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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起明回北京-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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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他一个人独自在东长安街上走着。远处,新建的京伦饭店和建国饭店上的霓虹灯,在夜幕里闪耀。他知道在饭店里面,一个个的合资企业正在洽谈,一个个的合资公司宣布成立。赛特大厦里灯火通明人流不断。中国大酒店已开始动工,脚手架上的工人们仍在工作,他们手中的焊枪喷在钢筋上所放射出来的火花,把改革开放的北京,装点得更加漂亮、灿烂。
  长安街上的汽车川流不息,汽车的档次一天比一天高,别克,凯迪拉克,奔驰,宝马……而且绝大部分还是黑牌子,他真想跑到马路中间,拦住每一辆挂黑牌的汽车,看看里面坐的是不是那个混蛋盛杰,如果是他,他会抓住他抽他几个嘴巴,然后把他揪下来自己坐上去,并大声告诉他,孙子,你给我滚蛋,这车应该是我开。
  长安街上挂黑牌的汽车,好像是在跟他逗气儿,一辆接着一辆地在他眼前驶过,他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恨那个忘恩负义的盛杰!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盛杰,不惜工本地去追查他的下落,不查他个水落石出绝不收兵!可是,这个计划必须得搁浅,因为囊中羞涩很难完成。不过,他认为这是迟早的事,这次实施不了还有下回,他要回美国把钱准备得足足的。到美国后,他要多买几本有关侦探方面的书,一切准备就绪后,马上再杀回北京,他要像福尔摩斯一样,不把盛杰查出法办绝不罢休。
  他一个人在长安街上走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面颊全湿了。是的,他掉下了眼泪。因为,他爱北京,他舍不得离开北京,可他不得不离开北京。
  

第十章

        飞往纽约的985航班起飞了,飞机起飞不久,他就把座椅的后背放下,想躺着休息一会儿,可后脑勺子一沾椅子背他又起来了,因为伤口又疼又痒。他试着把脑袋侧过来睡,没睡一会儿他还得起来,因为他觉得伤口像是要崩开,他折腾来折腾去怎么呆着都不行,就是觉得不舒服。坐在他身边的一位中年妇女,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换到别的座位上去了。没过一会儿他还发现,空姐对他的态度也是爱答不理了。一向牛B的他,就是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儿。他想,这一定是因为脑袋上缠了这些绷带的缘故。他想改变一下自己的状态,就拿了条飞机上的白薄毯,按着阿拉伯人的样式,把自己的脑袋包裹了起来。可没想到他的改头换面,却引起了更多人的议论和笑声。坐在他前面的乘客都回过头来向他偷看,坐在他后面的几个爱凑热闹的乘客,还特意走到他前面,好奇地想看个究竟。他没生气也没发火,还朝着那些好奇的乘客还以微笑。他认了,他忍了,反正这次回北京算是倒透了霉了,他承认人走背字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儿,他离开了自己的位子,假装去上厕所,进了厕所对着镜子一瞧,他也笑了。这哪像一个衣锦还乡的美国华侨,整个是一个恐怖分子,人家不瞧你瞧谁呀。
  飞机上的发动机嗡嗡响,他仰在椅子上觉得耳朵也在响,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北京一件一件的事在眼前闪过,考察团闹闹哄哄的事又一幕一幕地出现在眼前。他想起了阿春,想到了阿春给他的那封信,那封信就是在他返京前给他的。他还记得那封信,阿春非让他在飞机上看,也许因为他现在就在飞机上,所以,他似乎能清晰地听到阿春的声音:“你是斗不过他们的,你的路不会平坦,因为你过于自信,过于孩子气,可又太牛B。”
  阿春的这几句话,在他耳边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这声音像是在提醒他,这声音像是在责备他,这声音像是在抱怨他,这声音又是像在召唤他。
  在飞往纽约的整个路途中,这声音在他的耳边就从未间断过,因此在抵达纽约时,他连飞机场都没出,就买了张去佛罗里达的飞机票,他要去找阿春,他要向她倾诉,他要向她道歉。他知道现在的阿春也非常需要他,他更知道阿春是不会爱上那个姓付的,她在委曲求全地等候着他,她在苦苦地受着煎熬,苦苦地等候着他的出现。
  五月的佛州,空气里都带着火,好像太阳离这里特别近,把崭新的柏油马路烤得又软又黏。
  王起明站在NewOrland(新奥尔兰)机场外,挥舞着手臂,轰赶着在他头顶上团团打转的飞虫。
  他把缠在头上的绷带扯掉,扔在了机场门口的垃圾筒里。
  “去Disney(迪斯尼乐园)吗?”
