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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嫔呢?武王府没有理由杀惠妃娘娘。”安心沉静的道,“武王府和平王府同气连枝,京城的人都有目共睹,毫无理由的下毒,文武百官就没有提出质疑的?”
“兮嫔在十年前本是兮妃,当时怀有身孕,太医诊断腹中的胎儿是男胎,后来不小心滑胎了,且落下个再不能生育的下场,宫闱中的人皆是传言是惠妃娘娘所害,兮妃也坦言,一直嫉恨惠妃娘娘,便以牙还牙,趁着皇上出宫,给她下了毒。”心宿将当时的往事说了出来。
“没有一分的可信度。”安心面色冷凝,“东凌皇室历代的男嗣只能有三人,惠妃又何必要做出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她根本不用动手,老皇帝就会将当时兮妃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再说,凌染墨出生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不是服了绝育药吗?”
“东凌皇室男嗣只能有三人,当时武王爷还不知道,便告诫兮妃进宫后要注意皇上送来的汤药,不可服用,兮妃听从了,不到三个月就怀了孕,但最后却莫名其妙的掉了,且她再不能生养,武王爷也就明白了皇室中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心宿如实道。
“所以当年的兮妃就是武王爷送进宫用来刺探这个古老规定的真实性?”安心眸内划过一道了然之色,“那兮妃本就是一个弃子?”
“世子妃说的没错,后来皇上也明白了武王府的所作所为,也保护龙嗣不周的罪名,将兮妃降为嫔位,迁居最偏僻的咏春宫,没有召见不得外出,与冷宫无异。”心宿道。
“那兮妃,不,兮嫔是恨武王府的吧?武王爷把她当成一颗棋子,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死活,任由她在宫中自生自灭,所以老皇帝压根没有屈打成招。”安心试探着推理,“因为兮嫔恨武王爷,所以毫不怜惜的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了武王府身上。”
“世子妃说的极是。”心宿点头。
“那对外界的说法呢?毕竟,兮嫔下毒谋害惠妃,只是她个人所为,与武王府无关联,老皇帝拿的什么理由把武王府一干人等锒铛入狱?”安心又问。
“兮妃说受了武王爷的指使,杀害惠妃娘娘,一来是为了给她自己报仇雪恨,二来是武王吩咐,让她借刀杀人,污蔑是皇后所为,但不巧有一个宫女路过,瞧了她所有的恶行,她的阴谋才没有得以实施。”心宿道。
“皇后?老皇帝计中有计,担心天下人不能信服,先把皇后拖出来,将事情闹大,然后那个宫女出来指正兮嫔,把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是么?”安心冷冷一笑,眼中满满的都是嘲讽。
现在夺位之争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有心之人心中各有一杆秤,都很清楚老皇帝属意的是凌亦痕,但凌雨泽和凌染墨不甘心,想奋起一搏。
所以武王爷授意兮嫔,将惠妃之死推给皇后,皇后杀人,非同小可,宁王爷作为皇后的亲子,声望也会随之一落千丈,得益的是平王府和武王府。
这样一来,就很清楚了,每个人都会以为这是一桩嫁祸不成反被现场拿赃的把戏。
“老皇帝怎么处置武王府。”安心揉揉眉心,心中一瞬间生出数不尽的苍凉,亲生父亲如此谋算血脉至亲,一个坑连着一个坑,不把儿子孙子往死里整誓不罢休。
“还未下达旨意。”心宿也叹息着道。
皇家亲情,凉薄至此,虎毒不食子,而老皇帝,赶尽杀绝,天理难容,或许始作俑者不是老皇帝,而是东凌皇室流转的那个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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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个大**,而且玉兰花要回归了噢,~今日为了大家不看到废话神马的,特意将过程都简化了~
么么哒╭(╯3╰)╮,这一章差点没把我脑袋给饶懵了…。
☆、第四十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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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挥了挥手,表示她知道了,心宿拱了拱手,告退离开。
“心儿姐姐…”此时,凌紫竹悠悠的转醒,看着脸色凝重的安心,呐呐的道。
安心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一丝笑容,坐在床沿,看着床上小脸苍白的紫竹,声音尽量放柔,“你醒了?哥哥去宫里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若你觉得还疲惫的话,再睡一会,我会在旁边看着你。”
“什么时辰了。”凌紫竹见内室点燃了烛火,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幕黑沉,显然已不是白日。
“该到吃饭的时辰了,你饿不饿?”安心轻声询问道。
