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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寿给谢希治戴好逍遥巾,这里也已经可以听见外面女子的说话声,他起身出门去迎,周媛不得已,也跟了出去。
等到门外站定,从竹林那边也转出来一行人,当先一个前呼后拥的女子身着朱红大袖衫,头梳高髻,还未等走近就说:“啊哟,阿豨怎么还起来了?不是说染了风寒么?怎不好好躺着?”一面说一面快步走了过来。
“劳姑母惦记了,侄儿无碍,不过寻常小病,不想倒惊动了姑母。”谢希治一面答一面行了晚辈礼。
李夫人快步走到谢希治跟前,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说道:“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又转向周媛和长寿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扶公子进去歇息!”
周媛囧,她本来一直在琢磨这位李夫人对谢希治的称呼,没想到还会躺着也中枪,你妹,老娘哪里像丫鬟了?不就梳了个丫髻么!
谢希治第一时间解围:“姑母莫急,这位是侄儿的邻居周家小娘子,听说侄儿病了,奉父母之命过来送些吃食。十娘,这位是我姑母,”又介绍李夫人身后的明艳少女,“这是我表妹。”
周媛适时挤出个微笑,行了福礼说道:“见过李夫人、小娘子。”
李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周媛不说话,谢希治的表妹李卿蓉倒规规矩矩回了一礼。
感觉到李夫人那刀子一般的目光,周媛觉得浑身不自在,当下也不耽搁,直接告辞:“阿娘还等着我呢,三公子,我先告辞了。”
谢希治点头,让长寿送周媛出去,自己请姑母和表妹进去坐。
一直到拐过了竹林,周媛那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才消失,她悄悄松了口气,跟长寿说:“你们家这位李夫人好厉害呀。”
长寿偷偷回了个笑容,不敢多说,一路送着周媛到了谢宅门口,本来还想送她到家,被周媛婉拒了,“你们家有客人,你还是回去帮着照应吧,又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长寿有些歉意的一笑,也就没有再坚持。
周媛沿着树荫地里走,一路慢慢的溜达回了家,进门才发现欧阳明来了,正跟周松对坐喝茶。
“大官人今日怎么有空?”
欧阳明笑道:“我日日都空着。”又问周媛,“这大热天的,你怎么还出门了?”
周媛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喝了,才答:“谢三公子病了,我送了些吃食过去。”
“三公子又病了?”欧阳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你这孩子呀,有时也太过实心,这病与病不同,该病人静养的,你就不要去添乱探视。再一个,你也不小了,独自一人上门去探视成年男子,传出去总不好听。他们谢家门第高,旁人不敢说三道四,咱们这样人家的,却免不了被人说攀龙附凤。”
他冷不丁拿长辈口吻来教育人,倒把周媛说得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竟也没驳回去。
欧阳明说完还跟周松说:“周兄别怪我无礼多嘴,小弟知道你们夫妇钟爱十娘,不舍得多管教她,可孩子一天大似一天,有些话也真得告诉她。尤其今时不同往日,我昨日听说谢家正给谢三公子说亲,这个时候,咱们还是远着些谢三公子为好。”
周松闻听此言一愣,转头看了周媛一眼,见她也是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就清咳了一声,跟欧阳明说道:“贤弟所言极是,多亏你提醒了!”又故意粗声说周媛,“上楼去见你阿娘,待会儿我再说你!”
