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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之恋 曾志明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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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身发抖。他们走出了十来里路,刚刚爬上一座小山坡,忽然身后枪声大作,三人忙转身观看,这里还看得见罗章华大院子后那座高岩。只见岩上无数火点从上往下飞。
  舒中大惊:“匪徒们从崖顶上往大院子甩火把了。”
  高泽群的心也紧缩起来,止不住愤怒地骂了句粗话:“他妈的,罗章华狗急跳墙了。”
  顷刻间,一股红光由弱到强,照着大院后的高崖。
  舒中呼叫起来:“大院子起火了,袁队长他们……”她说不下去了,举腿要往回跑。
  高泽群一把拉着她说:“你回去有什么用,能救下袁队长他们么?!我们还是快一点到黄石村找到部队,快一点赶回龙滚沟来。”
  然而,他们还是回来迟了。
  当高泽群、舒中、陈扬领着部队回到龙滚沟时,大院子已烧成一片焦土,碉楼的墙完全倒塌。罗章华带领着人冲进大院,将奄奄一息的征粮队员们丢进大火中。李营长的部队,在罗章华逃跑的路上,将匪徒围起来,干净彻底地全部歼灭。但征粮队员的尸体却找不到了,只留下残碎不全的骨头,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舒中的心在颤抖,眼前旋转着一个又一个黑圈,浑身软弱得几乎无力站稳,她咬着牙,颤颤巍巍走到碉楼废墟上,走到大院后狭谷边上,想不到离开这里竟成诀别!她想大哭一场,但不知为什么却哭不出来;她想大喊大叫,不知为什么,嗓子却是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站在废墟上,那烧焦垮塌的木梁柱还在冒着青烟。此时风停了,雪也住了,青烟直直地往上升腾,像烈士们的灵魂在飘升。

  14
  坐上车后,何云峰的心跳竟失去了正常,这种现象,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个在任何场合都沉得住气的人,尤其是对女人,再尴尬的场面,说两句笑话,开个玩笑,很快就解脱困境了。要不,在他没有当上市领导时,女人们怎么总爱骂他厚脸皮。当然,自进入市领导的行列后,没有人敢这样说了,即便有个别女人想骂他厚脸皮,也改成了何市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可今天,他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不由得自己责怪自己:你怎么啦,不就是去见舒中吗?尽管几十年前,曾经有过和她结婚的打算,但时隔这么久,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当年的美天仙,现在怕也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还需要心跳么?虽然自己老婆病故了,但压根儿也没打算要和她重续旧缘。他主动要求她来风川,目的是想阻止高泽群复职。加之有过去的老关系,她又离开风川几十年,情况不熟悉,又是个女人,女人大凡都缺乏主见的,风川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怎么会产生激动?怎么会心慌意乱?
  他乘坐的是一辆超豪华型黑色皇冠轿车。这辆车,不是国家配给,按规定地市级官员的办公车,应该是上海产大众牌轿车,用外国名字叫“桑塔纳”。现在,好像官居五品的官员都不愿坐这种车了,最不讲究的也要弄辆“奥迪”。否则,就显得土了。何云峰这辆车,是金威公司借给他使用的,借期无限,即便他去世了,也未必需要归还。车是从云南边境走私进来的,说是日本生产,其实在泰国组装,不过车的质量一点不差,只是走私车最大的难度就是上牌照,但作为一市之首,上牌照这种事属于小儿科。当然,既然市长能上牌照,金威公司也搭车同时上了十辆,这也算公平交易。
  这辆车,外观豪华气派自然不在话下,车内的设备更是美不可言。自动系统、安全系统、防震系统,都是当今最先进的,特别令何云峰满意的是车内沙发特别柔软,人坐在上面如坐在水中一样,坐垫靠背将你轻柔的托起,无论道路如何颠簸都毫无感觉。在这样的坐椅上坐着,最能令人神思飞扬,思维敏捷。他认为自己是长于形象思维的人,想什么都有形象出现。
  此时此刻,他的形象思维又开始了,而且目标很集中,脑海里总是出现舒中的形像,年轻的、中年的,和现在的,他竭力想把她定格在老年,并且像画家一样,在这张脸上添着皱纹,在头上添着白发,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格总是定不下来,脑子里出现的仍然是当年那张如花似玉的少女的脸。啊,他找到心跳过急的根源了,原来,还是几十年前那段情在冲撞着他。为了舒中,他曾彻夜失眠,甚至流过泪。
