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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有幸识丹青 下 by 阿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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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有幸识丹青 45…END by 阿堵 
 
   第 45 章 

  海西棠的马车一路向东,再折向南。丹青看沿途景色越来越熟悉,忍不住问道:“西棠大哥,你约了怀山先生在哪里汇合啊?” 

  “师傅叫我去池阴县‘高升客栈’找他。” 

  “怀山先生不是号称‘西北神医’?怎么是池阴县人吗?” 

  “嗯。” 

  丹青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咦,我也是半个池阴县人哦。” 

  海西棠一愣:“这话怎么说?” 

  “我外祖家是池阴县人氏。没准和怀山先生是街坊——甚至是亲戚也说不定,呵呵。” 

  “不知丹青外祖家贵姓?” 

  “姓屈,很有名的大家族呢!” 

  海西棠一惊,随即郑重道:“丹青,没准——让你说中了。” 

  听到屋里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说“进来”,丹青跟在海西棠身后,一颗心“咚咚”如滚雷不息。 

  是舅舅啊!之前听舒至纯说起洪娥,丹青心里就有无尽的欣喜和遗憾,形势所迫,竟不能和堂姐见上一面。而现在,又一个血脉至亲近在眼前,丹青由衷觉得,上天待自己实在不薄。 

  推开门,坐在桌边的人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冲他们微微一笑:“西棠,怎么才到?害我等你好几天。” 

  那是一张清逸秀致的脸,一时看不出年纪,仿佛三十上下,又仿佛四十上下。和自己徒弟说话完全是一副平辈论交的口吻,还带一点撒娇的味道。奇怪的是,这种姿态由他做来,居然十分亲切自然。 

  “这个就是丹青吧?”海怀山笑问。心里却道:奇怪,这孩子见到我怎么这副表情?不过,看他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眼熟…… 

  海西棠把激动得满眼泪花的丹青推到师傅面前:“师傅,丹青最初的本名,叫做洪成璧,他的母亲姓屈。” 

  丹青“哇”的一声哭出来,抽抽噎噎地说:“我娘是屈海苓,有一个舅舅……叫做屈海寰……” 

  海怀山猛然站起来,把丹青拉到面前细细端详,红了眼圈道:“你父亲是洪一凡,你还有个姐姐……对不对?”说着,把丹青搂到怀中,“好孩子,别哭了,舅舅在这儿呢……”一边说,自己一边掉眼泪。 

  海西棠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泪人儿,替他们高兴得心酸。从他的角度看去,两个人气质迥异,可是那精致的眉眼,竟有五分相似。若是早些察觉……三年前就该相认啊。 

  好容易收了泪,丹青抱着海怀山不松手:“舅舅,舅舅,舅舅……” 

  唉,这可怜的孩子,多少年未曾享受过亲情……海怀山轻轻拍着他的背,满心都是舐犊之爱。 

  “你也知道,屈海寰这个名字,我是再不会用了。那么你呢,舅舅也叫你丹青好不好?” 

  “好。” 

  至亲重逢,都已经改名换姓。江山不能依旧,人事面目全非。喜悦之中,无限苍凉。 

  没有惊动别人,海怀山领着丹青悄悄去屈氏墓地给外公外婆磕头上香。 

  “……我离家的时候,你姐姐才一岁。再回来,老头子老太太都被我气死了……你们一家子也不知去向。后来在江湖上听说了蜀州洪家的事,前去打听,都说男丁没留活口……天可怜见,竟然还能找到你……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丹青壮起胆子问道:“当初和舅舅在一起的人……” 

  “死了。” 

  啊?!丹青一下子蒙了。 

  小时候,舅舅是外祖家的禁忌话题。可是越这样,越有人感兴趣,总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传言:十六岁的世家公子、美丽少年,无意中救下纵横一方的江湖豪客,从此福祸与共,生死相随……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江湖子弟江湖老,埋骨何必是故乡?他是江湖人,死在刀剑下,意料中事。” 

  ——多少年了,终于可以这样平静的说出口。心中犹自恨恨:你走得那么痛快,那么英雄,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扔在险恶江湖。这口怨气,至死难消。 

