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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却仿佛看到了潜哥儿的影子,欣喜道:“敬哥儿竟长的这般大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叔祖母大安。”敬哥儿安静的行礼。
又念哥儿跟璇姐儿过来,好一会儿见礼后,林氏才跟方冰冰说心里话:“我这次回来是收到姚家的信,说是她家有个待嫁的女儿,便想回来江宁找人相看相看?你见过那个丫头吗?”
原来说的是姚家人,方冰冰疑惑:“若说的是大房的那个六姑娘我就见过。”
林氏点头。
方冰冰道:“是个爽快的姑娘,样样也都来得,就是皮肤有些黑?还有姚家不是在旗恐怕也不行。”
林氏本来就是来找方冰冰商量对策的,如今的方氏可是二品官夫人,便是旁人看在程杨的面子上也会有大把的闺秀愿意嫁,至于姚家,这是林氏把她们做一个幌子的,毕竟如今的程潜身份不一样了,而且还在皇上面前小露了一次脸,儿子以后未必会比程杨这个叔叔混的差,只这妻族就不能找太低的了。
俩妯娌正在说话的时候,却说纳兰秀英到了,她腿脚好的很快,可是落下个病根子,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走路腿还是有点瘸的,可能因为瘸腿的关系,昔日那个骄傲的小姑娘变了许多,说话也温柔起来。
她也快及笄了,穿着淡黄色的襦裙,头上梳了个坠马髻,看起来既俏皮又有种年轻女子青春的感觉,在她跟方冰冰行礼的时候,方冰冰连忙喊起,纳兰秀英便笑道:“正好要找璇姐儿说话,不知道您家里有客人。”
方冰冰怕她不自在,便道:“你两姐妹快去玩吧……”
林氏见她们走了,颇有些意味深长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方冰冰忙道:“这是纳兰总督的幼女,跟我们璇姐儿是同窗。”然后又说了这姑娘瘸了腿的事情,事实上方冰冰是觉得纳兰秀英跟常人无异,可在世人眼中却是身有残疾,听说这几天一向持重的纳兰夫人都是各处花会跑断腿,可人家略有些身份的都不愿意娶瘸腿儿媳妇,可程潜却不同,纳兰秀英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再者程潜如今有宠妾还有儿子,方冰冰也先阐述利害关系。
林氏一听眼睛都亮了,若不趁此时娶了这个姑娘日后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潜哥儿就是个木头桩子他也得听这个做娘的话,宋三娘那个小白花样儿想迷倒自己的儿子那是没门儿?
正好潜哥儿也是一点运气,救了在宫外玩的小皇子,现下升为头等侍卫了,林氏听到这个消息传来底气越发足了,纳兰夫人嫌弃程家汉军旗不同意,现下又听说程潜也不过二十二三,听说还是程家一辈有为青年,便特地叫了纳兰总督商量,两口子一合计,这事情还真是成了,只不过完婚要等到第二年的春上。
璇姐儿听了这个消息还有些不可置信:“这秀英姐姐就成了我嫂子了?”
程杨对于这桩婚事也是赞同的,他道:“纳兰家姻亲遍地,我们潜哥儿也不差,虽然是做继室,可是潜哥儿是咱们程家的人,最重规矩了,比起嫁给满洲人说不定会更好,你也不用担心,夫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若是纳兰家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逼。”
可宋三娘子呢?方冰冰不禁叹了一口气:“宋三娘子那时候多好的一个姑娘,现下纳兰姑娘也是越来越懂事了,却凑在一起,这妻妾之间自古便是说不清道不明,总会有争一下的情形,这潜哥儿房里事我们爷不能管,只盼大嫂多看顾一些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拍花子的
周敦因为要去外地公干,便托方冰冰偶尔照看一下冯氏,冯氏在家里养胎,妾在旁边站规矩,她见方冰冰过来连忙站起来,方冰冰把按着坐下:“周敦走之前让我常来看看你,你这怎么了?现在吃东西还吃得下吗?”
冯氏人贤惠不假,可管家却一般,方冰冰刚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还有下人随意在走动,当然这也跟方冰冰没什么关系,毕竟冯氏才是周家的内宅之主。冯氏身边的大丫头银妆代替冯氏回答:“这些日子比前些天要好上许多,还是我们家夫人知道姑娘有了身子特地从家里托人带了腌杨梅过来。”
冯氏笑着道:“都是娘关爱我。”原先方冰冰还不了解,现在才知道冯氏亲娘早死了,现在的冯二夫人是冯氏继母,方冰冰现在一看才知道,哪里是冯氏厉害,偏生是冯氏太天真了,所谓贤惠什么的都是身边她继母给的婆子丫头教的。
方冰冰对银妆道:“早就听说你们夫人最是贤能的,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这样贤良人,对了,你们先前也是从盛京过去的吗?”
