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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也不至于娶阿邻那样的货色啦。”
铁勒一向从容的声音立时变得火大:“阴险狡诈,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要算计,你这样的女人当真是个祸害!”
“你想杀了我?”素兰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我只要伸出手,不管要什么,乌德都会跑了找来给我。现在脱光了,铁勒大人居然看都不看一眼,明珠素兰,碰到真正的大英雄好汉,原来什么用都没有。”
铁勒低低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你不用一直盯着那雨啦,就算雨停了,你也无家可归。”素兰突然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铁勒声音变得警觉,好像终于回过头来,叹口气道:“这么冷的天,夫人你光着身子做甚?”
“勾引你啊?”素兰理所当然地答道,顿了顿笑道:“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有家归不得。”
“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算了。”铁勒哼了一声,又道:“要是我想知道,我总有法子让你说出来。我堂堂七尺好汉,岂能听你摆布!”
“你有什么法子?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你能有什么法子?”素兰似乎越来越觉得有趣,声音里的冷冷森意越来越弱,笑着问铁勒:“我要是穿着衣服,你可能早就拿刀过来了。现在不是我怕你,是你怕我——嗯,这还是我第一次脱光了衣服,不怕男人扑上来呢!”
风雨啪啦声里,似乎隐隐能听见铁勒咬牙的声音,良久听他恨恨地道:“你穿上衣服!”
“我不穿。”
“那你说我为什么有家归不得?”铁勒似乎站起身,走到了素兰旁边。
“你把两只手放在我的腰上,我就告诉你。”素兰柔柔的声音轻轻地道,声音如慕如诉,动人心魂。
没听见铁勒说话,一会儿工夫只听见素兰“啊”地痛叫一声,大喊道:“你拿湿衣服绑我干什么?”
铁勒没说话,只听得见素兰啊啊啊地痛叫声,一边叫一边喊:“不要把湿衣服搭在我胸脯上!不要——你绑我的脚干吗?”
“好啦。现在你该盖上的地方全盖上了,你不会再以为我怕你了。等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有家归不得,我就给你松绑,让你自己把衣服穿上。说吧,为啥?”铁勒的声音竟然也有微微的喘息声,似乎刚才给素兰绑住手脚的时候,费了极大的力气。
“松开!你这样的好汉欺负我一个女子,不嫌丢人么?”素兰怒了。普通女子衣服被剥,会羞愤大怒;她赤裸的地方被遮住,反而生起气来。
“没人能指挥我铁勒做这做那!你想收拢我,像你收拢乌德一般,素兰夫人,你打错算盘了。你会说出我为什么有家归不得,而且你是按照我的方式来说!懂了么?”
“我不说,死也不说!”素兰的声音微微颤抖,好像一个挥舞着天下无敌利器的武士,一朝发现这个利器不再有用,登时开始心慌意乱。“你松开我的手。这湿衣服冷冰冰地,快从我身上拿开!”
行路难
“我为啥有家归不得?”铁勒不理素兰的怒叫,追问道。
“我不说,不说!你待怎地?打我么?”
“我铁勒一生专打硬汉,绝不会对妇人动粗。素兰夫人,你说我为啥有家归不得,我这就给你松绑,不会为难你。”
“既然你不会对我动粗,那我更不会说——看你怎么办!?”
铁勒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很轻:“我听说夫人十二岁被你父亲黑狼送人,想想阿邻十二岁时,似乎还是个孩子呢。明珠素兰美名遍天下,谁能想到其实不过是个可怜人……”
“我不用你可怜!”素兰听他口气怜悯,登时大怒:“你不听我的话,不为我所用,不过是个光杆武夫,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光杆武夫?嗯,这句话大有意思,难道夫人忘了铁勒全族都是我一手壮大的么?我有几万精兵为我誓死效忠,怎么会是个光杆武夫?”
素兰会意到自己说走了嘴,她不答铁勒的问题,只淡淡地道:“你若肯为我效力,你我二人联手,统一都摩、思结、同罗和铁勒族之后,再收服了莫贺达人,分裂了一百年的高车族重新称霸草原,不是很好么?铁勒大人,你不稀罕我,难道连这滔天的富贵权势也不在意么?”
“我铁勒原本是个讨饭娃,连双鞋子都没有,也没想过要卖身为奴。现在夫人就算把天下间所有的富贵都给我,也休想让我听命于人。你虽然不肯透露我为何无家可归,我可也猜出一二,莫非夫人收服了我的弟弟菩萨么?”