  “舅舅……”丹青心中大恸。 

  相爱却不得相守。 

  曾经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传奇,原来也是这般黯然了结。 

  池阴事了,丹青跟着舅舅北上入豫州,再转向西进入雍州,往他隐居的试笔山行去。 

  一路上,海氏师徒把丹青照顾得无微不至。海怀山亲情泛滥,简直不知如何疼爱才好。在神医的亲自调理之下,丹青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心情也振作不少。 

  海怀山也曾问过,当日为了什么事情要易容逃命。丹青笑笑:“已经没事了。”海怀山知他师门隐秘极多,规矩很严,也不再追问,只是吆喝海西棠忙东忙西。丹青这才知道,人前风光无限的西棠大哥有这样的劳碌命。 

  西棠道:“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爱你师兄爱到骨头里了吧?遇见他我才晓得,原来世上还真有气质深沉的美人。” 

  丹青抿嘴乐。也要西棠大哥这样金玉其外,无赖其中的人物,才吃得住外柔内刚的水墨师兄。 

  迤逦行来,渐入盛夏。走到试笔山下,暑气尽消。只见峰峦叠嶂,郁郁葱葱,并不十分险峻,然而姿态秀丽,变化多端,令人神往。 

  说是隐居,海怀山住的地方其实离山下村庄并不远。很多人见到他,都又惊又喜的上来打招呼:“怀山先生回来了?”“这次游历怎的走了这长时间?幸亏小陶小瓦医术不错,要不这十里八村还不得想死您!……” 

  看着这些淳朴的笑脸,穿过鸡犬相闻,人烟稠密的村庄,丹青长久以来紧绷的心忽然真正放松下来。沿着青石台阶慢慢朝山上走,一路鸟兽作伴,花木相迎,草庐一角在半山腰若隐若现。丹青想,不如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反正舅舅已经想办法通知了东家。 

  抬首望,碧空红日,青山白云。 

  站定了,猛吸一口气,冲着山谷放声长啸:“啊——” 

  对面山上却忽然响起女孩子的歌声:“哎——江水长来碧山青,郎唱山歌妹知音。郎把峰头隔山望,月下三更妹留门……” 

  海怀山和海西棠哈哈大笑。丹青臊红了脸,扔下他俩往山上冲去。 

  这一天几个人在院子里翻晒草药,忙了个多时辰,小陶小瓦去准备午饭,海怀山道:“西棠,咱们从京里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得好好整理一下了。” 

  海西棠连忙应声“是”,跟着师傅进屋。 

  “丹青,你不是会写字么?正好,来帮舅舅抄方子。” 

  丹青不满的嘟哝:“什么叫会写字?舅舅,我可是临仿界的天才。您说吧,喜欢什么字体,只有您说不出来的,没有外甥我写不好的。” 

  西棠很配合的点头:“是,无痕也说,丹青眼到即能手到心到,所以无体不备,实在是难得的全才。” 

  闻说此言,丹青眉花眼笑:“真的?师兄这样夸过我?” 

  海怀山道:“我也不要你写这个体那个体,就写你自己的体吧。” 

  丹青一愣,道:“舅舅果然高明。我还真没什么机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写字。也罢,今天试试手。” 

  三个人进了屋,海怀山打开地下的大藤条箱子,和海西棠一起把里边的草稿便笺拿出来摊在条案上,开始一张张整理。有的是药方,有的是病例,有的是书籍条目注释,有的就是一段不知所云的话。 

  丹青看了看,其中居然还有皇帝起居录里的内容,不由问道:“舅舅,这些东西……您不会是从宫里偷偷抄出来的吧?” 

  海怀山得意洋洋:“然也。要不我师徒二人何必摧眉折腰事权贵,在太医院委屈好几年。” 

  丹青乍舌。又是一个为追求事业奋不顾身的狂人啊。 

  这时海西棠理出一沓药方递来,丹青拿过案上的金粟冷光笺,略一凝神,提笔开始抄录。 

  起头的两张,写得还比较慢,到后来,速度逐渐加快,一张方子竟然只须看一眼,就从头默写到尾,再换下一张。 

  清理资料的两人起先只是偶而瞄他一下,没过多久,完全被他吸引,干脆放下手中的活,站到身后专心致志看起来。 

  海怀山拿起字迹已干的几张。嗯,笔笔有源头,字字有来历,流畅舒展而又法度谨严。又拿起后来的几张,渐渐脱了窠臼,飞扬跳动,摇曳生姿。放下笺纸,再看案上丹青刚刚写好的两张。只见笔画变幻无穷,满篇勾连呼应。分开看,每个字如白雨跳珠,晶莹透亮,铿锵有声;整体看,所有字浑然一体,水起潮动,流涌回旋。叫人每多看一眼,就多一种印象,只觉意随心转,纷至沓来,无边美景,目不暇接…… 

