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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道:“玉儿,收了吧,德妃一片好意,不要推托了吧。”
我驯顺地人德妃把羊脂玉镯套在我的手上,德妃赞道:“玉儿皮肤灵透,衬得这羊脂玉都去了些颜色。”
“得了,”太后笑道,“你少夸她两句吧,这孩子要有那么好,太子也。。。。。。”
太后突然掩了口。德妃不动声色,淡然笑道:“智者见智。以臣妾看,以海西郡主如此相貌和家世,即便是结您所预计的天作之合,金玉之缘,也并非难事。关键看,您点不点这个头了。。。。。。”
太后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自那时起,我才隐约明白夺嫡的含义和我自己在宫闱之中的地位和象征。也略对宋德妃在宫中的地位有了了解——出手便是白参和羊脂玉,这倒罢了,夺嫡——但愿这是我想多了——这样忌讳的话,竟会在孝仪宫提出。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家世,海西一族,这竟然是我身后最大的一笔陪嫁。
那么,太后对于我的婚事,究竟是怎样的考虑?如果她也有意夺嫡,那么,五皇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中原人,这很符合皇帝的意思;其母居四妃之位,出身相当高贵;年纪相当,说来倒也算般配;人品相貌,这我就不敢说了,因为没有见过,但猜想宋德妃这样的人品,养出的儿子应该不会差。
可是,我转念一想,如果太后有夺嫡的意思,皇帝难道就不会想到这一层?难道皇帝会废嫡立庶?这倒是个难以逾越的障碍,不过,如果皇帝不宠爱皇后,废立也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是个养子,能有多高的地位?如果一旦废立,那么,五皇子,倒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我一边想着,一边挥了小阁。天色已经晚了,我一边准备卸下妆容,一边静静地想着。
梳妆台上,有一个小小的蓝色瓷瓶,做工十分精致。但看起来却很是眼生。我回头问芝兰:“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芝兰看了一眼,笑道:“这是四皇子送来的;说叫鼻烟,让您试试,通鼻塞的。”
“鼻。。。。。。烟。。。。。。这东西。。。。。。”我疑惑地看着这个小瓶子,“怎么用呢?”
“哦,”芝兰道,“听这边的宫女说,把这东西挑一些,放在鼻子下边嗅一嗅就好了。”
我挑了一些,按照芝兰说的方法嗅了嗅,突然,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我实在忍不住,用力阿嚏了几下,把芝兰也吓了一跳,于是,我不由得笑道:“作死的,弄这东西来。”边说边把这小瓷瓶放在手里把玩着。
“您可感觉好些了?”芝兰笑道。
我动了动鼻子,道:“果好些了,就是太过胡闹了。动静儿忒大了,倒也是不同凡响。。。。。。”
说罢,我把蓝色瓷瓶小心地守在织锦的匣子里。带着对未来的一点点思索,进入了梦乡。
进退(一)
孝仪宫的家宴——这回是为了太子大婚之后私底下的庆贺。
与平常的家宴不同,太后嘱咐我,不要带任何妃嫔送的首饰。我依言妆饰,只带了太后赏赐的一套黄玉饰品。
梳妆停当,我去准备晚宴时的茶水,进宫之后,泡茶的事情,仍是归了我。
“太后,今晚上,准备什么茶?”我问。
“你在海西时,太子喜欢喝什么?”
“碧水茶。”
“就泡这个吧。”太后道,又转脸道,“宁嬷嬷,去帮衬着些玉儿。”
我瞥到宁嬷嬷手里的纸包,不禁会意地微笑道:“有劳嬷嬷。”
这七八天里,于太子大婚前不同的是,宫中的嫔妃差不多都把孝仪宫给转了个底朝天,几乎是削尖了脑袋般的给太后送礼,然而,却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么是为自己的儿子求些什么,要么就是嫔妃之间的朋党为了“朋友”的儿子在求些什么。自然,我明里也收了各宫主位的不少礼物。
然而对于我的婚事,太后始终没有松口,只是脸上挂着笑,淡淡地和各宫的妃子周旋。直到前几天,皇后过来请安,我献茶的时候,皇后注意到了我手上的羊脂白玉镯——这个镯子是太后特意嘱咐我在那天带上的。
“哟,”皇后笑道,“太后果然是疼郡主啊,这么好的镯子,就赏了她一个,若不是看出来只有海西郡主这一身凝脂般的肤色才配得上它,我们这做儿媳妇的,真真免不了吃醋呢。”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你这话呢,倒也对了一半儿,若说玉儿和这镯子相配,倒也罢了。不过呢,这镯子,倒也不是我疼她,要说这还是德妃有心呢。我是老眼昏花了,哪里还找得到这般的镯子。”
皇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仍然是不动声色,笑道:“果然是德妹妹有心,本宫这几日光去忙太子的婚事了,竟忘了,孝仪宫里,竟还有一位玉人儿一般的郡主等本宫去疼呢。这可是疏忽了。今儿个,却也没带什么好的,玉儿,来,瞧这个可不可心?”
