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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等厅堂里吃完饭,周松和周禄送走了谢希治,她们一家人才能坐下来说起今日得来的消息。
周松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别担心,除非是盐城那边闹得不像话了,韩肃才有可能离京南下,不过前几日我还听说,宗室诸王都对幼主当国、权相辅政不满,韩广平应该不至于在盐城孤注一掷。”
自从得知诸皇子公主都被韩广平杀了之后,周松就再也没称呼过韩广平相公,改跟周媛一样直呼其名。
“也有道理。不过咱们也不能不做准备,我这些日子就在想,咱们能不能也买一条小舟,不用大船,就那种能在城内河道行走的乌篷船就行。这里河道四通八达,万一有了什么事,咱们随时可以上船走,比坐马车方便多了。”周媛一贯是居安思危的个性,不做好万全准备,总是不安心。
周松面有难色:“买船容易,可我跟四郎都不会划船……”
周媛皱眉寻思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掌:“我听张大婶说,二喜会划船!等出了正月,天暖些了,咱们把手上的生意停一停,你跟四郎都和他去学学划船吧!”逃生技能很重要啊。
周松为了让周媛安心,只得答应:“那好,等过了年我就去打听有没有卖船的。”
说定了此事,周媛终于松了口气,略微安心。但回去还是又把细软收了收,预备随时可以上路逃跑。
第30章 过年
谢希治还不知道他一句话已经让周家有了新打算,他被酱香浓郁的鲶鱼炖茄子和酸爽可口的酸菜白肉砂锅彻底征服,从那日开始每天都上周家报道,以致于周媛都有点烦他了,哪有人天天上别人家报到混晚饭吃的?关键是他还十分不客气的点菜啊啊啊!
眼看到了腊月二十七,这人竟然还上门来,周媛终于忍不住了:“三公子,这要过年了,你们家里不忙么?不是该祭祖了么?”
“唔,这些事一贯都有长辈们理。”谢希治并没觉察到自己不受欢迎,他还很认真的说:“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晚些我要出城回谢家,恐有些日子不能来了。近日多有叨扰,待我从城外回来,再下帖请你们来做客。”说完从身后长寿的手里接过一个竹篮递给周媛。
“这是我姨母给的柑橘,味道甘美,比外面卖的好些。”谢希治低头看着周媛,脸上有浅淡的笑意。
周媛伸手接过篮子,先惊呼一声:“这么重啊!”
谢希治一听她喊重就没有松手,径直帮她放在了地上,笑道:“总是来搅扰,不多送一些来,心内不安。”
这样的谢希治倒让周媛有些不好意思,她也跟着笑:“三公子太客气了,我替我阿爹先谢过三公子了。”说着对着谢希治微微福身。
谢希治忙侧了身,又后退两步说:“你这样倒让我更不安了,年后如何再好意思上门?”
“早知道你受不了这个,我该早点跟你认真行礼呢!”周媛正经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那你可不是早就不来了?”
谢希治看她眼睛里都是笑意,嘴角的笑容也显得俏皮,只当她淘气说笑,就跟着笑道:“正是,我最怕这些繁文缛节了。”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说:“时候不早,我先告辞。”
周媛并没挽留,跟着送出门去,看他上轿走了才关门回去。
其后两日周媛跟春杏把家里的灰尘清扫了一番,贴上了窗花门神又挂上了桃符。周松和周禄那边的点心就做到了二十九日,当天下午把最后一批点心送走,收拾好了厨房,给伙计们发了赏钱,就关了后院的门。
另又特意多给张大婶和二喜发了二百文钱,让他们回去好好过年。周媛还找了几件自己穿不下的衣服给了张大婶,让她拿回去改改,给他们家小姑娘穿。她自从到了扬州以后,已经长高了约有一寸多,有些衣裳就不大合穿了,家里又没有别人可以穿,正好衣服都是素净的颜色,给张大婶的女儿正好。
当初得到杨琰的死讯之后,虽然觉得这位父亲对她没什么情分,可到底是这身体的生身之父,她也不好再穿红着绿,就让春杏挑了些素净的布料另做了衣裳。
