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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雷雨的黄昏,蓉淑完成了一次偷袭任务,带着游击大队,摸回了纪家庄。部队休息去了,她走向房东家,刚跨进大门,只听前屋里正在造土雷、火药的一群老乡和民兵们在热烈地议论:
“别看广田、周祖姿这阵儿神气!他们是秋后的蚂炸,长不了。”
“周祖鎏这狗汉奸把鬼子引进了根据地,咱们就把他们拖住,等新四军主力一到,打它个落花流水!”
“鬼子来就来吧,地皮,他们抬不走,房子,他们要烧也不怕,烧掉旧的咱们盖新的!”
“安大姐说过,坚持就是胜利,咱们就来一个‘持久战’!”
“持久战,是毛主席的指示。毛主席说了,抗战有三个阶段,现在正是第二个阶段。咱们咬紧牙关,熬过了这一艰苦阶段,到了第三阶段,就大反攻啦!到那时候,胜利就是我们的啦!”
“听毛主席的话,没错。有毛主席的英明领导,抗战必胜,小日本必败!……”
蓉淑听到这里,象一股暖流通过全身。她看到根据地的人民,在严重的艰苦困难面前,意志坚定,充满胜利信心,心里很激动。她兴奋地摸进遭到敌人多次破坏的那间小屋,刚要坐下来,又听鲍三豆子在门外大嚷:
“抓起来!你这龟孙跑哪去啦?”
“我找不到你们嘛!”周疤眼的声音。
“蹦蹦,挂绳子,绑起这龟孙!”
“姓鲍的,你凭什么绑我?”
啪!三豆子给了周疤眼一巴掌:“你这龟孙还这么狂!”
“你干吗打人?我找安大姐说理去!”疤拉眼叫起来了。
“安大姐早回部队去了。”
“你骗人!我找安大姐讲理去!”
“吵什么呀?吵!”刘喜搭了话。
鲍三豆子嚷道:“疤拉眼子一准当了鬼子的探子啦!”
“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周疤眼不示弱。
“好啦,先监视起来。”刘喜决断地说,“你是好人坏人,这么多天跑得没影儿,审查审查再说。”
“好,审查吧。”周疤眼说,“我就不信安大姐会走,我非告你们不可!”
“好,你就等着安大姐带队伍打回来再告吧。三豆子,别绑他,不许他乱跑。还有,周先生病了,明儿转移时侯,你派几个人掩护,别让他叫敌人抓了去。”
刘喜结束了这段争执,人都走了。
蓉淑心头又一阵发热,她对刘家郢干部和群众对自己的关怀,十分感动。她坐下后,不禁失声叫道:“哲峰,老方,如果有你们在这儿,群众就可以少吃苦,少流血啊!”
连日大雨,敌人再没出动,都缩回据点和村里,严密封锁着刘家郢这一带地方。宁静是暂时的,天一放晴,将有更艰苦更困难的局面出现。蓉淑便抓紧这个有利时机,把游击大队分散到各村去整顿组织,发动群众,准备对付敌人新的“清剿”。同时又派人去找区委,积极争取上级的直接领导和支援。
这阵子,由于过重的担子,过度的劳累,蓉淑的模样都变了,面容苍白,人很消瘦。刘大娘和村干部们很焦急,都劝蓉淑休息,蓉淑硬是不听。这天,她头晕恶心得很厉害,全身感到没有一点力气,她强作精神,支撑着身子,在房里来回走着,考虑如何进一步发动群众,组织新的对敌斗争。透过那无煽的窗框,她看到前屋里,汪老五、金凤、枝子和刘家郢的一些老乡在大声说着话,象是很激动。雨大,又隔了个院子,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原来,村长跟大伙正在议论当前的形势。金凤出的题目:为什么说兵民是胜利之本?大家谈得正热火,就听呼的一下,窜进一个泥手泥脚的人来,连招呼也不打,就往后窜。
汪老五冲上去拦住来人喝道:
“站住:哪跑?……哈哈!是你呀,三豆子,忙啥咧?”
“别拦我,五叔,我要报告安大姐好消息去。”三豆子夺路要走。
“什么消息?不能先说说么?”金凤也来拦三豆子。
“这也不是秘密,”三豆子抹抹脸上的泥水,“不,这是秘密。咱们已经戒严了,谁也不许出村去,谁露了消息就崩了他龟孙!”
