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一切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毁了,就如同这被击碎的浪花一样。
她不想吃,然而她了解关楚墨的脾气,若是她不吃,他会强塞进她嘴里。
有毒又怎样? 比之先前的紧张,现在她却坦然,今天注定了她是在劫难逃,那又何必做无谓的反抗呢,多看一眼他的脸,她都觉得难受呢。
原来爱的越深,恨就会越深,痛也就越深呀。
咬了一口花糕,本是酥酥软软的,却如石头般难以下咽。
“吃不下去,就不要吃了。”出乎意料的,关楚墨抢过她手中的花糕扔出了窗子。
可她还是吞了下去,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猛灌入肚子里,舌尖烫的有些疼,她的目光已灼灼落在关楚墨的身上。“你想要我怎样你就说吧。”
“也好。”目光远远的收回,关楚墨的眼睛里染了一层水雾的迷茫,“晚儿,下个月我就要进京了,与宰相的千金成亲。”声音低柔,平淡,却在云晚的心里惹起了惊涛骇浪。仿佛被浇了一身冷水,她浑身发抖,指甲狠狠的刺入肉里。
在他面前,她不能脆弱,不能难过,不能哭泣,可是悲伤,失落,沮丧,事与愿违的纷至沓来,她就像被活活扔进了一座坟墓,只能在煎熬中忍受,到死。
尽管极力掩饰着,可是她的一切表情还是无比清晰的落入关楚墨的眼底,他端起一杯茶来,让氤氲的水汽遮盖住眼里的不安,轻轻出口:“那么,晚儿,你就去死吧。”
怔了半响,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口滞堵,她抓住桌角没叫自己倒下去,突然笑了起来,即使知道死是她注定的结局,可是由他亲口说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在说,你去死吧,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也对,他关楚墨根本就不算是人,又怎会有感情,她只不过是他平步青云的一个踏板,没用了,也就该丢了。
原来即使她不跑出来,他也是会想办法害死她的,发妻死后才续娶,不就又证明了他的有情有义了么?
将一切想的通透之后,心里反而轻松起来。她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好,我死,放了萧牧。”
“不可能,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必须死。”关楚墨站起来,眼神已变得阴寒,充满杀戮。
“关楚墨,你……。”
“晚儿,这一切都怪你,你不该去找他,你不该告诉他你知道的。”他凑过来,在她耳边微笑道:“所以,是你杀死了他,不要怪我无情。”
她流不出泪来,心灰意冷,像个索命的鬼,朝他身上狠命抓去,只要能叫他痛,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然而,关楚墨眼神闪动,手轻轻一挥,便将她拂倒。
“来人,将他们两个扔到江里。”关楚墨迟疑挥挥手,便有两个黑衣人进来,将云晚扶起。
“放开我,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擦擦模糊了眼角的血,云晚站起来,在经过关楚墨身边时,她突然冷冷发笑,绝望的眼睛里透出彻骨的恨意。关楚墨没有看她,忽地,他的手动了动,伸到半空,却又落下,抿唇自嘲的一笑。
江水滚滚,晓雾还没有散去,迷迷重重,船行的飞快,远处层峦叠嶂,模糊的暗影飞速在眼底闪过,仿若利爪般抓着人的心魂。
云晚缓缓走到甲板上,那边萧牧也被推了出来,远远的看了她一眼,“云小姐,别怕。”
这话说得她难过,他是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变成这样,他不但不怪她,还要安慰她。若是没有她,他或许会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萧牧,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她只能这么说。
“这不怪你,怪只怪小人当道。”萧牧被两个黑衣人压着,身子前弓,努力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扑通一声,那一抹青色便消失在滔滔江水之中。
闭上眼睛,她朝前走了两步,黑衣人没有推她,只是跟在身后。
舱门珠帘在阳光中晃动了一下,关楚墨就站在后面,手紧紧攥着拳头,与她仅隔了一层珠帘,却如隔了千山万水。
闭着眼的感觉很奇妙,潮湿的风吹在面颊上,很惬意,像娘宠溺的怀抱,那海浪声,是哥哥们的呼唤声么?
