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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尴尬的一笑,对着仟夕瑶说道,“夫人,我去扫扫院子。”
仟夕瑶听的不过瘾,想起青娘提起夏震时候的反应,心想她不会知道点什么吧,随口问道,“青娘,你知道夏震和信阳侯之间的事情吗?”
青娘头低的很厉害,说道,“不知道。”
“噢。”仟夕瑶见她分明知道什么,却是不肯说的样子也就没问,她正在给皇帝做一件长袍。
自从上次送了双袜子给皇帝后,他就显得很喜欢的样子,这一路上一直穿着,直到前几天破了个洞这才不得不丢了,这件事万福就在仟夕瑶面前翻来复过去的说了好几次,仟夕瑶从开始的……,哎呀,原来皇帝这么喜欢我做的袜子,那种骄傲感中,很快就上升到,原来我还得做,好累,囧。
总归这一路上仟夕瑶抽空给皇帝做了五双袜子,看着皇帝虽然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他一直都这样……,仟夕瑶知道皇帝就是个面瘫脸。不过他要是喜欢会一直穿,当那五双袜子被轮流穿的很频繁的时候,仟夕瑶又开始给皇帝做内里,其实被万福盯着做,然后是鞋子,现在是长袍。
雨一直在下,不过几天就把存粮都给吃了,伍泉和那青娘的相公,还有这家的老头子一起下山采买去了。
也许是路上雨大,到了晚上都没回来,老太太又开始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结果却等来了老太太的妹妹赵氏。
赵氏住在附近的一个小村里,看着这几天下雨担心姐姐,这才领着儿子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结果看到姐姐家里竟然住着几个客人。
老太太喜出望外,拉着赵氏说了半天的话,这一说话就忘记做饭了,青娘进来问了许多次才想起来,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肚子饿,原来是没吃饭啊!”
但是问题来了,没柴烧。
老太太就发愁了,本来想着老头子和儿子能在晚饭前回来,所以也没在意……,赵氏也看到这情况,她看了眼自家儿子,这路上太泥泞扭了脚腕肯定是干不了活儿了,就把目光对准了万福,结果人正感冒呢,红着脸不停的咳嗽,她想这个也不行,最后把目光对准了那位看着很英俊,实际也很俊朗的男人。
“这位爷,你看我们这老的老,伤的伤,病的病,实在是没有个利落的人,这都天黑了,饭还没吃上。”赵氏嗓门大,一说话就震耳欲聋的,中气十足的很,“你要不劳驾劈个柴?总让我们这些人喝点热汤不是?”
让皇帝劈柴?仟夕瑶拿着针线的手顿住了,她觉得可能听错了,掏了掏耳朵,结果听到赵氏又说道,“别告诉我,你这么个子都白长了,连个柴都不会劈。”
万福在床上听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嗷叫一声跳了起来,结果太激动,一下子头晕眼花的,又晕回床上去了。
皇帝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发愣。
赵氏看了眼震惊的从屋里走出来的仟夕瑶,说道,“这位爷,瞧瞧你家媳妇,真是可怜,饿的路都不利索了。”然后上前自来熟的牵住仟夕瑶的手又说道,“这位夫人,你忍忍,等着你家老爷把柴劈了,咱们就做饭,我带了一老母鸡,啧啧,炖汤喝,味道鲜美着呢。”
仟夕瑶心想,我这哪里是饿的,我是被吓的!
如果皇帝真是一般的行商,按道理这老太太说的也没错,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干活,他适当的搭把手是对的,可是问题是他是大祁最尊贵的人!是皇帝!他能干这事吗?
仟夕瑶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想着这家人全部拉出去投了大牢的样子,越想越是心焦,脸色还真就白了几分。
两个藏在暗处的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藏不住的杀意。
这家人如此以下犯上该杀!
现在动手?
两个人手里握着暗器正准备一击必杀的时候,看到皇帝捏了捏衣袖,他们徒然停了手,这是一种暗号,就是不要轻举妄动,无奈只好忍着。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两个暗卫都憋着一股气!