“到底什么消息呀?你罗嗦了半天还没说出头绪来。”村长有点生气。
鲍三豆子抖抖肩膀,现出一脸喜气,大声地说:“许大队长来啦!”
“啊!真的?”金凤惊喜地问。
村长一伸手揪住三豆子耳朵,骂道:“天还没黑,你胡说什么?”
“你看你,”三豆子不耐烦了,“我哪天跟你五叔闹过笑话咧?这不,大队长都进村了,就是他叫我封锁消息,戒严的嘛!”
“哎呀,三豆子!”村长高兴得跳起来叫道:“天快亮啦!”
“行啦,五叔,有空再陪你老人家聊叨,我要去报告安大姐。”三豆子抬脚要走,那知枝子早已抢先跑进了后屋,她一路大喊着冲进蓉淑的屋里:
“安大姐!安大姐!大队长回来啦!”
“什么?!”蓉淑抓住枝子两肩急问:“枝子,你说什么?”
“大队长回来啦!”
蓉淑撒手放开枝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阵人声大嚷,从门外捅到院里来,她听到她最熟悉的人在大声地说:
“受惊啦!大娘:受惊啦!乡亲们!”这是哲峰和方炜的声音啊!
“娘!嫂子!”这是刘杰在叫。
“小虎子回来啦!”刘大娘在高兴地嚷,“哎呀!小朴也来啦!哎呀!老军需也来啦!”
“受惊啦!大娘!”老柳和小朴同声地喊着。
蓉淑急步迎了出去,刚出房门,就见许多老乡簇拥着两个高大的人来到后屋,这正是哲峰与方炜呀!
“蓉淑!”许、方二人同时叫出了一个声音。
“哲峰,老方。”蓉淑一头扎了过去,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住,一手搭住哲峰,一手搭住方炜。方炜见蓉淑面色消瘦苍黄,身体虚弱无力,急忙和哲峰把她扶到床上。
“哲峰,告诉我,你们带来多少部队?”蓉淑一躺下就问道。
“哦!蓉淑现在对兵力问题有兴趣了!”方炜笑着说。哲峰伸出三个指头,晃了晃说:“不多,三个连。还有一个干部队。”
“快告诉我,老方,”蓉淑坐起来,“你们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
“不要性急,躺下,躺下。”方炜让蓉淑躺下后,不慌不忙地说:“我们在师部等你,你没去,后来听说敌人窜进了刘家郢,把你和伤员都绊住了,于是我们的工作也就定了,领导决定让我们到刘家郢一带来打开局面,扩大部队。打开局面之后,就要建立一个县级行政建制,行政官已经跟来了,就是那个干部队。至于你的情况,我们都听老洪说了。现在你好好休息吧!”
“老洪现在怎么样了”蓉淑又翻身起来坐着。
“老洪腿打伤了,区中队也受了些损失,但他们斗争得很顽强。”哲峰说。
“好啦,我有点事去,你们扯扯吧。”方炜走了,把别的人也带走了。
“蓉淑,”哲峰又让蓉淑躺下,拉被盖好,“我一听说刘家郢给敌人占领,可急坏了,就是打不进来,转了五天,才转到这儿。我还以为你完了呢!”
“才没那么容易呢!”蓉淑笑了,“我的头贵呀!”
“哈哈哈!”哲峰放声大笑。
“报告大队长!”鲍三豆子冒冒失失地一头扎进蓉淑的房来,“老乡们高低要见你一面,不见不散!”
“哲峰!”方炜在外面喊,“出去见见他们吧,我陪你。”
唰唰的雨天里,大门外人声嚷嚷,拥挤着无数老乡,有纪家庄本村的,有刘家郢的,也有游击大队的,黑压压的一大片。他们一条声地喊着大队长,喊着方教导员,也喊着安大姐。哲峰、方炜、蓉淑三人一起从大门里走出来,老乡们一下把他们围得铁紧。远立的人在呼喊,近立的人争着诉说鬼子伪军的罪行。
人越来越多,又下着雨,说话听不清。三豆子扛来了一张大桌子,在人群正中放下。刘喜跳上去,喊道:
“乡亲们!静一静,现在请许大队长讲话!”
