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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震怒已极,”元昶比我要强一些,可眼中仍有隐隐的泪光,“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偏偏是你的孩子。。。。。。”
“父皇呢?”
“还能怎么样?”元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愤恨与不满,道,“他护着谁,不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么?!”
“那么,”我问道,“太子妃呢?”
“跪在孝仪宫外了,”元昶面恨恨地道,“太后的意思,是要废黜太子妃,太子自己没话说,可父皇不同意。”
“你呢?”
“什么?”
“废太子妃。”我幽幽地问,“你同意么?”
元昶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道:“我不能同意,不能!”
“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低低地说,自从成亲之后,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意识到元昶不得为皇储的卑微——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们却只能装聋作哑,甚至忍辱负重,不,我真的受不得了,“元昶,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多久呢?!”
元昶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道:“我不会放过她的,不会,相信我!但是现在,玉儿,求你,求你不要。。。。。。”
我哀伤却又平静地道:“我明白,我明白。”
元昶扶着我下了床,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身上的服饰,妆容自然是免了——这时候,我的神情自然是越自然越好。
刚流掉孩子,我的身子仍是感觉软绵绵地。亏得元昶一路有力地搀住我,我走到门边,不自觉地看了元昶一眼,他冲我点点头,下一刻,我们便来到了孝仪宫的正殿上。
“玉儿——”太后见我出来,竟有些失声地喊道,“你怎么出来了,回暖阁里歇着去,仔细身子要紧!”
正在这时,孝仪宫外的太监来报说——太子妃晕倒了。
太子的脸上仍是淡淡的表情,皇帝却是神色一震,不等皇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和元昶双双跪在了太后面前。
“玉儿,你这是——”
“请太后不要再责罚太子妃了,”我忍住悲声,尽力高声道,“玉儿与太子妃情同姐妹,今日之事,并非人力所能挽回。家和万事兴,请太后为玉儿积福。”
语罢,我们叩下头去,可心,却如刀绞一般。
龙脉
“太子妃既无子嗣,又无妇德,将来何以母仪天下?”太后略带哀怨地低低叹了一声,挥挥手道,“罢,罢,罢!这事情,究竟是怎样的,皇上心里只要存着些公允便是了。既这么着,哀家别的不说,只愿皇上莫要委屈了老四他们夫妇。”
皇上略带怜爱地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我,挥挥手叫我们起来。
“儿子明白母后的意思,”皇帝低低地道,“玉儿心胸宽阔,朕自然不会。。。。。。有所偏颇。来人,先把太子妃搀进孝仪宫歇着吧。”
太后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快,但终究忍了下去。
“父皇,”我那一刻也不知哪里来的想法,竟脱口而出道,“太子妃也在外面跪了许久,正好太医们还未出宫,不若就教太医为太子妃把把脉,若是太子妃真因为此事有个什么,玉儿也于心不安。”
皇上这次真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道:“真是贤惠的孩子,亏你想得周到,朕准了。吕太医,你们这就进去瞧瞧。。。。。。”
元昶咬紧嘴唇,死死地握着我的手,攥得我生疼,而我们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芝兰和孝仪宫的一群宫女陪着我回了小阁简单梳洗了一下,宫里这是非之地,我并不想久留,况今日之事一出,我更加希望能早一刻回到晟亲王府。太后已吩咐了香车软轿等在外面,现在,独独等我了。
披上了太后方才赏的新披风,我被裹得像一只熊一样摇摇地走了出去。刚要进正殿拜别太后和皇帝,我远远地见元昶走了过来,亲身搀住了我,在我耳边喃喃地道:“什么也别说。”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正殿里,嫔妃主位的脸上都漾着一种诡异而尴尬的笑容。
“你,你方才,说什么?”皇上问着跪在下手的太医。
“老臣恭喜皇上,恭喜太子,太子妃已经有喜了!”
“多久了?”皇后开口,怯怯地问了一句。
“微臣看来,大概有。。。。。。”精明的太医说到一半,突然掩了口,话一转锋道,“娘娘恕罪,老臣方才老眼昏花,只道太子妃有喜,并为仔细察其月数。”
“哦,”太后的反应是最快的,只见她脸上虽不大有喜色,但嘴里却还是淡淡笑道,“这个,自然好。你们下去吧。吕太医,太子妃一向身子不好,这一胎,也难说会不会坐得稳,对外面,就先不要声张了。明白么?”