银妆道:“我们家本就是京城人士,您家里是从盛京过来的吗?”
方冰冰点头,她又怕冷落冯氏,便问起她:“先前你们在京里都是上什么女学的?”方冰冰也想做个参考,却不知道冯氏一听这个话脸上很是尴尬,她是没上过女学的,原因是在家里太舒服了根本不愿意出去学堂,继母疼她,也就没出去。
跟冯氏说话索然无味,方冰冰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等她走了,冯氏有些忐忑的问银妆:“程夫人是不是有些不大喜欢我?”银妆心里不屑,但面子上还得安慰冯氏:“看您说的,程夫人家里一大摊子事情,哪能在我们这里久坐。”
冯氏一想也是,便抛开这个再做他想。却说起,方冰冰回家后敏哥儿也回来了,方冰冰又让昆布媳妇去接方志中夫妻回家,两个老的在庄子上住的乐不思蜀,但方冰冰也不能真的就让他们一直在庄子上,毕竟跟家里相比,庄子上的条件不好。
敏哥儿一回来,便跟方冰冰讲书院趣事,“跟我一起住的那位叫李朴,他前些日子偏生去招惹小霸王,结果被揍了一顿,我们都说你怎么想不开去招惹小霸王,他倒也笑着跟我们说他不过是上茅房的时候错拿了厕纸,您说好不好笑?”
璇姐儿在一旁笑的东倒西歪的,方冰冰当然也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敏哥儿把凳子搬的离方冰冰近了一些,不免又道:“娘,儿子最近在书院听说了一件事,说是江宁这边人贩子不少,我们书院有一人的弟弟都被拍花子的拍走了,您看念哥儿年纪小小的,可不要让他随意走。”说起拍花子的,方冰冰心里一惊,便说起一件陈年旧事:“我如今想起来也有些后怕,那时候我抱你大哥步行,那流放的人里也有个拍花子的,你一位本家婶婶的女儿便被掳走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敏哥儿对程睿也不算很熟悉,璇姐儿也只是有一点印象,他们哪里知道的这么多!正好煜哥儿走进来,不由得皱眉:“说起来那时候若不是睿婶子把孩子给那位抱着哪里会出这么多事,还是娘对我好,时时刻刻都抱着我。”
别看程煜年纪小,可那个时候还能记得很多事情,苏韵过世之后他很久都没想过了,可现在提起这件事情还真的想起来了。既然是在江宁境内出的事,那就难免要去查了,方冰冰问道:“这事本地知府没去查吗?”
煜哥儿道:“也不是他不去查,只是这贼头人太狡猾了,听说不止是京里,便是许多地方还有权贵子弟都被这窝贼给偷去,念哥儿年纪小,若是要出门子您无论如何也要喊儿子过来陪着。”
敏哥儿也跟着点头。
果然晚上回来程杨也在说这个事,程杨道:“本地知府还要调动我们步兵过去做巡防,可我觉着并没有什么用,地方经济民生暂时还不需要我来想办法。”这也是,方冰冰心想,这程杨毕竟是负责地方军务的,地方事务不便插手了。
程杨见方冰冰一脸担心,便耐心叮嘱她:“我问过昆布家的了,说你今儿少吃了一碗饭,怎么了这是?”