哲峰一跳跳上了桌子,群众又一阵欢呼。刘喜挥挥手,叫大家静下后,就跳下桌来。
“乡亲们!”哲峰讲话了,“我们离开刘家郢地区三个多月了,在这三个月中,你们在党的领导下,克服了种种困难,不折不挠,同敌人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斗争,并取得了许多胜利,我代表我们部队向大家致敬和慰问!乡亲们,日本鬼子把魔爪伸进了我们刘家郢地区,烧我们的房子,杀我们的同胞,抢我们的东西,这笔帐是一定要算的,他们欠下的血债,一定要他们用血来还,而且马上就要他们还!乡亲们!回去磨好刀,擦好枪,作好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哲峰的话音一落,老乡们又欢呼了起来。
群众散场后,哲峰、方炜又回到蓉淑的住屋。哲峰还没坐下,就道:
“老方,从当前形势和我们所处的情况来看,必须立即组织战斗。我想,以我们现有的力量,选择敌人薄弱部分,打个把歼灭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我又想,如果这一仗对全局不发生根本性的影响,即使我们打得再漂亮,后果都是值得考虑的。所以,我的意见是要突出拳头,打敌要害,直接向广田、周祖鎏开刀。”
“唔——”方炜沉吟。
“打刘家郢有把握么?哲峰。”蓉淑问。
“我说不上有肯定的把握。我这样想,现在敌人还没有发觉我们,还以为刘家郢地区只有你们几个游击队,趁敌人骄傲麻痹、兵力又分散,我们虚张声势,出其不意,突然打进去,即使不能把全部敌人吃掉,也能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有道理!”方炜点了点头,说,“毛主席说过:‘有计划地造成敌人的错觉,给以不意的攻击,是造成优势和夺取主动的方法,而且是重要的方法。’我的意见,战略上打敌要害,战术上智取,来一个出奇制胜!”
“怎么个‘奇’法?”哲峰、蓉淑同声问。
方炜笑道:“咱们队伍里还有不少朝鲜同志,不能再发挥一下你们的特长么?”
“好!”哲峰突然高兴起来,“我们就用奇袭来回敬敌人的偷袭。”
方炜说:“这是个特殊的战斗,形势又紧迫,我们既要争取时间,速战速决,又要慎重、周密地制定出战斗的具体方案。”
“对。”哲峰走到门口,喊小朴道:
“小朴!通知各连干部和游击队的领导同志来这儿开会!”
雨越下越大,浓云深处,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天晴了,青绿色的原野,显得格外鲜艳。
一阵刺耳的军号声从刘家郢响起,附近几个敌占村次第响应,鬼子和伪军又出动搜剿了。
广田骑在马上,脸绷得象瘟猪一样,他又一次严令他的部属,限在三日内捉住安蓉淑,消灭游击队,稳定刘家郢地区的“绥靖局面”。他把兵力分散到伪军以连、鬼子以分队为单位活动,即每一个伪军连配一个鬼子分队,实行多箭头的大穿插,大奔袭。反正“共军”剩下的人也不多了。三十多小股鬼子伪军,四散分开,到处响起零乱的枪声。
刘家郢,这时候,只留下一个鬼子炮兵小队和周祖鎏的警备队八十多人在守家。鬼子无事,就东游西荡到处找事,伪军在管押民工赶修工事和外壕。那些被抓回村的老乡们,青壮年全被赶在工地上,老弱妇幼都关门闭户,坐在家里叹气。整个村子,没有半点儿生气。
村西,点将台上,警备队的一个班,架一挺轻机枪,看管着几百个老乡在挖壕。一个歪头的中士班长,嘴里叼着个烟卷,手里拿了根棍子,在乱打民伕,另几个伪军却无精打采地散坐在点将台上。
西边,大路上,忽然涌来了大队人马。当头三个鬼子,乘三匹大洋马开道,其中有一副官模样的少尉,老是咿里哇啦,说个不休。其后,是五个乘洋马的鬼子簇拥着一个骑红马的日寇大佐,大佐后面跟着十多个鬼子步兵,离鬼子步兵不远,是一百来个便衣老总,长枪短挂,五颜六色,一招眼就看出是伪军“别动队”。再后面似乎还有许多兵,由于青纱帐的遮掩,看不清了。
歪头伪军班长慌忙把他的七个兵士从点将台上骂了下来,排好了队,毕恭毕敬地等候太君光临。
当头的三个鬼子催马快走几步,停住了。那少尉唔哇了几声,从“别动队”里跑上一个戴草帽挂盒子枪的人来,到少尉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