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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天地无声。
随即,以楼凤棠为首的文官,以顾涛为首的武将尽皆跪伏于地,大礼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之声响彻整个太极殿。
至此,乾坤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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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芝一整夜都在佛堂念经;就怕要是睡过去,睁开眼睛会变了天。只是这天若是要变,同她闭不闭眼并无关碍。柳青纶自寅时就被人“请”进宫去,自卯时方被送回。这两个时辰成了王素芝毕生最难熬的两个时辰。
见到柳青纶被人抬着进门;王素芝立刻扑了上去:“老爷啊;您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王素芝兀自嚎哭了一阵;又命管家速去请郎中;自己则一把拉过柳青纶的手;往虎口处狠狠掐了下去。
柳青纶手都被她掐青了;这才悠悠醒转;气若游丝地道:“叫,叫那孽子过来。”
“老爷,您糊涂了,思奋不在家啊。”柳思奋在外省做总督,乃是一员封疆大吏。
“我说的是思途。快,快把他给我叫过来……”
王素芝撇了撇嘴:“老爷,您还没说今儿个上朝到底怎么样了?”
“叫……叫那孽子……”
王素芝见柳青纶根本不理会自己,铁了心要见柳思途,又见他气喘得似拉风箱一般,怕他情绪激动之下又要昏厥过去,只得吩咐人即刻去传话。
不刻,柳思途果然到了。
“你把老爷气成这个样子,还不快跪下!”王素芝虽然此刻心急火燎想知道朝堂上的事,宫中究竟情形如何,却也料想柳青纶喘得这样厉害,还定要叫来柳思途,只怕与眼下局势有关,遂只得强自耐着性子。
“你,你与齐王密谋害死自己的亲外甥女,到底图的什么?”柳青纶伸出手抖抖霍霍地指着柳思途,恨不能亲自动家法。
“今日是母亲的祭日。”柳思途眉眼不动,平心静气地说出这一句来。
柳青纶一时不妨他接上这一句,怔愣片刻,原本举在胸前的手便缓缓放了下来,长叹一声:“你到底还是恨我。”
“是!母亲在天之灵也绝不会原谅你!”满朝文武,有谁知道权倾朝野的柳丞相是个抛弃糟糠之妻,一朝青云直上便另攀高门大户的无耻背信之徒。母亲怀着他辛辛苦苦来京中寻亲,谁知找到的却是一个负心人。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不顾母亲身怀六甲便将她休弃。母亲因伤心怨愤终至早产,后来月子中无人照料,又落下了病根。柳家两老知道了他的存在,便抱了他回家,却丢下母亲一人自生自灭。后来因他眉眼长得实在太像柳青纶,被王素芝看出了端倪,这才揭破此事,他便得了一个“庶子”的身份。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如何在王素芝眼皮子底下活到今日,只知道这一日终于被他等到了。
“你以为齐王是好相与的?此人小小年纪,便有虎狼之心。她今日敢动手杀了亲妹,威逼圣上,难保他日不会灭了柳氏一门。老夫原本想着,太女殿下为人宽和温良,有她帮扶,我柳家中兴有望。”一顿,柳青纶脸色灰败道:“罢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切不可被她拿来当做对付门阀世家的一把刀,绝不能向王家动手。你听明白了吗?”柳家原本是大姓,只是自柳青纶之上早已衰落,想不到他多年苦心经营,正当方兴未艾之时,却出了如此大的变故。
柳思途冷笑一声:“父亲是老糊涂了。殿下少年英才天纵之资,不对,应当是陛下。儿子为人臣子,自然要为陛下尽忠。”他这一生,绝不会放过王家。若非王家乃是累世的世家大族,柳青纶当年如何会起攀附之心。
“你!”柳青纶闻言终于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世家大族联络有亲,同气连枝,你如何能自败起来!”
柳思途冷哼一声,将柳青纶一连串的咳嗽喘气声抛在身后,正待跨出屋子,却被王素芝一把拉住。
“你,你给我说清楚,太女怎么了?皇后娘娘怎么了?”
