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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罗扭过头,狞声道:“小紫,你以后会是比你娘更淫荡的女人。”
小紫背着手,小脸歪到一边,天真地说:“可小紫还是孩子啊。”
“很快就不是了。”
阁罗道:“鬼巫王大人命令我带你到鬼王峒。在那里,你的母亲碧奴会教你怎样用身体服侍男人。当下个月你十五岁生日的那天。鬼巫王大人会亲自享用你的处女。”
阁罗狠狠盯着小紫雪嫩的肌肤,狞笑着沉声道:“仔细看着吧。很快你就要和她一样用屁股和嘴巴同时服侍两个男人。”
阁罗凶狠地好淫着身下的女奴,一边嚎叫道:“阁罗叔叔会干穿你幼嫩的阴道!用精液灌满你幼小的子宫!你会和你娘一样,在阁罗叔叔身下摇摆屁股!不用害怕,碧奴的傻女儿!你会和你娘一样淫荡:因为你身上流着她淫荡的血!”
阁罗的吼声仿佛发狂的潮水,几乎挤碎竹楼,小紫脸上却带着天真的笑容,怒吼声触到她一片空白的笑靥,便消失得连浪花也不见一朵。
“我就那么一晃神,被浪头从树上卷下来,当时就暍了好几口水。我寻思着,我祁老四这回算是交待了。听天由命,冲到哪儿是哪儿吧。等我浮出来,吓!周围连一片陆地都看不到,谁知道这鬼地方会有这么大的潮水……”
祁远向众人述说自己怎么被潮水冲进海里,又怎么被返程的碧鲮人救起。听说石剐也破潮水卷走,下落不明,祁远神情惨然。石刚是头一次走南荒的新手,没想到最浚又只剩下自己、吴战威和小魏三个。
那个年轻的碧鲮女子递来一只刷洗干净的水囊,祁远双手接过来,连声道:“你歇着!你歇着!赶了几天的路,早就累透了。”
那女子一声不响地退到一旁。
角落里,云苍峰轻抚着玉佩,“你是怎么看的?”
“南荒这些部族购买军器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桩生意,我觉得有些邪门。”
程宗扬皱起眉头,“阁罗的意思,第一批刀斧弓甲,每样就要一千件,算下来要十万银铢──鬼王峒哪儿来这么多钱?”
云苍峰神情凝重。鬼王峒已经拥有了半个南荒,却在此时大量购置军器,甚至购置铜铁来自己冶炼兵刀,不能不令人起疑。联想到他们对白夷等族的横征暴敛,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云老哥,”
程宗扬道:“我对地理不熟。南荒的北边靠近什么地方?”
云苍峰缓缓道:“末国的竞州和晋国的珠崖郡。”
另一边,武二郎和苏荔爆发出两人第一次争吵。
蛇傀和黑舌对这支送亲的队伍会走到临海的碧鲮族并没有多做追问,却对花苗的女子表示出莫大的兴趣。苏荔有意让族中的女子去接近他们,却遭到武二郎的强烈反对。
“我们花苗女子本来就有择偶的权力。”
武二郎压着火道:“这是择偶吗?你们这样做,与碧鲮族有什么区别?”
苏荔冷静地说道:“下要忘了,花苗名义上也是鬼王峒的附庸。如果花苗人拒绝他们的要求,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甚至疑心。”
“你考虑过她们想法吗?她们会同意你这个族长吗?”
“她们离开花苗时,已经把生命和尊严献给神明。为族人的利益献身,是她们的光荣。”
武二郎低吼道:“如果他们挑的是你呢!”
苏荔也恼怒起来,尖刻地说道:“你知道我做得有多好!”
武二郎脸色铁青,最后一把搂住苏荔,像要把她揉碎般用力。
苏荔挣扎着,赤裸的纤足使力踢着他的小腿,力气却越来越小。
程宗扬干咳一声,提高声音道:“阁罗马上就会走。”
这句话虽然是对云苍峰说的,声音大小却正好能让苏荔听到。
果然苏荔从武二郎怀里挣脱出来,“为什么?”
程宗扬一笑,“因为我告诉阁罗,有几个南荒的部族,正密谋要刺杀鬼巫王大人。”
苏荔玉脸蒙上一层寒霜,手掌不易察觉地一翻,握住背后的长弓。
“玩笑!玩笑!”
程宗扬连忙陪笑道:“只是开个玩笑。其实阁罗是急着回去安排地方,好接受那笔回扣。”
苏荔挑起眉头道:“他有那么急吗?”