太医们的眼中都闪过一丝会意,便纷纷叩下头去道:“微臣明白。”
太医出去了,孝仪宫里似乎在酝酿着一种可怕的气氛,我不由地偎在了元昶的怀里,既忐忑又期待地等着主位上的人发话。
“皇祖母,父皇,母后,”太子出列跪下道,“儿臣不准备要这个孩子,乔霁月最好还是用些麝香,打掉这个孩子。”
“太子!”皇后低声劝道,“你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皇帝低沉却威严的声音响起。
“因为这个孩子不是儿臣的!”太子朗声答道。
“你说什么?”皇帝低声喝问道。
“儿臣只是据实禀报。”太子不卑不亢,“儿臣与乔霁月,并无夫妻之实。”
大殿上有没有了声音,我不知道太子回来后,对于他下江南这一段时间里宫里发生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照现在的情形看,或许,他还不知道皇上也卷进来了。。。。。。
“皇上,”太后缓缓地开了口,“这样也好,毕竟,乔霁月身上的这个孩子,究竟有些问题。。。。。。”
“不!”皇上断然喝道。
我愣住了,断不料,皇上竟会说出这个字。元昶搂着我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僵住了。
“太子,”皇上缓缓地道,“你小时候上书房,可还记得孔孟之道里曾讲‘仁者爱人’之说。现如今,霁月的身体并不好,如若现在做这些事情,难保不会一尸两命,你今后自是要君临天下之人,怎可说出这等不仁之言?”
这个荒谬透顶的解释,倒让我忍不住想笑了。
“那么,父皇的意思是,”太子有些愤愤地开了口,“要儿臣的太子宫里养别人的孩子为世子?!父皇,皇室血脉纯正不容玷污!您这里只道儿子宅心不仁,为何却不说乔霁月她身为东宫之首,违妇德,犯七出。若在民间,这样的女子死一百次都有了。。。。。。”
“什么血脉不正?!你满口里说的是什么?!就算如此,那你又待她如何?”皇上似乎失去了理智,愤然地吼道,“你对父命君命阳奉阴违,成婚两年,竟无房事!这倒还罢了,竟然还独宠青楼女子!你这又怎么说?!”
我有些担心地看向元昶,竟发现他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扬。
“皇上!”太后急切地打断皇帝的话,“眼下到该想想这事情要怎么解决,太子纵有千般不好,终究也不是什么大错,可乔霁月这事情,是真真不能拖的。”
“朕要太子留着霁月的孩子。”皇帝不客气地道。
“皇上,”太后冷然道,“做事情,可断不能如此感情用事。这事情,且不算是太子的家事,即便是太医,也已经能推出乔霁月到底是何时有的身孕,这事情传出去,太子的脸面岂不尽失?难不成皇上就一点都不在乎我天家的威严么?”
“朕心意已决,”皇上讽刺地道,“母后的好意儿子心领了,可这件事情,恕儿子难以从命。”
“儿臣敢问父皇,”太子冷笑道,“父皇此举为何?”
“太子!”皇后这一回是真的急了,忙打断道,“没听到你父皇说什么吗!”
“母后,”太子的眼睛盯着皇上,一字一句地道,“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孩子是要算在儿臣名下的,儿臣当然要问个清楚!”
皇帝怒气冲冲地盯着太子,却无法开口解释任何事情。最后,皇帝愤怒而尴尬地道:“这是圣旨,你为臣子,只须遵旨,何来多言?”继而,皇帝又狠狠地对太子道,“你可要小心,若是那孩子出了一星半点差错,你这太子也不用当了!”
