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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给我避祸。”曲承冰不理董麒,径直揪他上楼,隔上许久,重入曲宅,好像什么都不同,书不是书,衣不是衣,人亦不是旧人,董麒道:“我即不经商又不投资,许平晋又能怎么样。”
曲承冰过来揉他头发,笑他天真,“你以为他的手段皆是光明正大?他虽非小人,却也不算是君子。”三分的笑色挂在嘴角边,半眯起来的眼,曲承冰仍是曲承冰,与往日无异,他俯下身子,贴在董麒面颊,温热的气就在耳垂边,语气依笑非笑,“正好我也想把你抓回来。”
董麒往侧退开,他不想反驳说,曲承冰,你的莺歌燕舞已经赶上盛世唐朝,还需要我做什么,那样就是说者无意听者却可品出酸意,不是现在他所喜见。只能道,“曲先生,我以为彼此都可以拿的起,放得下。”那般的冰冷,在他们之间划出楚河汉界来。
曲承冰挑眉,耸肩,装出来雅痞样,“我只是为你的成绩担忧,再这样下去,你毕业会有问题。”
回复他是一记摔门声,董麒回到曾经借住过的那间房,并无所不同,曲承冰费心保持住原样,青格纹的床单,绿莲静静绽放在水上,一片青色诱人。
董麒双手死死握住床单,那样才觉得抓住了些什么,浮在半空的心却怎么也落不到实处,咬紧牙满身的无力感,想要问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喉间溢出两个音节,生生的,吐出来,仔细分辩,才知道那是林朝……
他直想奔出去,去找到那个人,他原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分离。
那几日曲承回的很晚又是满身的疲惫,董麒几次说道,这是个人的私事,曲承冰笑道,许平晋从来都是祸及九族,再者,我与你母亲本就是合作伙伴,打断骨头连着筋,如若真有事你以为我可全身而退么。
不过是要人宽心的说法,董麒苦笑,被波及者波及到的人。
印象中的许平晋已经剥落温雅外表,笑比催命鬼。
曲承冰疲于应对。
可未曾想过,过上许久,一日里董麒突然接到许平晋电话,吃了一惊,许平晋语气却是相当平缓,颇有几分与老朋友见面的味道,“能否谈谈。”
“见面谈吗?”将手里课本合上,董麒最近精神极差,一面疲于应对功课,一边追查林朝下落,后者远比前者费精费神,他母亲做的保密工作滴水不漏。
“不了。”对面声音夹着笑腔,好似雨过天青,少了低气压,没有再那般沉沉的压人。
董麒不欲在这个问题上与许平晋争论些什么,笔在手指上转了几圈,“对于许平轲,林朝一定不想的。”
“这件事情不是想不想,而是已经发生。”许平晋声音有些苦,微叹道,“我的保密工作应该做的更仔细,这样阿姨就不会知道而过来求情,林朝是她半子,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停顿片刻才道,“她告诉我,如若都不能完满,能多一个人快乐也是好的。”
董麒不语,他未曾想到许妈妈的胸襟如此的博大,不仅是自己,连许平晋在她面前都会汗颜,在她面前,皆不过是一群胡闹玩耍的孩童,“她……”
许平晋截住董麒的话语,“几年以前便有人教我何为宽容忍让,可是我却一向不以为意,当然,直到如今我也不曾后悔做过的事。”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是一个并不认为自己错的人。
“觉得累么……”想起第一次与许平晋见面情景,手里拿着那本书的人,身着的虽是米色外衣,却是品出了一丝的凉意,现在细想起来,原来是那是疲倦。
电话对面传来浅浅笑声,“董麒,我曾经非常喜欢你,不过,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
断的决然,行也风火立也风火,许平晋是一阵旋风。
翻的毫不留情面。
董麒将电话挂上,曲承冰坐在对面,只是看,他往后靠,深黑的皮椅便是一沉,声音单是沙哑,苦苦的笑,“你不能学他一样原谅我吗。”
董麒的笑,是凉的,寒池一般的凉意浮过两人之间,“原本我以为我会习惯分享,可是,我毕竟是自私的人。”他不会原谅曲承冰,永远都不会,其实他与曲承冰从来都未曾存在过爱情,原谅这词在董麒脑海中闪过,便令他自己觉得荒唐可笑,或许他们曾经是有发展的可能,也早已错过黄金时代,就连白银也算不上,直直坠入黑铁。
暗黑的一片,不会再有任何波涟。
曲承冰没有逼他,两人形同陌路,董麒索性连学校都没有去,专心待在家里补起所有落下功课,偶尔一次,他去找了沈沉琛。
他奔跑在球场,挥汗如雨。
皮肤晒的比原来黑上不知道多少,已经是古铜色,笑起来更是一口白灿的牙,看见董麒站在旁边,甩了球就过来。
“干嘛,想起来还有学校的存在了。”沈沉琛眼睛一瞪,双手叉腰,一副生气的表情。
董麒微笑,将手里拿着的冰冻饮料贴在他脸上,就算是刚刚运动过,一月份的天气,依然是把沈沉琛惊的跳了起来,三尺远,嘟嘟囔囔,暗算我。
抬眼,两人便都笑,泯去过去很多事。
坐在海蓝学园的楼梯上,巨大洁白的楼梯,有些凉气袭人,坐在上面,球场上仍是许多跑动的人影。
沈沉琛欲言又止,董麒挑眼看着他,半晌那少年才憋出一句,“你头发减短了。”
原先如树间阴影搭落在前额,遮蔽住眼睛的发,已经剪去,清爽简洁的发型露出少年光洁的额头,微笑之间便可以看见眼睛如弯月。
他往后靠靠,“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那瓶水在沈沉琛手里如篮球一般弹来弹去,他只垂下头,牙齿在唇上咬咬,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应该说,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你听到的,应该多少是真的。”董麒说道,果不出所料,沈沉琛拍案而起,“你知道意思!糊弄我啊!”