方冰冰笑道:“你现在比我爹还啰嗦了。”
程杨呵她痒,方冰冰一边笑一边躲,程杨继续呵她,“小东西,说谁啰嗦呢,说谁啰嗦……”
方冰冰被他弄的都没力气了,随即投降,“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程杨把她抱在怀中,意味不明道:“嘉妃最近生了皇子,又封了贵妃,我看皇后本人因为太积极反而落了下乘,嘉贵妃也是个聪明人,不争不抢的出风头。”方冰冰基本认定这位皇后就是穿越的,其实她做的许多事情都是提高女子权利的,在某种程度上方冰冰对皇后的观感好很多,但是这毕竟是男权社会,女人太出风头就会被批判,前几年皇后声势大的时候大伙儿不敢说什么,可只要皇后稍微不受宠一点了,那权臣们就无所顾忌了,再者满洲不像前齐皆由皇上一人做主,便是亲贵也是有很大的发言权的。
那些亲贵们可能不大满意这位皇后,虽说现下金国跟蒙古关系相互依存,即便如此也不能让蒙古人真正做大,可嘉贵妃虽说是南诏公主,可是跟皇上毕竟还是很有情分的,可是嘉贵妃此人却不大好相与,甚至还跟程家关系很不好,可程杨不进中枢,也没办法去影响政局,再者夺嫡之事能不参与就不要参与,程家被流放也是因为这件事。
“幸好现在在江宁,我们不用操心。”方冰冰感叹。
程杨却道:“那也不一定,你知道本次来的那位知府是什么背景的?这位是满洲亲贵,娶的人则是咱们主子娘娘的庶姐。”
☆、第一百九十章 冯氏
那就是来熬资历的,方冰冰不敢再说其他的,翠红跟翠娥俩人站在门外头听到屋子里的主子打闹,不免脸都红了。说起来外人看方冰冰跟程杨这对夫妻也是很奇怪的,程杨看上去一直都是神采飞扬,处事颇为刚烈,隐隐之间还有几分阴狠。
可方冰冰本人性子颇为沉稳,甚至来说有些无趣,她们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就好成一个人了?
孙氏跟方志中一回来,方冰冰便带着孩子们去见他们二老,方志中看着女儿生的三子一女,含笑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有了孩子们在身边,念哥儿跟璇姐儿也更乐意去二老那里,毕竟比起自家母亲来说,二老更为慈祥,而且在那里也自由很多,在娘那里也不错,但爹一回来就赶人,他们却只能回自己院子里待着了。
方冰冰收到喜帖了,原来是姚六小姐出嫁了,嫁的是廖氏的姨妹泰州李家,说起来敏哥儿还认识,便是李朴了,这位李朴家是泰州有名的乡绅人家,家境殷实,这也正是廖氏所希望的,因李朴还在书院读书,所以婚事先到泰州办,然后再让姚六小姐过来江宁陪读,这就是嫁给亲戚的好处了。
敏哥儿还被邀请去做傧相,方冰冰笑着去送了一回礼,然后却被冯氏惊呆了,冯氏竟然是来借钱的,她脸上还有些羞赧:“程夫人,等我地里收了租子便还给您?”方冰冰想着这冯氏不是嫁妆很多的吗?怎么还大着肚子借钱。
“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方冰冰疑惑道。
冯氏红着脸摇头,方冰冰继续又问了一次,方冰冰对银妆道:“我跟你主子说说话,你先去把茶房端杯茶过来。”
银妆不情不愿的走了,方冰冰才道:“你这是为了什么?”冯氏才小声道:“我舅舅赌博输了许多钱所以找母亲拿,母亲那里全都跟我准备嫁妆了,而我嫁妆虽然多可是现银太少了,所以才来借钱。”
方冰冰疑惑:“你不是还有个兄长吗?”
冯氏期期艾艾道:“兄长与母亲关系不大好的,嫂子也跟兄长站在一边。”
说到这里方冰冰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冯氏简直就是个好赖不分的人,这继母倒真是好手段,当时跟周敦做亲就是因为冯氏兄长很有能力,这个冯氏方冰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周敦毕竟是程杨的得力助手,方冰冰便问道:“您需要多少?”
冯氏小声道:“七百两银子。”
方冰冰笑着道:“不如这样吧,这么多银子我确实一时半会儿的拿不出来,我这里有一百两你先拿去应应急,然后我是建议你呢,写一封信给你哥哥,你不是说你兄长跟你母亲关系不好吗?说不定正好碰到这个机会能让他们关系融洽……”
冯氏摇头:“兄长不喜欢的……”
这个冯氏也真是没救了,方冰冰便道:“七百两不是个小数目,不如这样我们帮你问问周敦吧,他是你的丈夫肯定会帮你的,你也不要这么着急,在京里你那母亲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快别担心了,要不然你这几天先来我这里住,等周敦回信,你看怎么样?”
冯氏素来没什么主见的,心里虽然着急,但也知道方冰冰说的是真话,她也只是稍显单纯一些罢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然后方冰冰也是想教教她,毕竟周敦跟程杨那可是多年的关系,若是以后周敦因为这个妻子出了什么事情了程杨也不好下台。
“那……好吧……”冯氏犹豫道。
方冰冰遂让古家的上了菜,显然昆布媳妇的手艺没话说,又是伺候过方冰冰怀孕几次的人,菜做的相当好,冯氏吃的也好。银妆在一旁想插话也插不上,但明显她布菜的动作很慢,翠红跟翠娥那可是全能型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