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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笑道:“想不到你还是歧黄圣手。”
叶枫也笑道:“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此道高手,不然出来的时候,怎么会给我二人各自一颗药丸?”又看了关兴一眼,道:“这些毒药,也算得了什么,若不是时候拖久了,何需这么麻烦?”
我见他将手上血迹清洗干净,便道:“也累了,先出去吃点东西,随便换套衣服。有你这样的医道高手跟着,我也算是多了条命。”
叶枫哈哈一笑,道:“这为将军的余毒还未清,我再替他开张药方。”
“算了吧,你开的药方,别人也不认识。”我向帐外喊道:“机伯,你们可以进来了。”
等伊籍等人入帐,见关兴脸色好转,偶尔有一,两声呻吟,都是大喜,不住夸赞叶枫医术了得。叶枫口述,伊籍执笔,为关兴开了张药方。我则在一旁向他们告知叶枫的来历,自然不会是真话。
接着去抓药喂了关兴,这才摆下酒席为我和叶枫接风。我也乘机问明白了这两天的战事。原来李韦在大营得知沙摩柯大军去藏风谷劫粮,我军吃了败仗。当时伊籍本要请李韦出兵救援,李韦却觉得蛮军会在救援的路上设埋伏,所以用了围魏救赵之计,尽起营中兵马,强攻临沅。结果沙摩柯大军皆在城外,守城兵马不多,被李韦一鼓而下。而沙摩柯虽然小胜一阵,可是失去城池粮草,只好渡过沅水,退回龙阳。
李韦虽然此战没有顾及我与关兴的生死,却的确是走对一步妙棋,不由让我另眼相看,当下擢升偏将军,犒赏全军。叶枫没有军功,只好暂时随在我左右。
龙阳城也是依山而建,在武陵,衡阳二郡交界之处。衡阳在刘备,孙权两大势力之间,算是个缓冲地带,而且本就有五溪等蛮族部落,所以没有驻军。不过吕蒙大军听闻我吃了一个败仗,已经顺湘水至衡阳城下,摆出架势怕是不能善了。
我睡了一觉起来,听说关兴醒转,本来还很高兴,却又听说吕蒙大军前来。心中又是一阵烦闷,其实在蛮军中看见有高平,我也就想到五溪蛮造反闹事,和吕蒙脱不了干系。现在又陷入两难境地,进,于沙摩柯大战,不论胜负如何,总是要耗损军力,怕吕蒙乘机而动;退,沙摩柯受了高平挑拨,又死伤了不少部族兄弟,我大军一退,便又要进围武陵。
伊籍在帐中,见我神色不定,劝慰道:“孙权刚与先生结有盟约,只要先生能平息叛乱,吕蒙也未必敢轻动。不若明日就由下官前去吕蒙营中,告知先生已经平安归来,他只要稍有犹豫,先生以雷霆之势除去五溪蛮,便可收兵。”
我不禁微微点头,让伊籍去暂时稳住吕蒙,不过转念一想,又道:“吕蒙终是包藏祸心,上次的教训怕还不够,这次总还是要给他一些苦头。”
“这,”伊籍迟疑道:“先生,吕蒙部兵过万,而且长沙孙桓还有驻军,加上蛮兵近万,我军如何能敌?”
第八卷 五溪蛮王 桃源圣手 第八十一章 报讯息桓易来相会 追败兵吕蒙又中伏
伊籍所言不假,这三处兵马加起来,约有三万,而且必然还有后援。而我带来的人马只有万余,荆州驻军已经不能再有所抽调,以少胜多也正是为将所欲建之大功,不过吕蒙深谱兵法,又有前车之鉴,想来不会再轻易中计。
现在还有襄阳关平的兵马,我一下起身,道:“机伯汝速去襄阳,让关镇威起兵前来。”
伊籍犹豫道:“樊城曹仁若乘虚而如,如之奈何?”
