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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知道我的另一半的想法,两个女人已经开始计划这件浪漫事情。
“你们一定要带着你们的狗儿来我们家唷!”克瓜尔太太说:“当这小俩
口在外面
※ ※ ※
X 时,我们可以喝香摈。”她试着找一个较优雅的字——在外面
※ ※ ※
X 时。幸好,她先生比较实际,他说:“首先,我们得先看看他们是否
处得来,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让他们
他用准岳父的眼光打量狗儿,狗儿将浑圆多肉的脚掌放在他的膝盖上,
克瓜尔太太在一旁逗它。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这就是了!
“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克瓜尔太太逗着狗说:“它叫什么名字?替它
取个勇敢的名字,你们认为呢?看看它雄壮的头!”狗儿看看她。“比方‘维
克多’(胜利)呀;或是‘阿基里斯’(希腊神话中的勇士)。”
狗儿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不用点想象力,很难看出它具备了非凡的
勇气,不过至少,它很男性化,非常威武,于是我们决定好它的名字。
就叫它“波伊”(Boy)吧!英文里“波伊”就是“小伙子”的意思。
“叫小伙子,这个名字很棒!”克瓜尔太太同意。于是“小伙子”就叫走
了。
我们安排两三个礼拜后,等“小伙子”打过预防针,刺上号码,把它
喂养得结结实实,它看起来像一位神气焕发的追求者时,让它去见“未婚妻”。
除了到兽医那儿及进食大餐外,“小伙子”大半的时间都努力想溶入这
个家。每天早上,它就等在院子门口,高兴地低声吠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并时时注意在它眼程内可咬定的手腕。
一星期过后,它从睡在房外的毯子升级睡到院子里的篮子。再过十天
后,它已进占到房子里的餐桌下,另外两只狗也对它百般顺从。
老婆买了一个网球给它玩儿,它老兄则拿来啃咬。它会追蝴锡,并懂
得坐在游泳池的阶梯上,享受习习凉风。这家伙简直是住在“狗天堂”嘛!
克瓜尔太太所谓的“恋爱约会日”终于到来。
我们开车前往塞纽(Saignon)上方特别曲折婉蜒的乡下,克瓜尔先生
在这儿把一栋老旧的石制厩房改建成一排矮长的房子,面对着山谷及远处圣
马当卡斯迪水村庄(St.Maritin— de 一Castillon)。“小伙子”体重增加,
全身的毛也长厚,唯一没变的是:它还是缺乏社交礼仪。
这家伙从车上跳下车,抬起腿就在刚种下不久的树底撒尿,肥厚的脚
掌在刚冒出的草皮上乱扒,不一会儿就爬到房子后面的小山丘上,跳上屋顶。
我们走进屋内喝茶,品尝烧酒泡过的樱桃。
“叫。伙子。看起来不错!”克瓜尔先生说。
“样子挺棒的!”克瓜尔太太说。
“但是??”克瓜尔先生好像有些担心。
他站起来拿出杂志,这是一本法国科萨犬俱乐部最新发行的杂志,每
页都有科萨犬献宝的照片,有的狗神气活现地含着搜获的猎物,有的狗在水
中表演游泳术,有的狗服从地坐在主人身边。
“你看看,”克瓜尔先生说:“这上面所有的科萨犬都有典型的科萨犬毛,
挺直的毛。”
我看看这些照片。所有狗的毛都是平顺且厚茸茸的。我看看“小伙子”,
它正用它那棕色大鼻子贴在窗户上。那经过修剪后的短毛正在变成灰棕夹杂
的卷毛,我们觉得很特别,很好看。但克瓜尔先生并不这么想。
他说:“很不幸,‘小伙子’长得像一只绵羊。颈部以上,它是只科萨
犬,但颈部以下,根本活像一只绵羊。我很抱歉,这桩婚事恐怕是门不当户
不对。”
老婆差点儿被樱桃呛着,克瓜尔太太看起来有些沮丧,克瓜尔先生觉
得抱歉,我则松了一口气。
两条狗加上一只羊,现在而言是恰恰好。
所以“小伙子”至今,就我们所知,还是光棍儿一个。
第三章 缓速迈向五十大关
我从不刻意过自己的生日,甚至忽略每一个十年所累积的事业起伏与
成就。
30 岁生日当天,我在干活儿。
40 岁生日,我仍在干活儿。
我打算也以工作度过50 岁生日。
但事与愿违,老婆大人另有高见。
“你都半百了,想想这些年来你喝下多少好酒呢?这可是项非凡的成就,
我们得好好庆祝一番!”