凌紫竹摇摇头,倏地想起什么,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靠在床头,握住安心的手,连声问道,“心儿姐姐,哥哥和八公主的大婚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没成。”安心犹豫了一下,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该面对的,总是要接受现实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吐出实情,“惠妃娘娘殁了,查出是兮嫔所为,兮嫔声称被武王府指使,如今武王府的人都被收押天牢,择日受审。”
闻言,凌紫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面无血色,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黯淡,但出乎安心意料之外的就是她并没有痛哭,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日哥哥就说,皇爷爷很可能会拿惠妃娘娘做文章,他也想过在皇宫中安插人手,但皇宫上下防护的滴水不漏,他也没有法子,如今果然被哥哥一语成谶了。”沉默了半响,凌紫竹眼神幽幽的道,“前两日,哥哥和父王想去看惠妃娘娘,但被皇爷爷阻止,说她卧病在床,不宜见客,估计那个时候皇爷爷就打算下此狠手了。”
是啊,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老皇帝已经决定要把跟武王府和平王府有牵连的所有人都悉数铲除,不止平王爷的母妃难逃死亡,武王爷的母妃亦是不能幸免。
“心儿姐姐,你说,皇爷爷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呢?我们可都是他至亲的人,血浓于水,这是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啊。”凌紫竹惨然一笑,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隐隐可以瞧见皮肤下青色的毛细血管,神情是说不出的苍凉,声音很轻,几不可闻,“书上都说皇家无亲情,以前我一直不信,皇爷爷对三王府一碗水端平,一样的对待,我那时就天真的想,也许夺嫡之争不会出现在东凌,谁登基都好,只好不大动干戈,能给东凌百姓福祉,谁是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呢?可没想到皇爷爷由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宁王府,为了给宁哥哥铺一条平坦的帝王之路,他不惜灭绝人伦,赶尽杀绝,只为宁哥哥心无旁骛的登基。”
安心看着凌紫竹,不过短短几日,这张曾经天真烂漫的小脸再不复之前的纯白无暇,现实的残酷总是来得太快,太令人措手不及,老皇帝一连串的打击,足够将一个坚韧不拔的男子击打的七零八落,更何况是心性柔弱的凌紫竹?
“生在皇家,就必须如此。”安心面色冷静的可怕,声音不含一丝温度,静静的看着凌紫竹,一字一句的道,“当年的皇上也是踩着兄弟间的血肉登上龙椅的,你想想看,若他在当年夺位之争输的一败涂地的话,焉能有你和平王府的存在?不必怨天尤人,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努力过了,就算失败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群雄逐鹿,胜利者就一人,大好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凡事顺心而为,尽力即可。”
“可是心儿姐姐,我不想看见平王府一朝倾覆。”凌紫竹看着安心,眼泪终究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呜咽着道,“我只想哥哥和父王母妃能平安快乐的活下去…哪怕丢了王位也没什么,富贵如浮云,转眼即逝…我所想所求的也不过是一家人能幸福的生活到老,明明是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好难实现…”
“这是天命。”安心掏出绢帕,为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声音清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人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环境,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改变天生的命数,如果能成功,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成功,一培黄土,了却今生因果,来世换了新的面貌便再从头来过,生生死死,缘起缘灭,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抱怨没有用,哭泣也没有用,平静的接受才是最好的。”
“心儿姐姐,我没有你这么坚强。”凌紫竹看着安心脸上近似漠然的脸色,怔了怔,苦笑着道。
“不坚强,软弱留给谁看?落井下石的人看到了,会更加得意忘形,袖手旁观的人看见了,也不会心有怜悯,始作俑者看到了,更不会懊恼后悔,当走入绝路的时候,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别让那些小人看了你的笑话。”安心红唇抿紧,面无表情的道。
