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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迅速的追了上去,凭他的本事,想追上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何其容易。
扶疏拼了命的向陈展约定的地方跑去,可她分明是来早了些,那里根本没有陈展的影子,而为了两人说话顺利些,她还故意选的没有人烟的地方,此时她心中暗暗恼恨自己,眼见季悯追的越来越近,她一边在心中谋划着最佳逃跑路线,一边却是分了几分注意力在身后,每一个她可以视作退路之地凭她如今的速度却是万万做不到,心中绝望之际,只好猛地转向,往冷宫方向跑去。
只是她终究有些体力不济,慢慢的,腿软无力,呼吸急促,耳边的一切声音都似是要放大了般。
她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呼吸声,还有季悯越来越近的声音。
他一副十分轻松的模样,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缀在她身后,“跑不动了?啧,拿出刚才踢我撞我的狠劲来啊。”
扶疏充耳不闻,绝不开口泄了自己的力气,冷宫已然近在咫尺,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希望,这里虽然没有侍卫,却有着一群或疯或狂的女人,只要自己能坚持到那里,就能从这个魔鬼手里逃出去。
季悯并不懂她的用意,以为她被自己追的晕头转向完全是无头苍蝇乱闯,他在后头笑的眯了眼,口气十分轻蔑,“你往冷宫跑什么,那里可都是些女人,本王最不怕的,就是女人了。”
扶疏仍旧不理他,只咬紧了牙关,在手触到冷宫大门时猛地用力,整个人便撞了进去,她这一动静大的很,“轰”的一声中,冷宫中稀稀落落的人都齐齐看向了她。
她手脚跑的无力,可还是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从冷宫中或呆滞,或充满惊奇和希望的女人中一一划过,在看到季悯笑着跨入冷宫的那一刻,她狠狠咬一咬牙,对着众女子“砰”的跪下来,“恭喜各位娘娘,贺喜各位娘娘,皇上今日来冷宫宠幸各位娘娘了。”
季悯因她的话脚步一顿,脸上现出错愕之态,他还未反应过来,那群冷宫的女人却突然兴奋的尖叫起来,“皇上来看我了!”
“皇上找的是我,走开……”
“是我是我,皇上,您终于记起媚儿了……”
“滚,滚开……”季悯瞬间就被众多女子围住了,他才挥手打开抱住他脖子的女人,便有另一个扑过来往他脸上啃,他心中暗恨不已,却双拳难敌四手,等他终于将这群疯狂的女人撕开,这冷宫中哪还有扶疏的影子。
“可恶!”在确认扶疏已经逃的无影无踪后,季悯狠狠一脚踩在犹自躺在地上哀嚎的女人,想不到这一次还是叫她跑了,他心中恼怒,又看不上这些冷宫里又老又丑的女人,转身便走。
扶疏却是还没从冷宫离开,她小心的躲在干枯了的水井中,小心的悬空趴在井中壁岩上,等了许久确定安全了,她才敢小心翼翼探出手放在井圈上,只是不等她的身子往上蹿,已然有一只脚轻轻放落在了她的手上,慢慢的,加大了踩的力道。
一踩一踢。
“啊!”