外面山洞里好一阵无声无息,很久以后素兰低沉的嗓音叹息着道:“有勇有谋,不卑不亢,真是想不到天下间还有这样的男子!铁勒大人,你猜得不错,我想菩萨不但联合了乌德在路上埋伏你,而且答应了莫贺达人一些好处,所以他们才会派兵在野马川堵截你。现在你前后受敌,还能往哪里逃呢?”
山洞外再也没了声音,显然铁勒感到了事态严重,开始苦苦思索。
“我被六个部落的男人抢过,要是其中有一个男人能像铁勒大人一样该有多好?”素兰自言自语地说,叹了口气,她也沉默起来,不再说话。
李昶一直仔细听着外间的声音,当素兰试图说服铁勒投靠她自己,二人并肩携手统一高车族各部落的时候,李昶心中一动:“这个女人野心好大!该不该趁着她羽翼未成,一刀宰了她呢?”西北边患这些年因为突厥人四分五裂,各族式微而平息不少,若高车族真的统一草原,恐怕朝廷又得连年兴兵西北,兵戈一起,何时是了?李昶向来心狠手辣,想到这里,决心已定,低头看了一眼柯绿华,暗道这件事需得小心翼翼地着手,只要柯绿华不知道,事后自己抵赖个干干净净,她就无从追究起。
柯绿华抬起头来,对着李昶无声发出个:“打招呼么?”
李昶点点头,两个人站起身,刚想走出去。只听外面素兰突然又惊又喜地叫道:“天哪!那是——是舞鹰!”
她高兴之下,似乎想一下子跃起,“啪”地一响,是她重重地摔在石头上的声音,“铁勒,快点,快给我解开手脚上的衣服。”
外面一阵忙乱,铁勒忙着给素兰解开手脚,后来听铁勒急道:“来不及了,我用刀割开衣服算了。”
“割坏了,我还穿什么?”素兰大怒。“你刚才没事系这么紧干啥?怕我吃了你么?”
铁勒任凭她骂,并不理睬,后来才低低地道:“若是让阿邻和令弟看见你这般模样,于夫人颜面有损……”
“有损我什么?你怕在阿邻面前丢了你自己的人是真!你别解啦,我要告诉我的弟媳妇,她爹铁勒刚才禽兽不如,意图非礼我!哈哈哈,这个主意妙啊!”素兰笑起来,挣扎声响起,显然她又变了主意,不让铁勒给她松绑了。
铁勒没有说话,李昶和柯绿华听见铁勒沉重的脚步声向里洞走来,配着素兰的声音:“放我下来!你这个蠢大个,放我下来!”铁勒扛着素兰到了拐角处,来不及向里走,就听见外面山洞口想起人声,原本一直呜呜地抗议的素兰,不知道铁勒使了什么法子,竟然突然之间,无声无息起来。
李昶和柯绿华紧紧靠在石洞尽头的凹壁里,听见阿邻的声音响在洞口:“跑了这么久,才发现这么一个避雨的地方,我俩真是倒霉透了。”
“你等在这里,我到山洞里面看看,万一有老虎这样的猛兽,咱们还是接着找避雨的地方,别进去了。”这个声音是舞鹰的。
“有什么老虎?这山连根草都没有,老虎要是在这里住,早就饿死啦。我累死了,有老虎我也要呆在这里,等雨停了,我们再给老虎腾窝好了。”
“你说的也是。”舞鹰似乎也累极了,靠在石壁上,大声喘息起来,后来他慢慢对阿邻道:“刚才谢谢你救了我。等我见到铁勒大人,我会立即跟他提亲。”
“也不知道我爹怎样了?”阿邻幽幽地叹道。“他发起脾气来,能吓死人,别看我爹外表粗鲁,其实精明得很。我们还是等你姐姐跟他提吧,否则他该疑心了。”
“阿邻,你——心里还是只有苍龙一个人么?”舞鹰声音里微带犹豫。
“那你呢?还想着那位柯姑娘么?”阿邻不回答反问。
“柯姑娘人好,我喜欢她很正常……”
“什么?”阿邻跳起来。“你——你怎么能……”
“我原本以为你任性自私,现在看来,你人也很好,我喜欢心地好的姑娘。阿邻,委屈你嫁给我这个丑八怪……”
“你才不是丑八怪!连苍龙——叔叔都比不上你。”阿邻轻声反驳。“我先前那么说,可能是气你整天黏着那柯姑娘,看也不看我一眼吧?唉,我从小没了娘,爹爹常年在外面打仗,没人督导,性子是不好了些。”