老婆意志坚决时,争吵是无用的。
于是我们讨论如何过我的五十大寿,其实我早该料定她已有安排。
她礼貌地倾听我的建议——到埃克斯镇(AIX)玩在游泳池内享受一顿
水上大餐;或是卡斯(Cassis)海边玩一天??。
直到我再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主意时,她才气定神闲地说:“何不邀几个
朋友到卢贝隆山区野餐!”
这是在普罗旺斯庆祝生日的方式。
老婆大人开始描绘如梦似幻的暖阳普照在森林上空时的美景,我可以
不必着长西装,肯定我会喜欢的。
我会喜欢野餐?简直不能想象。
我的野餐经验仅止于在英国所留下的印象:终年潮湿、寒凉沁骨的湿
地,争抢食物的大群蚂蚁,温热的白酒,以及躲都躲不掉飘到头顶上的乌云,
雨点打在身上,争着到处找避雨的地方。
老实说,我不仅讨厌野餐,实在恨之入骨。老婆说这次不同,她会安
排妥当。事实上她已和莫里斯密切讨论过。
她心中想象的不单是一场文明的野餐,而且是个风景如画的庆祝活动:
在天朗气清的克朗德布耐(Glyndebourne)河畔举行。
莫里斯是位于毕武村(Buoux)的卢伯旅店的老板兼主厨,且是个标准
马车迷,过去几年中,收集并整修过两三部19 世纪的四轮敞篷马车、一部
用马拉的大轿车、一部保养的很好的驿马车。
他现在则提供交通工具给喜欢冒险的乘客——搭乘马车去大森林中午
餐。
老婆再次强调,我铁定会爱死的。
当我看到马车时,立刻知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我们邀请八位朋友,双手交握开始祈祷有个好天气——当然不需像在
英国时握得如此之紧!
尽管两个月前的四月仅下过一次雨,六月的普罗旺斯仍是难以捉摸,
下雨的概率还是有的。
当天我起床,走到院子,早晨七点的天空是那么蓝,蓝得像“高卢牌
香烟盒”。脚下踩的石板是那么温暖。我们的房客蜥蜴先生早就爬上晒太阳
的位置,摊平,一动不动地靠在屋子的墙边。
光是苏醒时分的大好晴天,已算是一份绝好的生日礼物了。
在卢贝隆,于夏日开始,坐在门前走廊享受一杯鲜奶油咖啡,蜜蜂忙
着在薰衣草间觅食,阳光把森林幻变成一座翡翠仙境。此等感觉可比醒来时
突然发现自己变成百万富翁还棒。
暖和的温度让我感觉全身健康又乐观。
我不觉得我比49 岁老一天。低头看看自己的十只棕色脚趾,我希望它
们在我60 岁时依然如此。
没过多久,温暖的气候变得炎热、蜜蜂的嗡嗡声被柴油引擎声给盖住。
一部敞篷的富豪旅行车,绘着迷彩绿,气喘淋淋地爬上车道,在一阵灰尘中
停下。
原来是游泳池清洁专家贝纳,他穿得像是要参加远征沙漠的中古世纪
童子军,军服样式的短袖及短裤,军人经常配戴的墨镜,车上挂满水桶及背
包;还有一张晒成古铜色的脸,头上戴着一顶路易?维登的棒球帽,看来一
点都不搭配。
他穿越100 号大道的敌人阵线,成功地入侵梅纳村。现在则做最后的
准备,打算奋力一击攻进山里。
“老天!你怎么看起来老了呢?”他说:“我可以借用电话吗?我的游泳
裤还放在昨晚过夜的房子里,它们是卡其布料做的,很像诺列加(Noriega)
将军的内裤,十分特殊,我不想把它们弄丢。”
趁贝耐打电话,我们将两位朋友及三条狗赶上车,准备上路至毕武村
和其他朋友会合。
贝耐从屋子走出来,调整棒球帽以遮住强光。我们在富豪旅行车的护
送下出发,这部车和车夫吸引了马路两旁半身藏在葡萄园的农夫们注意。
过了奔牛村,景色变得荒凉原始,葡萄藤蔓延至岩石块、橡木丛及带
状的紫色薰衣草地。路上不见车子及房子。我们距卢贝隆的繁华市镇约莫有
百英里之远。
让我兴奋的是,这样原始、空旷的乡野竟然还存在。至少还需要一段
时间,建筑商才可能侵袭这里来,在这里盖上商店和各式各样的房子。
我们往下绕个弯,进入深谷里,毕武村犹在沉睡中,一过镇公所,一
只窝在木柴堆里的狗儿,睁开半只眼睛敷衍地低吠几声,有个小孩怀中抱着
一只小猫,棕色脸面上的一对大眼睛注视着难得见到的交通行列。
小旅店四周的景致,仿佛一个剧情、角色、服装或时代尚未搞定的电