  豪华皇冠轿车在风川街上平稳地驶着,柔软的座椅更启动了他的记忆,1954年,是他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
  随着国内匪乱平息,土地改革,合作化运动,公私合营等的胜利,抗美援朝战争的结束,共和国处在一个稳定的时期。
  人民解放军的军政大学也结束了它的使命,干部和学员,为了共和国建设的需要,分配到四面八方,有调空军、海军的,入坦克学校深造的;也有转业地方到矿山,到工厂,到水电、铁路建设部门的。那时的共和国,真是欣欣向荣,阳光灿烂。
  这一年,何云峰分配到了解放军野战医院任协理员,已经是营级干部,可以结婚,可以带家属了。事也凑巧,就在这个医院里,他见到了舒中。她是比他早两年分配到这个医院做护士的。这可让何协理员喜出望外。还是姑娘到军大分校报名的时候,他就被她的美艳镇住了。他的目光明里暗里总离不开她,只可惜当时他仅是个排级干部没有资格谈情说爱,可望而不可及。
  这时候的舒中,正好18岁。人常说女大十八变,愈变愈好看。说她如画中美女?她比画中美女更有活力;说她妩媚动人?她却和妖艳不能相提并论。在街上行走时,总有无数双眼睛落在她身上,不仅吸引异性,连同性也要多看她两眼。
  舒中没有感到高兴,相反异常痛苦,她不希望自己漂亮,更不希望自己出众,她希望自己相貌平平,希望不惹起人们注意。自从袁剑雄牺牲后,她的性格完全变了,她沉默寡言,终日里只是埋头工作,她自知自己没有多大能力,因此,没有奢望,更没有野心,只想以自己极其微薄的一点力量,为共和国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以慰袁剑雄在天之灵。再者,她害怕太出众,深知家庭出身不好,从龙滚沟回来后,得知父亲被判了二十年重刑,押赴新疆劳改。她身上不但背着地主兼资本家家庭的包袱,还有“关、管、杀”社会关系。她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如履薄冰地行走,出众会招惹是非,美丽、漂亮更是万祸之源。
  她只是凭着自己对共和国的忠诚,让人生的路走得稳实一点。
  但,自古道,红颜女子多薄命,她不想招惹谁,别人却要招惹她。追求者军队的、地方的数不胜数,求爱信像雪片似地飞来。组织上出面给她介绍的老干部更是不计其数。尽管她一律以“自己年龄还小,眼下希望多学习,求上进,婚姻问题暂不考虑”推托,但拒绝多了,也引起人们的不快。不过不管怎么说,她的工作在全医院是最最出色的。别人最怕上夜班,她主动要求值夜班,别人最不愿护理的重伤病员,她主动要求去护理,有的伤病员由于伤势、病情严重,脾气变得十分暴躁,她挨过他们的耳光,挨过他们的拐杖,然而她都像亲姐妹一样地护理他们,她为他们输过血,甚至嘴对嘴地吸过痰,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累,什么样的屈辱她都能承受,只是政治上的偏见对她压力太大了,先进评不上,争取入党入团更是奢想。表面上,她见人就笑,暗地里却伤心地流泪。
  就在这时候,何云峰调到医院了,而且是管政治思想工作的领导人。公正地讲,他的到来,确实为舒中减轻了不少思想负担。作为军大分校的校友,他了解她,特别了解她在龙滚沟的表现;作为她的追求者,他想方设法为她婚姻问题挡驾。
  打心眼里讲,这一段时间,舒中非常感激何云峰然而,就在这时,她几乎同时接到两封信。一封是母亲和兄弟从美国寄来的:这封信辗转了半年才到她手里,信的内容,可以想见,母亲和弟弟对她十分愤恨,大大责怪她一番;一封是父亲从新疆劳改队里寄来的,父亲没有一句责怪她的话,只是谈了自己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希望她能给一点资助,让他购买些药品和营养品。信末还说,听说她光荣参加了解放军,他很高兴,希望她努力为人民立功,他也决心好好改造,争取父女有重见之日。信显然是流着泪写的,无数滴泪水滴在信纸上,字迹有些模糊。
  按当时的规定,信应先送到上一级组织,组织审查后,特意把何云峰叫去,很严肃地给他谈了话,叫他给舒中重重地敲一下警钟,要她站稳立场。
  何云峰将信转给舒中时违背了上级的指示,没有给她敲警钟,倒是刻意安慰她不要背包袱,组织上对她的阶级觉悟,对她在革命队伍中的表现是了解的。家庭出身不能选择,走什么样的路却是能够选择的。
  舒中初见到这两封信,开始很害怕,听了何云峰这些话,她的惊恐消除了,再说信已经拆开,内容组织上已全部知晓,就信上所写的,不能说她对剥削阶级家庭还藕断丝连。但接到信后,她却三个夜晚失眠了,她毕竟也是人,她不敢言孝,不过,毕竟他们是自己的父母,信总该回一封吧,至少让父亲、母亲知道她的近况,少为她担心。父亲信中表现出接受改造的态度也很好,要求一些经济上的帮助也应该,她现在是他在国内的唯一的亲人,难道不可以对他表示关心么?
