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觉得在那双眼睛底下,她全然无处遁形。
可末了,皇长女只是笑了笑:“这敢情好,秋儿你身子金贵,比不得别人,身边伺候的人,自然得是得力的。我瞧着这小太监虽会讨人欢心,但毕竟年少冒失,你的心性好,难免把奴才惯坏了,忘了礼数,让你不痛快。既然你也不喜她,不若这人就由着皇姐带回燕国好生调教,自然皇姐也不会白拿了你的东西,皇姐身旁的宫人,任你挑就是,他们不远千里从燕国随皇姐来,自然各个是精挑细选的,差不了,你也知道,你那皇姐夫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花锦面色一慌,皇长女已经不只一次这么说了,她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三爷,两只小眼眨巴眨巴的,好似会说话,眼巴巴地盯着三爷瞧。白秋折没理她那灼人的目光,他优雅的下巴与修长的脖颈勾勒出漂亮的线条,嘴角噙笑,好似根本看到她这期盼又委屈地目光。
花锦心底有些难过,她虽一无所长,可伺候三爷却是尽心尽力,而三爷……好似并没有要反对皇长女之言的意思……
这其中的难过花锦自己也说不清楚,其实她一个做奴才的,在哪当差不是当差,服侍谁不是服侍,三爷毕竟是主子,她于三爷也不过是欢喜了就留在身边侍候着,不欢喜了就不理不睬随物件一般送人,这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可不知怎的,此刻见三爷不开口,没答应也没拒绝,她这心情啊,失落得很,大概这就是伤春悲秋的伤春吧。
花锦吸了吸鼻子,低下了头,白秋折这才似有若无地扫了这拿头顶对着他的呆子一眼,眸光含了笑:“这呆子不成气候,皇姐你想要,三爷我还拿不出手,倒是阿添,臣弟倒信得过,不若让阿添随皇姐你回燕国吧。”
皇长女说那话时本来就无半分认真,白秋折自然也回绝得毫无诚意。
皇长女又气又好笑,那容添可是白秋折身边的冷面石头,无趣得紧,要了做什么?这秋儿也真真是嘴坏,他口中的阿添,连个太监也不是,她堂堂燕王妃,自然是不能像秋儿这般没个正形。
花锦一愣,猛然抬起头来,双眼汪汪,像小狗似的巴巴地看着白秋折,满面欣喜,就差要摇尾巴了,白秋折看了好笑,见她这模样,心情竟也越发舒坦了些,似笑非笑道:“怎的?先前说要将你送给齐王世子,你没答应,这回皇姐好不容易开口要你,爷却又不肯了,你这是心里委屈不成?”
哪呀!花锦撅了嘴,委屈地讨好道:“三爷您冤枉奴才,奴才对三爷的忠心,天地可鉴,三爷就是要赶奴才走,奴才也不走,奴才就要服侍三爷一辈子,永远跟在三爷身边,讨您欢心,不惹您生气!”
花锦就差指天发誓表忠心了。
白秋折微微一愣,狭长的幽眸里,露出了一个如雾一般让人看不真切的柔光,这呆子说的分明都是拍马屁的话,可那一句句“一辈子”,一声声“永远”,当真唬得人有些愣神。
眼帘微垂,掩去了眼底一瞬的怔神,下一秒,他高高地扬起了唇角,那张俊美得有些神魂颠倒的面容,因这一笑,生动异常,如光芒万丈,一下子盖过了殿外的艳阳天:“爷不听你那些拍马屁的话,呆子,你过来。”
三爷嘴里虽说这不听那些拍马屁的话,可那蔓延至眼底的笑意却让花锦心底一松,乐颠颠地凑了上去,笑嘻嘻地眨巴着眼睛。
又是这样一副小狗似的神情,白秋折哭笑不得地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不轻不重,花锦被敲习惯了,也没感觉疼,仍旧嘻嘻地憨笑着:“三爷,这回敲得不疼。”
白秋折白了她一眼,手里不知何时正扯了一块锦绸过来,他嫌花锦那谄媚地模样碍眼,直接将锦绸盖在了花锦的脑袋上,嘴角仍旧噙笑,只是眼底却多了几分几不可察的温柔:“绿皮蛤蟆,像你。别说爷不疼你,这么多云锦之中,唯独这匹是爷亲自挑的,专为你留下的。”
花锦只觉一阵绿光罩下,又听三爷说什么“绿皮蛤蟆”,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下她可高兴不起来,手忙脚乱地扯下了罩在自己脑袋上的云锦,这手刚一触上去,果真柔软到了指尖里,像云团一般,轻飘飘地,却又舒服至极,果真不愧是云锦,巧夺天工,技艺卓绝,稀罕之物,就是这绿,竟也绿得清新脱俗,三爷嘲笑她是绿皮蛤蟆,她若真穿了这一身的绿,再衬上她脸上的红,还真是精彩得很。
花锦欲哭无泪,这皇家之物,她哪里敢受?三爷岂不是要她小命?