欧阳明忙劝阻:“周兄这是做什么?她还小呢,哪里懂得这些,咱们慢慢说给她听也就是了。”
周媛回过神来,也没有接话,默默行了一礼就上楼去了。
等送走了欧阳明,周松上得楼来,看周媛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他在门外徘徊半天,终于还是走进去说道:“这个欧阳明也忒多管闲事了。”
“他有没有说谢家要和谁家结亲?”周媛并没有接话,而是抬头反问。
周松讶异于周媛的镇静,有些忐忑的答:“他说好像是要中表做亲,就是谢三公子的姑母家李家。”
怪不得……,那个李家小娘子她今日还真仔细看了两眼,是个美貌的小娘子。李家,当初在打听谢家和吴王的时候周媛也曾听过这家的事,上元李氏是江南本地世族,不过一向在江南也算不上顶级世家,总是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难怪李夫人今日那样热情,李家女儿嫁为谢家妇,那可真是高嫁了。
也难怪李夫人要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看自己,乘龙快婿在家生病,竟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娘子登堂入室探病,这场面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那李夫人没当场发作,还算是有涵养的呢。
周松看她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担心,就转头出去寻了春杏,把这事跟她说了,让她看着周媛,适时劝一劝。
春杏出来看时,周媛已经起身下楼,她忙跟着下去,周媛回头看见她,笑道:“有点困了,我去睡一会儿,午后再叫我起来,咱们刨冰吃。”
她神态语气都与平时一般无二,春杏略略放心,点头应道:“好,你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豨:大猪~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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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都留评的才是好孩纸!字数够了还有分送哦~!
第42章 心痛
周媛并没能睡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起了许多事。
那些遥远的、自以为早已经忘却的前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呢?难道是因为今天心里突然涌起了似曾相识的酸疼感么?
好像也是在一个闷热的夏天;那个朝气蓬勃的男生快步奔到她面前;异常兴奋的跟她说:“她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我约了她明天去看电影,你说看什么电影好?”
周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里的酸疼缓慢而强势的向四处侵袭,让她只能维持面上僵硬的笑意;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这种酸疼还曾出现过一次;那一次是他跟她宣布:“我们要结婚了,你来当伴郎好吗?哈哈;别打别打;开玩笑的,只要你来就好了!”
那是周媛前世唯一暗恋过的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并没去参加他的婚礼,不是因为心里的疼,而是因为她穿越了。她穿的没什么技术含量,车祸,临死前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能和父母说。
也许是在穿越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化,她在这一世有了意识以后,并不怎么会记起前世的事情,就算偶尔想起,那些悲伤和痛苦也彷佛隔着一层什么,让她有一种恍惚感,好似旁观者一般,伤痛也不那么真切。
周媛有些迟疑的捂住胸口,酸疼还在,虽然不及以前那么疼,也没有大肆蔓延,却顽固的笼在胸腔里,让她觉得郁郁难舒。
他要定亲了,定的还是姑母家的表妹,亲上加亲,门当户对。
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作为酒肉朋友,应该是替他欣喜,并上门祝贺顺便大吃一顿才对吧?
可是她不,她居然连吃东西的*都没有了!只觉得心里酸疼,疼得她想躲起来,再也不见这些人,一如上一辈子那样。
但是躲也不是那么容易躲的,她还没在床上滚够,春杏就来叫她起来,要跟她一起做刨冰吃。周媛愤愤的坐了起来,化悲愤为食量,跟春杏做了一大盘子刨冰吃了个够。
心里刚舒服了,长寿又上门来求见,替他们家公子婉转表达歉意,主要是抱歉他姑母的无礼,还说等他病好了,再亲自跟周媛致歉。
“不用了,也没什么好抱歉的,我这样的身份,在李夫人眼里估计也就跟你们家的丫头差不多。”周媛笑眯眯的自嘲,“让你们家公子安心养病吧。”说完也不让长寿再多说,直接开门让他走了。
周松和春杏听见这话都皱起了眉,一起关切的看着周媛。
周媛回头,皮笑肉不笑的说:“其实欧阳明说的也对,咱们现在这身份,还真不适宜跟谢三公子结交。”