  “去Sea…World(海底世界)吗?”
  “去ToplessClub(脱衣舞俱乐部)吗?”
  出租汽车司机围在他的左右,拉着生意。
  他哪也不想去,只想赶快租辆汽车,尽快见到阿春。
  租好汽车,看好了地图,他把车开上了那发黏的高速公路。
  他无心去观赏窗外的佛州风光,他把冷气开到最大,最强。冷风吹在他的额头上、身体上,但他仍觉得气短胸闷。
  他心里没底,这样不打招呼就来,不知道阿春是否肯见他。
  他气短胸闷是因为他有一种预感,那个姓付的王八蛋,仗着有两个臭钱,天天欺负阿春。阿春活得很不愉快。姓付的那孙子太年轻,他除了把阿春当做发泄的工具外,就是让阿春在他的店里干粗活。他还预感到,阿春非常痛恨那个姓付的,可是每天还得苦撑着给他卖命。
  不行,这绝对不行!想到这些,他加大了油门,恨不得立即飞到阿春身旁,把她拉在自己的怀里,再往死里揍那姓付的一顿。
  阿春的住处离机场很远。按周教授交给他的地址看,阿春的家不在市中心,那地址像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小镇子上,地图上明确指示,到达那里需要四个多小时。
  佛州的公路两侧,被细细高高的椰子树、矮矮墩墩的芭蕉树装点得十分秀丽。两棵椰子树中间栽一棵芭蕉树,两棵肥胖的芭蕉中间又蹿出一棵椰子树,交相辉映,别具一格。
  天渐渐黑下来,佛州半岛的温度也渐渐地冷下来,他关掉冷气放下了车窗。
  快到了,他嗅到了一股带着咸味儿的海风。
  车灯晃着前面的绿色指示牌,路标显示,下一个路口就是WilliamsVillage(威廉姆斯村),阿春就住在这个村的海边上。
  这是一个高级度假村,村的外围,是几个平坦的高尔夫球场,绿茵茵的草坪尽头,是一幢幢没有地下室的房子。
  这些房子的设计十分讲究,与纽约长岛的住房比较起来,风格截然不同。
  这里的房屋面积非常大,尤其是客厅的面积,比东部地区的能大三四倍。浴室更是大得出奇,浴盆是为双人准备的。化妆室比卧室也小不了多少。
  王起明在他生意最兴旺的时期,曾买下过离这里不远的一幢别墅。后来因为生意太忙,无暇来这里度假,就压价转让给了房地产公司。所以,他相当了解这里的地形和环境。
  终于到了。老远他就看见了阿春的客厅,借着客厅里闪出的光亮,他发现落地窗前好像站着个人,是个女人,从站立的姿势看,王起明断定这就是阿春。
  他把车停在了远处,兴冲冲地打开车门,向着那幢明亮的房子跑去。
  他没有叫喊,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两脚奔跑在柔软的草坪上,发出“嚓嚓”的声音。他跑出了汗就脱掉了外衣,他把外衣顺手扔在草地上。他的双眼有点模糊,他拉出背心的下摆去擦眼泪。他边跑边噘着嘴嘟哝,就像个走失了的孩子,抱怨家长不拉着自己的手。
  跑着跑着,就在离那灯光不到十米远处,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在那明亮的客厅里,他还看见一个矮小的人影在晃动。
  他“咕咚”一声趴在了草坪上,像个贼,不,像个潜伏在敌人前沿的侦察兵。
  他喘着粗气在草地上匍匐爬行。离那扇大落地窗越来越近,他清楚地看到,阿春面朝窗外,倚着窗框站立着,那姿势跟从前一模一样。以前,她总爱这么站着,左腿吃着力,右腿搭在左腿前,脚尖轻轻地顶着地。
  客厅里,那个晃动的矮人不见了,他正要起身跑过去,突然耳边响起了他最熟悉的声音:
  “现在是小说连续广播节目时间,请听第五章《阿春巧遇王起明》。”
  她在听,她在听周教授寄给她的录音带。
  王起明继续往前爬,他不想打扰她,不过,他要爬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已经三四米远了,阿春在全神贯注地听,一点儿也没发现他。王起明停了下来,把头枕在手背上,同她一起听着:
  纽约的雪,说下就下。这雪,用鹅毛般的大雪来形容,够劲儿吗?不够。得说像絮被子,一层层地往地上铺……
  这是那位北京著名演员的声音,他把王起明的大白话朗诵得像诗一样,紧紧地扣住了阿春的心弦。
