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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自己没有本事防身,所以巴望着想黄忠这样的义父罩着,试看日后谁还敢动他一根寒毛?听黄忠这话,知他是答应下来,心中也甚喜,便要跪下行拜见大礼。却猛然觉得黄忠将他身体推开,骂道:“贼子,尔敢。”李兰顿时摔倒在地,心中大为不解,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等李兰抬眼看时,却见黄忠肩上插着一枝羽箭,立刻明白老人家是救了他一命,急忙起身上前道:“义父您伤势如何?”
黄忠似乎很满意他改口的称呼,轻轻一下,便将箭拔出道:“那贼子力气好大,为父居然没有接住。”原来黄忠见羽箭射来,便用手去接,结果对方腕力太大,仍旧射伤他肩膀,所幸箭头入肉不深,受伤不重。
虽然伤势不重,但流血过多,对老年人总不好的。李兰忙撕下块布,一面替黄忠笨手笨脚地包扎,一面对关平喊道:“有劳少将军去请大夫来。”关平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茫然呆立原地,更本不动。
李兰微觉奇怪,又大声再喊道:“少将军。”关平这才转过神来,答应一声,转身欲待走开,却又忽然走到二人面前,“噗”的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起身飞似的跑了出去。
黄忠被关平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转眼看着李兰道:“他这是……”李兰却似乎明白了一些,拾起关平的佩剑,再扶起黄忠,缓缓道:“孩儿送义夫回府。”看来三国这潭浑水深得很,才短短多少时日,居然就被两番刺杀,这个义父是拜的没有错了。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黄忠多年也是一人独住,倒与李兰脾性相合。就在这小小院落,黄忠体会到了有子承欢膝下的乐趣,李兰也渐渐感觉到了义父的慈爱,将原本的利害关系,缓缓转化成真挚的感情,共享天伦之乐。关羽,关平自从那日之后,便没有来找过李兰,只是魏延三天两头来看这父子两人,一起喝酒谈天,其乐融融。
不日刘备,孔明也到长沙,召众人于原来太守聚宴。黄忠,李兰父子二人得到通传,急忙整衣前往。及至府门,却刚好遇见关家父子迎面而来。李兰不愿失礼,拱手道:“关将军,少将军安好。”关羽冷哼一声,下马便走进府衙;关平向着李兰点了点头,也忙跟了进去。
黄忠见关羽如此,脸上愤然,便要发作。李兰急忙伸手拉住,低声道:“关将军向来如此,并非有意如此,义父不必生气。”乃与之同进府内。
刘备,孔明知他二人前来,都出厅降阶相迎。尚未行礼,刘备远远就道:“久闻黄老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老当益壮。”
两人急忙上前参拜,刘备伸手扶住黄忠,道:“老将军不必多礼。备闻老将军收经纬为义子,真是可喜可贺。特命人备下酒席,为二位庆贺。”
此时魏延也从门口而入,上前行礼。刘备也道:“文长将军果然英武不凡。”乃谓李兰道:“那又喜得两员虎将,何虑汉室不兴?此皆经纬之功也。”李兰自然不敢居功,道:“皆是仰仗主公威名。”刘备乃大笑,手挽黄忠,李兰入内,道:“且先入席,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入座之后,大家又都是尽情畅饮,酒至酣处,忽有一军士跑入跪报道:“禀主公,府外来辆马车。车夫声言,车内乃是关将军的二公子和小姐。”关平闻言大喜,道:“兴弟和凤妹来了?”不等刘备,关羽说话,便离席而去。
刘备哈哈笑道:“多日不见,吾也甚是想念兴儿,可快快请进。”李兰也伸长了脖子,看看关兴是否就是把自己从长江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孩。
片刻之就,就看见关平抱着个小男孩,身后还跟着个女子轻盈而来。等到看清那女子面目,李兰不觉失口惊呼一声,手中杯盏落地,引得众人侧目。当然进来的那女子,也听到这一声响动,抬眼向李兰看来。
“依依。”李兰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这名叫关凤的女子居然长得与他在后世的爱人依依一般模样。李兰脑中一片空白,思绪又回到了两千年之后。