皇帝看都没有看老太太赵氏,虽然她人高马大,虽然她嗓门很大,虽然她存在感很强,但是皇帝就是没有看她,而是朝着仟夕瑶招了招手。
只要皇帝不生气,仟夕瑶就谢天谢地了,看这会儿皇帝还有心情找她,甩开老太太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皇帝看了眼仟夕瑶的脸色,问道,“饿了?”随即又补了一句,“那我劈柴吧,你来烧火。”
仟夕瑶赶忙说道,“老爷,我来劈吧。”
在里屋的万福试图再一次爬出来,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呢,又咚地一声,倒在地上,额头磕了个大包,直接爬不起来了,他躺在地上想着,陛下,奴才无能啊,奴才救不了陛下!呜呜呜
仟夕瑶站在皇帝的身旁,准备纪念这历史性的一刻,呸,是准备皇帝稍微露出不适就赶紧接手,结果皇帝刚开始还有点摸不到准头,斧头总是劈到了一边,后来就一劈一个准,一个小腿粗的小原木,三下五除二就变成了四片薄柴。
仟夕瑶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来,说道,“老爷,你可真厉害。”
皇帝本来憋着气,但是干着干着就觉得找到了窍门,又见仟夕瑶眼中的崇拜之色,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越干越来劲儿。
砰砰砰,皇帝挥汗如雨的劈着柴,似乎找到了节奏。
赵氏在一旁瞧着,不知死活的拍手说道,“哎呀,这不就是会劈吗?干的可是我比我家的铁牛还要好。”铁牛就是赵氏的儿子,又对着仟夕瑶说道,“夫人,你可真是好福气。你家爷一看就是又能赚钱,又会疼人的。”
仟夕瑶听了差点额头上汗珠子来,心道,你要是知道这位是谁,就算皇帝不罚你,也是要吓死的吧?
伍泉刚到门口就听到劈柴的声音,想起来柴火快要用了,说道,“这是谁在劈柴?”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大祁最尊贵的皇帝挽着裤脚,正挥汗如雨的劈柴,伍泉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儿,差点就跪在地上了。
第43章
王七对伍泉特别恭敬;王七就是青娘的相公;他们家姓王,他在家排行老七,家里人都叫他王七。
王七恭敬的原因是;他们在路上遇到追铺海贼的,硬说王七就是海贼;伍泉不知道亮了个什么东西;那些人都吓的不轻;就像对待自家祖宗一样只差磕头把他们送走了,王七第一次受这样的礼遇,简直就是轻飘飘的不行;又迷迷糊糊的听那人说,伍泉是拱卫司的人。
王七想起青娘说过,拱卫司是皇帝的亲信;就连一品大员都可以先斩后奏;厉害的很,他就想;如果伍泉是拱卫司的人,那么伍泉伺候的那位老爷应该是比一品大员还厉害的任人物吧?
当然他也想不出来什么人是拱卫司上面的,总归是个了不得人,而且这种身份肯定超过了他见过的最大的官,县官老爷。
结果他看到先前一步进院子里的伍泉脸色铁青,他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吓的差点晕过去,那位比县官还要大的老爷竟然在劈柴!!
青娘急的不得了,额头上都是细小的汗珠,见王七回来,赶忙上前说道,“相公,你快去……,别让客人劈柴了。”
“哎。”王七应了一声,急忙走了过去。
这时候伍泉早就过去了,站在一旁恭敬的说道,“老爷,这种粗活儿还是让我来吧。”
皇帝舒了一口一气,抬头瞥了眼伍泉,说道,“你回来了?”
“是。”伍泉低头应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皇帝还继续的劈柴,一副不愿意收手的样子,赵氏本来想着就算是客人,搭把手劈个柴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尊老爱幼,总不能叫她一个老太太和仟夕瑶这等妇孺来做吧?
所以就算是心里觉得点对不住,但是也没怎么在意,再说,她不也说把自己带过来的老母给他吃?
结果这一个个的,青娘脸色苍白,小身子微微颤抖,王七急的团团转,王家老头子一脸恐慌,王家老太太也像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傻站着……,赵氏就觉得这个人来头真不小,不能干这事啊?
“哎,那什么,这位爷,人都回来了,你就别干了。”赵氏干巴巴的说道。
皇帝像是没听见,继续劈柴。
众人都朝着赵氏看去,那一个个眼神,就跟探照灯一样的,赵氏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注目礼啊,顿时老脸就搁不住了,挽了袖子,上前说道,“我来干。”
皇帝却说道,“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能干活?”一下子就把赵氏给堵回去了,赵氏干瞪半天的眼睛,觉得众人的目光还是那样灼热,像是要把她放到火上面碳烤一样,老太太急的不行,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我家老母鸡叫了,我得去看看。”然后就溜了。
众人,……
这一天晚上大家都战战兢兢的,赵氏从王七嘴里听说,这位爷的身份竟然比县官还要大,当时直接从炕头上滑下来蹲地上了,嘴里一劲儿的再说,“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不会被抓走吧我家老大刚给我生了孙子,我还没抱过,家里的两只小猪还得我来喂……,十二只母鸡怎么办?我进牢了,谁每天早上捡鸡蛋?”