“乡野村妇,有眼不识泰山也是有的,你别放在心上。”周松心中很不悦,皱着眉开口安慰周媛。
他这形容词让周媛忍不住扑哧一笑:“什么乡野村妇?人家是谢家女李家妇,我们如今算什么?以后这话不要说了。我去看看哥哥忙完了没,该做饭吃了。”说完也不等周松两人回话,自己溜达着去后院了。
另一方面,谢希治听了长寿的回报,烦恼的扶额叹息:“我知道了,你去吧。”
“公子,”长寿有些迟疑,“小娘子好像有些恼了……”
谢希治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先下去吧。”他揉着额头往后一倒,躺在躺椅上往窗外看,可是整个脑子里乱纷纷的,什么景致都没看进眼里。
与此同时,乘车出城去谢家大宅的李夫人正在安慰女儿:“……你不用多想,凡事自有阿娘和你外祖母给你做主。你三表哥因幼时体弱,少见外人,才这般冷淡自持,说来也是性子如此,并不是有意冷淡你。”
李卿蓉低着头默然不语,心里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可因此事涉及婚事,她实在不好开口,因此只能不出声。
李夫人生了两个儿子才得了此女,一向宠爱备至,舍不得女儿受一丁点委屈。放眼江南,比谢家门第高的也只吴王府,吴王又早已娶妻,因此她才铁了心想把女儿嫁回谢家。早前好不容易说得父亲动意,谁知这个三侄儿竟又病了,她一时犹豫,想再看一看,父亲那里也说要跟兄长商议,此事就耽搁了下来。
上次谢希治过生辰,恰好她也带着女儿回来探望母亲,眼见这个侄儿人品出众,虽然比一般人清瘦了些许,身体看着倒没什么大毛病,又见一向心高气傲的女儿也多有留意侄儿,她就又开始磨着父亲和母亲要定下这门亲事。
不料这次父亲竟然不应声,还说她:“哪有女家这般心急的?等九月你大哥回来再说。”
她不明白出了什么变故,母亲答应她会替她探一探父亲心意,可却一直也没有准话。李夫人心里不踏实,这次回扬州干脆直接来探望一下三侄儿,顺便也想让他们表兄妹亲近亲近。
谁料这个不声不响的三侄儿,家里竟然还有个小娘子在!不是一向深居简出不与人来往么?怎么会跟邻家小娘子这般亲近?那可是他自己居住的小楼,要是不熟识的,怎会请到那里去相见?
最让她不高兴的是,自那小娘子走后,这个侄儿对自己母女竟十分冷淡,寒暄过后就一直沉默,不问不说话,问多了还总做病弱不堪状,她不得已,只得早早告辞。
李夫人看女儿兴致不高,一副郁郁模样,心里也觉堵得慌,到了谢家见过母亲朱氏,就打发女儿先去歇着,又屏退下人,问母亲有没有从父亲那里听到什么。
“事已至此,你也别心急了,我瞧你阿爹就是想等你大哥回来,当面再谈。上次杜允昇来过,好像吴王也打了招呼,你大哥又有信回来,三郎的婚事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定下。”朱氏慈眉善目,保养得宜的脸上只有些浅浅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淑婉可亲。
李夫人从小就是想要什么就要得到,哪听得进去这个?当下就说道:“杜允昇?关他什么事?没听说父母俱在,婚事倒要先生来管的!吴王也可笑,论亲他只是表兄,论公他也不是君……啊!阿娘!”她话没说完就被朱氏伸手打了一下,不由委屈的惊叫了一声。
朱氏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声教训女儿:“你这些年的岁数都白长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忘了吗?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也别叫我来管你的事,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以前真是太宠着她了,这般年纪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李夫人一看母亲真的生了气,忙起身跪下请母亲息怒,又扶着朱氏的膝盖撒娇:“阿娘,不是女儿不懂事,女儿实在是一时情急。”她把今日在谢希治那里见到周媛的事情说了,“那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着,万一被不知羞耻的勾引上了可怎么好?”
朱氏听了沉吟半晌,才伸手拉了女儿起来,“待会等你阿爹回来,你把今日的事说给他听听,不许添油加醋,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李夫人乖乖答应了,等谢岷回来,就把自己今日去探病的事说了。
谢岷听了也并没说什么,到第二日才打发了亲信家人去探谢希治,又让把谢希修叫回来,跟他仔仔细细问了一些事。
谢希修一向敬畏祖父,所以有问必答,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周媛一家的事都说了,甚至连吴王的猜测也提了提,“不过此次欧阳明自北面回来,已经查明周家确是临汾人,倒是王爷想得多了。”他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但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既然要给欧阳明牵线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