“以后咱俩结成夫妻,你给我生一大群娃娃,我不出去打仗,你也长命百岁地,咱们的孩子一定性子好。”舞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谁——谁说给你生娃——娃?”阿邻结结巴巴地反驳,声音又细又小,语气里羞涩有之,更多的是欢喜无限。
“这雨就快停了,一会儿恐怕就要跟大家伙碰面。阿邻,我们从今以后可能要几个月不得见面,现在……”
李昶和柯绿华互视一眼,柯绿华虽然听不懂舞鹰说什么,但看李昶笑嘻嘻地,他双手拇指伸出,做了个拜天地的手势。柯绿华脸上一红,张嘴就想提醒舞鹰。
“阿邻!”铁勒的声音及时出现,显然他也听出来舞鹰口气中的意思,做父亲的听着女儿女婿亲热,实属难堪,遂连忙现身。“你到哪里去了?爹爹担心你呢。”
李昶一拉柯绿华,也跟着走了出去。拐个弯,看见素兰呆呆地靠在石壁上,身上衣服随便遮掩着她的胸腹之处,柯绿华让李昶先走,自己蹲下身子道:“姐姐,你怎么了?”
素兰抬起头,神情有片刻的恍惚,好一会儿讶异地道:“你——你怎么从里面出来?”
柯绿华先前一点都没听懂素兰和铁勒之间的对话,见素兰双颊色如渥丹,嘴唇微微红肿,好似刚被人狠狠地亲过一般,心中也猜不到是为了啥,只道:“姐姐和铁勒大人进来时,我和他……嗯……正在晾衣服,不方便相见。姐姐也是晾衣服么?要不要我帮你穿上?”
素兰似乎心神不属,点点头,人却没动,继续痴痴地发呆。柯绿华帮她穿好衣物,一同走出去。只见外面四人除了阿邻兴高采烈地抱着铁勒又叫又跳外,三个男子全都一言不发,内中舞鹰满脸通红,铁勒神色尴尬,苍龙站在山洞口的雨帘处,盯着细雨茸茸,似乎在想心事。
柯绿华因为什么都没听懂,于众人的异样丝毫不觉,见舞鹰无恙,心里欢喜,冲到他身边笑道:“舞鹰,你平安无事,我太高兴了。”
舞鹰看见柯绿华也很高兴,点头道:“这一场大雨真是凶险。我在水里腿脚抽筋,要不是阿邻冒死救了我,可能再也上不来了。”说到阿邻时,他不自禁地看向铁勒父女,眼光黏在阿邻身上,好半天才移开。
柯绿华见了,心道这场大雨,倒是成全了舞鹰和阿邻,也算是不幸中的幸运吧。
素兰舞鹰姐弟劫后重逢,有说不完的话,柯绿华遂走到李昶身边,看他若有所思,问道:“在看什么?”
“这雨小了。山洪一停,我们就可以到对岸去。我离开中原已有三个多月,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下这样大的雨?”
“你在担心战事?”
李昶点点头,把目光自细雨移到她脸上,叹道:“一回到中原,军务缠身,加上战场之上凶险万分,我可能没法子把你留在身边。你愿不愿意先到燕京城我的府里等我?”
柯绿华听了,微微一怔道:“先到你的府里?”孤身一人去他的家?他们不是发誓要再也不分开的么?刚刚在山洞里,他还说以后要天天晚上跟自己那般亲热的啊?
李昶难得地露出烦恼的表情,长叹道:“就算是我,也无法事事如愿。”说到这里,十分苦恼,恨恨地道:“他奶奶地,要想随心所欲,恐怕只有我当了皇帝的那一天!唉,当初我俩发誓,老天爷作证咱二人再也不分开,现在就要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你怪我么?”
柯绿华内心也长长地叹了口气,见李昶满脸歉然地看着自己,微微摇头,勉强笑道:“放心吧,只要你把那些大老婆小老婆小丫头大丫头的统统送走,没人给我气受,我就不怪你。”
柯绿华话音一落,只见李昶神色踌躇,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她心中一震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