目光,白小乖想她或许是喜欢他的吧,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始终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很淡,即使是笑,也掩饰不了眼底的犹豫。
蓦地想起她第一天来警局的时候,是个笑靥飞扬的姑娘,相处的那些天,她待她都是极好的,即使是为了某些目的接近。
“你不怪我。”
“你是不是有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呢,不过是小时候苦怕了。”陈欣语气很淡,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抿着唇角,秀气的眉头蹙着,她们的年纪相仿,相比于她,自己的经历算得上很少,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
“陈欣,我知道你并不想跟着王威志。”
她笑:“谁告诉你,我可是差点就坐上了王太太的位置,若不是他破产。”
“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想和他一起。”白小乖直视着她的眼睛,现在的陈欣和那天的陈欣天壤之别,眼里很清澈,这些天的东躲西藏她瘦了不少,若是没这茬子事,她会多一个非常优秀的同事,她身手很好。
“呵呵,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被抓,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活该。”
“陈欣,你不必为此搭上一生。”
“我就是要和他同归于尽,你不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还有,对不起,这是我欠你的。”
白小乖没在说话,看着她自己起身,被老袁带走,背影笔直,不可否认,有些伤感。
回去之后将这件事情告诉季潇然,他当时面上表情不变,半天摸不着头脑说一句,可惜孩子了。
她再问他说什么,他打着哈欠说该上床睡觉了,典型的转移话题。
那天晚上她却没有睡着,想到陈欣起身时忧伤的眼神,当时只觉得心口被狠狠蛰了一下,有点疼。
或许是同情心作祟吧!
季潇然照旧每天雷打不动拜访白弘义,有时候来下盘棋,有时候泡壶茶,跟白弘义聊聊政治实事、股票行情,向惠知他是瞒着小乖,遂也不告诉她,笑看着白弘义眼里的坚定一点点的瓦解。
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强大,这是后来妥协后的白弘义悟出来的一句话,当时向惠则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过去,尽是讽刺,瞎折腾什么啊!
白小乖还不知道棘手的老爹同志坚定的意愿已经在季潇然的谈笑间灰飞烟灭了,直到某一天白弘义晚上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领证,说户口本已经准备好的时候,她不淡定了。
当时他们正在季家老宅,那天是白晗的生日,她和季潇然来给她过生日,季伯父因为急事在国外回不来,整个季宅只有他们三个,藏獒同志今天难得温顺的蹲在她脚边,时不时用头拱她一下,白晗说那是代表它喜欢你,其实那真的算不上是拱一下,准确来说应该算是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