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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倒是无所谓,左右他年轻有力气,多干些活也无所谓。张氏可就不乐意了,明里暗里抱怨了好几次,安福只当听不到。
后来,张氏干脆找到了小河。直说安福偷懒,什么活也不干!
小河回去与覃初柳一商量,最后把他们三人叫到一起,小河很是不客气地说道,“二叔,当初雇你的时候就说好了的,不能偷懒耍滑,你这样做我们也不能用你了,你还是家去吧。”
安福自然不想丢了差事,差一点就下跪求覃初柳和小河了。覃初柳和小河都不为所动,安福没法,最后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张氏和安大海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覃初柳给小河使了个颜色,小河便对他们道。“原本是三个人的活让你们两个人干也不好,这几天我就再找个人来帮衬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忙得过来”,张氏连连摆手,咧开大嘴大笑了几声,然后喷着唾沫星子说道,“都是咱们自己家的活。少请一个人也能少花一点儿钱。我知道柳柳有钱,也不在乎多请一个人的钱……”
她车轱辘话说了半天,覃初柳早就明白,却不应声,只看她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
张氏说了一通,见小河和覃初柳都没啥反应。最后吞了吞口水,咧嘴道,“你也不在乎那点钱,不若就把请人的钱给我们,我们两个人干三个人的活”。顺便还能多顺点儿东西。
覃初柳也不反对,小河便应下了。
整个老院子里的兔子都归了张氏和安大海管,两个人如鱼得水,整日乐的很不拢嘴,特别是傍黑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两个人更是开心的不行。
张氏笼子边上挑挑拣拣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拎出两只兔子来,送到老房子里。
大海已经在空置的大筐里铺好了干草,“今天抓几只?”大海有些兴奋地问道。
最初干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同意张氏,若是被发现了,他们现下的活计可也保不住了。
像这样又轻松,赚钱又多的活,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不过他拗不过张氏,眼看着张氏偷了几回都没被发现,且那兔子肉确实好吃,要是一天三顿饭都吃那可就是天天过年了。
于是他也放开了手脚,开始和张氏一起偷。
之前他们还顾及着安福,只敢抓一些个头不大的兔子藏在衣裳里带回去,现下这里除了他们就没了旁人,做起事来更加的大胆。
这回张氏拎过来的兔子可都是挑的最肥最大的。
“多抓几只,赶明我送去我娘家,让他们拿去镇上卖了,还能换些钱来!”张氏得意地说道。
安大海也没说啥,张氏又出去抓兔子了。
一只筐里足足装了七八只兔子,一直等到天全黑下来,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睡了,他们两个才抬着筐小心翼翼地往自家走。
眼看着已经到家门口了,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眼前划过,受了惊吓的张氏和安大海手上一松,筐就掉了下来。
盖在筐上面的破布也滑了下来,七八只肥硕的兔子受了惊吓在里面蹦来蹦去,在皎白的月光下格外的显眼。
“大舅舅大舅母这是要把兔子抬去哪里?”覃初柳的声音突然在一侧的阴影处响起,紧接着,三人一狼便走了出来。
谷良就是来看热闹的,走了两步就不走了,站在覃初柳和小河身后听他们说话。
“大哥大嫂,你们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小河沉着声音质问道。
大海有些心虚,慌忙伏身去盖地上的兔子,张氏也吓了一跳,急急往后退了两步。
小河嗤笑,“都看到了,还遮遮掩掩干什么?”
大海手上的动作一顿,直起腰来,有些羞惭地说道,“小河,柳柳,都是我……”
“我们看这几只兔子不大精神,怕它们晚上有事,这才带回家来,晚上照看它们也方便。”张氏急中生智,急急辩解道。
张氏终于长心眼儿了,只可惜,这些心眼子都没用到好地方。
覃初柳干脆就顺着她的话说,“那倒是我们错怪了你们了!”
