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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如意算盘
“原来你拿林芳试探沈谦啊。”司徒燕说。
“一半试探，如果他们真的好了……”杨柳显然没有想好他们真的好了怎么办。
“好了，所幸沈谦没有和林芳对上眼，万一真的对上了眼，我看你怎么办，说说看，你的那张底牌是谁？”茹雅心说。
“万一沈谦是个好色的家伙，那就是他的劫数，他活该。我才不会把我表妹交给他。”杨柳的话差点让几个人都喷了。
“蕊芯？”茹雅心和司徒燕同时说，她们都和杨柳的家人熟悉，知道杨柳的表妹蕊芯这个丫头的事情，虽然一时间有些诧异，不过细细想来，蕊芯也是个好女孩，杨柳这么做倒也十分符合沈谦的标准。
“就是不知道蕊芯怎么想，所以不敢有什么动作，万一让你们说我攀高枝什么的我受不了。”杨柳说，“你们想想，我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表妹往火坑里推？当然考验一下沈谦了。不过，我倒觉得蕊芯和沈谦应该合得来，想象一下，沈谦以后管我叫大哥的样子，哈哈哈哈……”
“阴险！”司徒燕偷偷对茹雅心说。
“同意。”茹雅心点头。
“这个家伙……”凌兰无言。
“你们为什么这么说他？”雷莫尔有些奇怪。
“因为他的心理有阴影，他要让他的朋友沈谦低他一头……”司徒燕说着在雷莫尔耳边低声说。听得雷莫尔不停地“哦，哦，这样。”
这时候，沈谦和陈迤逦走了进来，杨柳冲两人招招手，他们走了过来，因为刚才的事情，几个人看着沈谦的眼神都有点怪。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沈谦让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他们发觉你也是美男子而已。”杨柳说话骗人不带一点脸红的，“我来介绍，这是酒吧的老板娘，呃或者说，老板，凌兰，这是我的法国朋友，雷莫尔。”
“你好，听杨柳说起你。”凌兰伸出手。
“沈先生好气度。”雷莫尔的中文让陈迤逦和沈谦都很意外。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沈谦看到他和陈迤逦进来以后这些人都看着他不说话有些奇怪，他肯定，他们刚才的话题是围绕着自己的，也能肯定杨柳肯定又出了什么坏主意。
“没什么，杨哥哥说你这次相亲不成功没关系，他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什么意思？”沈谦奇怪了。
“你们到底说什么？”陈迤逦有些摸不着头脑，茹雅心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不说话了。
“这个……这个有点难以说清。”杨柳怎么说？难道说这次不过是一个试探？“总之，你放心，我这里有一个人选，只要你不嫌弃人家，人家也肯跟你谈谈，那么基本上能成功。”
“你就那么大的把握？”沈谦奇怪了。
“嘿嘿……”杨柳笑得很鬼，“反正慢慢来，现在是你知道了，人家是不是肯见你还是个问题。”毕竟，杨柳没有对蕊芯说过，没把握的事情不能做。
“杨，你今天不唱歌吗？”雷莫尔开始说法语。
“你以为我每次都要献歌吗？”杨柳也是一句法语回敬，弄得沈谦和陈迤逦都是一愣。
“杨柳，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法语？”沈谦问他。
“这是我的爷爷教的啊，老早就会了的。”杨柳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怎么不知道？”
“你懂吗？如果我在你面前说法语不是对牛弹琴？既然如此我干吗要让你知道？”
“你还有多少事情能让我觉得惊讶？”
“那要看你多了解我了。”
“茹姐姐。”陈迤逦在一边和茹雅心司徒燕她们聊天，“这个杨先生好有意思，看来沈谦也不是很了解他，你们呢？”
“他倒是真的经常让我们觉得意外，不过，越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越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好像他的经历像阿里巴巴的宝藏一样挖掘不尽。”司徒燕说。
“可是他也不是什么超人，比如说，他不会跳拉丁，不会打高尔夫，下周我爸爸约他在高尔夫球场见面他在回去的路上问我，到那里需要什么东西。”
“可是他身上有一种责任感……”司徒燕接着说。