随着重重的一声怒哼,把李兰又回到现实之中,清醒之后,就看见关羽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再转看黄忠脸上大有愧色,其余诸人却是既惋惜,又不屑。李兰知道自己过分失态,急忙起身向刘备道:“兰身体偶感不适,欲先告退。”刘备脸上惋惜之色更胜他人,乃道:“既然如此,经纬可先退下休息。”
这时关兴却突然认出李兰,惊喜地喊道:“姐,这人我们认识。”
“住口。”关羽立刻大声喝道:“小孩子,不要胡乱讲话。”顿时吓得他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李兰也不敢再看众人,埋头匆匆夺门而去,背后听到关平喊了一声,却又被关羽怒声打断。李兰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房间内,从塌上拿出他觉得画的最美,最像的那张画像,木然注视,又默然流下眼泪。真不知道依依现在过的怎么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忠一脚把门踹开,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吼道:“给我滚出去,我黄忠没有你这等孩儿。”李兰被他惊醒,急忙拜下,道:“义父且听我一言。”
黄忠原是满腔怒火,但看到李兰这等模样,连日来相处之情,油然再生,不由长叹一声,道:“年轻啦,终还是年轻啊。”语气之中大是惋惜,恨铁不成钢。
李兰将手中画卷递与黄忠,道:“孩儿并非义父所想之不堪,请看此画。”黄忠只看了一眼,也看出画中之人与关凤相似,更觉惊讶,乃将李兰扶起,轻声问道:“这画中人是谁?究竟是何缘故,汝今日这般失态?”
李兰才解释道:“这画中人乃是孩儿失散多年的妹妹。适才见关小姐相貌,不禁想起早亡的父母和这苦命的妹妹,所以失态,望义父原谅。”
黄忠才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为父错怪吾儿啦。”又再看那画卷,道:“不想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莫非关小姐就是……”
“不会。”李兰矢口否认道:“妹妹与我一胞所生,年纪也是双十之数,关小姐看去只有十三,四岁,年龄不对。”
黄忠点了点头,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宽慰道:“吾儿不可太过伤感,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有与令妹再见之日。且早些休息,为父先去了。”
送走黄忠,李兰只觉得全身筋疲力尽,只想上塌好生睡上一觉,明天一切会否将变好转?谁知刚刚躺上塌去,就有家将进来禀报,诸葛孔明请见。李兰所以疑惑孔明的来意,但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让人打来清水,整理一番才出来相会。
李兰来到大堂上,孔明正与黄忠交谈,看他前来,忙起身关切问道:“经纬无恙乎?”李兰忙谢道:“多蒙军师挂念,兰并无不妥。不知军师此番前来,有何事相商?”
孔明“呵呵”笑道:“特为经纬之事而来。”
李兰与黄忠对视一眼,不明孔明之意,乃道:“军师有事请讲。”
孔明看了黄忠一眼,乃道:“黄老将军刚收一子,可愿再得一佳儿妇?”二人随即明白孔明来意,黄忠拂然不悦,道:“此事就不劳军师费心了。”
孔明却转看李兰,笑道:“经纬之意如何?亮观关将军之女姿容出众,又是名门之后;经纬满腹才学,品貌双全,正是天造之合,世间良配。若是经纬有意,亮当……”
“多谢军师美意多。”李兰不等孔明把话说完,便道:“天下未定,何以家为?时辰不早,还请军师回营休息。”
第一卷 第三十章
孔明在席上见李兰如此失态,想着人非圣贤总有缺陷。李兰年纪轻轻在色字这关把握不住,也是情所应当,所以辞别刘备之后,便来寻李兰父子,欲为之为媒,不想李兰却一口回绝。孔明还道是李兰腼腆害羞,乃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经纬若是有意但可明言,务须过多顾虑。”李兰仍旧摇头道:“兰并无此意,军师多想了。时辰不早,还请军师回去休息,恕吾父子不远送。”