大海也反应过来,和张氏一起连连点头。
“你们累了一天,咋还能让你们抬兔子,谷良,给他们搬进去。”覃初柳命令道。
谷良一点儿都不含糊,几个大步走上前,单手就拎起了地上的筐,大海和张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谷良已经大步走到院门前,大脚一踢,大门晃悠两下就开了。
覃初柳和小河跟着谷良直接进了院子。
借着皎白的月光,小院子里的光景一览无余。
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妥。
“谷良,送到屋里吧”,覃初柳再次命令道。
不用覃初柳说谷良就有这个打算了,他故计重施,直接踢开房门。
放里面黑黢黢的,只除了门口的一点儿地方,其他地方都看不清楚。
“好了好了,兔子也送到了,我们今天指定好好看着,你们也快回去睡吧,眼看时辰都不早了。”张氏跟过来,心里有气也不敢发火,只想赶快送走这几个小祖宗。
哪有这么容易?谷良早有准备,放下筐就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
他眼神儿好,在黢黑的环境里毫不费劲儿的找到了油灯,点着了,小小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里面的情况也尽数展现在覃初柳他们几个的眼前。
真是壮观!
墙边临时搭成的木架子上摆放了七八张兔皮,地上的木盆子里还有一只退了皮掏了内脏,但是还没来得及烹饪的兔子。
“看样子,大舅舅和大舅妈晚上是打算吃兔肉啊!只不知是煮还是炒,也有可能是烤……”覃初柳饶有兴味地猜测着。
小河却没有她这个闲情逸致,一张脸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黑。
“这就是你们对我做的保证!若是我们今晚没发现,这筐里的兔子最后是不是也进了你们的肚子!”小河的声音比三九天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大海见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也不在动脑袋想说辞了,只等着小河和覃初柳发落。
小河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这些东西一会儿我们都会拿走,一点儿也不会留下!还有,以后你们也不用去管兔子的事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用你们了!至于之前干活的工钱……”
“我们之前可干了不少活,工钱可不能少给了。”张氏也知道这时候狡赖是不可能了,只想保住这些日子辛辛苦苦的工钱。
覃初柳突然笑出声来,很是温和的说道,“大舅母说的对,这个可要算清楚了,咱们谁都不能吃亏!小河,你就细细地算一算,这兔子咱们卖到永盛酒楼一只多少钱,一张兔皮多少钱,咱们一共丢了多少只兔子,统共损失了多少!看看他们的工钱够不够扣的!”
大海和张氏一听就慌了,听覃初柳这个意思,他们不仅拿不到工钱,还要倒搭进去不少钱。
张氏哪里能乐意,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我们辛辛苦苦这么些日子,累死累活的,连口肉都不给吃啊……”
她还指责起覃初柳他们来了,覃初柳也不在意,任由她说。
小河却更生气了,就他们这副样子,就是在外面冻死饿死,他也绝不再管了!
“柳柳,这次你可不能心软了,还是交给族里来处理吧。”张氏正干嚎的起劲儿,忽听院子外传来安冬青沉稳的声音。
紧接着,安冬青带了不少村里人走了进来,把张氏和安大海团团围在中间。
“上次你们偷砖瓦的事情柳柳没有揭发你们,这一次你们可跑不掉了!”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三章 身份不合适
安大海和张氏心里都咯噔一下,这次的事情恐怕没办法善了了。
偷盗可不是个小罪名,且还偷过两回,那可就是惯犯了。
不用安冬青继续说话,跟过来的安家村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张氏和安大海来。
覃初柳看了躲在安冬青身后的安福一眼,对他点了点头。
安福得了肯定,松了口气,悄悄地退到了人群外面。
其实刚刚阴影里站了四个人,安福躲在里面,等覃初柳他们进了院子,他便按着早前覃初柳的吩咐去找安冬青报信儿了。
这次抓贼事前并没有通知安冬青,只让他在最后的时候出来善后,也算是减少了他的负担。
“安大海夫妻偷盗不止一次,这在我安家村绝不允许,这件事必须要好好处置!”安冬青适时地摆摆手,让周围安静下来,最后说道。
怎么好好处置?这件事可就不归覃初柳管了。