在我的记忆中,曹丕是这年十月篡汉称帝,现在已经是七月底,应该是他加紧筹备的时候,暂时不会轻易兴兵与刘备,孙权纠缠不清。当下便道:“让关将军分兵一半前来即可,曹操新丧,诸子争位,曹丕不会妄动刀兵。”
伊籍听我如此说来,虽然觉得牵强,却也不敢抗命,便要起身出帐前往襄阳。我又喊住他,道:“机伯,汝此去襄阳,便这样告诉关将军,就说,安国阵亡,吾也不知所终。”伊籍看我片刻,方才领命离去。
当日荆州军马便放弃临沅,退回武陵,三军戴孝,将士齐哀。原因是主帅李兰失踪,生死未卜,镇军将军关兴中箭毒发身亡。回到武陵城内,便为二人设下灵堂,祭奠两人。
过得数日,关兴已经恢复,本来身体就强壮如牛,在叶枫的妙手诊治之下,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如常,而沙摩柯的蛮兵却缓缓不至。正当我觉得自己所料有误的时候,却听军士来报,沙摩柯大军在东门扎下大营。
我与关兴既然是已死之人,当晚便改换士卒的衣甲,跟在李韦,傅彤的身后上城察看敌情。一上城楼,就见远处火炬林立,战马嘶鸣,人声杂乱。关兴看了片刻,便小声道:“先生,似乎有些不对。”
我却没有看出什么,问道:“有何不对?”
关兴又道:“先生,沙摩柯蛮兵不过万余,可是城下兵马不下两万。”
关兴久居军中,既然他这样说,自然便有他的道理。旁边傅彤也点了点头,道:“末将久在武陵,素知道蛮兵数目,这怕此次沙摩柯连老弱都加上,才凑来这两万多军马。”
李韦却道:“先生,怕不是沙摩柯以为我军新丧,军心不稳,故意虚张声势,以乱我军心。”
我微笑摇头,沙摩柯一直跟在我军之后,这次却迟来了数日,必然是在等待什么。至于等的是什么,我看着城下蛮军大营,也就若有所悟。
看了片刻,留傅彤在城上巡视。我随着众人径往太守府,升殿商议破敌之计。我刚一坐定,还不曾说话,却听门外人声杂乱,一军士跑入报道:“先生,傅将军在城上捉到一奸细。”
奸细?我正想找人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想,还真有人送上门来,于是道:“速将人带上来。”
“这,”那军士颇有难色,道:“先生,那奸细武艺了得,傅将军不是对手,反被所擒。”
这家伙笨嘴笨舌的,这也叫捉到一名奸细?分明是奸细,捉到了傅彤,此时关兴重伤刚愈,而且也不适宜出面。我只好目示李韦,让他带人前往。李韦点头领命,起身出门而去。
看着李韦离开,我不由暗自摇头,傅彤看来本事十分得不济,怎么随便一个奸细也打不过。再看看周围这些人,似乎都不堪大用,现在这年头,钟会还没有出来吧?不过邓艾,姜维二人应该已经成年,只是不知道怎么能过来。
正想间,又听得外面脚步响起,李韦人未至,而声先到:“先生,看是谁回来了?”声音落地,就见两人大步入内。当先是李韦,身后的却是近一年不见的桓易。我一时大喜过望,急忙起身上前,道:“桓大哥何以在此?”
桓易见我安然无恙,也颇为欣喜,道:“某听说先生不知所踪,所以特进武陵,想要亲自察看一番,见到先生无事,心下也就释然了。”
我与众人分别坐下,这才又问道:“桓大哥此来,不是只为了察看吾的生死吧?”
桓易微微一愣,道:“某此来的确还有一要事,先生可知道吕蒙先在何处?”
我微笑答道:“便在城外沙摩柯军中吧。”
“原来先生已经知道。”桓易笑道:“那某此来,倒是多余了。”
“只是猜测。”我哈哈一笑,道:“不过桓大哥这么一来,才让吾肯定。”
桓易点点头,又道:“某自从离开先生,独自刺杀吕贼也有两,三次,却都不能得手,反而险些伤了性命。但某还是密切注意他的行踪,这几日见他带兵混入五溪蛮兵之中,知道是想借沙摩柯之名,夺取荆州。某深受先生恩义,自然要前来报讯。”
“我先多谢桓大哥。”吕蒙不敢明目张胆的撕去盟约,只好假借蛮兵闹事,先占了荆州,再起兵帮着平叛。一直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想还是忌惮我几分,现在听闻我和关兴的事情,就颇不急待的动手了。我微微一笑,对着众人道:“既然吕蒙想要武陵,就送给他吧。”
各人均略微变色,巩志急忙起身,正色道:“下官受命镇守此郡,先生此言,窃不敢苟同。”
“哦?”我也起身,问道:“那以大人的意思,是要坚守此城?”