“可不是嘛。就算大家谈定了生意,第一笔交易最快也要一个月,我从来没见过像阁罗那么着急的。好像明天属于他的那份就能飞来掉进他口袋里。”
程宗扬耸了耸肩,“看样子,那个鬼巫王平常给他们的薪水并不高。”
苏荔松开弓,瞋怪地横了程宗扬一眼。
程宗扬正待开口,却突然竖起耳朵。武二郎怒气未消,虎着脸跟苏荔较劲,云苍峰低眉沉思,谢艺恬淡地坐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些。剩下的几个人或是低声交谈,或者是沉默不语,程宗扬却听到靠近自己的屋角位置,有一个轻微的呼吸声。
程宗扬猛地跃起身,手中寒光一闪,从竹墙间剌出。弯角状的刀刀从屋角透过,一股鲜血随即喷在竹墙上,沿着发黄的竹子蜿蜒而下。
众人从房中奔出,只见一个碧鲮人以扭曲的姿势盘在竹梁上,他耳朵贴着竹墙,颈部几乎被整个切断,没有任何挣扎地死在梁间。
祁远脸色越发青黄,“我见过他──我和阁罗说刀剑的时候,他一直在和那个黑舌头的随从交谈。”
众人省悟过来。这是鬼王峒安插在碧鲮族的眼线。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难道阁罗对自己一行起了疑心?
程宗扬出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谢艺风一样掠了出去,顷刻间绕楼一周,这时才施施然拾阶而上。
“没有其他人。我猜他只是自己来打探消息,好去向主人邀功。”
众人都松了口气。碧鲮人尸身处理起来虽然麻烦,但总比走漏了风声要好。
楼外传来一声象鸣。那头巨大的白象载着阁罗离开了碧鲮族的村落。
作为阁罗生意上的伙伴,蛇傀和黑舌没有来打扰商队。众人重新安排了人手警戒,易彪和几名护卫拖走尸体,云苍峰却盯着程宗扬手里的短匕,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程宗扬把匕首递过去,笑道:“正想让云老哥瞧瞧呢。”
云苍峰也不客气,接过来仔细翻看。
那柄匕首锋刀只有半个手掌长短,刀锋弯曲犹如牛角,柄部却比锋刀长了一倍,形状如同珊瑚。它的刀鞘也是一截暗红色的珊瑚,合起时浑然一体。中间的锋刀打磨得很薄,雪亮的刀身有种冰玉般的通透感,由于沾了血,边缘流动着微红的晶光,仿佛一片滴血的寒冰藏在纠曲的珊瑚中。
程宗扬苦于没有防身的兵器,平常背着两把钢刀,不方便不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刀贩子。这柄匕首是自己从鲛人身上捡来的,用起来还算合手,当即不客气地据为己有。
听说是鲛人身上的匕首,云苍峰神情更加慎重。他摘下腰间的碧玉佩,倒转匕首,用柄部的珊瑚轻轻一划,佩上便多了一道划痕。云苍峰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没敢用匕首的锋刀来试玉佩的硬度。
“夜叉珊瑚盛产精铁,传说有一种铁乃万年寒冰所化,质地锋锐异常,用来切割玉石如切油膏。这种铁在海底万年,往往被珊瑚覆盖,受其铁质所感,附在其上的珊瑚也坚利之极。人称珊瑚铁,为天下奇珍。”
云苍峰将匕首递还给程宗扬,微笑道:“恭喜程小哥。”
“珊瑚铁?”
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思索间,武二郎一把将匕首夺了过去。那厮眯着眼瞧了半晌,腮帮的横肉跳动着,然后把匕首扔了过来,气哼哼道:“什么破玩意!”
程宗扬哈哈一笑,“二爷当然识货。那四大假还是你说的,什么灵飞镜、珊瑚铁、玄秘贝……二爷当然不放在眼里了。”
吴战威在窗口盯了半天,这时转过身来,“那家伙走了。”
说走就走,这阁罗还真是个急性子。但他的随从却没有离开,蛇傀带着奴隶搜罗了碧鲮人采集来的珠宝,用箱子一一装好,却没有看到黑舌的身影。
武二郎与苏荔重归于好,两人谁也不再提那两名随从的要求,并肩携手离开竹楼。
这边祁老四却闹了个大红脸。众人安排宿处,给祁远和那个叫碧星的碧鲮族女子留了一个单间。那女子一声不响地入了房,祁远却说什么也不愿进去。
“你们当我老四是什么人?”
祁远脸红脖子粗地说道:“她救我一次,我拿刀去换她那是报恩!这种事我能干吗?”