柳思途见王素芝势欲作狂,忙狠狠甩脱她的手道:“太女谋逆,已然伏诛。至于皇后娘娘,我看她很快就不是了。”他儿时不过烧纸祭母而已,却被柳思岚看见告了黑状,说他私设灵堂,害他被关佛堂,整整三日滴水未进。还是思萦偷了两个馒头一碗水来给他,却被值夜的下人发现,连累她一同被关。上天有眼,叫思萦得了个这般厉害的女儿。
王素芝乍闻哀讯,又被柳思途大力甩脱,一时委顿在地,茫然不知所措。
柳思途所料未错,不过旦夕之间,柳思岚便因谋逆大罪被夺去皇后封号,打入冷宫。
将军府。
顾涛最近都在京营,难得回府一趟。孟颜秋见了他忙迎了上去,想问朝堂的事,一时又不得开口。
大禹武将上朝不必披甲,因而顾涛倒也并不急着换下朝服。
孟颜秋着人在正房摆了早膳,待下人退了个干净,终于忍不住道:“妾身昨晚上一整夜都提心吊胆的。老爷是不是……”这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问是不是参与逼宫谋反之类?
顾涛是武将,并没有食不言的讲究,喝了一口粥,道:“皇上已经传位齐王殿下,不日便要昭告天下了。”
孟颜秋虽然早有准备,此刻不免有些怔怔的。这样大的事,顾涛事前半点口风未露,亏他们还是夫妻呢。想到顾轩,她不禁冲口而出:“那太女……”
顾涛夹了一块酱菜,平静地道:“太女参与谋逆,已经被皇上赐死。”此事齐王做得漂亮,那帮文官或有反对的,一见柳思途出来说话,立时哑口无言。
孟颜秋听闻心中惊怕之事得到证实,手中一松,筷子便跌到地上。半晌她才回神,喃喃问道:“那轩儿怎么办?”她心中忽然又莫名燃起两分希望,看向顾涛:“难道齐王殿下答应了老爷什么?”不然绝不能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与轩儿无关。你不必多想。”顾涛怎会不知孟颜秋的心思。只是,新皇是什么人,他到今日才算是看清楚了五分。她步步为营,谋定而后动,便是当中出了何辰这样大的岔子,都能当机立断依计行事。她这样的人,绝不会再要回顾轩。
孟颜秋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忍不住落下泪来:“既如此,老爷到底图的什么?!您就那么忘不掉柳思萦那个女人!”这句话她憋在心头十几年了,到了此时此刻,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顾涛忽然放下碗筷:“不许直呼先皇后名讳!”他见孟颜秋哭得声嘶力竭,一时心头烦闷。此事不但关乎江山社稷,而且关乎顾家未来,他也是权衡考虑再三才决定的,只是同孟颜秋一个妇人一时也说不清楚。眼见早饭万难吃得安生,顾涛干脆起身走了出去。他一会儿还要入宫跟新皇商议京营换防的事。
禁宫之中,长流一早下了朝便前往明月宫给太后请安,恰巧楼书倚也在。其余各宫的嫔妃经过昨夜之事,现在都犹如惊弓之鸟,还不敢出来走动。楼书倚却没这个忌讳。太后担了一夜的心事,见了长流十分高兴。祖孙三人说笑了一回,倒也松快。
待长流离去,楼书倚这才皱眉道:“太后,您说她会听咱们的吗?”齐王毕竟是靠逼宫得登大宝,手段不可谓不凌厉,不像是个会任人摆布的。
太后饮了一口风露,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道:“她再厉害也是个女子,是女子必然要嫁人。她年纪也不小了,不到四个月的功夫就要及笄,咱们都是她的长辈,给她定人选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了,不要说是她,历朝历代的皇上,哪个大婚的时候娶的皇后不是长辈给选的呢。”一顿,太后拍了拍楼书倚的手背笑道:“我的儿,你就放心好了。将来你也是太后,新皇还要敬你一杯谢媒酒呢。”
“只是这人选不好办哪。”立男人为后,还是大禹开国以来头一遭。往常要给年轻的皇帝立后,人选无一不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大家闺秀,可谓百里挑一。现如今,要找一个心甘情愿统领后宫的男子出来,还得品貌都过得去,实属不易。
太后笑道:“这还不好办?从楼家旁支中选几个年纪相当的出来,再慢慢挑,不就是了。”楼凤棠这一支如今一脉单传,人丁凋落。楼家的旁支虽没出过似他这般有出息的人物,人丁却旺得很。
楼书倚点头道:“还是太后有见识。”一顿,她又蹙眉道:“自嫂嫂去了之后,哥哥便一直未娶。儿臣劝了他几次,他也不听。这种事,我这个当妹妹的不好多言,还请太后出面说说他。”
