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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杀了,我有本事躲就是了,并不用与他真刀真枪的对着干,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场生死之争,我当做一场他追我跑的游戏,也算是苦中作乐对不对?”
“爷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玉华声音放软,清凉的手指在她红唇上停下。
安心是什么性子,他熟透在心,她行事顺心而为,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从不拖泥带水,最受不得半点屈辱,而且有时候她会很极端,只有有人得罪或者逼迫她,那她就算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而她愿为他,忍让到如斯地步…
他能得到她的心,何其幸运?
安心张嘴含住他的指尖,柔柔的吮吸,感受到那股清凉慢慢的有了温度,含糊不清的道,“不委屈,时日还长,我们谋划的一席之地不会太久,老皇帝再精打细算又如何?总会有漏洞可循,我们要做的是抓住他的疏忽,想法子脱离囹圄,逍遥自在。”
“夫人说得对。”指尖的温热顺着经脉游走,一直流入到他的心底,看着她专心致志的脸孔,荒凉的心莫名的暖了下来,浅浅一笑,附和道。
不远处的心宿和风扬见两人和好如初,相处依旧,悬在高空的心立即安然落地,世子和世子妃这条情路不并顺利,坎坷和磨合历历在目,两人好不容易心心相印的融合在一起,不能再出现任何的变数了。
玉华重新为安心梳好了发髻,吩咐暗卫去周边的酒馆弄了些早饭回来,两人用后便继续往边疆赶路。
第一天动身大约黄昏,晚上又没日夜兼程,自然没走太多路,第二日遭遇连续不断的刺杀,同样被耽搁了不少时间,今日是出行的第三天,居然才走了不到千里。
安心想着,要是她腿伤好了大概就能骑马赶路了,也就不用如此慢吞吞的前进,像乌龟爬一样,急的慌。
玉华面上却不见半点焦色,马车行驶的平稳,他便心情甚好的批阅密函,将对边疆的指令有条不紊的传过去。
第三日平安无恙的度过,晚上安心坚决不再让马车停下歇息,沿途换了赶路的马儿,边睡觉边前行,只是晃晃悠悠的毕竟不如平躺不动来的惬意。
睡一阵醒一阵的,安心几乎要抓狂,她睡眠本就浅,很多时候都是靠心理暗示强迫自己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但这回,催眠自己也不管用了,安心只好强打着精神有气无力的靠在玉华怀里,默默的数羊。
翌日一早,失去了好几日联系的角宿传来消息,说经过几日查访,已经能确定是玄族搞出的动静,玉华早就意料到了,命他领一队人马将劫持商银的人悉数擒住。
安心躺在棉被上哈欠连连,百无聊赖的看着玉华提笔书写,忽然看到他新取了一张信纸,开头的字是,‘吾皇陛下’,不由惊奇。
他给老皇帝传信做什么?
玉华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讶异的目光,似乎猜到安心所想,轻笑道,“一则是将商会出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二来…”他顿了顿,意味不明的道,“多谢月少主在关键时刻手下留情。”
月弦?他手下留情?安心一怔,不明白玉华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她休息不够,脑子也不好使,脑内混混沌沌如一团浆糊般,想整理思绪却怎么也无法凝聚心神。
玉华偏头看向安心,与她泛着水雾朦胧的眸子对视,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清润,“之前你不是说要挑破月弦和皇上滴水不漏的关系吗?现在就是机会,如果我刻意的去做,难免会有些蛛丝马迹,显得太过牵强,皇上也不会相信。”
玉华给出的解释向来都是点到为止,听他这么一说,安心立即明白了,若有所思的道,“皇室王室还有月家的暗卫出动的数量很多,且千文和月弦更是亲自出手,如此大的阵仗,却是惨败而归,加上他们实现制定的计划,几乎毫无破绽,老皇帝认准了此次行动他们一定会有所收获,可是到头来,千文被擒获,所有的暗卫全部被杀,月弦更是只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事发的结果与老皇帝所猜想的天差地别,老皇帝定会觉得难以置信。”