“我真的做不到。”凌紫竹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将脸埋在膝盖处,消瘦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无声的抽噎着,“武王府是皇爷爷的第一刀,下一个就会轮到平王府了,我只要一想到哥哥和父王会死…我就很想随他们一同奔赴黄泉,或许来生还能再续骨肉亲情…”
“缘分尽于此,强求不得。”安心头一回发现自己如此无能为力,平时能言善辩的口才在一日之间词穷了好几次,垂下了眼帘,悠悠的道,“注定的结局不容更改,看开些。”
“若心儿姐姐是紫竹,该如何…”凌紫竹想着若她和安心互换身份,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又是假设性的问题,安心无奈的摇摇头,“人生没有如果,且我和你不同,你从小锦衣玉食,被平小王爷呵护着长大,不知人间疾苦,而你骨子里善良纯白,不染污渍,而我,习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就会偶尔会出现与我想象中大相径庭的事儿,我也会尽量去弥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们不是同一类人,自然不能换位思考,你不能了解我的想法,我也不懂你的处境。”顿了顿,沉思了片刻,继续道,“如果非要我说出个结论,那我给你的答案会是,韬光养晦,收敛锋芒,蓄势待发,等有报仇的能力时,再处心积虑的来打击报复敌人。”
“即使那个人是皇爷爷…”凌紫竹抬起小脸,愣愣的看着安心,喃喃自语道。
“对,即使那个人是一国之君,我的亲外公。”安心不假思索的道,回想着往事,自顾自的道,“你应该很奇怪娘亲为什么死了又活过来了是吧?其实我当时真的以为娘亲死了,那时满心满眼的全是为娘亲复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险些铸成大错,即便将天下搅的一团糟也在所不惜,但私心里,我又不想这么做,为了一己之私,将万千生灵置于水深火热,太自私自利了,不过还好,老天待我不薄,兜兜转转,娘亲有惊无险,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可没心儿姐姐那么有本事…”凌紫竹神色颓败,美眸弥漫着失望的光芒,呢喃着道。
安将军在宫宴那天所说的一件件,一桩桩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心儿姐姐一力完成的,她惊才艳艳,满腹惊华,但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子如她一般有手段有谋略的敢于反抗九五之尊呢?
最起码,她没有。
“老皇帝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不长了,你不用费尽心力,他就该撒手人寰了,就算有朝一日你本领大成,强势归来,找他报仇,也为时晚矣,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安心清幽的眸子染上一抹温凉,直视着凌紫竹的双眼,字字句句敲击在她的心头,“况且,他是你的皇爷爷,你当真能下得了手?紫竹,我们不同,你心地柔软,不会如此行事。”
这就是她和凌紫竹的区别,她不是原来的安心,没有那些记忆的羁绊,更没有融入血液的亲情眷恋,老皇帝对于她,就是个陌生人,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和不忍。
再者,凌紫竹也没她狠!也许她有时候容易于心不忍,但一旦有人触碰她某个不容撼动的禁脔,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凌紫竹面色哀痛,垂着头,流泪不语,她不是心儿姐姐,没有她的手段和魄力,更没有她甘愿破釜沉舟的坚韧,她只是一个被过分保护的弱女子,这样的她,连谈报仇两个字都没资格说。
“如果…”安心看着凌紫竹,心软了软,咬牙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合适的契机,我会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你哥哥和父王的一条命…”说到一半,凌紫竹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闪烁着浓浓的惊喜,眼泪如开了闸一般,连续不断的流淌,她却根本顾不上,抓住安心的手,打断她的话,激动道,“心儿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因为过分欣喜,她的声音带着清晰的颤抖,牢牢的锁定着安心的小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安心,生怕她刚才的话只是幻听。
“我说的只是如果…”安心看着她喜不自胜的模样,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苦涩道,“你该知道,娘亲看重东凌,我不能和老皇帝作对,玉王府更是为凌亦痕的登基保驾护航,别说我斗不过玉华,就算能斗过,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