她从怀里拿出的是一支攒金凤的钗子,这东西,大约是为皇后定做的。我看罢,笑道:“娘娘的东西,自然是定好的,可是,攒金凤的钗子,只能配娘娘中宫的身份,玉儿并无福消受此物。”
皇后刚要开口,只听太后在上边道:“皇后,哀家知道你也是满心的疼她,只不过,这东西,实在不是玉儿这身份能带的。母仪天下,方可佩戴九凤朝仪钗,你这般的,看小心折杀了她。若是真要给她些什么,像前几日,魏昭仪送的珍珠钗就好了,何苦这般的破了规矩。”
皇后开始听到我和太后的拒绝,脸上倒还是有些喜色——毕竟,太后再糊涂,也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然而后边听太后讲,甚至连魏昭仪都送了东西过来,这脸上的表情,便不大好掩饰了。
讪讪地喝了一会子茶,皇后便退出去了。
太后哼地一声笑出了声,待我回过头去时,她看着我,淡然说道:“鹬蚌相争。你明白么?”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鹬蚌相争不假,可是,谁是渔翁呢?逼得皇后和后宫嫔妃反目,这算什么?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事情放在明处里,越发地不好办了。
太后却很有自信地对我点了点头,叫我上去给她捶腿。
“你留神看着吧,”太后道,“慢慢的,你才能明白。”
说话间,一个老嬷嬷进了来——这是宁嬷嬷,太后的心腹。
“怎么样了?”太后问。
宁嬷嬷见我在身旁,先是不敢说。后来见太后点了点头,才小声说道:“还是没有见红。”
太后皱了皱眉头:“你看清楚了么?”
宁嬷嬷道:“没错的,这几日的白帕都是太子的乳母收的,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点了点头,道:“好,接着放,不要停。”
宁嬷嬷点了点头,从偏门下去了。
太后略带欣喜地冲我点点头,道:“听见了么?太子和太子妃,尚未圆房。”
我心下明白,这是自己的避子散起的作用,可是这么多天了,只怕太后也没有闲着。。。。。。
于是,我又摆出了一幅迷惑的表情,太后道:“你是姑娘家,大略还不清楚,这不圆房,将来,就没有后嗣。哼,她不是非要嫁给太子么,这是自作自受。”
太后压低声音道:“记住,茶水加入海西的避子散中,有奇效。”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太后,而太后却笑道:“这些,海西女子出嫁之前是都要学的,就算不是口传,也会给你缝个荷包,把要紧事情,都给你一一交待,你娘去得早,只怕你还不知道呢。。。。。。”
…
我在太后身旁,这会子,家宴上只给我虚设了一个座位,而实际上,我是坐不得的。
今日,皇后的表情略显得意,不停地给皇帝与太后布菜。而太后,则同这几日一般,沉稳地坐在上首,而欣喜程度却也和皇后差不多,只不过不外露罢了。皇上见母亲与妻子兴致都不错,自然不能扫了兴,只是高兴地敬酒与太后。底下妃嫔与皇子见如此,自然是纷纷附和。
“海西郡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皇后竟也出人意料地夸了我一句。
“是啊,”皇帝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道,“这半个月,到越发出落得标志了。”
“是么?”太后微微一笑,“说到玉儿,哀家倒是真想起来一件事。。。。。。”
太后使个眼色,我默默地退了出去,毕竟是女孩儿家,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我听为妙。
我按照预先的约定,躲在偏殿里听着。
“皇上,”太后的声音,“现在,太子也大婚了。这先前呢,皇帝也和我说了,玉儿的婚事要放一放,不知现在,玉儿这婚事,皇帝可有主意了?”