  “还有没有?”丹青长吁一口气,心中畅快无比,转过头问海怀山。 

  师徒俩都是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没有,这一大箱子呢,可够你写过瘾的。” 

  “若不是这次急急忙忙,走得狼狈,还能多带一些回来。”海怀山叹道。 

  “咦?难道舅舅你东窗事发了?从皇宫里逃出来的?” 

  海西棠也望着师傅。这次师傅找了个借口说老母辞世,要回乡奔丧,突然坚决向太医院请辞,也一直没有跟自己说原委。 

  “西棠别这么看我。当时咱们人没有离京,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后来走在路上,我想着你终有一日要回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犹豫要不要讲。”再后来遇到丹青,师徒俩也忘了提这茬。 

  “三月的时候,皇帝就时常说头昏眼晕,夜里心悸多梦。太医院都说是劳累过度,我看不尽然。” 

  猛料啊。海西棠和丹青都坐下来,支着耳朵瞪大眼睛听海怀山讲皇家隐秘。 

  “我也去皇帝寝宫请过几回脉。书案上有一个祥龙木雕的笔筒,那是安神的宝贝。可是三月再去的时候,味道有点不对,像是遇着了犯冲的东西——虽然若有若无,哪里瞒得过我的鼻子。与祥龙木犯冲的,只有乌青草。若单用,那都是救命的神药;若混用,则损人心神。时间长的话,可杀人于无形。” 

  “寝宫里头,只添了逸王进贡的一幅画,我看奥妙就在上头……大变在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师傅!”海西棠猛然打断。 

  丹青一张脸煞白,摇摇晃晃站起来:“舅舅……西棠大哥……我出去走一走……” 

  站在院子里,满地都是明晃晃的日光,如刀枪剑戟林立。 

  丹青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起死回生,天赐妙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一双握笔的手,竟然成了他手里杀人的刀。 

  恨。 

  好恨。 

  海西棠急着跟师傅解释了两句,忽听院子里小陶高声惊叫,忙冲出去。 

  丹青硬挺挺的站着,右手血流如注。地下,躺着一把铡草药的刀,和,一截断指。 

  第 46 章 

  宣召逸王入京的紧急敕令已经发出去三天了。赵炜因思虑太过,频频陷入昏迷之中。偶尔清醒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生命从自己的体内汩汩流逝的声音。 

  英雄末路。有心无力。 

  防不胜防啊。防了他一十七年。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军队,没有领地。蜀州地界,全是自己的亲信,看得严严实实。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赵炜苦笑。千算万算没算到,围困逸王的这个局,执棋的自己竟成了最薄弱最没有防备的环节。他用润物细无声的手段,如溃堤蚁|穴般侵蚀了自己的心,使得针对他的最后决断一拖再拖,终于成就了今日的雷霆一击。砥柱将倾,其余不过是摧枯拉朽,于他何足道哉。 

  不是没想过孤注一掷,奋起还击。然而…… 

  赵炜看着面前两个儿子。八岁的承煦稚气未脱,看见奄奄一息的父皇,哭得泪水鼻涕糊了一脸,问到学业,抽抽噎噎的告状太傅好凶。十一岁的承烈虽然聪明,却倔强单纯,体弱多病。这些年父子冷战,在教养他如何安邦治国方面几乎空白。 

  不是不可以……把几个将军调回来护卫皇城,让内廷侍卫和禁卫军立刻查抄逸王府。可是……那之后呢?没有自己的朝廷,多少人会忠心耿耿辅佐幼主?没有一个强大君主的锦夏,多少人肯老老实实安守本分?眼前骨肉,要如何保全?赵氏江山,难道真要断送在自己手里? 

  赵炜一生中,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理解他的兄长,佩服他的兄长。那个在他看来孱弱不堪一击的大哥,那个似乎被他逼到绝境的大哥,原来如此大智大勇,有着远超常人的胸襟魄力。当日总以为,自己能比他做得更好。这十七年皇帝当下来,却是如鱼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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