!
086 被三爷抢风头
花锦这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倒在白秋折意料之中,就她那胆子,没哭出来就已经不错了,但看到她吓成这样,倒还是让白秋折有些不快,嗤了一声:“就你那点出息!”
见三爷嘴里训着她,但到底没再拿那云锦吓她,花锦心里长松了口气,可三爷看起来不甚高兴,花锦心里又打鼓得很,连忙讨好道:“三爷,奴才先前进来时,瞧您满面春风,堪比神仙,何事让三爷您这么高兴?”
这家伙倒也越发学会滑头了。
不过白秋折也确实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唇角又恢复了几分笑意,三爷这一笑,皇长女的面上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就连一向板着脸的容添也隐隐抽动了下嘴角,看得花锦莫名其妙地,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在殿内伺候的一名小厮见唯独花锦一头雾水的样子,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本就是国公府请坤园来的,和花锦也颇有几分交情,侍候了白秋折那么久,自然是有眼色的,自家三爷神情未变,自是由得他说,于是便道:“自然是与昨夜小花子你将三爷带到百花楼之事有关,如今京城里流言不少,今日早朝之上,就连大臣们也都参出了此事。”
花锦一听,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宫里的那些奴才最是嘴碎,与市井百姓无异,这点她从前是不知道了,入了宫才深有体会,但凡宫里宫外发生了什么事,话铁定都是从宫里的奴才嘴里蔓延开来的。尽管宫里的老人总会训斥年轻人,说是在这宫里生存,嘴太碎,是活不长久的,可听的人却没几个,就是那些老人,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嘴紧本分的呢。
她今日一早匆匆赶来,虽没听得太多,但多多少少还是听了一些去。也不知是哪位姐姐成心和她过不去,想到这事花锦还有些郁闷了,如今京城里都纷纷传闻那艳若桃李如神仙下凡的绝色公子,说得天花乱坠地,还说就连百花楼里那些心气儿高得不行的姑娘们都被这绝色公子迷得神魂颠倒,说他风头盖过了前些日子人们津津乐道的花小公公呢。如今这烟花巷柳,大有闭门谢谢客之意,只因那一个个姑娘都失了魂一般,成日三魂丢了七魄的,盼着那绝色公子来,这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了。
那绝色公子说的是谁,人们明里暗里虽不敢直言,可又有谁猜不到呢,当今世上,就连坐着轮椅都能坐出风华绝代的男子,除了三爷还能有谁?!
只是人们吹捧那绝色公子便也罢了,偏生要贬低她花小公公,说是姑娘们眼里再也没了那花小公公,只盼着那神仙公子再来,与那出手阔绰又生得面容绝色的神仙公子相比,她花小公公自然是一无是处,体无完肤,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云泥之别。
这让花锦好生受伤,心里怪雁儿姐姐她们以貌判人,喜新厌旧,心里再无她花小公公,她往后,可再无心情去百花楼寻什么欢了,没的又自讨没趣。
此刻再看三爷那春风得意满面含笑的模样,花锦的小眼睛里就蹿出了两串小火苗,幽愤地瞪着白秋折,委屈得很,心中早已气呼呼地抱怨开了,听他们的话,今日早朝也不知又有多少大臣上折子说这事呢,三爷却竟为这等事而心情大好,虚荣!果不其然,三爷就是小孩子心性,不过被夸夸就翘尾巴了,她小花子公公才不与三爷一般见识。
白秋折的心情的确是不错,这呆子也不知是跟谁学得那样油头粉面油腔滑调,成日往那种地方钻,眼见着吃喝嫖赌样样皆精,岂不是该怪他三爷管教无方?更气人的是,这呆子甚至还为此洋洋得意,这让他颇为头疼,原本是想要拆了那百花楼的,可以花锦这呆子的性子,没了一个百花楼,只怕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百花楼,如今倒好,这呆子眼见着总算要消停了,他自然是满心愉悦。
至于名声……今日朝堂之上,泰安帝的确面色不甚好看,众多大臣连参了他几本,堂堂皇家子嗣,竟公然往那污秽之地跑,还大摇大摆全无避讳,惹得满城风雨,泰安帝的面色自然是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一番训斥,父子俩自然又是不欢而散,否则今日一早,圣上也不至于让李富匆忙赐下云锦予他,只不过是不愿父子二人间好不容易才缓和的相处方式又因此而闹僵。
皇家之人最重名声,只是他白秋折哪里会看重什么名声?泰安帝自知心中对白秋折有愧,封后一事,白秋折虽没有发作,可那心底到底是不乐意的,泰安帝心疼他,便请了与他关系素来是好的皇长女前来宽慰宽慰。
只是恐怕令泰安帝没想到的是,这三爷殿非但没有半分阴霾,反倒一片春光融融,万里艳阳天呢。
花锦嘴里嘀咕嘀咕着,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可那满面幽怨,反倒像是在怪他抢了她的风头和那些拾劳子姐姐妹妹的,白秋折也懒得解释,眯了眯眼睛,含着凉飕飕地笑意,随她郁闷去,看这呆子还敢不敢随处胡搅盲缠。
!