“而且是一个让人觉得有些迂腐的人……”茹雅心赶紧补充。
司徒燕和茹雅心把各自知道的杨柳在陈迤逦面前说了一遍，不过他们却有些故意说杨柳的坏话，因为她们都不想让陈迤逦也对杨柳感兴趣，可是他们忘了，陈迤逦只有二十岁，面对杨柳的时候总觉得杨柳是一个大哥哥，怎么也不会朝恋人的方向去想。
“杨，你的这两个漂亮的女朋友用的香水都很高级。”雷莫尔突然说。
“应该说都很花钱，我才不喜欢什么香水，因为外国人身上有味道才需要香水的掩饰，中国女人不需要，都是你们这些外国人教坏了中国人。”杨柳依旧用法语说。
“杨，这就是你的狭隘了，你们中国其实有很多好的化妆品，比如说，你们以前用的胭脂，用那些刨花清洁身体等等，都是纯天然的，我们法国有很多人都想学习。”
雷莫尔的话让杨柳的心里一动，他没有想到老祖宗的东西在国外那么出名。
“杨柳，今晚是不是唱一曲？”凌兰走过来问他。
“不，没有感觉。”杨柳摆了摆手。
几个人在凌兰的酒吧呆到很晚才离开，杨柳一直在追问雷莫尔关于香水的问题，而雷莫尔好像在这方面十分内行，滔滔不绝，两个人说的都是法语，其他人除了凌兰以外都是一句都听不懂，于是把他们两个排除在外，不过尽管如此，他们都玩得很开心。
第二天一觉醒来，杨柳突然想到，应该在暑假里家访一些学生了，虽然作为副科教师不需要家访所有的学生，但还是需要对几个学生家访。其实，这些学生都已经不归杨柳教了，他们在学校里这些年时间只有一年在学习计算机，可是，计算机需要考试，既然是考试总有几个学生会不及格，杨柳这次所教的两三百号人里有好几个不成器的家伙不及格，这让杨柳很是恼火，这种考试都会不及格？补考只有第二年才有，对于这几个学生杨柳决定去看看，他打了几个电话给他们的班主任拿到了三个学生的家庭住址。
他刚从车库里推出自己的摩托车就被司徒燕看到了，连蹦带跳跑过来：“你是不是要出去试车了？”
“不是，我去工作。”
“工作？不是放假了吗？”
“小姐，我不是学生，我是老师，我要去作家访的。”
“那么开车去啊。”
“你傻瓜？开车？有很多小区里没有停车的地方，只有这个车子能停在楼下。”
“我也要去。”
“昏了头了你，这么热的天，而且老师家访还带一个女朋友，什么样子？”
“那午饭怎么办？”
“自己解决吧，你可以联系一下陈迤逦么，昨天你们不是聊得很开心吗？我看你们都已经推心置腹了。”
“她今天要学习很多东西。”
“嗯？”杨柳奇怪了。
“她现在在攻读哈佛的MBA入学考试科目。”
“厉害。”杨柳由衷地说，看来大户人家的儿女也不好当，“你也可以试试看。”
“我承认我比不上她，这总行了吧？”
“那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真搞不懂，去年夏天你怎么过的？”杨柳说着也不管司徒燕的反对，发动车子一溜烟走了。
第九十四章 教育之痛
十几年前，杨柳还是一个大学学生的时候，曾经走进过太行地区，说起来，那里离我们的首都北京也就100多公里。荒秃的山梁，低矮的草房，更让杨柳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多的孩子因为交不起那一二十元的学杂费被挡在了学校外面。这种情景让杨柳深深震撼，他看着那些孩子渴望读书的眼神，再想到上海这个城市里那些娇贵的学生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心头沉甸甸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爷爷让他去教书的时候，他虽然不愿意却一直干到了现在，而且，杨柳的学校作为进城务工人员子女随班就读的试点，他也接触到了很多的所谓“民工子弟学生”。
记得当初杨柳和他的同学路经一个山村小学的时候，作为尝试，他们四人都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但就是这一个星期让他和这些纯朴的山民的孩子建立了良好的感情，那里的校长说：“我们这个地方穷，可是现在这些娃儿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将来靠谁来改变这个落后的山村？”杨柳觉得这个社会最大的不公平其实是教育的不公平，就说上海这个城市，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进到那些所谓的“双语幼儿园”、“国际幼儿园”一开始就接受那些贵族式的教育，然后呢？一个学期五六千的小学，一个学期六七千的初中，那些全日制寄宿的重点高中，最后进入象牙塔；放眼全国，凭什么北京上海的考生就能大批进入本市的大学？就因为这些大学在北京，在上海？