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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杏一向是个诚实的，又见银杏不在，方冰冰问她的意见，她有些紧张，可不说又显得她虚伪，她是个老好人从不说人坏话，但是叶魁也确实是偷懒，她也只能实话实说，“听库里嬷嬷说让他去跑个腿儿，生生比周敦慢了一个时辰。”
要不是偷懒就是能力不行？方冰冰又问起卫家两位姑娘，香杏倒是松了一口气，“卫家两位姐妹绣活做的也好，也很快，两姐妹不多说一句话，处处以奴婢自称，生怕惹人烦，看着就好相处。”
这就好，官奴什么的，做个绣娘或者日后配个管事什么的也绰绰有余了，毕竟要嫁到高门做妾那也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银杏很快把东西都包好了放房里的小柜子里，方冰冰检查了一下，很是满意。
程杨年纪轻轻做了一方父母官，愈发要比旁人付出的多，虽然有程童的帮衬，可是要做的事情就很多，卷宗都不知道要看多少，而且还有山西本地的情况。曹尔玉算是个有本事的，这里的叛乱都快被他平的差不多了，这里最多的就是重建的问题。
所以，刚一来这里，程杨就出去巡视河工跟农田去了，不过是带着几个护院跟程童一起去的。库里嬷嬷也暗自称道这方氏，便是丈夫不在家，也不做小儿女状，照顾儿子女儿，安排家务，过的非常有条理。
“哥儿最近说是这边有顾氏的家学，三爷已经与我说了把哥儿就送那里去，我恐哥儿年纪小不经事，便想让周敦跟着，您看如何？”方冰冰问库里嬷嬷。
库里嬷嬷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周敦说到底是个聪明人，不比那个叶魁那般扶不上墙，可是专门治要周敦去，怕是您也不放心，不如再买个机灵点的小厮，一同过去。”
方冰冰笑道，“那不如让昆布的儿子，您的孙子桂儿去？”
昆布的儿子桂儿是个虎头虎脑的七岁小男孩，平时最是调皮，库里嬷嬷有些不放心，毕竟自己的孙子对书本不感兴趣，若是带的少爷也如此，那就不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以妾当妻
昆布媳妇听到自己儿子桂儿可以跟着少爷，高兴的很，昆布也把桂儿喊过来道，“这是天大的体面，你跟着二少爷去顾家要好生照顾二少爷。”昆布一家子是之后来方家的，比不上王大有一家的体面，王大有的两个儿子分别是耀少爷跟煜少爷的小厮，王大有又是外头伺候爷们赶车的，经常得到赏赐，他们能够在府里做事却全部靠的是库里嬷嬷的体面，不努力不行。
桂儿拍着小胸脯答应了，敏少爷年纪虽然小，但是不是个霸道的，他听到读书虽然头痛，但是保护少爷义不容辞。
方冰冰见昆布媳妇把桂儿喊来谢恩，还赏了两匹布外加一匣子粘豆包，昆布媳妇谢了又谢，她知道自家儿子最爱吃黏豆包，所以见主子对自家儿子这样好，又真心了几分。
不过，在顾府老太君过寿的时候，方冰冰还要带全家一起去，程杨是早就去了的，而顾府也贴心的派了人过来接知府夫人过去，其实两家也隔的不远，但顾家也是在对外界表达一种对程杨的看重。
顾都督府也是官衙，不过比程家的要大上许多，二门早就已经有婆子在那里了，方冰冰今儿穿着浅杏色鸡心领衫子，下边是粉白色的百褶裙，腰间一条细细的花边锁住腰，虽然生过三个孩子，但方冰冰一向不吝啬于自己的保养，所以看着很是年轻。
月牙儿打扮的却是很喜庆，红色的对襟褂子跟同色裤子。因为还未留头所以也没扎什么头发，胸前戴了个金湘权，月牙儿又是白白胖胖的。但个子高，一笑起来脸上还有酒窝，看着就喜人。敏哥儿则穿着石青色的对襟褂子，虎头虎脑的让人忍不住就感到健康。
“劳动您了。”方冰冰塞了一个荷包给那个带路的婆子，那婆子放袖带里用手摸了摸，不是金珠子就是珍珠，婆子越发满意。新知府夫人看来很上道啊！
寿星公顾老夫人正坐在堂前，顾家真是煊赫非常，门口车水马龙不说。堂前也是许多夫人在此奉承顾老夫人，方冰冰让两个小孩子跪下来说吉祥话，也许是老年人都爱小孩子，顾老夫人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孙子。见着方冰冰便道。“你是个有福气的，这一儿一女生的真好，这儿子是大的吗？”
方冰冰道，“回老太君的话，我家还有个长子，因为在盛京读官学，所以我们爷让他在家里，这两个都是我的小的。”
