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会儿正求皇上留他老人家一阵子呢。短时间是不会回领地。你也别忙着,收拾收拾回家去吧,替我当个向导也好!”
杜墨一方面是去看梨花,另外一方面是承了自家老爷子的恳切要求,到那边查看商机。按照杜老爷子的心思,是让杜墨找媳妇:听闻那边的女子高洁典雅,没准,心高气傲的杜墨,能遇到一生的眷属。
谁人曾想,这杜墨也是极有性子的,出了江陵府,到南方游荡去,压根不曾把老爷子的嘱咐放在心上!他一直以为,要追寻的那个女子,一定是秉承了江南女子该有的恬静美好。
“如今生意难做,族人庞大,我该做的便是仔细把生意做好,家里才不会担忧!墨兄恐怕要独自前行了!”黄竹轩沉思,他说得不无道理,朝中无依傍,跟皇家做生意,并不是那么简单,打理得好,是荣耀,打理不好,是祸患,孰轻孰重,他还是懂的。
不能跟王爷做生意,却可以跟其他人做生意,过段日子,若家中安好,该好好想想去哪里寻找商机好!
没有亲眼瞧见家中情况,怎么知道家里人没有欺骗他?过了不久,便寄来了一封信,上面说到:家里一切安好,安心在外做生意!
他一直找上面的句子,只找到“生有一女”再无其他。他想着儿子也好,女儿也罢,家里没什么事,心就安定。
男儿志在四方,不是吗?
“竹轩,这个你大可放心,长这么大,出的门不计其数,难不倒我!”杜墨信心满满地笑道。
今天来,仅仅是来道个别,说上一声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看看天色尚早,出去溜达一阵还能碰上几个姑娘追捧,那种被人敬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慢走,不送!”黄竹轩淡笑,看着他潇洒地离开这里,心中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杜墨一走,黄竹轩站起来靠近窗边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是家的方向。什么时候,才能抛开一切,让心安在那里。
身为家族兴旺的传递者,生下来的使命便是让家族强大。身不由己,哪里有条件轻松?
他坐在明净的窗台前,轻提水壶,停在半空,眼前杯子空荡荡的。忙着做生意,忙着思考步骤,没有时间休息,多久没喝过茶了?
召唤小厮换上热水,倒一小勺茶叶在杯盏中,倒入热水盖上盖子。每当烦躁,他都会像现在这样泡上一壶茶,闻着茶香静静地享受那份静谧。
端起杯盏喝茶,心口一阵疼痛,手一晃,杯盏落地,洒落了一地的碎屑,恍惚中听到方若晨呢喃,“夫君,你好狠的心,一走就是一年多!”
声音是那样地惆怅,仿佛失去方向的风筝,找不到依靠。
他环顾四周,除了冷寂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声响过于强烈,引门外的得小厮外推门冲了进来,看到场景,即刻上前询问是否有事,得到否认后,才松懈下来。
一整天的晃神,少爷,这是怎么了?三人眼神碰撞,都不知道缘由,在主子的摆手下悄然离开。
方若晨,这是你的心声?黄竹轩蹲在地上,皱眉看着满地的狼藉。我并不是想要忽视你,而是生意需要打理,没办法跟你处感情,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人,为什么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因此引来悔恨?
“少爷,眼看要下雨,咱们还要去见杜老爷吗?”门外小厮再次进来细细询问。
“不用了,墨公子来过了,就不去了!”黄竹轩回过神,继续刚才的账本。
第5章
天上漂浮淡淡云朵,风吹散了痕迹;前方雾霭弥漫,看不清家的方向;脚下青草疏,每走一步便有草丝没入裙裾,情伤,总是难免惆怅。
回娘家的次数不多也不少,一年短短的五次。每次都经过这条路,从容中泛着喜悦。她喜欢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草木,那么地郁葱,那么地精神。
咫尺可见,都是往日熟悉的影子,为何步履如此沉重?
方若晨抬头看着远处迷糊的“梨花坊”。那个家,因她的回归,会发生怎么样的欢乐哀伤?爹娘是否会接纳一个身份遭到践踏的尘微女儿?记忆中的爹,寡言少语,却疼她到骨子里去,不让她干重活。记忆中的娘,明事理,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地伤害。
世事变迁,她不再是光耀门楣的好女儿,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疼惜她吗?