不过他们父女的情分也就只这些罢了。除了衣裳上注意,别的方面周媛就都不管了,该吃吃该玩玩,再不以杨琰为念。反过来想想,若是她先于杨琰而死,估计杨琰听说以后都不会有什么话,只看废太子死的时候就知道了,所谓的父亲比旁人还不如。
这个年他们四人过得很简单,祭祖也只祭奠了白婕妤。三十晚上守岁吃完饺子,周媛还跟周禄放了一会儿烟花,玩得筋疲力尽了才睡。
第二日一家人先去给欧阳明拜年,然后周松又去了几个相熟的客商那里,周媛跟春杏、周禄本想在街上逛一逛,不料街上多是穿着新衣往来拜年的人,那些店铺摊档却都关门歇业,街上竟没什么好看的,最后只能回家。
“欧阳大官人还真有福气,家里养着这么一个貌美能干的二娘。”春杏给周媛剥了一把白瓜子,想起在欧阳家见到的欧阳明的小妾,就跟周媛闲话。
周媛点头:“看着像是好人家出身的,就不知欧阳明为何不娶为正妻。”
提着茶进来的周禄接口:“我听珍味居的小伙计们闲话,说欧阳大官人的原配妻子十分贤惠,这位孙二娘就是大官人先头妻子病了以后,亲自做主迎进去的。听说孙二娘是先头那位娘子的娘家远亲,父母双亡无人依靠,多亏了那位娘子好心呢。”
孙二娘……,这姓氏搭配……,周媛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茶,又问周禄:“你可曾听说欧阳明到底有没有子嗣?怎么他有妻有妾,都不曾生下过孩子?”
“好像说先头那位娘子曾经掉过一个孩儿,这位孙二娘进门这几年都没动静。外面人看着欧阳家家大业大,又没有子嗣,想跟欧阳家做亲的人可多了,只不知欧阳大官人因何到现在也没续娶。”周禄答道。
周媛寻思了一会儿,笑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想等一个能够给他带来助力和好处的呗。如今放眼扬州城,商户里能及得上欧阳家的根本没有,官宦士族之家吧,恐怕又拉不下脸来跟他结亲,把女儿给他做续弦,也不怕被人戳脊梁?何况欧阳明这个人,志向大得很,寻常小官还看不在眼里呢!”
周禄不太明白:“他已是首富,还不知足么?”
“呵呵,你瞧他像能知足的人么?他既然跟吴王结交,所谋怎么会小?这人呢,穷了就想富,富了还望贵,贵了以后呢,还想位极人臣,等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又想那最高的位子了。”周媛抬手扔了一个瓜子仁进嘴,叹息一声:“知足,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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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前几天,周家难得过得很安静,欧阳明忙着应酬往来,另一位蹭饭专业户谢三公子应该也在城外,周媛他们一家四口算是安安生生的休息了几天。
等过了初七,因有接的上元节的点心要做,周禄就又带着伙计们去忙,周媛则跟着春杏找衣料准备等出了正月做春装。
“旧年的衣裳都短了些,再一个,虽不好穿太鲜亮的,可春天了,总也不能太素净,外人看着不像。”春杏如是说。
周媛笑道:“都听你的便是。”正跟春杏研究要绣什么花在裙角,外面忽然传来拍门声,她起身出去,扬声问:“谁呀?”
“小娘子,是我,长寿。”外面传来回话声。
周媛静了一下,心说这谢三公子怎么又来了?她慢吞吞的去开了门,却发现门外只站了一个长寿,她下意识的左右望望。
长寿先给她行礼问好,见她这样就笑道:“我们公子没来。”
周媛吐了吐舌头,开门让他进来,问:“你们公子可是还没回来住?”
长寿答道:“昨日已经回来了,不过公子过年时染了风寒,这几日要静养,他命小的来给您和周郎君送些谢家自酿的酒,还命小的转告,等公子病好了,就下帖宴请诸位。”
“病了?”周媛溜了一眼长寿手上提着的两个酒坛子,有些不信的问道:“不是又躲谁呢吧?”看长寿这样就不像真生病的。
长寿把酒送到厅里放下,回身答道:“这一回当真是染了风寒。公子连胃口都没有了,整日在家喝白粥呢。”
周媛不信:“你们公子真生病,你还能这么不当回事?少唬我!”