“嗯,你还不算很傻。”玉华笑了笑。
“你才傻。”安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道,“我和你毫发无损,十五星魄和二十八星宿更是无一折伤,对比太大,而你在‘不经意’间多谢月弦的手下留情,老皇帝肯定心存疑虑,认为月弦和你有了什么交情。”
“我倒没你想的那么多。”玉华挑了挑眉,淡淡的道,“只要皇上心里能存个疑影,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疑影变成疑问再衍生为怀疑,最后不信任,慢慢的,他们看起来牢不可破的关系就会土崩瓦解。”安心顺着玉华的话继续道。
“夫人真聪明。”玉华眼神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夸道。
“刚刚才说我傻,现在又说我聪明,如此反口,我不会买账的。”安心佯装不满的叱道,心中却在呐喊欢呼,能得到这人的一句夸赞多不容易啊。
玉华轻轻一笑,提笔书写,安心歪着脑袋看着他写的内容,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老皇帝的,禀告了皇商的危机和他处理的办法,信的末尾还加了一句,‘官道不甚安稳,请皇上派人巡逻,否则会有宵小之徒横冲直撞,万一哪日跑进了京城,惊扰了京中的百姓,就会起霍乱了。’
他和老皇帝一个赛一个会演戏,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保持着明面上的友好,谁也不先动手捅破。
另一封信则是写给月弦的,言辞谨慎,字斟句酌,从字句上的意思来读看不出什么内在的含义,但稍微揣摩一番,就能明白内容中深层内涵。
尤其是那一句,‘等我和安心大婚时,务必来喝一杯喜酒,恭候月弦的到来’
没有‘本世子’,没有‘月少主’,普通平淡却值得人推敲的字眼透露着两人的‘交情匪浅’。
安心嘴角抽搐,若真‘交情匪浅’,玉华如何会拿漫天花雨洒金钱去炸人家?还差点把人家炸的粉身碎骨,这是哪门子的交情匪浅?
玉华放下笔,慢悠悠的将信纸叠好,衣袖一挥,帘幕无风自动,两封信飞了出去,随后玉华的声音响起,“给皇上和月弦送去,送给月弦的那一封记得不小心给人截住。”玉华在‘不小心’三个字上微微咬重了音色。
风扬接住信纸,闻言,心领神会,应了一声,立即招来暗卫,按照世子的吩咐,依令行事。
安心彻底无语了,想着这人太黑心了,他若主动制造事端来离间月弦和老皇帝,难免落下个刻意经营的效果,而他什么都不做,将计就计,才更真实,更无漏洞可钻。
“爷是不是很有本事?”玉华余光扫见安心怪异的眼神,掩唇轻咳一声,笑问。
“嗯,很有本事。”安心撇了撇嘴,点头道,“黑心的本事。”
“你喜欢黑心的么?”玉华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她敢说不喜欢吗?安心翻了一个白眼,她要是说真不喜欢,玉华估计要火冒三丈了,无奈的再次点头,“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那爷还是黑心点好。”玉华深以为然的道。
安心斜睨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就陷入了梦乡,玉华似乎很忙,车内的小几上放了一大堆的密函等着他批阅,落笔的沙沙声混合着安心均匀的呼吸声,交织成曲,和谐静谧。
玉华时不时的去看安心的睡颜,她抱着被子,睡的纯然娇憨,眉眼舒展,唇角微勾,似乎在做着极美的梦境。
不知道她有没有梦到他,玉华心底不自觉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刚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好笑,揉揉额头,想着自己何时占有欲如此强烈了?恨不得霸占她每一分的思想。
午时,沉睡的安心被风扬的声音惊醒,懒懒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玉华雅致的玉颜,脑袋动了动,发现自己枕在他腿上,而马车也停了下来,天色已然大黑。
见安心醒来,眸内有丝丝的促狭之色,玉华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他发现每时每刻他都想与安心靠的更近一些。
“唔,几点了。”安心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下意识的问道。
“半夜。”玉华听过安心关于几点的解释。
“乐世子和八公主顺利大婚。”风扬的声音传了进来。