回去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女人,没有经历过,多少也会了解其中的严重性。
方若晨还小的时候,出嫁三年无子的“啊梨”被夫君休弃。回到村子,乡亲们的唾沫星子满天飞,风言风语环绕在身旁。最终,受不了亲人的背叛、村民的讥笑。身材瘦削的啊梨,生生被逼得跳了河。从那个时候起,她发誓,长大出嫁后,一定不能被夫君休弃回家。不管日子多么煎熬,都要走下去。那时的她,暗下决心找个实在点的男人过一辈子,可以省去好多繁杂事务。
人算不如天算,五十两银子,她嫁给了黄竹轩,一切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认命的她,隐忍了黄府对她的一切责难,哪知道,还是步上了“啊梨”的路子。
停下脚步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儿,如果不回家,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身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承受得起失去?
爹娘在身边,起码没那么痛苦,就算唾沫星子浇在头上,也必须咬紧牙关走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坚定地往家里走去。
往常这个时候,家里的炊烟该升起来,为何没有一丝的雾气往上萦绕呢?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晃动脑袋,抬起头,那一缕炊烟升起。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迟了点!听到河流水,想着要整理一下脸面,省得父母担忧,匆忙走过去,说来也怪,靠近河边,那睡着的婴儿仿佛通灵一般,开始啼哭,那哭声太过悲呛,仿佛生命就在瞬间消失。
女儿,娘没想过要让你离开人世,叹了一口气,方若晨一步一步地退回去。再次抬起步子往前走,每走一步,心中便悲凉一分。
梨花坊,以前叫梨花村,听闻有位文人游逛此地,写下一首诗:坊间皆称梨花好,层层林木白又白,亲见梨花满树枝,香气扑鼻曾又曾。
乡土淳朴,“方”姓人家占了半数。乡亲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简单生活。邻里之间的相处,一如梨花的淡然,淡淡地不比邻村热闹。
他们,偶尔也会为一些小事争闹不休,私下调解不通,村长便会出来主持公道,争吵往往会消失。小打小闹过后,见面又是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一副其乐融融的外相。
这些都介于事件足够小的情况下,如果事情足够严重,他们的本性还是会流露出来的。谁家有出息了,就恨不得谁家就此死去,族里分银钱还能分到一点,揣在怀里睡觉定能做个好梦。
“哎呀,天色不早了,你们还不回家?”
“就回,就回,手上一锄头的事情,趁着天黑定能弄完。”
田埂上,早回家的乡亲们向还在劳作的农人打招呼,简单的问候,浓浓地乡情。
每到春耕秋收,每家每户都在认真地忙碌,赶在老天爷发怒之前做好一切。傍晚回家,先回的村民逢人就喊“他叔,她婶,犁子过半了,归家吧!一辈子守候的田,耕不完的哩。天晚了,山里的野物出山了。”回答的话也千篇一律,“好咧,歇下锄头就挑担了!”