凭什么复旦、清华……这些学校招收外省市的学生比例和招收本市学生的比例相差那么大？这就是所谓的“教育公等”？杨柳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而当他在看到有些老师对待那些“民工子弟学生”的态度如此麻木不仁的时候，他更是对自己这个职业是否还称得上“高尚”这个词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巧的是，杨柳今天要访问的三个学生中，有一个就是在这个学校试点就读的十六个“民工子弟学生”中的一个，这个孩子是杨柳今天最后一个家访对象。前两家都是本地学生，家里都有计算机，但是这些孩子平日里娇生惯养，父母不在身边扔给爷爷奶奶管，老人家不懂的怎么管理孩子，看到他们在用计算机还以为是在学习，谁知道他们在玩游戏！杨柳在这两家做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没什么好说的，家长不重视，学生不重视，甚至有一家人家大人说了：“杨老师，这个成绩不合格不影响他考重点高中，不影响他毕业，我们认为，还是主课要紧。”杨柳觉得倒是自己有点不知趣了。
杨柳的摩托车正开到一家菜市场前面就看到了宋志强。
宋志强是杨柳的学生，他就是那个不及格的孩子，这时候的宋志强没有看到杨柳，因为杨柳戴着头盔。小小年纪的孩子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看上去黑乎乎的，脸上的汗水一条一条地往下滴，他正在一个茶叶蛋摊子边上费力地吆喝着，树荫下虽然比较凉快，但是那一脸盆的茶叶蛋却还冒着热气，宋志强不敢走远了，茶叶蛋的热气炙烤着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
杨柳找了一个地方停好了车，脱下头盔：“宋志强！”他叫道。
“杨……老师！”宋志强明显没有料到杨柳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
“你怎么在这里？”杨柳走过去说，“你家长呢？”
“我爸爸到工地去了，我妈还在菜场里忙……”宋志强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低下了头。
“那你午饭怎么办？”
“吃两个鸡蛋就好了。”
宋志强的回答让杨柳一阵心酸，两个鸡蛋就是他的午饭了，上海的孩子谁会这样？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吧？和同龄的上海孩子相比，宋志强好像是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小。
“走，回家。”杨柳说着拉起宋志强。
“可是……这些鸡蛋……”
“大不了都卖给我好了。”
“杨老师，这不行！”宋志强的态度让杨柳很是惊诧，就听他说，“我妈妈说人要有志气，不能让别人帮忙，这些鸡蛋我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卖掉。”
“好吧，那么你家住哪里？”杨柳问他。
“杨老师，您等一下。”宋志强把摊子交给另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然后带着杨柳绕过一个建筑工地，又穿过两条小道，来到一条脏乎乎的小街，宋志强告诉杨柳，那里本来是一家工厂，后来工厂破产了，就盖了一些临时的平房出租给进城打工的人。杨柳看得出，这些平房也很有一些年头了，一排爱着一排，后面是一条臭水沟，宋志强指着一间不大的门面说，“我们到了。”
杨柳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在进到宋志强他们家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一间十来平方的小屋，一张学生用的那种上下铺，铺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张四方桌上摆满了杂物和一台明显是从垃圾推里捡来的电视机，墙上的塑料袋里装着他们一家人的衣服。
“你们一天能赚多少钱？”杨柳看着这屋子问他。
“我妈妈在菜场里帮人家杀鸡，一个月能赚700元呢，我爸爸一个月也有800。”宋志强挺了挺胸说。
“哦，这样，那么你知道你们家一个月的开销有多少吗？”
“知道，家里只有我认识字，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