“得了吧老四,”
吴战威道:“我瞧那女的白白净净,相貌也是上等,你可占了大便宜了。就你祁老四的模样,还挑三拣四?你要嫌弃,我老吴一句话,立刻让她出了这门。”
祁远说什么也不答应,死乞白赖跟那帮汉子挤在一起,半步也不往房里去。
谢艺轻轻抚了下衣摆,从容道:“程兄,可有意到海边散步?”
程宗扬看了他一会儿:“半夜到海边散步?谢兄很有雅兴啊。”
“水浪接天,潮打长礁,这样的景色在六朝是看不到的。”
蛇傀带着奴隶继续勒索财物。可以看出,鬼王峒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权威。阁罗走后,蛇傀像主人一样发号施令,碧鲮人生满花朵的精巧竹篱被奴隶们推平,扩出大片空地,然后用毛竹搭起架子,将没有采捞到足够珠宝的碧鲮人吊在架上拷打。
程宗扬和谢艺默契地避开那一幕,刚好朝海边走去。
“岳帅曾说,海中的潮汐是月亮引起的,每到满月或者完全看不到月亮的时候,都会出现大潮。碧鲮海湾地势奇特,两条伸人海中的山脉形成一个圆形,海水易入难出。他处潮水升高五尺,湾内就能升至两丈。”
程宗扬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里却在思索谢艺找自己要说什么。
林中传来一声压低的叫声,程宗扬与谢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身朝礁石走去。
程宗扬悻悻道:“一爷这趟来南荒,倒像是专门来配种的。”
谢艺淡淡道:“武二是男儿本色。”
“那祁老四呢?”
谢艺道:“祁远是义气深重。选择虽然不同,却各有各的长处。”
程宗扬笑咪咪道:“那谢兄你呢?”
谢艺淡淡道:“哦?”
“谢兄虽然跟我们混在一起,但拔了毛的凤凰还是凤凰。只衣服干干净净这一条,就把我们这些粗人都比下去了。这一路对谢兄抛媚眼的花苗女子也不少,可谢兄这表现……啧啧,修行多年的老侩也没你这么装的。”
谢艺忽然停下脚步,“程兄,借手一用。”
程宗扬警觉地退开一步,“干什么?”
这家伙不会真是个基佬吧?程宗扬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如果谢艺突然兽性大发,自己可真没把握能逃脱他的魔掌。
谢艺伸手拉起程宗扬的手腕,食指、中指、无名指按住他的脉门。良久,谢艺松开手。“无论程兄练的是什么功夫,最好都不要练了。”
“为什么?”
“你刚才出手,角度和方位很准,手也很稳。这样的天赋,如果你愿意当杀手,会是一个不错的杀手。”
谢艺望着程宗扬道:“但你出手时过于强猛。我看到你试图控制力量,却犹豫了至少三次。”
程宗扬笑道:“这你可看错了。如果不杀那个偷听的家伙,可能死的就是我们,我根本就没打算控制力量。”
“是你的手在犹豫。”
谢艺道:“你自己也许并没有注意到,你出手时,力量……”
程宗扬听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你的真气并不纯正,气脉行进间阴多阳少。再练下去,有害无益。”
谢艺口气很慎重,程宗扬却并下在意。自己刚刚吸收了两股死气,真气如果纯正毫无杂质才是怪事。不过这家伙眼光可真不错,只看自己出手就能猜出这么多。
程宗扬道:“对了谢兄,你不是说碧鲮族有一种丝,和霓龙的天丝很像,色彩七彩纷呈,在什么地方?”
“我是从《天茧名丝编》中读来的,具体出自碧鲮的什么地方,非谢某所能知。”
程宗扬奇怪地看着他,“谢兄以前是做什么的?”
谢艺微微一笑,“你猜呢?”
“我知道你足跟随岳帅,但在此之前呢?祁远说你在军队待过,打的绳结都是拴马结。”
谢艺点了点头,“祁远是个人才,在商馆可惜了。”
“但我觉得有些奇怪。易彪他们也是军伍出身,都是典型的文盲,别说博览群书了,‘非谢某所能知’,这样的话打死他们也说不出来。”
“追随岳帅之前,我在长安的皇图天策府。”
谢艺淡淡道:“你知道,我姓谢。”
看着程宗扬成竹在胸的表情,谢艺微微笑了起来。
程宗扬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吧,你的那个皇图天策府,还有你姓谢是什么意思?”
“皇图天策府是一所学院,简单来说,是培养军事指挥宫的讲武堂。六朝的高级将领,一半都出身于皇图天策府。我和王韬一样,家都住在建康。”
建康,王谢……“哦!”
程宗扬猛地明白过来,手指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