“没出现什么变故?”安心眯了眯眼睛,没道理啊?如此好的机会,凌雨泽就不准备做点什么打破老皇帝的部署?毕竟,凌亦痕毒素刚解,月弦伤重期间,爹爹不在京城,老皇帝可用的武将实在少的可怜,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平王府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风扬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平王府除了平王爷和平小王爷,所有人全部落狱,包括平小郡主。”
“嗯?怎么回事?”安心一惊,坐起身来,立即问道。
“有官员举报平王府有人用巫蛊之术诅咒皇上,皇上雷霆震怒,当即派人搜查平王府,找到被刺上皇上生辰八字的布偶还有小木人。”风扬一五一十的道。
“这有可能是诬陷和栽赃,不足为信。”安心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布偶扔进平王府任何一处地方,这并不难。”
“世子妃说的没错,的确有人提出质疑,皇上也没立刻问罪,而是去传平王爷和平小王爷来对质,但没想到平王府起兵的时间就定在今日,这些年,平王府汲汲营营,暗中也是培养了一支小规模的军队,且乐世子今日大婚,城防军的布置防卫由赵吏统领,赵吏任职正统率多年,还是有许多亲信的。”风扬将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皇宫有东南西北大门,除了平日进出的东玄门,其他三门都是紧闭不能出入的,可平小王爷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北定门的通道给打开了,赵吏领着人从北定门悄无声息而入,挟持了后宫一众的妃嫔,更是将皇后娘娘为人质要挟皇上。”
“老皇帝当时在哪里?”安心面色一变,问道。
“当时皇上在乐王府的喜堂之上,他亲自为八公主和乐世子主婚,婚礼举行到一半时,有人说平王府滥用巫蛊之术,皇上无法,只得提前返回宫中准备宣召平王爷,但走之时嘱咐大婚继续进行。”风扬道,“但他刚出了王府,就知道了皇后娘娘被挟制的事儿,以往宫中的禁卫军和御林军都由宁小王爷带领,但宁小王爷中毒身子还未大好,月少主被世子妃打的重伤,至今未痊愈,而皇上出宫,宫内一盘散沙,平小王爷早就在御林军和禁卫军中布置了眼线,如今刚好派上用武之地。”
“就算一盘散沙,但禁卫军和御林军的统领都是有能力之人,如何会让赵吏畅通无阻的在宫中大肆横行?”安心看了玉华一眼,见他神色淡然,平静如水,想着单论定力,她的确不如玉华半分。
她性子焦躁,永远也学不来他的不温不火,处变不惊。
“因为根本没有人想到北定门会被打开。”风扬据实相告,一字不漏,“防御的力量都集中在东门,北定门是皇宫最偏僻的一处角门,有重兵把守,但平小王爷却似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侍卫阻拦,就让他顺利的进了后宫。”
“后来呢?”安心沉默了半响,眼神幽幽寂寂的问道。
“平小王爷刚带兵入宫,就以铁腕手段将出入通行的东玄门紧闭,把里里外外皇宫封锁,而他自己则与御林军和禁卫军厮杀,但两边人数众多,几个时辰也没分出个结果。”风扬又道。
“是哥哥进宫平乱的么?”安心微微勾起唇角,只是眼里却无半点笑意。
风扬欲言又止,犹豫了好半响,才老实道,“是,皇宫上下被平小王爷掌控,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出不去,围的有如铁桶一般,皇上大发雷霆,立即将平王府的人拿下,同时发号施令,让安郡王即可从神机三大营里点兵强攻皇宫。”
“都火烧眉毛了,乐正夕和八公主的大婚还能顺利进行?”安心眉眼幽凉。
“云轻太子和皇上联合商议,觉得大婚不容有失,草草的拜了堂。”风扬道。
“如今还没有结果么?”安心问道。
风扬摇摇头,“不曾,安郡王给皇宫内忠于皇上的将士发了信号弹,让他们全力对抗宁小王爷,他则由外强行攻击。”
城防军是保护京城的防卫力量,人数远远不是御林军和禁卫军可以比拟的,虽说前几天赵吏被换下正职,乐正夕接替了他的职位,但赵吏积威已久,声望早已深入人心,乐正夕还没来得及整顿,又被老皇帝要求在三天之内准备与八公主的大婚事宜,他怎么可能两不耽搁?就算有八只手他也忙不过来。
今天这个日子,的确是好日子,两国联姻,举足轻重,连老皇帝都屈尊降贵的亲自去主婚,文武百官自然是纷纷争相献殷勤的,除了老弱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