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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以待。我的突然显赫,毫无疑问会引起府里姬妾的猜测和不满。
姨娘说得没错,一日中午,我去爹的房里奉茶叶。路上遇到了安姬——爹的侧妃。
她高傲地向我点了一下头,开口道:“郡主好标志,怪道王爷会把您从那个垃圾堆里挖出来。”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抬了头,安姬的话语是那么的熟悉,猛然,十五年前的往事又浮现在了眼前,过去的侧妃已逝,但今日的侧妃却依旧以这种侮辱的语气对我讲话。然而使我念忍辱负重的生活给了我一种忍耐的惯性,我一时并没有开口。可是接下来——
“不过呢,位高,就得居安思危。”她的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嘲笑,“不然,将来若是掉下来了,可就是粉身碎骨,您说呢?”
我这回真是一时不知如何对答,竟怔怔地站在那里,任她走过。
过了几日,万姬,另一个所谓的侧妃,送来了一盒小糕点。
姨娘蹙了眉头——不年不节的,送这个,什么意思?
芝兰反应到快——小姐,这几日您可与万姬有过来往?
我摇摇头——倒是安姬,夹枪带棒地说过几句话。
芝兰低头想了想——那就是了,把这盒子点心给了二门上的人吧。
我诧异——这是为何?
芝兰道——安姬与万姬素来交好,这点心怕会有诈。
我没把这点心给人,倒是把它给了门房的几条狗,结果那狗吃了后倒是一个劲的窜稀。
我又不懂了——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怕爹怪罪?
姨娘冷笑一声道——小姐你不过才得宠几个月,这会子便是出了事,她们那一张张巧嘴,也能在王爷那里开脱!这便是趁你荣宠未极之时,先下的手。不过这法子也太笨晦了些,仿佛小姐身边每个人提点似的。
芝兰摇摇头——奴婢看也不尽然,这药的效力也没有多大,只怕也是在试探我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午间,我正在厨下里翻检一种叫做梅蕊的茶。这时,安姬的乳母,邱姆姆,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她故意提高了嗓门,“怎么进了厨下啊?也是,您那屋子,几个月前,也未必有这里干净。”
芝兰嘴快:“你说什么?”
邱姆姆冷笑一声,离开了厨间。
我的手一抖,罐子“光郎”一声掉在了地上。从前,我只觉得自己的生活是那么平淡而没有波澜,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繁杂透顶。姨娘说得没错,院子外边,满是是是非非的世界。我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走出那安静的一隅。爹,为什么要打破我的生活?!
就这么一直想着,那天,我迷迷糊糊甩开了芝兰,摇摇地离开了厨间。
当晚,海西府大乱。
事后我听姨娘和芝兰告诉我,爹当晚想尝尝我的梅蕊茶,结果却发现我不见了,焦急之下,他翻遍了整个王府。
海西的王府不同于中原,是和草场花园混在一起的,所以那天晚上,找我的人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王府里乱转。
爹是在他看见我的那片草原上找到我的。
我那时已经只剩了抽泣。
——玉儿,你怎么了?
我总是不回答,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抱我回闺房。
闺房里,我恍恍惚惚的神情把他的耐心逼到了极点。爹气急败坏地问芝兰——说!谁惹恼了你主子!
芝兰半天不开口,良久,突出一句——奴婢也不清楚,只记得,主子在厨间碰到了邱姆姆,后来就不见了小姐……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恍惚中听到邱姆姆这三个字,身上神经般得一震。
爹似乎从我这里的了答案,于是大怒——叫那个贱奴和她的主子滚过来!
安姬走进了我的闺房,她的脸上第一次带出了不安的色彩。
——贱婢!爹吼了一声,直接从腰里拔了剑,刺进了邱姆姆的心窝!
安姬尖叫一声,脸色惨败地倒在地上。
我也惊住了!
爹带着血的宝剑指向安姬——你给本王滚回浣衣房,本王的后院儿里,没有你这么个女人!