扶疏甚至来不及看清那个人是谁,便痛叫着松开手,坠向了枯井。
枯井中被人铺了满地的干草,她摔下来倒是没有受伤,只是等她坐起身想要呼救时,那井却被人用井盖盖上了,原本有的光亮一时全部消失,扶疏愣了愣,万没想到自己才离了恶魔又进了鬼窟。
狠狠一拳砸向井壁,她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爬上去将那井盖顶开的可能性。
在这个相当于密闭的枯井里,她不敢用火折子,只能手脚并用,抠着井壁的缝隙一点点往上爬,摔下来,继续爬,爬到最高点,稍稍顶开了点井盖,却又一时不查摔向井底,那就歇一会继续……
五指渐渐被磨出血泡,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却依然如木偶般重复着朝上爬,又跌下来……
她不想死,不能死。
她还没等到父亲回来,还没有守得阿如飘碧宝珠一生无忧,还没有治好那个人,怎么能死……
再一次摔回去,她实在是没了力气,虚弱的蜷缩在井底,只觉得这枯井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快要让她不能呼吸,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却感受到一道微弱的气流。
扶疏微怔,继而尝试着继续转动身体,其余方向她都没有感受到气流,等再转回方才的位置,又有了,她一时心中狂跳,顺着这个方向,不停的拿手,又捡井底的石块砸这边的井壁。也不知她砸了多久,这边的井壁终于被她砸了个口子。
微弱的光芒刺入她眼中,新鲜的空气一瞬间涌入她的口鼻。
扶疏像是个孩子般,拿鲜血淋漓的双手捧住脸无声的哭泣起来。
从来没有哪一次,她离死亡这么近。
又费了些时间将井壁砸到可以让她通过的大小,扶疏艰难的爬了过去,这才发觉这竟是条长长的不知通向哪里的甬道。
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只是沉默了一瞬,便义无反顾的朝着前方走去。
渐渐的,唯一的光亮淡去,只余下黑暗,空气却是越来越新鲜,她有些贪婪的呼吸了几口,只觉得方才流逝的体力在渐渐回归,重又朝前走去。
“踏……踏……踏……”
寂而长的甬道里,响起她脚步的声音,渐渐的,又一个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与她的脚步声重合,扶疏紧张的一手扶在甬道的壁上猛地停住了脚步,心跳的都要蹿出喉咙。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渐渐朝她逼近,扶疏瞧着黑暗中那人熟悉的身形,纷乱急跳的心稍稍松了松,下意识就迎了上去,“皇上怎么会在这?”
只是那人却不置一言,仍是沉默的向她靠近。
扶疏心中一沉,已是觉察到不对,穆沉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她猛地后退一步,脊背几乎都抵在了甬道壁上,“你是谁?”
那身形几乎与穆沉渊并无二样的人默然不语,却是将她困在双臂和墙壁之间,有些笨拙的凑上来,轻轻的用手碰了碰她被撞破了的额头,扶疏痛的嘶了声,才想继续问话,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他小心的捉起放入了口中。
当指尖被口腔包裹的那一刹那,温热和湿痒以及刺痛让呆滞了的扶疏回过神,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她沉默了一瞬,迟疑的唤道,“你是……阿鬼?”
第90章 痛色悔意
来人沉默着不说话,只一双灼灼明亮的眼盯着扶疏的手指。那样执着渴望的目光让扶疏十指微颤,下意识就将双手拢在了袖中。
眼见自己渴望吸吮的鲜血被层层衣料包裹,连那香甜的味道都消散了些,他似是有些遗憾的抿紧了唇,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跟我来……”
他说话极是生涩,像是长久没有说过话般,很是费力的吐出这三个字,随后便转身朝来时路走去,走几步还回过头来看看,确认扶疏跟上了,才继续前进。
扶疏慢慢跟在他身后,一手扶着甬道墙壁缓缓行进,她心中疑惑,面对阿鬼却不能问出口。
及至走了一段,阿鬼带着她转了一个弯,又走了几步,那视线豁然开朗起来。
甬道外头是一座看来十分破败的小院,四周杂草丛生,到处是断石残塬,扶疏举目四看,这里居然还是冷宫范围内,想来这院子是当初拨给哪个不受宠的妃子的,只是阿鬼……扶疏抬头看向那个修长清瘦的男子,阳光就那般洒下来,让她微微眯起了眼。
在这个冷宫里,有人想要她的命,而阿鬼又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巧合吗?
走在前的阿鬼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停住脚步转回了身。他像是并不习惯开口说话,大张着嘴,嘴里却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被面具覆盖住的半张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透露出来,倒是那双眼里褪去了那日的凶戾和渴望,满满的都是疑惑和懵懂。
他像是在问,怎么停下了?
扶疏踌躇,片刻后还是觉得离阿鬼远些比较好,她微微笑了起来,极是疏离,“多谢你救我,我……该回去了。”
阿鬼定定的看着她,先是有些不解,许是最后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才干涩的开口,“你……是不是怕……我……”
他虽然有时候会丧失理智,可后来总归是能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这几****时常会想起来那日山洞的情景,想起她被自己按咬着无法动弹,想着那鲜美的血液滑入喉管时舒爽到全身都会颤栗的感觉,他下意识舔了舔,好想再咬她,喝她的血……
只是她看起来像是不愿和自己呆一块,想到这里,阿鬼不由有些低落。
那高大瘦削的面具男子失落低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扶疏却只静静看着他,目光沉静无波,声音愈加温和,“从这里……我该怎么回慈宁宫?”