“小娘子怎么不信小的?小的哪敢跟您说谎呢?”长寿有点急了,“实在是我们公子自小就常病着,我们身边服侍的人都惯了的,若是公子一病了就愁眉苦脸,那不是触霉头么?”
呃,这样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周媛不好意思的跟长寿道歉,又问谢希治病的重不重,看了大夫没有。
长寿这才缓和了神色,答道:“我们公子久病成医,自己开了药吃了,说是无大碍,只是须得静养。”
周媛想想,谢希治父母都不在扬州,有个祖母还不是亲的,生病了还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怪可怜的。就让长寿等一等,自己去跟春杏说了一声,换了件衣服,要跟长寿去探病。
第31章 探病
长寿本来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回去先跟公子说一声,当听周媛说要去后院取些点心带着,他就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心想公子不爱见探病的人,那是因为那些人来了都别有目的,又只会带药材,公子自然不喜欢。
可是周家小娘子不同啊,她去探病乃是好意,何况又带着新鲜出炉的点心,公子必定只有欢喜的。
打定了主意的长寿就跟着周媛去了周家后院,看她取了一盒点心出来,忙上前接过,然后带路往谢家宅子去。
谢希治住的这处宅子就在小湖那边的亭子北面。他们一路向西走,穿过几条巷子,转向南一直走过了小湖,再向西一转,就看到了谢家的乌漆门。单从这两扇门来看,这处宅子十分不起眼,门上的深灰瓦顶、雕了春夏秋冬四季图案的门簪、铁制的门环,怎么看都是一栋普通民宅。
周媛心里的八卦之火又燃了起来,谢希治在扬州城这么有名,又是长房嫡子,独自在扬州城住这么一处普通宅子,怎么看都有一股豪门恩怨的味道在里面呢。
难道又是继室迫害前妻留下的后代的戏码?可是谢希治为什么不跟他父母去任上呢?他大哥也在吴王府任要职,看起来又不像受打压的样子,这个谢三公子到底是为了啥呢?
在周媛yy的时候,长寿已经叫开了门,并让一个小厮先行往里面传报,自己慢悠悠的带着周媛绕开影壁往里走。
“这湖水与墙外的湖水是相通的。”长寿带着周媛走到前院敞厅面前,指着敞厅下流过的水说道。
他们家前院这三间敞厅竟是建在水上的,周媛跟着长寿踏上木制台阶,听见底下潺潺的水声,觉得很奇妙,“夏日在这厅里闲坐,一定很凉爽。”
长寿笑道:“湿气也重呢,多是待客的时候用,我们公子是不大到这厅里坐的。”说完引着周媛进去坐下,又亲自奉茶上来。
还没等周媛喝茶,先头去通报的小厮就回来回报:“公子说,请小娘子到书房坐。”
长寿有些惊讶,忙请周媛跟着他从敞厅后门出去,又绕过一个竹林,向西走了不远,周媛就看见三间粉墙黛瓦的小小房子伫立在眼前。
这三间屋子形制精巧,门窗朴拙可爱,屋前还有一片露着土的空地,像是用来种什么东西的。屋子正门开着,在周媛他们走到门前的时候,谢希治也从里面走出来相迎。
他今日穿了一件深灰直缀,头上没有戴巾帽,只把头发束起挽在了头顶,脸色略显黯淡,鼻头也有些红,还真是生病的模样。
“不过是偶感风寒,怎还劳动你来探病?”谢希治一面请周媛进去,一面说道。
周媛听他鼻音浓重,就笑道:“听说三公子病了胃口不佳,正巧家里在做点心,我就带些过来,顺便拜个年也是好的。”
说着话到了堂屋内,周媛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正面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水边有穿蓑衣戴斗笠的老者在垂钓,山上还有隐在白云间的小屋,整幅画充满了静谧悠闲的气息。画上没有题跋,只有一个简单的印章,离得远,周媛也看不见是盖的什么印。
画的下方有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只长颈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梅花。桌案两边各有圈椅,谢希治请周媛到左面椅子上坐,周媛自然不会去坐,只在右边下首椅上坐了。
谢希治也没勉强,自己跟着坐下,又命人上茶,接着道谢:“劳烦你们想着了。不过寻常小病,于医道来讲,本也不该多饮食,倒不全是因胃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