——福升! 爹朝管家吼道,管家哆哆嗦嗦地进了来——你,去告诉后院那些女人,本王的嫡妃不在许多年了,自今日起,玉儿的身份,位比嫡妃!让那些个女人都给本王老实一点!
爹转过脸,尽量温和地对我说——玉儿,从现在起,你搬到兰轩馆去住。这里占了血光,晦气!
我在震惊中点了点头……
兰轩馆,据姨娘说,是我娘亲的故居……
旧爱
安姬的变故在府里掀起了一场沉默的变化。拿我自己来讲,那晚很久,我都一直沉浸在邱姆姆的死中。十五年的寄人篱下般的生活让我不曾料到,自己竟还有这样的能力——可以随时置人于死地。那些日子里,我感到很不解,我不解自己的身份竟然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我希望,身边的人可以给我一个解释。至少解释一下我的身份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我曾问过姨娘,这究竟是为什么?
姨娘面无表情地告诉我,福兮,祸之所倚。
我更加地不解,再追问下去,却发现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姨娘的脸上出现了一份挑衅的神色,而爹的脸色却越变越坏。
“你告诉了她什么?”爹低沉地问。
“王爷说呢?”姨娘的声音里带着不屑,“您做过的事情,还需隐瞒?”
爹拂袖而去,自此以后,我没有再见过姨娘。
当晚,我没有见到姨娘,于是着急地向芝兰询问。
芝兰急急地捂住我的嘴:“小姐,这话您就别问了。姑姑她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
我的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芝兰见我神色慌乱,于是悄悄地告诉我:“小姐,您可别到处问别人了。府里有府里的规矩,说错了话,碰到什么就说不定了。有些事,您放在心里就好。姑姑昨晚上给您把荷包绣好了,她让您带在身边。她临走时都嘱咐我要好生提点您,您可别胡来。”
我接过那个精致的绣品,在指尖上搓了搓,竟掉出一个纸团来——
上面只有八个字——居安思危,小心留意。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尚且不知‘安’由何来,又该怎么样小心留意呢?
芝兰低低的说——王爷喜欢您什么,这个,恐怕只有您自己才明白。
我惊愕地看着她,半晌,才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难怪姨娘会看中芝兰,她的心思远胜于我。
我回想着爹见到我的每一次,慢慢地将手中的纸团放在了蜡烛上燃尽。
他先是不认识我的,后来才认识;
他给了我应有的地位与显赫;
他才是那个可以翻云覆雨的人。
那么,我有什么值得他翻云覆雨的?
他说过,我是美玉。
我是美玉,可我究竟美在何处?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天人之貌?
翌日傍晚,爹带我去了草场。
这片草场是府内的,但比起府内其他苑景般的景致,因为这里已经少有一些宫室,故而多了几分开阔。
爹指着我跨下的白马——喜欢吗?
——玉儿很喜欢。
爹微微一笑,他的眼睛就如深潭一样,望不见底——这是特意为你买的,美玉配佳骑。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皱了一下眉头——玉儿这匹马,可是个女孩儿家?
爹笑得更开怀了——这个自然!瞧见本王□这匹黑马了么?这是它的男人。
——爹的那匹叫什么?
爹思忖了一下——墨璧
我淡淡一笑——那玉儿的就叫做羊脂!