  给美国的回信她没有写,写了也寄不出去,给父亲的信写了,还寄去了参军几年来全部的积蓄一百元。钱寄走后,许多日子都惶恐不安,由于精神负担太重,一天上完夜班后,她刚走出病房,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好在她在医院工作,立刻被送进病房。何云峰一直守候在她身边。他不怕群众有反映,影响不好,他爱她是真诚的,再说,管政治思想工作的协理员关心部属,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他见她脸色苍白,十分瘦弱,忙亲自到厨房为她煮了一碗鸡蛋挂面。这在当时算是相当高档的食品了,只有病号才能享受这种特殊待遇。
  舒中感动不已。他坚持要喂她,她实在不好意思,坚持自己端着吃。
  何云峰看她吃得那样香,蜡黄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红色,心里乐不可支。老实说,她的脸色蜡黄也是非常美丽的,是一种病态美;出现红色了,又使她神彩飞扬,更加动人。他时常想,仅仅看着她就是一种享受。他发誓,这一生一定要娶到她。想着,不由得向她靠得近了点。这是难得的机会,照顾病员么。他摸摸她的额,捏捏她的脉,以非常近的距离对她轻声说话。由于身子靠得很近,不时闻到由她身上飘来的体香。
  他醉了,以致说话声音都有点发颤。
  领导如此关怀,倒使得舒中不知如何是好,自从袁剑雄牺牲后,她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如此近的距离相处,不禁有些侷促。突然,想起了写信的事,便说:“协理员,我给我父亲回了封信。”
  何云峰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说:“好吗,既然他那边能有信来,说明是可以通信的。”
  姑娘非常感激他的理解,但她没有说还寄了钱,在那个年代,一百元算个不小数目,舒中是副排级待遇,一个月才有十四元的津贴,而这个待遇也是当年才开始的,在这之前,连排干部只有二元五角一月,不过既然可以通信,她觉得寄钱也是可以的,多寄一些钱,让父亲多买点营养品,身体好了,也少让国家花医药费。从革命的利益,从共和国的巩固上讲,她没有觉得自己所做的有什么不对,何况寄的是自己积蓄。
  何云峰等姑娘重新睡下后,说:“小舒,最近向你写信的人多不多。”
  提到这方面的问题,她脸红了,说:“还是那么多,真讨厌。不过,组织上出面介绍的倒少了。”
  何云峰微微笑起来:“你以为少?其实比过去还多,都是我给你挡住了。”
  “啊!”姑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何云峰叹了口气说:“唉,小舒呀,坦白讲,你要是再不结婚,这种事今后还会更多。”
  姑娘有点心惊肉跳:“结婚,我根本还没有这个考虑,我和谁结婚啊?”
  何云峰脱口而出:“我。”
  “你!”姑娘惊得睁大了眼睛,她以为他在开玩笑,不由得仔细瞅了瞅他。他一脸的真诚。她脑子乱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从内心讲,她很感激他,特别在当前,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出现了,给她撑起了压在身上的半边天。而且,从投考军大分校报名那天起,她就认识他了,应该说没有坏的印象。他活泼、风趣,还很能讨人喜欢,当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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