孔明此番真的征住,难道自己看错了?既然对方下了逐客之令,孔明也好起身告辞,行至门口却突然转身,道:“亮闻老将军身有箭伤,经纬连番遭刺,才特意前来为经纬献计而求安。经纬切不可多心。”言讫出门而去。
黄忠听着孔明临走之言,转看李兰道:“孔明此言何意?”李兰淡淡一笑,道:“孩儿亦不得而知。”
黄忠也不疑有他,又对李兰道:“适才为父真担心吾儿答应孔明之意,如此一来吾儿今日失态,再无从解释。”说着便拍了拍李兰肩膀,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岂患无妻?年轻人不可贪念一时美色,而误及前程。”
李兰知道黄忠仍是不放心,乃躬身道:“义父教诲,孩儿当牢记在心,不敢有忘。”黄忠这才点了点头,又嘱咐他早些休息,满意地离开。
李兰也缓步走回自己房中,他是拒绝了孔明的好意,但却和黄忠心中所想完全两样。黄忠是担心其名声受损,李兰却是更担心自身的安危。黄忠身上那一箭,看关平动作表情,很明显就能猜到是关羽所射,孔明方才最后所指,也就是此意。若娶了关凤就是与关羽是翁婿,李兰就自然不会再被其所图。李兰却不是这样想,关羽刺杀自己无非是看见他先重赏魏延,后又拜黄忠为父,惟恐其结党营私,此公心也,足显关羽对刘备仍怀忠诚。但刘备对关羽如何,李兰仍不能确定,若贸然与关羽结成亲家,则关羽声势更盛,刘备又会作何想法?这样岂不是将自己置与风口浪尖,李兰在此地立足未稳,可不愿再惹这些祸端上身。至于关凤,李兰确实很想把她当作依依,等日立下功勋,在刘备帐下举足轻重的时候,再向关羽求亲不迟。
过得两日,刘备又与众将还治荆州,改油江口为公安,自此钱粮广盛,招揽贤士;将军马四散屯于隘口。李兰,黄忠父子也跟到荆州,另寻府第住下,与关家少有来往。仍旧是看书,喝酒,遛马,画画,闲以度日,偶尔想想关凤,却从不在人前提及,数月之间相安无事。
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刘备用以为借口镇占荆襄的刘表公子刘琦由于酒色过度,淘空了身子,呜呼哀哉。刘备为此大哭一场,也不知道是哭公子,还是哭荆州。死者已矣,活着的总要继续生存斗争,襄阳是荆州要郡,需得大将镇守。孔明与李兰都举荐关羽前往,刘备自然准下,关羽收拾一番,克日起程。
孔明保荐关羽或者从于各方面的考虑,而李兰却只有一个想法,关羽走后就可以借故多去关府溜达,盼望能见佳人一面。关平少年心性,既无战事却又闲不住,时常出城狩猎。李兰打探清楚,这日便带着两名随从在他毕竟之路上等候。
夕阳下沉,果然见关平满载而归,马上全驮着大小野味。李兰故意作成偶遇,打马迎上前去,招呼道:“多日不见,少将军可好?”关平见是李兰,脸上神色复杂,诺诺答应也道:“先生也是风采依旧。”
这本来是一句寻常问候之语,李兰心中却是“咯噔”一响,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却又记不起来。关平见他发愣之际,忙又道:“某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李兰却伸手拦住关平,道:“相约不如偶遇,少将军打得如此多的猎物,也不请兰共享之?岂独乐乐远不如众乐乐。”
关平看着李兰,十分的犹豫。他本十分佩服李兰谋略,也知道那日失态另有原委,但碍于关羽严令,不能与其结交,只好道:“今日却是不便,望先生见谅。”
“哼。”李兰重重哼了一声,负手道:“看来少将军是瞧不起在下。既然如此,吾就此告辞,与少将军绝交断义,老死不复往来。”
“先生。”关平见李兰如此动色,只得开口喊住,低头道:“非某不欲与先生相交,实是另有别情,望先生体谅。”李兰嘿嘿一阵冷笑,欺身靠上前去,私语道:“莫非是关将军严令?”关平看了他一眼,默然点头。
李兰哈哈笑道:“君侯自是君侯,少将军自是少将军,其中并无太大干系。兰与少将军诚心相待,互敬彼此,难道有何不妥之处?”又正色问关平道:“兰问少将军诚心一言,在下真的不足与少将军相交么?”
“自然不是。”关平急忙道:“平亦仰慕先生才智,只是肉眼识人,平不如父亲多矣,故不敢与先生深交。”
李兰又复笑道:“那日席间失态众人笑我轻浮好色都无所怨言,若少将军也这般看待,岂不让兰心寒?”
关平也知道李兰时常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