当晚,张氏和安大海就被安冬青带去了祠堂那边,叫来族老连夜审问了他们。
族老们的意见很统一,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在安家村了,必须撵出去。
闻讯而来的崔氏和安贵差点昏过去,安大海可是他们的长子啊,等他们老到不能动弹了,可还指望着长子养老送终呢。
崔氏一改往日作风,也不哭闹了,跟着安大海和张氏一起跪在祠堂前面,只让族老们再给安大海一次机会。
后来,安贵也跪下求情,追着爹娘过来的安大江和崔春花一见爹娘都跪了,也跟着跪了。
这呼啦啦跪了一大片,族老们也心软了,又凑到一起讨论了好久,最后还是从轻发落了安大海和张氏,罚他们跪三天祠堂。以后若是还犯错,不管是大错还是小错,直接撵出安家村。
“只让他们跪三天祠堂,真是便宜他们了!”第二天。安冬青去覃初柳家说起对安大海和张氏的惩罚,心里有些不满意,觉得处罚的轻了。
覃初柳倒是不在意,左右已经给了张氏和安大海教训了,他们以后也肯定不会再烦着小河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正好趁着这次安冬青过来,覃初柳便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表舅舅,我听紫苏说你和表舅母觉得沈先生不错,想要……想要招婿。”覃初柳斟酌着说辞,见安冬青并没有打断她。便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不妥,你们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先不说沈先生到底什么身份,您觉得他有可能在咱们这地方待一辈子吗?”
“柳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沈先生的?”安冬青从覃初柳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覃初柳也不瞒着他,把之前在镇上听到的对话与安冬青说了。
安冬青的眉紧紧地蹙起,“这样看来,之前确实是我们想的不周到了。”
“那个,表舅舅啊”,覃初柳不知道该怎么说紫苏动了心思的事情。嗫嚅了半天才吭哧道,“紫苏年纪也不小了,你和表舅母再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最好背着她些,也省得她胡思乱想。”
安冬青哪里不明白覃初柳的意思,回去之后就和小高氏说了这件事。小高氏想也没想就说道,“紫苏也在学堂里学了好几年了,书也读的差不多,眼看年纪大了,还是让她在家跟着我和娘多学学针线女红吧。”
安冬青想想也是。自家闺女虽然聪明伶俐,却是比不上覃初柳有见识,也不经常往外走动,读那么多书确实用处不大,干脆就让她在家好好待着吧。
紫苏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安冬青和小高氏的态度很坚决,任她撒娇哭闹就是不松口,最后没有办法,紫苏只好不情不愿地留在了家里。
自南烛走后,晚上上课的就只有紫苏和覃初柳,现下紫苏也不来了,就只剩下覃初柳一人。
覃初柳倒是觉得无所谓,这就相当于一对一辅导,说到底还是她赚到了。
不过元娘和梅婆子可不这么想,这大黑天的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好说不好听不是。
元娘的意思,也是想让覃初柳好好在家待着,别去学堂了。
覃初柳也仔细衡量了一下,她现在正在学的一本书马上就要学完了,若是这个时候放弃,她心里还有些不甘心,便和元娘保证,“等我学完这本书,就不去了。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她都这么说了,元娘还能说什么,只得随了她了。
只梅婆子留了心思,特意交代谷良跟着覃初柳,省得孤男寡女的尴尬。
就是梅婆子不交代,谷良也有这个意思,他们主子可是交代过了,决不能让覃初柳和任何一个男人走的太近。
当然,谷良这个时候已经把自己踢出了“任何男人”的范畴。
自这以后,覃初柳每次上课,身后都会跟着个大尾巴,沈致远没有撵人,覃初柳也就随谷良去了。
覃初柳以为紫苏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少女情怀来的快走的也快,只要长时间不接触,紫苏自己也就释怀了。
谁知紫苏也是个执着的姑娘,这一日放学,覃初柳收拾完东西就和谷良走了。
眼看到家门口了,谷良突然凑近她小声说道,“有人去找沈先生了,我看着像紫苏!”
以谷良的眼神,看着像那肯定就是了。
这大黑天的,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