“正是。”巩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先生要去便去,下官自与城共存亡。”
“一派胡言。” 我和关兴出活丧,就是为了引吕蒙出洞,要是在武陵坚守,那不是前功尽弃?我就是要让吕蒙多胜几阵,消去他的防备之心,让他觉得我死之后,荆州便是他囊中之物。三国时候人口剧减,我从来只注重有生战力,不会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更何况武陵处地偏僻,城中钱粮多运往南郡,荆州二处,不知道巩志有什么舍不得?我心中急噪,出口便不是很客气。
巩志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声道:“先生,你如何能擅自弃城?岂不有负汉中王重托?”
我不理巩志,再看周围数将,因为傅彤不在,李韦,关兴全是心腹之人,虽然不全然赞成我的意思,却也不敢出声反对。我又看向巩志,道:“巩太守,荆州军事全权由本将军做主,弃城而走乃是诱敌之计。时候不早了,汝现在便去将府库之中,粮草辎重连夜运走,送往南郡。”
巩志还要再言,我又转向关兴道:“安国,带巩太守下去,汝留在武陵也多有不便,就随巩太守先回去吧。”
“这,”关兴虽然伤势刚好,还不能上阵杀敌,却也不愿意临敌先退。我上前握着他的手,顺便将一纸条塞给他,笑道:“吾已经让机伯去请关镇威,没有你去,怕是不会听别人的话。”关兴略微一想,也就领命与巩志离去。
当夜,关兴,巩志二人便带着兵马护送粮草,伤兵出北门而去。而城内留下数日可用之粮,以李韦,傅彤的名义坚守。自从第二日开始,城外的蛮兵便开始猛攻城池。我也换了军士衣甲,上城察看一番。吕蒙想来真是觉得我已经死了,攻城之时,云梯,井栏等器械是应有尽有。而蛮军之中,尽半衣甲虽然变换,却也一眼能看出是汉人。这吴军改扮之事,已经是呼之欲出。
吕蒙用兵甚有法度,加上蛮兵剽悍,毒箭厉害。虽然有叶枫用药诊治,守了两日下来,城上下都堆满尸骨,伤亡颇为惨重。我看情形也差不多了,便让二人不再尽力守城,眼看便守御不住。
等到第四日夜间,所有兵马带上干粮弃城而走,却故意做得不隐秘。当天在横澧安营扎寨之后,就见五溪叛军也紧跟而至。我就知道吕蒙的贪心,是不会只满足于武陵,现在我已经不在,荆州众将群龙无首,自然要乘势夺取荆襄,不然能川中派来援兵,岂不是功亏一篑?
第二日,大军来到澧县,渡澧水,在水北扎下营寨。沙摩柯军马也尾随而至,在对岸扎营,两军隔水对峙一晚。
次日一早,我又带大军继续北退南郡。吕蒙为将也还是小心,几日跟在后面,也是侦骑四处,怕中埋伏。今日渡河也十分小心,先让少许斥候渡过对岸,确定没有埋伏,这才大举渡河,再行追击。
我领大军往北,却是留的精兵悍将为后队,行出十里猜得吕蒙蛮军正在渡河,便以后队为前队,又转身杀了回来。
吕蒙渡河之时,想来也怕荆州军马杀回马枪,先渡过来的全是五溪南蛮,多以毒箭压住阵脚。等到我带兵回转之时,两万兵马已经渡过七,八千,还有一半在对岸。渡过北岸的蛮兵早已经摆好阵势,为首的正是蛮王沙摩柯。
李韦,桓易二人两马当先,各舞兵器带着兵马冲杀过去。此处地势平坦,蛮兵只射出一箭,荆州军马已经冲杀到面前,也都弃弓箭,而近身肉搏。李,桓二人都听我吩咐,擒贼先擒王,一起杀入蛮军阵中,双战沙摩柯。
蛮军刚渡河,虽然结成阵势,但多是步卒,在荆州的骑兵冲杀之下,阵型已渐渐散乱。不过蛮兵身后是澧水,正是背水之战,退无可退,都奋力向前,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吕蒙在南岸见荆州军马又杀了回来,与沙摩柯纠缠不下,急忙催促兵马渡河,救援蛮兵。沿河的船只昨天我渡河的时候,已经销毁不少,只留下少许,再加上吕蒙命军士扎的木排竹筏,一次也只能运千余兵马过河。
此时又运了两次,南岸剩下兵马只在一万左右。吕蒙正在命人渡第三批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一阵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却是一大队兵马由西南方杀来。军中大旗书有“汉寿亭侯关”,当先一将,红面长须,绿袍银铠,恍恍惚正是关羽。
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