顷刻,皇帝明黄色的身影便离开了孝仪宫。
红颜祸水,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皇上痴迷太子妃到这地步,这是所有人都万万不料的。
“皇祖母,母后。”太子愣了好一会儿,方才醒神似地跪下,颓然道:“儿臣正位东宫多年,从未充裕过太子后宫,今日既有如此丑事,儿臣心灰意冷,儿臣恳请皇祖母下旨,为儿臣择良家女子册封良娣,良媛,承徽,昭训,以及奉仪。”
这种补偿似的懿旨倒让我真的觉得又辛酸又好笑。堂堂太子竟然必须要把这种事情打碎牙齿和血吞,任是谁看了,恐怕都会觉得不忍吧。
晟亲王府。
府里的郎中将手搭在我的脉上好一会了,过了两刻,便有芝兰过来帮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穿戴。
元昶匆匆地走回屋子,坐在我的床边,郎中跟在后面,也进了来。
“怎么?”我看着元昶的神色,心下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丝不安。
“夫人,”郎中的神色也颇为凝重,“奴才有一事相问。”
我点点头。
“夫人这一阵子,可用过放有藏红花或是藏青的吃食?”
“藏红花?”我微微皱了眉,自我有孕后,府中的事物都是千挑万选才敢奉上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心下疑惑不解,我不禁开口问道,“郎中所指为何?”
那郎中与元昶迅速对视了一下,见元昶点了头,这才开口道:“夫人,今日宫中之事。虽说摔上一跤,十有八九会动了胎气。可依奴才看,夫人的脉象,远非如此。奴才斗胆揣测,夫人有孕这几日,是否曾不慎服用过藏红花或是藏青一类,易于滑胎的药物?”
我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也不至于不慎到这地步。半晌,我疑疑惑惑地对元昶道:“这些日子,每一餐都是在府上用的。大约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那在宫里呢?”元昶抓紧我的手,“你总是断不了会进宫的?”
“宫里?”我思索道,“太后那里,母妃那里,母后那里。。。。。。母后?”
我刚想把我的疑惑说出来,然而话到嘴边,我却犹豫了一下,对郎中道:“府中可有现成的藏红花,拿一些来我闻闻。”
早有下人转身去取了,不一刻,芝兰托着一个小瓷碟儿进了来,里面是红红的一小堆。
我捻起了一丝嗅了嗅——自是草药甘苦的味道,不甚好闻。然而却真的有几分熟悉,难道真的在哪里闻到过呢?
“怎样,”元昶有些焦急地问道,“可有些头绪?”
“甘中带苦,”我苦笑了一声,心想方才幸好没有冒失地说出我的怀疑,“咱府里给你养胃的药茶也和这差不了多少,我又如何能辨得这么仔细呢。。。。。。”
茶,茶?我说到一半,忽地住了口,茶,是啊,若是在茶里面下了这些,谁又能查得出来呢?!
“难道。。。。。。”我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说起来,似乎在哪里品过和这味道相似的东西,可是,我并无十足的把握。”
“是什么?”元昶比我还急几分。
“茶水,杭白菊的茶水,”我若有所思地道,“是了!太后的寿筵,那日的茶,也是她准备的!”
“什么?”元昶疑惑而焦急地问。
“或许,是太子妃,”我疑疑惑惑地道,“这几日,只有她调出来的茶水,才会带有这种相似的味道。”
元昶忖度了片刻,便与太医出去了。不大的工夫,又折了回来。见他要休息,我忙撑起身子为他解衣。
“好了好了,”元昶一迭声地扶我躺下,“我自己来吧,你身子要紧,好好休息。太子。。。。。。太子妃。。。。。。”他对上我苍白的脸色,“玉儿,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不会。。。。。。”
侧妃
除夕家宴前。
“这回可好了,”我轻轻地抚着蒙初的手,“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王妃。。。。。。”蒙初幽幽地叹道,“您只瞧着这里好,殊不知,太子他。。。。。。”
我低头不语,我如何能不知道太子最近在做些什么?不过,这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自从太医诊出太子妃的身孕以后,太子对自己后院的事情,自是心灰意冷——皇上在孝仪宫如此不慎的表现,任是傻子也瞧得出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而太后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迟迟没有颁下懿旨给太子充裕东宫。
“太后这是在帮我们呢。。。。。。”一日,元昶在我耳边笑道。
于是,从江南回来的太子,比从前的时候更加消沉了。若说从前对政事还尚存几分见解,如今,索性是不闻不问了。
“我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