“嗯,”皇帝的声音,“不知母后的意思是?”
“咳,本来呢,哀家是想。。。。。。不过,现在想来,倒也算了。从前,皇帝虽让我来作主,可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还是要问问皇帝的意思。玉儿和我说,家和万事兴。所以,大主意,还是要商量着来,哀家的意思是,玉儿的婚事,还是要从我的孙子里选一个,毕竟,海西是大族。若是门不当,户不对,哀家和海西全族都不好交待。”
然后就有那么片刻的安静,皇上的声音传了出来——“元昶,和你们兄弟们去后边的偏殿暖阁休息。”
接着,屋子里传出一阵悉悉碎碎和板凳碰撞地板的声音,皇子们要出来了,我心下一惊,赶紧抽身离开偏殿。慌乱中,我竟忘了朝小阁里面走,竟然直接穿到了花园子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既然皇子们要去偏殿休息,偏殿的茶水,还是要准备的。于是等过廊里的脚步声消失了,又转身回了小阁里去取泡茶的新花瓣。
然而,小阁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是五皇子。
我从前和他并不相熟,今日见了,颇觉意外,只得依礼福下身去请安。
他挥挥手,叫我起来,眼睛,却留在我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我略略打量了他一下,觉得有点吃惊,他的相貌和其他皇子比起来的确有些逊色,方才在家宴上不曾细细看,这细看,真真颇觉惊讶——皮肤显黑,身材过于细瘦。眼睛倒是大大的,只不过看上去有些野蛮。若不是那一身华丽的打扮,倒让我觉得它有些像海西的勇士,说什么也是和“皇子”两个字不沾边的。
“你会临字?”他突然开口。
“啊?”我一惊,机械地回答道,“略通皮毛。”
“哦,”他转过头来,略带邪气地说,“抬起头来,给本皇子瞧瞧。”
我缓缓地抬起下巴,却实在不愿意正视他。
五皇子走上前,想要捏住我的下巴。在他的手将要碰到我的那一刹那,我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便本能地向后闪了去。
“哦?”五皇子邪邪地笑了一声,“哼!你有什么可躲的!?”
我的手不自觉地攥在了一起,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五皇子,自重些,这是太后寝宫。”
“自重?”五皇子冷冷地重复了一句,带着讽刺的口吻道,“你是谁?和我说这些?”
我屈辱地捏着自己的手,道:“五皇子。。。。。。你,您,怎么,怎么能。。。。。。”
“哼!”五皇子大大咧咧地倚在桌子旁,眼睛看着自己手里正把玩着的扇子,“你以为你是谁。少跟我这里装贞节烈女!你在海西和太子都能调三说四,在我这里,装什么来着?”
“五皇子,捕风捉影的事情,请您不要乱嚼舌头。玉儿做事情,从没有越雷池一步。”我心下一沉,只觉得自己虽然是小心又小心,可还是让人抓了把柄。
“算了吧,”五皇子直起了身子,“宫里向来都是无风不起浪。你以为,你做了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不过是太子扔了不要的下堂妇,就别在那里装的真名节烈了。”
我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不过,”五皇子道,“我不想追究你以前做了什么。可你以后做什么,我可是要瞧得一清二楚的。毕竟——”他走到我身边,“你早晚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小心些,别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传出来,对谁都不好。”
他说罢,甩门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屈辱地站在那里,满眼的泪水。
我把泡好的茶一碗碗端了上去。端到八皇子那里,他小声地问了一句——你哭过了?
我轻轻地摇摇头,不作回答。然后把茶水递给了十皇子。十皇子有些怔怔的,差点就没接住茶水。
偏殿里的气氛古怪得很,四皇子在一旁安静地喝着茶水,一声不吭;五皇子压根就不去正眼瞧我给他奉上的茶,仍在那里把玩着扇子,时不时地,瞥我一眼,发出一声冷笑;八皇子有些担心地瞧着我,手都有些颤颤的;十皇子低着头,一幅和平素里一样讷讷的表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