太后叹了口气道:“他是听人劝的人吗?哀家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过去,他怎么就一个女子都没看上眼呢。”凭楼凤棠的人才,什么样品貌的女子会求不到。
“你哥哥的事,哀家自会替他留心。眼下,还是先把新皇的婚事给定下来。”
“是。儿臣明白。”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楼书倚见太后乏了,便告辞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要更新两万字。所以基本是日更的。
这章算是对柳思途和柳老头心态的剖析,同时抛出陛下的新问题。
好吧,登基大典要下一章。猫猫又渣了。那啥,楼楼是二手货,还有童鞋支持他么?嘿嘿。
☆、最新更新
按照惯例;皇帝龙御归天后群臣须上表劝进,以请愿的方式请求新皇登基。新帝则一力推辞,表达对先帝爷的各种悲痛之情,矫情再三才答应走马上任。因此;虽然长流的皇位是抢来的;且皇帝老爹健在;亦不免依样画葫芦客套一番;所谓顺应国情是也。
钦天监更是展开合理想象;发表了逼宫当夜“太白经天;乃天下革”的马后炮观测报告;信誓旦旦地表示此乃“变天”的象征;是皇权更迭的前兆。
于是;登基典礼定在宣读传位诏书后的半个月内。礼部官员开始准备大典所需要的物品,例如御座一个,宝座一个,案子四个,云盘一个,云盖两个,水果,酒,香炉……
大典之前,华盖殿设御座于中,奉天殿设宝座、宝案、云盘、云盖,鸿胪寺设表案于奉天殿的丹陛上,承天门设宣读案和云盖,午门外设彩舆。至此一切准备就绪。
彩排当日,长流并未穿厚重繁复的冕服,而是身着玄色袍式常服走了一遍程序。饶是服饰轻便,一天下来,她都已经累得快散架。
作为新皇的寝宫,凤箫宫已经在短短几日内焕然一新。长流两世为人,如今重回儿时旧居,不免感慨万千。折腾了一整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头栽倒在龙床上。正要朦胧睡去,忽听旺财轻声试探:“陛下,顾小将军来了。”
“哦,叫他进来。”她实在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顾非进来的时候看见长流散发坐在卧榻上,雪白的脸上神情疲累,眼皮像是随时都会耷拉下来,不禁轻声道:“陛下劳累,臣来得不是时候。”
长流饮了一口茶:“朕日后怕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唉,皇帝是全天下最苦逼的工种。她的案头还堆着小山一般的奏疏呢。
顾非听她抱怨,不禁微笑道:“陛下后悔了?”
长流摇摇头,整肃了神色看他:“百死不悔。”只要能改变前世亡国的命运,劳累些又算得了什么。
宫中言语忌讳,“死”字是万不能提的。她自己却不知道顾忌。方才的彩排顾非自然也去了,他虽知她素来意志坚定,却仍不免怜惜她豆蔻年华便要受这许多繁文缛节的约束。世人都道皇帝权握天下富有四海。却不知既然享了寻常人难享的尊荣,便要担起寻常人担不了的责任。
“顾爱卿有事吗?”
长流说这话的时候笑嘻嘻的,倒叫顾非一时开不了口。
沉默片刻后,他才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何辰一家?”
“按国法处置。”治乱世需明刑重典,如今虽然不是乱世,但女主当国,势必要立威。何辰既是谋逆,家人必然要受到株连。否则人人都当她心慈手软,不免谁都要欺上头来。
长流见顾非抿紧了唇,又轻问道:“顾爱卿是来求情的?”听说顾家同何家私交甚笃,要不然何辰也不会在顾涛面前喝醉,抖出皇帝老爹拿母后挡剑的无耻行径来。
“臣不敢。臣此来是为了求陛下一件事。”
“你说。”说起来她还没来得及给顾非升职加薪呢,最近诸事烦乱,都快忙昏头了。
顾非忽然重又跪下道:“臣恳请陛下答应让臣婚姻自主。”
“顾爱卿这是想从朕这里借一块免死金牌。说说你是想逃婚呢,还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怕顾将军不许。”应该是前者吧。
顾非不答,只是磕头道:“求陛下成全。”下一刻,他便看到一双骨骼纤细的玉足踏着绣满金龙的玄色宫鞋出现在眼底。
长流将他拉起来,笑嘻嘻地道:“不行。爱卿的婚事,只能由朕做主。”顾非身份敏感,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不过他如此恳求,定然事出有因,当与何家脱不了干系。
“发生什么事了?”
她这一句问得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