她轻轻一笑,纵身跳了下去。
船回到岸边,关楚墨往那江心处眺望了一眼,眸子微微收缩,“将船毁了吧。”声音里蓄满疲倦,于叹息中忽地转为冷彻,“回去就说是萧牧拐了夫人,两人出逃时落水而亡,到萧牧家搜一搜,肯定能找到证据。”
在关楚墨离开燕邱后,知府府内莫名其妙的着了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东西,花园里笼着花苞朱蕊若隐若现的石榴花也在一夜间干枯了。
那一夜,风不停的吹,像是悲哀到了极点,变成了苍凉飘渺的笑声,笑着笑着却又哭起来,凄凄惨惨,在天地间哀号,到最后,渐渐没了力气,化为一声叹息,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部分就完了。
后面开始古代版婉君+阴谋+腹黑+虐废渣+斗小二小三
我嫁便是
正值秋季,今日的阳光特别的好,暖暖的洒在洁净而简陋的室内,折射出乱舞的灰尘。风拂过脸颊,吹散眼角的湿意,破旧的铜镜里映出一张女子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美则美矣,却染了些许忧伤,俏丽丽的脸颊本如莲儿般清濯淡雅,却偏带了些怏怏的死气,秀气的额头上有一道疤痕,若是不细看倒也瞧不出来。
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铜镜中的那张脸,冰凉的触感一寸一寸浸入全身,女子脸上漾起一丝苦笑来。
“阿圆。”随着清亮的嗓音,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推门而入,眉眼挺大,笑起来两眼闪着精光,手里拎了两只鸡和几斤肉,“阿圆,你瞧瞧这是什么?”
阿圆轻轻一笑,刚要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却见后面跟着进来一个女人,身形肥胖,穿着丝织的绣衫,打眼瞧了她一眼。一袭粗布绿衫,盈盈翠翠,似幽谷碧泉间的一株青笋,生得雪白粉嫩,笑起来珠光宝气都失色。那人微微呆住,对张婶笑道:“这…。就是你侄女?”
对于这个称呼,阿圆不禁诧异,而张婶已经微笑着满口应道;“是,这就是前几天来投奔我的那个远房侄女。”又拉了阿圆过来,“阿圆,这是秦府的莫大娘,我们的鱼就是卖给她的,她听说你身子不好,专程来看你。”
阿圆作了个揖,“见过莫大娘。”心中却在疑惑,张婶这两日都不叫她出门,也不叫她见人,为何今日却带了人过来。
“吆,果然懂礼数,让我好好看看。”莫大娘细细打量她,从头到脚,口中啧啧称赞,“长得真是标致。
阿圆脸上颇感难堪,觉得她像在买鱼似的,品头论足,但人家既是来看她的,她也不好说什么。也许这人向来如此吧,看就看吧,反正也不会看少了一块肉。她正想着,腰上突的像被一道闪电劈中,她惊叫着跳了起来。
莫大娘收回肥胖的手,满意的点头,“皮肤又光又滑,不错。”
莫大娘居然撩开她的衣襟,往她腰上摸了一把,这种感觉顿时叫阿圆又羞又愤。张婶嘻嘻哈哈上前拉住她的手细语安慰,“没事,没事,阿圆,你歇着吧,我和莫大娘还要谈谈买卖上的事。”临走之前又提醒道,“阿圆,还是将窗子关了吧,你身子太弱,别害凉了。”
“好。”阿圆答应着,虽垂着头,犹感觉到一对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张婶拉着莫大娘来到院中,登时就变了脸色,“我说莫大娘你怎么能这么…。。”未及说完,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噎着了,“你确定她是个黄花大闺女么?”