  雪,还在不停地下。车窗外,各家各户的圣诞灯,一亮一灭,映在阿春那美丽、性感而又激动的脸上。她仰起头,把那鲜红、闪亮的双唇迎向王起明。王起明也低下头,吻住那滚烫、颤抖的两片……
  王起明一边听,一边抬起头向阿春望去。他看见阿春变了,阿春的身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腹部已高高隆起,啊,她怀孕了。
  王起明没向阿春道声晚安,就冲出了汽车……阿春的汽车没有立即发动,她目送着王起明,走向他家的大门。
  录音机的声音突然断了,接着是往回倒磁带的声音,“啪”的一声又开始播放,放的还是那段:
  纽约的雪,说下就下。这雪……
  《阿春巧遇王起明》的这一段,被她来来回回反复地听着,两个人,一里一外地听啊,听啊,听不够地听。
  他趴在草地上,调整了一下手臂,使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些,他吧唧几下嘴,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
  草地上越趴越凉,夜雾越来越大,他没有觉得冷。他像婴儿躺在摇篮里一样,听啊,听啊,摇哇,晃呀,他自在极了也满足极了。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录音机被人关掉了。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又矮又瘦的人,出现在阿春身边,他的个头刚好齐到阿春的肩膀,他想,这一定就是那个姓付的。只听他操着公鸭嗓子说:
  “我的好太太,我的好Susan(苏姗),都快听一天了,老是这段,有什么好听的。”
  “挺有意思的,是我以前的一个老朋友写的。”阿春笑着向他解释。
  “一个人在家总不出门,是好烦的,你要常听听高兴的才对,上次我给你从台北带来的《今夜我们说相声》的带子多好哇,都笑死我了。可你就是不爱听。总听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的,多伤身子,弄不好会坏了胎气。”
  “没事。”
  “阿春,啊,不。Susan,你看,我总改不过口来,真该死……”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Susan,你猜今天我给你买回来什么录音带了,叫《黄金排档连环套》。”
  “行,等会儿听。”
  “Susan,晚上的风太硬。来,关上窗子,不然受了风可就……”
  “别,别关。这样我舒服。”
  “别伤了我的小宝宝。”付先生说着,用手亲昵地抚摸着阿春隆起的肚子。
  王起明趴在草地上,看着,听着,眼泪把脸前的草地都浸湿了。
  付先生离开了客厅,他想立即冲进去救出阿春。
  “Susan。你过来呀,我都等不及了。”姓付的声音从卧室的窗户里传了出来。
  “好,我就来。”阿春嘴上答应着,可又打开了录音机。
  “你怎么不听话呀。”付先生说着,又从卧室回到了阿春的身边。他的头偎着阿春的肩膀轻声说:“你说,他长得会像你吗?但愿别长得像我一样丑。”付先生摸着阿春的肚子说。
  “Don';tworryaboutthat。(别瞎操心。)”阿春说完还吻了一下付先生的前额。
  “我还要。”付先生踮着脚尖,仰起了脑袋,噘起了嘴。
  阿春弯下腰,低下头亲了他一下。
  “不,我要深深的。”付先生那姿势,瞧上去,就像还不会飞出窝的秃尾巴麻雀,叽叽喳喳地来索食,煞是难看,煞是臭不要脸。
  王起明再也不愿看下去了,可他又不敢站起来,更不敢冲进去。见到了这种情况,他的心彻底凉了。他认为,他再也没有理由,也再没有必要冲进去了。
  他伤透了心,他捂着鼻子,捂着嘴,气儿都不敢大声出一声,大口大口的气,窝在了肚子里硬梆梆的。那气鼓鼓的肚皮顶在草地上,一下一上地弹着,弹得他那厚厚的脊梁骨都颠了起来。
  凯瑟琳见王起明走出纽约机场,她冲过人群张开双臂,扑上去就紧紧地抱住了他,热烈地亲吻着他。她责怪王起明一去就没了音信,她教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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