天气还是往常那样明朗,春雨过后,稻谷移植妥当,长势喜人。乡亲们舒了一口气。远远望去,都是绿油油地稻田。一阵清风吹过,拂动在禾苗上,如波浪般层层散去,银色的光带出现在眼前。
乡亲们已经全部回家。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留下背影。
方若晨站在路边,看下边的田,她早该到这里的,只是害怕他们询问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慢慢地走,绣花鞋湿软,脚下早已磨破了。生疼得让人好想哭。眼前,长形阶梯,倾斜地往山下延伸。怎么看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教人心旷神怡。看着那阵势,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吧。
说到丰收,她脑海中闪现一幕幕辛劳下的辉煌。黄家铺子账目清晰,收入丰盈,今年初,依照黄竹轩的意思,休整两间玉器铺子。请族长批上牌匾,叫“和玉坊”与“玉缘楼”从各地进项的玉器,精致又高贵,吸引了很多有钱人光临。钱财也上去了。
这些,本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起前天晚上,她半夜起来替一个紫玉钗做个蝴蝶吊坠。月光下照射的紫色光芒,衬托在手上,浅浅地留下影子,细长好看。她多么开心,想着等他回来,厚着脸皮向他讨要一个。如今,一切,都是奢望了。
要做农妇了吗?长时间未下过地的她,想不起最初插秧的片段。这让她很溃败:难道真的是退化了农人的本质?那怎么能行?白吃饭,只会让爹娘嫌弃。
想来想去整理不出思绪,抬起步子往前走。刚走几步,又害怕农人突然返回,看到她,落下尴尬。脚步停滞,想着该不该回家?转身要离开。想到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很难生存下去,又回身。
再往前走就是村长的家了!二伯娘与村长挨得近,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就她那大嘴巴,一定会闹得全部人都知道。
方若晨躲在大树后急躁地等待夜幕的完全降临。
第6章
天色还早,农人们回到自个家里,放下手中的东西,提上水桶,到祠堂的井里挑水,用在第二天的洗漱上。这里,濒临河流,近流水的村民,用竹管把河水接到家里,源源不断地流水足以供应日常的用度。到祠堂取水,除了井水特别甜。再者,就是想跟人聊聊天,了解别人的难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当然,妇女居多数,都是聊八卦的。
“咱们这里呀,姑娘都是美貌的,大了好烧香,省事多了!”
“可不是,都养成光鲜亮丽的主,等着城里的公子哥来挑呢!”
“谁叫咱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呢!”
嘻嘻哈哈地笑声传来,人的心情也相对应变得好一点。她们也就这点愉悦点子了。打好了水,几个人也不着急回家,坐在井口边,闲聊起来,说的都是重复的简单。
“咦,那不是方家二媳妇与四媳妇?站在榕树下睁大眼睛斗鸡眼呢!”
眼尖的一位婶子,看到前边气势汹汹互相看彼此的两个女人。众人一听,纷纷站起来,水也不管了,走向那边,瞧热闹要紧。
方若晨的父亲有三个兄弟。梨花坊有四个兄弟的人很少,所以他们是典范,大家喜欢以“方家XX”命名他们。
方若晨的父亲,名叫方禾,在家中排行老三,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认几个字,偶尔替村人写信,人缘不算太差。
大伯方田,人还可以,兄弟们发生什么事情,说是他去调解,其实不过是摆个老大的身份出现,什么作用也没有。其妻孙稻,性子木讷,生了四个女儿。大女儿方如珠跟二女儿方如燕已经出嫁。三女儿方如月四女儿方如叶尚小。在家中帮忙,没有生下儿子是方孙氏一生的痛。
二伯方土跟其妻李春芳,成天想着钱财,总想霸占兄弟们的财产,趁他们不留意,从兄弟家拿走了一些东西藏在家里。整天想钱想疯了,连两个儿子取名都带财:大儿子叫方有财,小儿子名方有钱。取的名字应景,两个儿子却不爱钱,完全没有秉承他们的心思,这也是他们纳闷的地方。
小叔方苗最实在,过自己的日子,不跟人攀比,他的妻子高香,人好,却喜欢争取一点利益。生有一个女儿方盼儿,如今,他们就等着送子娘娘某天显灵赐下一个麒麟儿。
“二嫂,村里村外,谁不知道当年族长一说分家产,你一个箭步就把家里最好的田给抢了去。老头子还在那会,你明里暗里巴结,想多得一点田地。这些过去了也就算罢。老头子死去那会儿,你是上前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趴在自家墙垣上像个遇到猫的老鼠,葬礼钱你不出一毫,分家倒分到最好,现在还要抢占我家上游的三步远的田,你安得什么心?你缺德不缺德?”
往城里方向的村路上,方家四媳妇方高氏扯着嗓子对对边把锄头放在脚边的二媳妇方李氏嚷嚷。
方李氏锄头一扔,捋捋袖子指着四媳妇的脑袋就往前推,嘴里骂骂咧咧。“安得什么心?哼?我天大的委屈!我说老四家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霸占了你家的三步远的地?村里村外谁不知道你老四家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我不过是,下个锄头试试,你远远看着就说我要占个便宜?谁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