“怎么能不是,我自己的侄女我自己最清楚。”张婶笃定说着,见莫大娘仍有些不相信,眼神闪烁,凑上来压低声音道:“你看看这闺女的身材多匀称,姿态多窈窕,眼睛多清亮,声音多甜润,哪一点像个失了身的女人。你们家大少爷要是娶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绝对错不了。”
莫大娘还是沉吟了片刻,最后一拍大腿,“好,我这就跟老爷说去,要是事儿办成了的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张婶眉开眼笑,将莫大娘送出了小院这才回来,却见屋门口衣角一闪,心道不好,走到窗下,试探着唤了一声,“阿圆。”
“张婶我睡下了。”里面传来的声音柔柔弱弱弱,微微发颤。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将鸡和肉做了,给你补身子。”张婶说着,已不动声色的将门上了锁。
额头手心上全是汗,阿圆听着张婶走了,这才轻轻下了床,开门,门却打不开,急得团团转,门外传来张婶的冷笑,“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个死妮子敢骗你张婶子,算你瞎了眼了。阿圆,我告诉你,你跟了那秦家大少爷那可是一步登天了,秦家家大业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福。你说我救了你,这几天伺候你,还为你找了这么一户好人家,你也该谢谢我吧。”
“口是心非,你还不是为了钱。”阿圆根本不买她的账,一边说着朝窗外看了一眼。窗外并排着几口养鱼的大缸,爬窗走的话肯定会掉进水里。
“人活着就是为了钱,没钱你吃什么,你喝什么,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张婶口若悬河,却听屋内传来东西碎裂的清脆声响,忙将湿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挽起袖子来,“反了你了,敢砸老娘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开了门,正要发威,身子却被一股大力推得朝后仰去,跌坐到地上。
阿圆飞奔出屋,刚跑到院中,头上传来一丝锐痛,便再也前进不得半分,耳边是张婶老羞成怒的声音,“我叫你跑,叫你跑。”
张婶凶狠的猛拉她的长发,将她的脸扯了过来,手指扬起“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她人虽长得瘦,手上力气着实不小,阿圆的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张老栓刚好打渔回来,见到院中情景将鱼丢了小跑过来。
“这妮子想跑。”张婶死死抓住阿圆的手腕,似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另一只手兀自朝她身上抽打。
“好了,好了,别打了,将人打坏了怎么办?”张老栓在一边苦劝,却不敢上来阻止妻子的恶行。
“怎么,你心疼了呀。”张婶挑起眉毛来,冷冷倪了丈夫一眼。
“不是,不是,打伤了,秦府不要了该怎么办?”
被他这一提点,张婶这才停了手,转而朝云晚讥笑道:“哼哼,就算是秦府不要了,老娘也要将你卖到青楼里去,这些天的银子不能白……啊……”
这一声尖叫在黄昏时分响起,颇有几分惊悚的意味,但是更可怕的却是咬住她手臂的女子,尖牙俐齿,仿佛深深嵌进了肉里,任她怎么甩都甩不开。
阿圆记得李大娘曾骂她“疯狗”,关楚墨踢了她一脚,说她是“疯子”,在这些狼心狗肺之人面前,根本没有道理可言,她就是一个疯子,她要打,要拼,要逃,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阿圆正是云晚,那一日她跳江之后浮在了水面上,被捕鱼的张姓夫妻给救了,原以为大难不死,改了姓名,重新过活,待日后为家人报仇,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小人,表面花言巧语抚慰她,转头却将她给卖了。
张老栓慌里慌张,本要拍阿圆一掌,却又不忍,只得从后面抱住她往外拉,阿圆松开嘴,手往前一送,“扑通”,张婶嚎叫着栽进了水缸里。
×××××××××××
冷夜凄迷,苍穹如墨,一轮弦月悬在树梢,透过破旧的门扉流泻进来缕缕月光。
被捆了手脚,连嘴也给堵上了,云晚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角淌着血,瞪大一双眼睛扫视一圈,眼前影影绰绰,有的只是木柴。
若是她会武功该有多好,就不会受人欺负。那年,爹说让她习武,娘偏不让,“晚儿她一个女儿家还练什么武,动什么粗,她有三个哥哥保护她,以后嫁了人还有夫君疼着她,哪里会受什么委屈。”
可是现在爹在哪里,娘在哪里,哥哥们又在哪里?
此刻,她恨极了自己,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能,恨这不公的命运。她受了关楚墨那么多侮辱难道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