087 皇长女的火眼金睛
“时候不早,我且回去将这一身皮囊卸卸,若不是为了秋儿你这小子,我何苦连寝宫都来不及回就匆匆赶来你这了,见你倒是怡然自得得很,我也没算白跑这一趟,姑且先回了,得空再来与你喝酒。”皇长女起身告辞,这一句“喝酒”,却蓦地让花锦面色一红,烧着脸迅速偷偷看了白秋折一眼,立即又把头给埋了回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她早把方才正在因为雁儿姐姐她们移情别恋与三爷抢了她风头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耳朵旁嗡嗡作响,像是有只蚊子钻入了耳朵里,怎么赶也赶不走,眼前一闭,就好像要浮现出那绮逦缱绻的画面……
氤氲的雾气,哗啦的水声,蒸腾的浴殿,散乱的墨发,交错纵横于白皙修长的身躯之上,俊美的容颜浮上风情卓绝的红晕,凤眸迷离,醉态熏然,红唇炙热,还有滚烫的纠缠,被夺去呼吸的仓惶和轰然倒流的血液,那画面越发生动,活色生香,好似就发生在昨天……
三爷是真不记得那次醉酒之事了,搞得花锦又侥幸又焦心,侥幸的是三爷根本不记得这等尴尬地事,好让她也睁一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焦心的是,她真的好想问一问三爷是否喜好男风……
白秋折自然不知道花锦所思所想,只是满面狐疑地眯了眯眼睛,这呆子怎突然面红耳赤,莫非就为了百花楼那等小事气成这样?
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白秋折打发花锦出去送一送皇长女。
花锦涨红着脸跟着皇长女出去了,直到出了三爷殿有一段距离了,皇长女才停了下来,她屹然而立,雍容高傲,那双与白秋折颇有几分相似的凤眸悠悠扫了身后宫人一眼,那些宫人会意,往后退了退,但毕竟这里是大梁皇宫,他们也不敢离自己的王妃太远。
这一停,让花锦有些局促不安,一波涨红未退,一波涨红又起,总觉得今日的皇长女看人的眸色总是满含深意,虽言笑晏晏,但总觉得要把人看穿一般,花锦如临大敌,浑身皮毛都紧绷了起来,哪里还有功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缱绻画面。
皇长女却忽然笑了:“总听秋儿说,你这奴才胆小如鼠,果然诚不欺我也。怕什么,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
花锦满头大汗,连忙说不敢。
与白秋折一样,皇长女没忍住白了花锦一眼,只是与慵懒散漫又吊儿郎当的白秋折不同,皇长女这白眼,就是翻也翻得格外威严贵气:“本宫还是那句话,这宫里难得有你这么一个憨厚质朴的人,小聪明是有一些,但也天真单纯得让人颇为喜欢。听说李富是你义父?莫学那老狐狸满腹心思,你想要的,你家三爷都能给你,不该你的,也别惦记。”
皇长女说了这么多,好似都是在给花锦的忠告,花锦虽听得似懂非懂,可也老老实实地直点头,不敢漏掉一个字。
见她还算乖巧,并无别的人那般心思与野心,皇长女满意地点了点头,似想到了什么,又回首望了眼三爷殿的方向,喃喃自语:“聪明一世的人也有眼睛不灵光的时候,他自个兴许还不知道呢,这小子倒是与我性情相仿,素来不按常理出牌,就连欢喜厌恶也……”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