墨璧和羊脂带我们在草场上来回奔走,末了,爹从怀里掏出一个皮袋递给我——喝一些,身上会暖和点。
我拧开皮袋子,一股热辣辣的液体流进了我的咽喉,我被辣的直流眼泪——这是我第一次喝酒。
爹哈哈一笑,翻身下马,捡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他从我手里接过酒袋,兀自畅饮了起来。我半蹲半跪地在他旁边。
晚间的风依旧很冲,吹得我的发髻都散开了,我第一次如此近地在爹旁边仔细地端详他,意外地,我发现,他是一个长得很俊美的男人。
——夕阳……
爹轻轻地叹了一声。
——莫梨就出生在这样的夕阳里。
爹又补了一句。
…… ……
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娘,竟然是爹的表妹。爹几乎见证了娘从生到死的所有生活。爹爱其至深,以至于娘难产而死,爹认为这都是我的过错,他要报复我,所以任我在王府中长了十五年都不曾过问。
爹喃喃耳语般回忆着往事——莫梨真得很美啊,当年,她也是这样骑着马,越过千里草原……
我被晚风吹得迷迷糊糊的,烈酒在我的胃里开始慢慢起了作用。
——莫梨是我的明珠,我要她!我爱她!后来,她死了,她死了!是你!是你结束了她的生命,她离开了我,可你却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容忍!直到那天下午,本王看见了你……一样的脸庞,一样的笑,莫梨回来了,我的莫梨又回来了,是她告诉我要善待她的孩子么?玉儿,不,你是莫梨的女儿,你和她一样,一样……
朦胧中,我瞧见爹有神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爹,我是莫梨的女儿,你真地把我从废墟里挖出来了?你不会再丢了我吗?
爹依旧在笑——玉儿,你不是废墟,你是美玉,是我们海西的明珠!
——哈哈哈!我疯狂地笑了三声,甩开了他的手。一把扯下了头上所有的金银珠翠,踢了鞋子,在草原上凌风狂舞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那么,我只有为悦己者舞,因为,那是他的最爱。
爹在远处轻轻地唤着——莫梨,莫梨……
莫梨是他的旧爱。
而我现在,就是莫梨。
我并没有出生在如此的夕阳里,可为什么要我为这样出生的女子延续生命……
新欢
临近年底,爹进京去觐见皇帝,回来时,却带了一个女子。
她是太后赏给海西王爷的侧妃,名唤绣阳。
初见绣阳,我为她的神采和气质所折服。她也是海西女子,但却生长于中原,是太后身边的侍女。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出于常人的聪颖,其敏捷与秀美集中原与海西两大优势于一身。果然,入府不到一个月,她就成为了爹的宠妃,下人们甚至议论说,绣阳将是成为嫡妃的不二人选。
第一晚家宴上,她执着我的手细细端详:“爷,早就听说您这里有一位郡主国色天香,依我看,再如何,也比不上眼前的这位芳华绝代。”
爹笑道:“你眼前的这位,就是那国色天香的了。”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绣阳却是惊喜地道:“王爷好眼力!郡主生得如此标志,不知王爷可曾教她一些中原女子的技艺?”
爹略有些低沉:“那倒没有,这里也找不来这般的人来教。但我这女儿已经是通六艺的,还须教导些别的什么?”
绣阳嫣然一笑,在爹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爹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点点头道:“你真真是个人精!”
回了房里,芝兰一脸忧郁地对我说:“小姐,您看那个叫绣阳的女人,会不会对您有贰心?”
我挑了眉毛:“这干我什么事情?她过她的就是了。”
芝兰叹了气:“您忘了安姬的事情了?”
草原上发生的一幕,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会对绣阳有所提防,但现在,我知道,不会了。于是,我淡淡一笑:“不会的,我知道,爹不会的。”
翌日,绣阳开始借各种理由到我房里来。
说心里话,我并不讨厌这个女人。与府里很多姬妾不同的是,她没有把我当成一个高她一等女人的,更多的时候,她将我当作一个需要学习更多女红的小妹妹。而爹似乎正在默许这种现象的存在,所以,我只有温婉地听从绣阳的各种教导。绣阳是个很会揣摩别人心意的女子,这恐怕也是她得宠的另一个原因。
一日,我骑马归来正在沐浴,绣阳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浴盆外。
——绣娘! 我惊呼!
——郡主莫怪。绣阳是见郡主骑马归来,想来郡主过累了,绣阳斗胆想过来帮郡主解乏。
我仍旧觉得有些难为情——这却不敢当,绣娘,论辈分,您可是我的庶母。
——那么,娘亲帮女儿揉揉肩,总使得罢? 绣阳浅浅一笑。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推辞。任她的双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绣阳揉得的确舒服。我不禁赞道——绣娘好手艺!不知师从何处?
——郡主谬赞,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