于是又笑,指着沈沉琛,“毛焦火燎的小猴子。”
沈沉琛气得用水瓶锤他一记,“臭小子,叫你取笑啊。”董麒踢他一脚,“这是你的荣幸。”两个扑闹在一起,有人见过,笑出声来,那是快乐,阳光遍地的快乐,连旁人都感染,如当年在深巷之内,那群小孩子,追追闹闹,官兵强盗的快乐,推着自行车回来的大人,会发出会心的微笑。
最后都气喘吁吁,董麒趁走的时候再踢了沈沉琛一脚,沈沉琛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连疑问都不用,直直的肯定,好像他明天就会回来上学。
很快。
董麒眨眨右眼,朝友人挥手,清冷的空气,棉花糖似的白云,让人想爬上巴比伦的通天塔,朝上面扑哧的咬上一大口。
眉眼间轻轻的笑,董麒坐在房间里面,桌上一杯清茶,泡开了的菊花。
静待曲承冰回来。
他修改了曲承冰的账户密码,现在他手里抓着曲承冰的三千多万,这是他和母亲合作投资的项目的第二批投资款,这笔钱一个星期之内不到账,不仅第一笔投资款就是打上水飘,还有可能吃上官司。
曲承冰手扬起又落下,眼底滑过失望。
“不要怪我,不管是你,还是董小姐,都欠我一个解释,不要以为不告诉我,便是为我好。”董麒扬起头毫不退让,极认真的表情,为什么大人总是这样,要谈必需要有相应的筹码。
曲承冰泄气,他向来顺风顺水,这次真正可谓是阴沟里面翻了船,苦笑一下,点上香烟:“我也不知道。”
“其实用三千万买一个人的下落,你很划算。”董麒浅浅笑道。
直到第五天曲承冰才将地址递给董麒,手接过那张纸,他却又犹豫,他该如何面对林朝,而林朝又该如何面对他,见了面,会不会冲上去大喊个几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坐在机场,好像被那一个巨大的问号压的不行。
穿过云宵,到达彼岸,举目皆是高鼻大眼的外国人,不由失笑,到达此地,自己才是异乡人,不过是不小心误入的异乡人,在此寻寻觅觅,不知可否找到自己所寻的宝藏,拦住一辆出租车,递上地址,便只注意风景。
呼出一片雾气,下了车,才觉得刮的风,生冷生冷,天却是很蓝,像是一块价优质良的蓝宝石,打磨成薄薄一片,嵌在天上,阳光也是极薄,轻乎乎的在人身上不见踪影,眼前便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医院,与其说是医院,更像是疗养院,木制外墙擗开国内一统天下肆无忌惮的白,透出几丝的暖意。
林朝坐在那里,黑发黑眼,只是凝望着医院里面的人工湖,映出一层蓝荧荧的反光,脸色好像好上许多,不再蒙上一层灰败的颜色。
走过去,只能从背后抱住他,什么也说不了,头沉沉的垂在他的肩颈,身上却松了许多,感到他脸颊贴过来,婆娑在发上,他的声音缓缓传来:“董麒……,董麒……,我好想你。”
曲承冰将第二工程款全部投下,舒了口气。
房间里一阵菊花茶香,微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起菊花茶来了?”大冬天里面,哪还有火气需要降下来,董以纯微笑,“你不觉得味道很好闻吗?”
“一点也不。”
董以纯不在这个问题上与曲承冰纠缠,只是微笑,“承冰,你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了吧。”笑眼如弯月,却让曲承冰觉得那是只修炼成精的狐狸,气道,“人不可貌相。”却又转笑道:“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地址给董麒,到头来,还是儿子比不过钱。”
“原本是不打算让他们见面。遗忘一个抛弃他的人远比遗忘一个死人要来的容易,我用钱买来我儿子的未来,很划算。”董以纯说话间,眼底一片的寒意,片刻之间便闪了过去,嘴角挂起笑,“只不过,那孩子,前两天打来电话,说道,我将我未来给你,只不过我要背弃答应过你的话了。”
曲承冰露出不解,董以纯啜了一口花茶,“他不动手术,将钱全部转回我的账上。”
“他可明白自己放弃的是什么吗。”
“这也算是……”董以纯苦笑,她到最后还是心软,“这两天医院才传真过来,他已经错过动手术的最佳时期,就是做了手术,也延长不了多少时间。”
于是便索性放弃,他不想要将剩余时间白耗,他不想任凭那医院的苍白将所有余下的全部吸干殆尽,只余下什么都未曾有过的苍白。
董以纯知道自己上了当,可是那当上的几分的苦,几分的愁,夹上几分的于心不忍。
彼岸,此时,窗外有蓝天,天上浮白云。
分明的美丽,原来是那般的开阔。
林朝坐在窗台边,那里是他租下的房间,不过是小小一间阁楼,却满是木制清香,皆是森林,阳光,绿地,草丛的香味,董麒拥住他,两人挤在那里,从下午直至晚上,亲密无间,唇间是笑容,好似一直挂在那里,不曾消退过:“总觉得看到了太阳的升起,就已经到了春天。”
点头,林朝笑,“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手挽过董麒的臂,依然是笑,破过了沉暗的黎明之前,瑟缩了些许。
“麻烦抱紧我,我好冷。”
天空的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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