阿鬼的样子像是更加难过了,他深深看她一眼,为她指了一个方向。
扶疏礼貌的谢过,越过他朝那个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阿鬼不由的心中一悸,只觉得有些空空落落的,他下意识的想留下她,只是脚步才一动,扶疏像是有所感应般忽然加快了脚步,最后更是跑了起来。
阿鬼僵硬的站在原地,脑中突然铮然一响,心口突然急跳,喉头涌起一股腥甜来,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残垣上,面具下的双眼已经变得赤红,脑中那如影随形了那么多年的声音张牙舞爪的在他脑海翻腾,他疼的实在受不了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猛地朝着残垣撞了起来。
“咚咚咚”的,竟将那残垣撞的碎屑扑簌簌掉。
有人听到动静匆匆跑了出来,啊啊啊啊啊的叫着,双手胡乱的比划着,又有人奔了出来,手里极有预见性的拿来了些粗绳子,冲上来也不顾拼命自残的阿鬼,直接将他捆了起来,随手一块帕子就将他的惨叫堵了起来。
这冷宫一隅不过片刻已沉寂下来,安静的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方才的一幕。
扶疏自那里出去后,心中思索着那个在冷宫里要害自己的人,又担心季悯突然出现,一直很是小心,她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如有可能,还会和宫女太监凑一起走,就这样一心几用,她几乎花费了三盏茶的功夫在安全回了慈宁宫。
只是一脚踩踏入殿门,便听里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重响,旋即她便看到穆沉渊身边的李明远十分浪费的盯着满身茶水踉跄的退了出来。
“李公公?”扶疏心中担心是穆沉渊出了事,不由疾步上前。
李明远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握起扶疏的手快哭出来了,“扶疏你可回来了。”
扶疏几时见李明远这样过,一时心中更加担忧,“皇上他……”
“百官金殿上奏,要皇上大肆招秀女纳妃立后,言明后宫便该雨露均沾,延绵子嗣……还说……还说……”李明远此时已是吞吞吐吐。
扶疏脚步一滞,心跳几乎都要停了,“还说什么?”
“还说皇上多年无所出……怕是,怕是身体有亏损,他们担心大鄢百年基业毁于皇上之手,若皇上还痴迷宁妃,不肯广撒雨露,他们便……便逼立六殿下穆沉意为储君……”
扶疏想不到她长久以来的担心终在今日变成了现实,她一时呆立当场,脑中一片空白。李明远的嘴开开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却都听不进分毫,匆匆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大步朝里走去。
里头的人显然还在盛怒之中,听到外头悉率声音,随手从案几上抓起个瓷碗就丢了过来,“滚出去。”
他这一掷用了几分力道,又快又狠又准,扶疏根本躲闪不及,只能拿手去挡,“啪”的一下,那瓷碗撞在她手臂上,瞬间就磕出一道血痕来,扶疏痛的皱眉收回手,耳中听的那瓷碗摔落在地裂成碎块,白色的瓷在青色的地面上煞是好看,旋即一滴滴血色滚落,在那青砖白瓷上绽开了花。
穆沉渊从不曾知晓进来的会是她,他静静伫立原地,看着她举着一条染血的手臂,那手臂上的血像是止不住般,一滴滴的,渐渐在青砖和白瓷间汇成了一汪。
他心中猛地一窒,眼中痛色悔意翻涌。
第91章 立你为后,可好
扶疏默了一瞬,这才若无其事的踏过那滩碎渍,随手拂去了臂上血迹,按着他坐下,“皇上何必跟自个身子过不去。”
穆沉渊并不说话,只狠狠闭了眼,反手攥住她的手腕。
他攥的用力,似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这一刻,萦绕在男人周身的愤怒与痛苦无孔不入,让她感同身受。扶疏只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心中,闷闷的钝钝的,纵然此刻腕上已经被他攥的发红,她也不挣扎,只温顺的在他膝前蹲下。
一时寂静无声。
外头的李明远听到里头终于安静下来,心中稍松,朝着众人吩咐一句,余下的时间里,没人可以再靠近这里。
待暮色已至,扶疏才动了动蹲的发麻了的脚,半蹲着抬头看他,“可好些了?”
穆沉渊在座上睁开眼,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四目相对,他看到女人眼里的清澈仿佛是山间流动的清泉,波澜间撩动着人的心。
他听到她的声音平静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