青娘,“……”
然后,这天晚上的饭桌上就多了一只正宗的老母鸡,赵氏笑的献媚,“这位爷,你多吃点,这是我自己养的。”
皇帝刚开始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干熟练了之后觉得这也是体验生活的一种,他以前还从来没有劈过柴,不知道生火这么不容易,这一干才知道民间疾苦,就像是以前学过爱民如子,可是那都是书本上的干巴巴字样,这一路上,他亲眼见了才知道真正的疾苦两个字是什么含义。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特别是海禁的这些沿海城市,更是因为莫须有的鱼税,弄人口凋零,妻离子散,一片乌烟瘴气的气象,弄得他常常食不下咽。
皇帝想着这些可怜的百姓,想起那个卖鱼的小童,那么辛苦的不过就是为了给家里病了的奶奶买几块他现在都不乐意吃的麦芽糖吃,又想起住宿的这家人,虽然是渔民,但是一年到头连鲜鱼都吃不上几口,更不要说这鸡肉了,鲜鱼抓了就要卖,卖不出去就晒干了,晒成鱼干后要继续卖……,努力的补贴着生活。
皇帝再一次把目光对准了赵氏送过来的整鸡,忽然就觉得难以下咽了,语气渐软,对着香儿说道,“你去把还给那赵氏吧。”
赵氏看到香儿端着鸡肉回来,脸色顿时发青,以为这位大老爷要发脾气了,香儿解释半天也不见赵氏接,赵氏这会儿哪里敢啊,就差哭着求香儿了。
最后好说歹说半天,知道皇帝并不是生气,这才收了,不过分了好几份,一桌一份,家里人口多,吃饭就分了四桌,仟夕瑶和皇帝一桌,那是最好的菜都往这边上,然后是伍泉那一桌,再然后菜是他们自己的,别说是鸡肉,就是连虾腿都没有。
皇帝看着重新被分回来的鸡肉,见鸡腿,鸡翅,鸡胸脯等好肉都在这里,抿了抿嘴,最后夹了一块鸡腿到仟夕瑶的碗里,说道,“多吃点。”然后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又补了一句,说道,“这是老爷亲手劈的柴。”
仟夕瑶顿时就……,她很给力的那一碟子鸡肉都给吃了,皇帝亲手劈柴做的鸡肉,一辈子估计就这么一次了。
皇帝见仟夕瑶吃的脸色红润了几分,这才缓和了神色,至于至于赵氏,当天晚上就吓得带着儿子铁牛跑回了家里,囧。
之后,雨又下了几天,仟夕瑶能感觉到伍泉等人的精神头是崩的越来越紧了,有时候不过一个路人来蹭碗水喝都要盯着人瞧上半天,半夜要是听到什么动静,更是会整夜的不睡……,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正全神贯注的等待着猎物上门一般。
只是这雨却像是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一直不断的,淅淅沥沥的下着,仟夕瑶甚至觉得在这么下下去,都要闹洪灾了。
就在仟夕瑶快绷的不行的时候,皇帝却对仟夕瑶说时间赶不及,他会先行离开,让她先安心呆在这边,等天气好了,慢不过十天,快的不过五六天就会派人来接她。
这几天仟夕瑶身子越来越虚弱,就连王家藏在厨房里的鱼干味都闻不得,皇帝实在不舍得她在下雨天赶路。
仟夕瑶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子不行,自然点头同意。
只是仟夕瑶以前没有跟皇帝在一起的时候,日子也是这么过的,不过就是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虽说有点寂寞,但不都是这样?
可是等着这一天跟皇帝离别的时候仟夕瑶就哭了。
仟夕瑶挥着手跟皇帝道别,皇帝皱着眉头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语气中带着安慰,“不过几天,别哭了。”
“嗯。”仟夕瑶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越是安慰,这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怎么止也止不住,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变的特别敏感,就好像身上的感情细胞大开,分裂成了以前的数十倍,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会春伤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