顾老夫人惊讶道。“你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倒是好福气。”方冰冰听闻谦虚几句。顾老夫人把敏哥儿跟月牙儿一边一个，又吩咐她身边的婆子，“我记得家里有长命锁的，你去拿两个过来，哥儿跟姐儿一人一个。”
方冰冰又让月牙儿跟敏哥儿道谢，敏哥儿还好一些，毕竟是男孩子，月牙儿却是口齿伶俐道谢，“多谢老夫人，以后您去我家里，我让我娘跟您做抹茶糕吃，我娘做的抹茶糕可好吃了。”顾夫人也在旁边跟着凑趣，方冰冰看了看顾夫人，却是跟顾老夫人完全不一样，顾老夫人年纪虽大，可是精神头极好，但是顾夫人年纪并不大，却是暮色沉沉，偶尔凑趣几句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顾夫人里边穿着淡青色的长衫，外边罩一件墨绿色的褙子，全是死气沉沉的颜色，反而在看到月牙儿的时候露出点笑容，顾老夫人见儿媳妇高兴一点，也不拦着她，她深知儿媳妇杜氏秉性柔弱，儿子顾斐又是个谁都管不了的人，现在对杜氏连面子情都没有，两夫妻到现在都是分房住。所以儿媳妇杜氏能高兴一点，顾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她叫什么名儿？”杜氏笑着问道。
方冰冰有丝尴尬，“她年纪小，我与她爹爹便叫她小名月牙儿。”
杜氏饶有兴趣的拉着月牙儿问东问西，方冰冰则把敏哥儿拉在身旁，杜氏身边的嬷嬷咳嗽了一声，杜氏则反应过来，又问起敏哥儿，敏哥儿瓮声瓮气的回答，他已经感觉到无聊了。按照正常情况，杜氏应该让他的儿子出来，但是杜氏却绝口不提她的儿子，反倒拉着月牙儿不放手。
顾老夫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杜氏道，“你下去安排戏台子。”复又转过头对另外一个夫人道，“我们家里素来欢喜毛峰，你吃点看看喜不喜欢？”
方冰冰因为刚来不太认识这位夫人，但见这位夫人生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皮肤十分白皙，脸上还有两个宜笑宜嗔的梨涡，动静皆宜，不过穿的简单的胭脂色的衣裳，都看出不凡，此女士方冰冰见过唯一能与良氏抗衡的人。
她一错神，却见那夫人微抿一口，“顾老夫人这茶好喝，怕是又多了一沸吧……”
顾老夫人赞赏道，“夫人果然是个中行家。”
杜氏却好似不太搭理这个夫人，她去安排好了回来，又要跟月牙儿说话。方冰冰也不时看看周围的夫人们，夫人交际虽然很重要，但同时最重要的还得意于你丈夫所处的职位。不过，像方冰冰这样比较年轻，又是正室，家里连个妾都没有的，一般人都觉得她们家家风好，也愿意来往。
杜氏见方冰冰在看张佳氏，不免有心提醒方冰冰几句，“那是阿克力的妾，不过阿克力为了她不娶妻，她在内院又是管事之人，连续生了三个孩子，你也不要去见她是妾侍就说她，阿克力的嫂子听说是不喜她这个妾，言语上不满，便被阿克力教训了，现在那个大嫂被休回本家了。”
这可真是不得了，阿克力也是满人贵族，听起来能力也是很不错的，除了贪钱之外，算得上是能臣了，便是皇太极都十分器重他。方冰冰有些看不惯，不免想着还是离那位夫人远一些比较好，自古红颜多祸水。
可杜氏这样的推心置腹，方冰冰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打闹
顾老夫人是寿星公，请大家去看的戏先由山东知府夫人点的五女拜寿，顾夫人杜氏再把戏贴给方冰冰点，方冰冰便点了一出猴儿闹春。其实方冰冰对这些戏剧没什么兴趣，但因为要参加宴席，还研究过这种拜寿时最常点的戏，这不她便点了猴儿闹春，几个小猴儿蹦来蹦去，看上去好不热闹。
敏哥儿本来昏昏欲睡的，但是看了猴儿闹春便坐起来，他还兴奋的对方冰冰道：“娘你看那个猴子翻的好快啊！”方冰冰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敏哥儿最喜欢方冰冰这样温柔待他，便小声对方冰冰道，“娘你帮我再擦擦这边……”
方冰冰帮他又细心用帕子擦汗，月牙儿在杜氏怀里，方冰冰见月牙儿看戏看的目不转睛的看戏，便不再多想。只等看完戏，客要散了，杜氏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月牙儿，方冰冰向她道谢，“我们家的女儿真是麻烦您了！”