影拍摄现场。
现场有一套白衣服,一顶宽大的巴拿马草帽、短裤、帆布鞋、丝质衣
服,一件墨西哥工作服、围巾、颜色鲜艳的披肩,一些不同颜色不同年代的
帽子及一位盛装的小婴儿。
我们从沙漠来的贝耐从车上跳下来监督检查装备。
莫里斯从马匹停靠区出现,向我们微笑,对能有这么好的天气感到欣
喜。
他身着普罗旺斯星期天的盛装:白衬衫,白裤子,细条黑领带,枣红
色半身短外套及一顶旧的平顶草帽。
他的朋友驾着第二辆马车,也穿着白衣服,挂着深红色吊带及一撮看
起来很棒的椒盐色胡子,很像伊夫?蒙当(Yves Montand)在Jean de FIoretie
电影中的扮相。
“来,过来看看马。”莫里斯说。
他带着我们穿过花园,询问我们的胃口状况。先出发的队伍刚刚乘坐
巴士离开,好去准备野餐。丰盛的餐点,足够喂饱整个毕武村。
皮毛光滑,马鬃及尾巴梳理得干干净净的马匹被栓在荫凉处,其中有
一匹嘶鸣着,鼻子凑到莫里斯的短外套中找糖吃。
最年幼的小客人将头靠在她父亲肩上,咯咯地笑。她一看到这匹怪物,
蠢蠢欲动的粉红色指头靠过去往马儿粟色的腰窝戳去,马儿误认是苍蝇,长
尾巴挥动起来。
我们看见莫里斯与“伊夫?蒙当”,将马拉往黑色镶红边的敞篷马车及
七人座的驿马车,两辆马车都上油。打腊,擦得亮澄亮澄的,就像是准备摆
在展示间用的。
莫里斯花了整个冬天的时间在马车上,而它们果然就如他自己说的
Impecc——美极了!
唯一添上的现代化东西是一个老式的,有如军用的喇叭,它是用来超
越保养较差的马车及恐吓穿越马路的鸡。
“Allez Montez!”(来,上车!)
※ ※ ※
我们上车出发,以正常的车速穿过小镇,柴堆边的狗儿吠着,向我们
告别,往广阔的原野驶去。
这种旅行方式让人对汽车的发明感到后悔,每样东西看来都迥然不同,
视野宽阔且更有情趣。
马车随着路面的弯曲及坡度调整步伐,产生出一种舒适愉悦的节奏。
马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蹄咯噎咯噎踏动,马车铁轮沙沙地辗过
路上的砂砾,好比一阙杂沓缤纷的古典乐。
空气弥漫着一股香味,一种由马的体温热气、马鞍肥皂、木釉香及从
窗外迎面扑来的草原芬芳混合而成的香味。
若有似无的车速,提供充分的时间让你浏风光。
坐在汽车上,有若置身于一个快速移动的梦幻空间,眼前所见的是一
片迷离恍惚影像,完全与乡野景色绝缘。
而坐在马车上,倒也成了风景的一部份。
“嘿哟,小步前进!”
莫里斯用鞭子轻打马匹臀部,我们换成二档速度。
“这匹马又懒又贪吃,”他说:“知道回程有东西吃,就会跑得比较快。”
一片长且浓密的徘红虞美人草原,缓缓地在我们下面的山谷展开。
空中一只秃鹰盘旋窥探着,它双翅展开不动,平衡地翱翔。就在这当
儿,飘来一朵云遮住太阳,一会儿,只见光芒从黑暗的云后射出,好像从车
轮辐轴中射出。
离开大路,沿着一条窄的小径盘绕穿过森林,马的喘息声被扑鼻而来
的百里香掩盖。
我问莫里斯如何发现野餐地点。
他告诉我,每星期休假时,他就骑着马去探险,有时骑了几个小时还
不见人烟。
“我们距离艾普村其实只有20 分钟,不过没有人来过这里,只有我和野
兔。”
森林愈来愈密,小径也愈来愈狭,窄到几乎仅够马车通过,然后我们
绕过一个露顶的岩石,穿过一个由树枝拱成的隧道,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就
是目的地了。
“到了!”莫里斯说:“餐厅开始营业。”
在洁亮平坦的草地边缘,橡木树荫下摆了一张10 人份的桌子,上面铺
着一块洁挺的白桌布,有一个冰桶,浆过的餐巾,几盆鲜花及数量恰好的刀
叉及椅子。
桌子后头,有间长石块搭成的小石屋,原来是牧羊人休息用的地方,
这会儿变成野外的吧台。
我听见拔拉瓶塞“波”的一声,酒杯碰撞的叮铛声。
我对野餐的不良印象就此消失,这比冷硬的湿地及蚂蚁三明治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