杜氏笑道，“不麻烦的，我没个女儿，平时你多带月牙儿过来玩吧！”又看敏哥儿要睡着的样子了，才与方冰冰道，“孩子都快睡着了，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等你家的哥儿过来我们族学了，再说话也不迟。”
回到家，把两个孩子安置好后，方冰冰见程杨也刚回来，连忙让银杏伺候程杨喝了醒酒汤，程杨一醉酒就爱找方冰冰，她也知道他这个人喝完酒喜欢装疯，便索性不理他。程杨磨了她一夜。一时把方冰冰困在怀里，一时又把自己全身压在方冰冰身上，方冰冰都快被他烦死了。干脆一脚把他踢下床。
第二日起来，程杨揉腰揉了老半天，方冰冰捂嘴偷笑，程杨上去呵方冰冰腋下的痒痒肉，方冰冰笑的不行，俩人闹了一通，程杨才撅起嘴撒娇。“你昨儿可好狠的心，一下把你夫君踢下床了。”
方冰冰不客气骂道，“你还说呢。昨儿喝了点酒就胡闹，被你搂怀里热的要命不说，你又不老实后来压的我哪里睡的着，若不是你这般磨人。我肯定不会那样的。”
程杨讪讪的。复而又捂嘴偷笑，“压的你如何？”方冰冰捶了他一拳，但对程杨来说像是抓痒痒一样的，银杏几个在外头红着脸等着，香杏心里羡慕，不过一想程杨对她们可是不假辞色的，平时看到她们连个眼角儿都不给一个。
俩人又闹了一场，才让下人进门伺候。方冰冰穿戴好后，昆布家的端了早饭上桌。敏哥儿跟月牙儿埋头吃了许多，反而方冰冰吃的极少，程杨也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关心问道：“是不是不合口味？”
方冰冰道，“不知道是不是昨儿茶喝多了，今天胃口不好。”
程杨又夹了块酸辣黄瓜放她碗里，“你吃一块这个，开胃。”方冰冰吃了一块，然后又喝了几口小米粥，她觉得实在吃不下了，便索性把碗推在一旁，专门喂月牙儿吃，敏哥儿则坐在方冰冰身边，也要方冰冰喂，程杨则看着被儿子女儿围在一起的妻子，不由得感到很温馨。
吃完饭，方冰冰又与程杨说起阿克力家的事情，把昨天杜氏跟她说的说了一遍。程杨表现的很不屑一顾，“先前阿克力也是立过战功的，皇上很是信任他，不过，他为人阴刻，只重权势，当时十四贝勒就说过他这个人不好惹。没想到家里这么乱，顾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顾斐与阿克力关系很好，我们就做好自家的事情，也不管那什么小妾，若是阿克力相邀能退则退，这样没规矩的人家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
“顾夫人昨儿也是很奇怪，对我们月牙儿好的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儿竟然没看到顾家的公子？”
程杨显然知道一点但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要送敏哥儿去顾氏族学也是想探听点虚实，方冰冰把月牙儿放家里，亲自跟程杨还有敏哥儿一起去顾家。
敏哥儿的书包由桂儿背着，还有一个包袱里边装着夹衣还有些小点心是由周敦拿着，程杨对周敦倒是淡淡的。聪明人跟聪明人之间总是有种看不顺眼的情节，这点方冰冰算是知道点儿，便如曹孙氏知道自己把满语学会后，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顾斐听说四十多了，但是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剑眉星目，穿着玄色衣裳，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而杜氏看着却像是行将就木的人，这二人看起来确实不大相配，但他不尊重杜氏，到底搞男女关系，这也让方冰冰看不惯。
“麻烦您了，这个是我与内子的小儿子，平时多有顽劣，日后还劳烦您与公子多多照应。”
程杨人生的好，又年轻，顾斐看着有几分意动，但转而又看向方冰冰，不过是个普通妇人，但听说能生养，看着健康的很，从他与程杨说话的时候她也是侧耳听着，并没有畏畏缩缩的模样，这小儿子也毫不怯场，顾斐不免想着若是杜氏也是这般便好。
杜氏性子孱弱，他又不是不尊重她，即便纳了那么多的妾与通房，也几乎都灌了避子汤，可杜氏还有什么不满的？
程杨带着敏哥儿跟顾斐进去，方冰冰便与顾老夫人说话，这顾家也奇怪，顾老夫人又不是个刻薄人，反而还处处在意杜氏的感觉，看着也是个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